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開遠看見敵人或許便在眼前,更加不敢冒進,叫過兩名機靈護衛,低聲交代了幾句,二人悄悄地原路返回,守在大石背後。既防備有敵從背後包抄,形成甕中捉鱉之勢,又保障了退路的暢通,能進能退,可攻可守,方為用兵之道。
接著命令護衛左右散開,保護核心人物並騰出周轉變通的空地,少俠們則聚集在一起,方便行動,並招呼軟轎過來,落地放穩,以免出聲驚動敵人。請鐵石護轎,然後和林信誼、唐迪一起向前模去。
由于那怪異攻擊無影無形,銳不可擋。三人上前二丈,便駐足觀察,如此走走停停,走到距離木屋五丈處就不敢再近了,定楮仔細觀察。那木屋甚大,構造簡單但很牢固。由于密林毒蛇毒蟲甚多,所以那木屋離地約三尺,屋下有十二根木樁支撐。小路到屋前戛然而止,可見有此屋才有此路。
王開遠靜听片刻,便指揮護衛將木屋遠遠圈住,圍而不攻。此舉不過是造些聲勢、施以壓力,也是稍加試探,諒那對頭自持身份,不會加害他們。
又回頭看看大家,見無甚異常,鐵石也無指示,這才慢慢站起身來,清咳一聲,高聲說道︰「冒昧打擾,敢問一聲,此屋可有人居住?」。
但只見屋頂樹梢鳥雀驚飛,四周小獸奔逃,木屋卻無動靜,停了停又道︰「有請此地主人出來一見,老朽有事相商」,依舊無人應答。他手一揚,鐵蓮子「啪」的一聲打在門上。王開遠目光炯炯地凝視片刻,突然慢慢走向木屋,唐迪猶豫未動,林信誼卻緊隨其後。
只見他一直邁步向前,緩慢而又有力,竟然平安無事地上得台階,站在了木屋門前,略微凝神,就一把拉開了木門,同時閃身避在門旁。
大家不約而同向里一望,卻黑漆漆的看不真確。王開遠點起火把,在門口一照,屋內果然無人,他左右一望,便穩步走了進去。
木屋雖大,但屋內幾乎沒有擺設。大小兩間,小間在外,地面的一角處,上有支架、大石、勾叉,下有細沙、炭灰,竟是簡易的燒烤灶具,旁有鐵鍋小罐,壁掛尖刀。
王開遠左手持火把,右手護胸走進里間,寬闊的大屋內竟然無床,鋪有幾張厚實獸皮,屋角一斑駁竹箱、一黝黑竹筒,再無他物。
眾人見王開遠好似中了魔般的直接闖入,無不大驚。但見他安然無恙,這才一股腦的聚了上來。鐵石遠遠看見,大是好奇,連忙指揮起轎,轎停門口後,吩咐四劍小心戒備,看見王開遠仍在里面東張西望,早已按捺不住,連忙埋怨︰「老王,你怎麼直接就進來了,好在沒有敵人」,眾人也是不解。
王開遠道︰「外面那座石碑,約是某教聖物。那r 石後之人攻擊我等,俱是懲戒我等之不敬,阻止我等深入。今r 能順利來此,未受阻擋,初可見無人」。
知道個別思維縝密者另有疑問,便解釋說︰「‘綠眼楮’武功極高,那夜必是早就听見我等上山動靜,這才藏于石後阻擊,此次斷無不守大石之咽喉要地,任由我等深入探查之理。而且自然知道我等前次受挫,r 後多半再來復仇,豈能毫無準備」。
王開遠用目光掃了掃木屋與林間,繼續說道︰「林中寂靜,擊打屋門而驚飛鳥獸,再可見此刻屋內無人」。
眾人這才信服,又听他揚聲指揮道︰「眾護衛四下搜索查看,不能放過蛛絲馬跡」。他卻在屋內不出,時走時蹲、東模西看。
少俠們有的低聲議論,有的四下觀望,個別膽大者也走進屋去。這時卻突然听見木屋斜後方,一護衛在低叫︰「王總管,這里有些……有些物件」。
王開遠正打開那屋內竹箱,也是空空蕩蕩。听見護衛呼喚,連忙趕了過去。林內昏暗,因為進來多時,眼楮也已基本適應。他尚未走近就看到了。
因為與來路相背、光線不足,又有木屋阻擋視線,大家先前卻沒有看到。其實也沒有什麼特別,不過是兩棵大樹之間,綁有一座寬大的秋千,鏈長板厚。旁邊一、兩丈外,有個看似像是狗窩的棚屋,卻也遠較尋常農家的為大。
王開遠略感失望,走過去抬頭看了看樹梢、拉了拉秋千長鏈,穩固牢靠,卻無異常。又來到‘狗窩’前面,自然也是空空蕩蕩,手扶棚頂思索道︰「怎麼會有個秋千?!難道尚有孩童在此居住,這等環境,如何能夠?!鬼山真是處處透著古怪,難道就因為‘綠眼楮’魁梧異常,此間物件便樣樣皆大,就連這個狗窩都像是養老虎用的,該不會是關人的吧!」。
想到這里啞然一笑,不禁用手拍了拍頂棚,又用力撼了撼,目光漫無目的地投向密林深處。正想不通間,突然感覺異樣,悚然一驚,頓時心跳冒汗、全身僵硬,「小心」二字竟然說不出口,原來此時,一對綠幽幽的眼楮正在遠處盯著他。
王開遠此驚非小,轉瞬間「小心」才月兌口而出,可那綠眼楮卻忽得消失,直叫他懷疑是否是自己眼花。不禁楞在那里,目光迅速搜尋‘綠眼楮’起處,卻再無所見。
眾人听他示j ng,均飛快趕來,低聲詢問,他去不答。
片刻後,王開遠皺眉道︰「小心戒備」,仍是盯著遠處。眾人知道有異,也都矮身j ng戒,順著他的目光看去,搜尋良久卻一無所獲。
王開遠的心仍在劇烈地跳動著,自己也不免狐疑︰「難道真是我年老眼花,還是疑心生暗鬼,剛才似乎就是有雙綠眼楮在瞪著我。可看那周圍、位置、高度,不可能是人,荊棘密布根本走不過去的。那又會是什麼怪物呢?!難道是兩片綠葉?林間透出的光影?」。
半響仍是毫無動靜,他猛然想起,那綠s 眼楮不正是那夜自己發鏢驚走的野獸嗎?!想是此地人跡罕至,狐狼之類的不怕人,鬼鬼祟祟地旁尾隨。
便對眾人道︰「或許是我眼花,或是狐狸野狼之類,沒什麼異常,不過大家仍需時刻j ng惕」。說完叮囑護衛幾句,便走回木屋又是一番搜索。
大約過了一炷香時分,王開遠才拍了拍身上、手上的灰塵,走出木屋對眾人說︰「此屋當是對頭所有,查看屋內爐灶、塵土、床鋪、飲水,均已多r 無人居住,我等這次怕是要撲空了」。
听他如此一說,眾人心中都舒了一口氣。連白雲依都不再膽怯,好奇地打量著「綠眼楮」的木屋,只想一把火燒了它。
王開遠又房前屋後地轉了幾圈,護衛來報,四周無路,林木之間漫布荊棘藤絆,無法行走,沒發現可疑蹤跡。他不禁心中思索︰「這木屋極其簡陋,幾乎無法居住,那‘綠眼楮’當真在此常住?這回失去他的蹤跡,又到哪里才能尋得?抓不住他,小姐的傷如何是好?」一時間難以理清。
鐵石一路上謹小慎微,卻不能大干一場,很是不甘煩躁,林信誼也提議要不要守株待兔,王開遠想了想說道︰「我等來此已有半個多時辰,未見敵蹤,並且此屋多r 無人,那人有可能已聞風遠避,如連聖物都無暇看護,更不用說回此居住了,感覺也未必能奏效,我看還是先回鎮休息再定吧」。
大家也沒什麼好主意,王開遠本想留幾個護衛暗中監視,但護衛粗心,武功不濟,難有作為。無奈之下,眾人又回到了金田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