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幾個月,因為伙食跟得上,湯池比原來胖了一些,臉色變得紅潤了些,皮膚也變白了。
「咱們就算是親姐妹也要明算賬啊!」湯池笑道,拉著張寡婦就出門。
「你等等!」張寡婦拿了幾個雞蛋才出來。
湯池嘆了口氣。村里都說張寡婦很小氣,一文錢也要爭,但是其實,相處深了才知道,張寡婦其實是個很好的人,平時那市井樣,不過是做給人看的。
只是她為什麼要這樣呢?
察覺到湯池探究的目光,張寡婦笑了笑,道︰「發什麼呆!」
湯池搖了搖頭,和張寡婦一起朝村西走去。
「你剛從城里回來麼?怎麼還背著竹簍子?」張寡婦問道。
想起了竹簍子里的那只兔子,湯池心中有些無奈,道︰「等會兒跟你說。」
還沒走到家門口,他們就遠遠地看見門口站著個人。
「又是來找麻煩的?」張寡婦皺眉道。
等走進了之後,湯池驚訝了一下,拉著張寡婦道︰「張姐姐,這個不是來找麻煩的。」
張寡婦一看,笑了笑道︰「這孩子我認識,那天在村口,他還為你出頭呢!」她看著湯池,笑得別有深意。
湯池嗔張寡婦一眼,兩人走近。
「看來你們有話說,我就先進去了。」張寡婦笑了笑先走了進去。
湯池緊了緊背上的竹簍子,然後朝紅薯少年笑道︰「哥,你怎麼來了?」
紅薯少年模著腦袋,露出一口白牙,不好意思地說道︰「我就是來看看你,之前看你受傷,好了麼?」
湯池下意識地看向自己的手臂,點了點頭道︰「好了,你不用擔心。」
紅薯少年點了點頭,隨後臉上有些漲紅,不好意思地說道︰「本來我是想救你的,但是我爹娘……」說到這里,他不好意思說下去了。
「我懂的,我不怪你。」他的好心,她是記在心里了。紅薯少年是唯一幾個對她好卻不求回報的。
忽然,湯池感覺背上一陣一陣的活動。
「你背上有東西?」紅薯少年听見聲響好奇地問道。
湯池本能的想要遮掩,但是看見紅薯少年有些失落的表情,嘆了一口氣,從背上把竹簍子解下,從里面抱出了一只小兔子。
紅薯少年看著湯池手上白白的兔子,驚訝得說不出話。「這……這是不是……」
湯池一只手撫模著兔子柔順的毛,搖頭說道︰「我不知道,昨天撿的。」莫名其妙出現在她家菜地,其實湯池心里早就有數了。
她願意讓紅薯少年看見這只兔子是因為她相信紅薯少年。在村口那樣的情況下,他敢不顧父母的反對出來為她說情,說明他真的是對自己好的。
紅薯少年看了看湯池手上的兔子,又看了看她,覺得她抱著毛茸茸的白兔子,整張臉顯得特別精致小巧,分外好看。他不由地看紅了臉。
「時候不早了,我也該回去了。」紅薯少年紅著臉道。
湯池點了點頭。待目送紅薯少年離開後,她看了看附近,確保沒有人之後,才抱著兔子進了屋子。
「喲,說完話了?」張寡婦掩著嘴調笑道。
抱著兔子進來的湯池瞪了張寡婦一眼,道︰「那只是我大哥。」
「這……兔子?」看到湯池手上抱著的兔子,張寡婦的神情有些古怪。
湯池模了模乖巧地在她臂彎里蹭著的兔子,道︰「是啊,我昨天在我家菜地里撿的。它受了傷。」
這樣子,張寡婦也算是明白,這兔子大概就是那只罪魁禍首了。「你好大的膽子!」若是這時候被人發現了,再被有心人這麼一說,湯池就更加說不清了。
湯池笑了笑,道︰「它好可愛,忍不住就想養著了,而且我這里來的人少,只要不放它出去亂跑就沒事兒。」
張寡婦勉強點了點頭。
將兔子放下讓它自己玩之後,湯池拉著張寡婦一起燒飯。
此時,張寡婦又提到了紅薯少年的事情。
「我看那孩子挺不錯的,對你也挺好的。」張寡婦一邊拍著雞蛋一邊說話。
切肉的湯池彎了彎唇,道︰「我只把他當大哥而已,再說他的爹娘不喜歡我。」
張寡婦回憶了一下那天的情景,點了點頭,隨後又像想起了什麼,審視著湯池道︰「湯池妹子,實話告訴姐姐,你不會對縣官起什麼心思了吧?」
湯池切肉的動作停了停。溫樓麼?他的確是豐神俊朗,但是她現在是什麼身份?想也不敢想啊。
自嘲地笑了笑,湯池繼續手上的動作,說道︰「姐姐想多了。我就是一給縣官送蘑菇的小村姑,這中間地位相差多少?我不是那種自不量力攀高枝的人。」至少要等她有點地位了,再考慮攀高枝啊。
張寡婦這才松了一口氣,道︰「這樣才對。那縣官年紀輕輕就當官,一看家里就是不簡單的,你還是別存了這種心思才好。」她也曾經年輕過,也明白湯池這麼大的少女最容易產生一些不該有的念頭的。
想到自己,張寡婦的目光變得有些悠遠。
「張姐姐,我今天回來的時候看見夏大娘了。」湯池沒注意到張寡婦的神色,只是隨口說道。
張寡婦收起惆悵的神色,對湯池說道︰「這次的事兒雖然過去了,但是難保他們不記恨,而且你也算是得罪了村長,要更加小心才是。」
湯池點了點頭,笑道︰「這我也知道,可是阻止不了他們的心思,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吧。」
看著湯池的的笑,張寡婦有些不放心,這丫頭,太實誠了。
其實張寡婦不知道,經歷了最近的事情之後,湯池已經有些變了。
「張姐姐?不如你教教我?」
張寡婦被問得一愣。「嗯?」
「看張姐姐很懂的樣子,能不能教我幾招,好讓我學著應付夏大娘他們。」湯池想要改變,想來想去,有些東西還是需要跟張寡婦學起來。
「教你麼……」張寡婦似乎陷入了回憶,那些不好的回憶,如夢一般遙遠。
看出張寡婦的神色有些不正常,湯池也不再勉強,道︰「我也只是說說,張姐姐不必當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