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池轉頭一看,也被嚇得一抖,手上的杯子都掉到了桌子上。
雖然沒看見臉,但是這種逼人的氣勢她不會忘記的。
這就是當初在溫樓的知縣府上,差點逼她吃掉一竹簍子生蘑菇的那個惡人啊!
「姑娘,姑娘!」
在湯池還在震驚的時候,戲文拉了拉湯池的衣服。
湯池這才反應過來戲文剛剛說的是王爺,隨後立即跪了下來,說道︰「民、民女參見王爺。」
她盡量把頭低下來,就怕被他認出來。
「把門關上。」
說完,外面的人把門關上。
他帶著一個護衛走過她們身邊,坐在了桌前。
「戲文,這半年出去可玩得開心?」他的聲音低沉好听帶有磁性,卻也讓人的心跟著顫了兩顫。
「王爺,奴婢不敢,饒了奴婢吧。」戲文磕頭道。
湯池這才知道,原來戲文所說的少爺就是面前這個讓她害怕的王爺。看著戲文有些顫抖的樣子,她覺得心疼。
「你就是跟著她?」
「王爺,都是奴婢的錯,姑娘擲是好心收留我,你饒了姑娘吧!」戲文哀求道。
他也不看戲文,只是打量著低著頭的湯池,緩緩問道︰「你可知本王是誰。」
是王爺啊!
但是這話湯池不敢說。她低著頭一動不動,卻感覺一股寒氣貼著她的頭皮。
「本王姓姬,單名一個印字。」
「參見印王爺,民女有眼不識泰山。」姬印,到底是個多大的王爺,湯池其實一點概念也沒有。
「王爺,戲文錯了,您就罰戲文吧!」戲文著急地說道。
看得出來戲文很害怕這個印王爺。
「你,本王當然會罰。」隨後,他看向湯池道,「抬起頭來。」
「民女的尊容怕嚇著王爺。」湯池低著頭恭敬地說道。
「本王讓你抬起頭來。」他的語氣堅定,完全不容人反對。
今天看來是逃不掉了,湯池只希望他貴人多忘事不記得她這個小村姑。
她緩緩地抬起頭,卻不敢看他。
「本王有那麼不堪入目,讓你連看都不敢看一眼麼?」
「不敢。」
「看著本王。」
湯池只好硬著頭皮看向他。剛剛看向他,她就能感覺到一股凌冽的寒氣撲面而來,甚至刮得她臉發疼。這是她第一次仔細看他。
他與申王爺眉目間有一些相似,但是申王爺很可親,而印王爺則渾身散發著逼人的貴氣,讓人靠近都覺得自慚形穢。或許別人是氣息內斂,而印王爺給她的感覺確實外露,渾身的貴氣全都外露。
「呵……是你。」印王爺說話時彎了彎唇,卻不是在笑。
完了被認出來了。
「王爺在說什麼,民女不明白。」這時候,湯池只能硬著頭皮當不知道,若是被他認出來了,說不定他現在就去弄一筐蘑菇給她。
「不明白?需不需要本王幫你記起來?」
湯池︰「……」躲不過了。
「民女湯池,之前有眼不識泰山,有冒犯印王爺的地方,還請印王爺大人不記小人過,不與我這沒見識的小村姑計較。」
在得知戲文與印王爺有過節的時候,戲文嚇了一大跳,但是見湯池那麼溫順,她松了一口氣。
「若是本王一定要計較呢?是不是就成了小人了?」
「當然不是!」湯池咬了咬牙繼續說道,「王爺就是王爺,做什麼都還是王爺。」
姬印點了點頭,道︰「嗯,那麼本王就可以跟你計較了。」
湯池︰「……」被他繞進去了。
「王爺恕罪,姑娘是溫公子帶來京城的,現在什麼都不懂,也不知道京城的規矩,還請王爺包涵。」戲文跪著說道。
姬印又看向戲文,彎了彎唇,臉上毫無笑意。他似乎從不顧及別人的感受,一直很張揚很自我。
「出去半年你能耐了啊,居然拿溫樓出來提醒我?」
「奴婢不敢!奴婢沒有這個意思。」戲文低頭道。
戲文自從跟著湯池,可從來沒有過這樣,看著戲文低聲下氣的樣子,湯池心里特別不好受,奈何對面的是個王爺,還是她以前的主子,湯池實在沒有辦法。
姬印的手緩緩地敲擊著桌面,說道︰「既然如此,本王就賣溫樓一個面子,不與她計較。」
戲文一听,松了一口氣,急忙道︰「多謝王爺。」
她還扯了扯湯池。
湯池立即給姬印磕了個頭,道︰「多謝王爺大恩大德。」
姬印也沒理她,緩緩地站起了身子道︰「本王沒時間和你們浪費了,跟我回去。」
後面那一句話是說給戲文听的。
「是。」戲文緩緩地站起了身子。
戲文是偷跑出來的,而且她的主子是姬印這樣看上去很不好相處的,不知道回去之後會面對什麼樣的懲罰。湯池不由地叫道︰「戲文!」她想站起來,但是奈何跪了太久腿麻了,直接摔倒在了地上。
「怎麼?想與本王叫板?」姬印緩緩地轉過身俯視坐在地上的湯池。
戲文使勁朝湯池搖頭,讓湯池別說話。
「我……」湯池嘆了口氣道,「不,民女恭送王爺。」
姬印轉身,帶著戲文離開了。
戲文就這樣被帶回去了,不知道會收到怎樣的懲罰,湯池坐在包間里發了一會兒呆,才離開。
她一個人回了客棧。
連戲文都不在她身邊了,她越來越想念村子了。雖然到處都是極品,但是有兔子有張寡婦陪著她。
可是,她不能回去啊……
湯池躺在床上,抱著枕頭睡著了。
接下來的幾天,戲文沒有出現。酒樓那邊人招齊了,福伯來通知了她。
戲文被帶走,這事讓湯池最近都有些心不在焉,也沒心思整什麼酒樓。
她讓福伯把酒樓的名字改成「珍饈樓京城分號」,然後將所有的事情告訴了他,讓他一手去操辦。
湯池的這些建議和點子,福伯是聞所未聞,听到的時候忍不住露出驚訝的表情。湯池將這些事情交給他全權辦理,他自然是高興的。
雖然來了個管事,但是那家酒樓還是他的。
湯池自然知道福伯在想什麼,不過她也無所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