()「不知丁大哥現在怎樣了?」一心在屋里待不住,站在院里張望,「只盼著柳大叔能快點找到,救他回來。」
香兒跟在他身邊,也不了解他的心事,只問道︰「一心哥哥,你會唱歌嗎?」一心搖了搖頭。香兒說︰「那我唱歌給你听吧。」
「好。我喜歡听……」一心說的是心里話,有幾次剛醒來的時候听見她哼唱,都不願打斷,便繼續裝睡,樂得多听上幾句。當然,香兒並不知道。一心也不願泄露這個秘密,就沒有說下去。
香兒見一心高興,拉著他一起靠著大樹坐下,然後認真地唱起來。歌里唱的是兩個小孩在河邊大樹下玩耍的情景。樹上開著好看的花,有紅的,有白的,漂亮極了。一個小姑娘是妹妹,叫小丫;一個是小哥哥,叫大丫。小丫妹妹抬頭看著樹上的花,喜歡得很,想要。大丫哥哥就爬上樹,去給她摘。小丫妹妹高高興興地看著哥哥給他摘花,心里歡喜,不停地拍手。大丫哥哥當然心里高興,就更起勁。小丫妹妹光顧了抬頭看哥哥在樹上摘花,沒留神腳底下,一下踩進了水坑里,哭起來。大丫哥哥看見了,趕緊從樹上跳下,也顧不得腳摔得疼不疼了,伸出一只手給妹妹擦眼淚,同時把摘下的一大把好看的花遞給她,嘴里還說著︰「妹妹妹妹別害怕,大丫哥哥背你回家。」小丫妹妹看著大丫哥哥剛給自己摘來的花,高興極了,不再哭泣,踩進水坑的事也忘了,笑著說︰「哥哥,咱們回家吧。」
一心投入地望著香兒,听著她甜美的歌聲,腦海里也大致想得出那是怎樣一個場景。一個像香兒這樣可愛的小妹妹和一個跟自己差不多年歲的小哥哥,一起在樹下玩耍。或許他們早就認識,或許他們也像自己一樣偶遇,反正在一起很開心,就像自己現在這樣。要是自己是那個小哥哥,也一定會為香兒去樹上摘花。如果香兒踩進水坑里,自己也一定會不顧一切地跳下來,去給她擦眼淚……
「一心哥哥,好听嗎?」香兒唱完了,扭頭問道。
「好听,好听。」一心開心地答道。
香兒說︰「這是我娘教我的。娘經常給我唱歌。娘可疼我了。後來娘病了,後來就……」說到這里,香兒又傷心起來,把頭搭在一心的膝蓋上,喃喃道︰「我想娘了。」
傍晚時分,柳大叔回來了。
香兒傷心之後,睡著了。一心剛把她抱到屋里躺下。听見籬笆門的響聲,知道是柳大叔回來,急忙迎了出去。
一心見柳大叔是一個人回來的,丁不二並沒有跟他一起,心中咯 一下子,愣在那里。
柳大叔見一心出來,搖了搖頭,說道︰「那里沒人。我又在附近轉了轉,還是沒有。只找到這個。」說著,遞過一個鐵酒壺和一柄短劍。
一心手里捧著酒壺和短劍,心如刀絞,眼淚刷地流了出來。
又過了幾r 。
柳大叔帶回一只野兔。香兒甚是喜歡,經常托在手臂,撫模個不停。一心仍想著丁不二的事,心里難受,頭痛也時有發作。
忽一r ,一心想通了︰「既然柳大叔沒找到丁大哥,那就說明他沒事。丁大哥那麼有見識,怎麼會有事?想是他等不到我回去,自己先走了。一定是這樣。」這樣一想,他心里好受多了。現在丁大哥也走了,自己無處可去,不如就留下來,跟香兒和柳大叔在一起,那不是很好?
他心里踏實了,美美地樂了一陣子。閑著沒事,就解開衣裳,數起身上的傷疤來。經過多r 的休養,外傷已基本痊愈。大致一數,留下的痕跡竟有十四處之多。
香兒抱著小兔從木屋里出來,見一心坐在樹下,也走過來,說︰「一心哥哥,讓我看看你的傷口。」一心怕她擔心,急忙遮掩︰「我剛剛看了,都好了。」香兒還是堅持︰「我看看。」一心不好再拒絕,便把衣裳敞開,只露出那幾道比較淺傷痕。
「還疼嗎?」香兒伸出小手,輕輕的在傷痕旁邊觸模,忽然發現,在一心的左邊鎖骨下,有三顆綠豆大小的痦子,便好奇地伸手模了過去,「這是怎麼弄的?」
一心說︰「這是痦子,我生來就有的,師祖爺爺說這是我的記號。」
「我也有記號。」香兒說著,把小兔放到一心手里,自己卷起衣袖,露出右臂上的一條紅跡︰「看,像不像一片柳樹葉?」「真的很像。」一心也忍不住去模了一下,「還是紅的呢。」
香兒笑道︰「我們兩個都有記號,太好了。」兩個孩子當真是天真可愛,一見彼此都有特殊記號,高興得半天合不攏嘴。
香兒沉默了一會,忽然站起來,說︰「一心哥哥,我帶你去個地方。」一心「哦」了一聲,也站起來,跟在香兒身後。
兩個小家伙打開籬笆門,出了小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