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個壯漢中為首之人看了看地上那幫家伙,問道︰「你們真是鐵拳門的人?」有人叫道︰「這還有假?」有的更如驚弓之鳥,哆嗦著問道︰「你們又想干什麼?」那壯漢轉頭朝鄉野三奇高聲喊道︰「三位留步!」
丘壑等三人停下腳步,回身觀望。
白衣公子也放下茶碗,專心地看起熱鬧來。
那壯漢上前說道︰「三位打了人,就這樣走了麼?」陳康道︰「莫非你有話說?」丘壑見陳康火氣大,便走到他身前,對壯漢說道︰「不知閣下有何計較?」
那壯漢說道︰「在下郝青桐,願替鐵拳門的弟兄討個公道。」
胡大夫在一旁笑道︰「哎呦,原來他們是四位的弟兄啊,恕我眼拙沒看出來。我有點糊涂啊,你等若真把他們當弟兄,剛才見他們挨打怎不出手幫著?卻要等到諸位弟兄挨了揍,看完了熱鬧才來理論,實在是不該。」胡大夫心思縝密,說話帶刺,這個倒是丘壑和陳康比不了的。
郝青桐被他說得一時語塞。卻听身後一人說道︰「剛才又不知他們是鐵拳門的,不出手相助有何奇怪?現在知道了,我魯嘯就不能坐視不理。」
鐵拳門的人見有人撐腰,紛紛爬起來,聚在他們身後。
丘壑說道︰「我們無心打架。這些人橫行無禮,幾位都是親眼所見的。你們也都是鐵骨錚錚的漢子,為何要替他們出頭?」
郝青桐回頭看了看鐵拳門的人,想到他們剛才確實不成體統,心中也覺得丘壑說的有理,于是便不再作聲。魯嘯站到了前面,說道︰「怎麼說我們也是鐵拳門的朋友。你教我們袖手旁觀麼?」
鐵拳門的人听他們說是「朋友」,更加氣壯,紛紛吵嚷起來。
陳康叫道︰「你要怎樣?」魯嘯道︰「說不得,拳腳上見功夫。」
陳康輕蔑地哼了一聲。魯嘯惱怒,舉拳朝陳康打來。陳康自不示弱,挺身迎戰。
郝青桐在白丕谷等人的慫恿下,騎虎難下,只得帶著另外兩人向丘壑和胡大夫逼近。
丘壑覺得郝青桐也不是完全不通情理之人,自己也不想鬧出人命,便放下鐵扁擔,空手說道︰「丘壑還想再問一句,郝兄弟真的要動手麼?」
郝青桐一愣,大約明白了他的心意,不禁臉上一燒,抱拳道︰「郝某也是不得不出手,還望老兄體諒。」又回頭對另外二人說道︰「羅興,廖樹山,我與丘兄單獨較量,你們不可幫拳。」
丘壑笑道︰「沒事,都來也無妨。」說罷,用腳把鐵扁擔踢得遠了些,準備迎戰。
郝青桐邁步上前,道了句「丘兄請了」,便與丘壑斗在一處。丘壑號稱鐵肩一擔子,身上有無窮力氣,雖然沒有鐵扁擔在手,拳腳的力量也不錯。郝青桐善使一套擒拿手,招式犀利,屢屢在丘壑身上得手。怎奈丘壑力大體壯,即使偶爾手臂被他拿了,也可輕易掙月兌,倒叫郝青桐無計可施。郝青桐打又打不動,抓也抓不住,偶爾還挨上一拳半腳,漸漸就落了下風。
羅興、廖樹山見魯嘯斗得起勁,正覺手癢。忽見郝青桐勢弱,二人相對一視,便不顧郝青桐囑咐,同時沖了上去。丘壑笑道︰「來得正好,人多才熱鬧。」郝青桐心中慚愧,但也沒阻止。畢竟有鐵拳門眾人在旁邊看著,不好丟了面子。
廖樹山先跟丘壑交上手。羅興本打算去找胡大夫,也被丘壑出手攔了,圈回來一起打。
陳康與魯嘯斗了二十余招,發現對方雖招式單調,但力氣頗大,也著實禁打,吃上三拳兩腳,竟不當回事。再斗下去,恐怕要漸落下風。胡大夫不禁替三弟擔心,便上前觀戰。
魯嘯本已漸漸佔了上風,正自得意,猛然瞥見胡大夫站在一旁,心中一驚。胡大夫並不出手,只默默看著。那魯嘯也不得不防著他,不由得分了心,一時間又丟了優勢。
胡大夫還在猶豫要不要幫陳康。回頭見郝青桐、羅興、廖樹山三人圍住丘壑纏斗,心想︰「那三人都不是等閑之輩。雖然大哥暫時還能應付,只怕時間久了體力支撐不住。三弟這邊明顯佔不到便宜,更是時時危險。我若不出手幫忙,只怕難以打破僵局。可是,這二打一總歸不是大丈夫所為……」
正思索間,忽听魯嘯叫道︰「你打又不打,站在一旁害老子分心,我……啊!」魯嘯話沒說完,臉上又挨了陳康一拳,他心中更加惱怒,也只得先全力對付陳康。
反正那三人圍攻大哥在先,胡大夫想通了這一點,便心下釋然,笑道︰「好啊,既然你嫌我站著礙事,那我也陪你玩幾招。」
陳康一邊跟魯嘯纏斗,一邊說道︰「二哥你不用出手,就他,我還應付得了。」
听他二人嘻笑,魯嘯更氣,也跟著喊道︰「要來就來,哪那麼多廢話!」
胡大夫不緊不慢往前湊近,緊盯著魯嘯等破綻。魯嘯不怎麼講招式,全憑力大和抗打,斗久了難免動作緩笨。胡大夫瞅準機會,突然出手,在他肋下戳了一下。魯嘯頓覺半身麻木,呆在那里。陳康又用手指點了他另外幾處穴道,笑道︰「二哥,你這招式真好使。以後還得再教我。」
白衣公子看到魯嘯突然被二人制住,先是一驚,然後趁沒人注意,又坐回了原處,只覺那二人手法神奇。鐵拳門的人也都嚇了一跳,不知魯嘯怎麼就突然不動了。
丘壑同時接戰三人,氣勢仍然不輸,只是體力耗費過多,再加上對方是三副拳腳,他難免疲于應付。胡大夫在一旁喊道︰「大哥,不必全都應付。盡可把那最不濟的先打出來。」丘壑自然明白他的用意,于是豁出被郝青桐抓拍後背,先一掌把羅興打了出去。
「小心哪!」胡大夫搶步上前去扶羅興,既使他免于跌倒,也順勢點了他的穴道。
郝青桐知道羅興挨了一掌,一瞥之下見他受制,只稍一分神,便被丘壑在背上重打了一拳。只覺胸內一熱,眼前一黑,便向前撲倒。先被丘壑一手拉了,又被胡大夫兩手扶住,才勉強站住。為防萬一,胡大夫也是先將他點了穴,才模出藥丸給他服下。郝青桐緩了一緩,睜開眼來,望著胡大夫,眨了兩下眼楮,算是道謝。
只剩廖樹山一個,自然不是丘壑的對手。三兩招便被丘壑一腳勾倒。陳康上前將他制住。
頃刻間,郝青桐、魯嘯、羅興、廖樹山四人都如泥塑一般,一動也不能動。郝青桐本就慚愧,現在輸得心服,倒坦然了。羅興、廖樹山群毆不成,反被制住,自然也怨不得別人。只有魯嘯眼楮瞪得老大,氣鼓鼓的,心中不服。
鐵拳門的人早看得呆了,見陳康撿回丘壑的鐵扁擔正瞅著他們,一個個心驚膽戰,忙跪下求饒。
白衣公子走過來,拍手叫道︰「好手段!」又轉到郝青桐等人身前說道︰「你們這叫自不量力,自取其辱。」那四人動也不能動,竟也說不出話來。
胡大夫一擺手,笑道︰「打架的事,小朋友還是不要摻合的好。」
丘壑朝郝青桐等人一拱手,說道︰「我等本無心冒犯,動手是迫不得已。既然動了手,難免結下怨氣。為免再起爭端,只能暫時委屈幾位。待我兄弟去了,不多時穴道自會解開。」
丘壑說罷,又點頭跟白衣公子道了別。兄弟三人便上了大道,揚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