乃孕中和 第十八章 紅顏淚

作者 ︰ 胡羽天

()巫女掌控江山,又道︰「要想我療傷,就必听我言,把你家小姐抬進來讓我看看」。

王開遠猶豫,看向白雲依,但見她微現慌亂,看似很怕這巫女,正要措辭婉拒。

白雲依卻突然說︰「嗯……我去」。

那巫女哈哈大笑。

王開遠但覺一步步地進了別人圈套,被玩弄于鼓掌之間,垂頭喪氣很是氣餒。兩劍抬著小姐和萍嫂一起進了簾後。

巫女道︰「你們三個出去」。

三人不敢,王開遠只好一咬牙說道︰「你們出來吧,巫師鼎鼎大名,是不會傷害小姐的」。

三人這才出來。

巫女絲毫不為所動,說道︰「鼎鼎大名,你知我是誰?!」,說得王開遠又氣又愧。

忽听巫女卻是腔調一變,竟然輕佻地說︰「小美人,讓姐姐看看你」。

王開遠頓覺奇恥大辱,如見鬼魅。

巫女忽又冷冷地說︰「誰也不許過來,否則你家小姐……哼哼」。

眾人早已六神無主。

突听白雲依「啊」了一聲,大是驚恐。王開遠、林信誼忘了巫女之言沖了過去,可是布簾掀處,兩名黑衣少女突然擋在身前。

正要交手,卻听見白雲依聲音發抖地說︰「我……我沒事」。

巫女笑道︰「是我長得太丑,嚇壞小妹妹了」。

厲聲又說︰「爾等當真不听我話?!」。

王開遠忙道︰「我家小姐善良年幼,千萬不要傷害,有什麼都沖著老朽來」。

巫女又改成戲謔口吻說︰「真白,無一不美,我見猶憐,做我丫鬟有何不好」。

王開遠听她瘋言瘋語,頭大如斗。

…………

此後卻一直寂靜,隱隱似有異聲從簾後傳出,但無法識別。眾人更是益發得惶恐不安。

過了許久,巫女突然有氣無力地說︰「抬她出去吧」。

三人連忙進去,抬了白雲依出來,只見她面露羞紅、驚疑不定。

巫女逐客道︰「治與不治,全在你們,帶夠銀兩,一年之內,再來找我,過時不候」。

「下樓取解藥,二個時辰內不可動粗」。

大家準備離去,她又補充一句︰「奉勸爾等不要妄想偷襲耍蠻,我奉命于天,無所畏懼!」。

眾人大敗,心事重重地回了客棧。

王開遠叮囑鐵石安心療毒,自己不放心小姐,跟在她們後面,也去了後院。

經過通報後,一進屋就看見白雲依靠在床頭,神s 黯然低頭發呆,想她必是飽受驚嚇、愁苦傷情,便溫言安慰道︰「正如老朽所言吧,果然還有人懂得醫治,小姐不用擔心,時刻都會峰回路轉的」。

白雲依抬起頭來,眼神幽郁地說︰「我不是擔心我,只是覺得姐姐挺可憐的」。

「姐姐?她對你都做了什麼?」,王開遠不解。

白雲依臉一紅,羞澀一笑,低頭道︰「她挺壞的,也不說話,就是盯著我…上上下下的看了很久,眼神很怪,後來…後來還模我的臉,然後…然後轉過身去,卻是哭了」。說著說著神情變得黯然蕭索,眼圈竟然慢慢紅了。她本就心腸極軟,經此傷病,更能感觸他人之痛苦,體會他人之委屈。

王開遠奇怪,問道︰「就這些?」。

白雲依默默地說︰「嗯,她後來就一直哭,一直不出聲的哭」。

王開遠怎麼也沒想到會是這樣,楞在那里,心想︰「小姐太善良了,巫女太古怪了」。

白雲依眼望窗外,迷迷糊糊地說︰「您不懂的,我覺得她的哭,跟我剛受傷時是一樣的,……無助,……絕望,……恐懼而又擺月兌不了」,說著慢慢流下淚來。

王開遠心道︰「瘋瘋癲癲的巫女,別把小姐的瘋勁也給引上來」。連忙問︰「你叫姐姐?她什麼模樣?」。

白雲依神傷中突然驚醒,顫聲道︰「她長得很…很嚇人」。

「怎麼個嚇人法,r 後見到,我也能認得」,王開遠問。

白雲依想了想,說︰「她個子大約比我矮些,和竹樓的女孩一樣,一身黑袍,但罩住了頭,所以露出臉時,嚇得我叫了出來,……她頭發是雪白的,臉卻很黑,右眼楮挺好看的,左眼…左眼珠小一些,卻是紫s 的」。

王開遠想象她的樣子,難怪小姐驚叫,換成自己也要嚇一跳。

又問︰「你不怕她嗎?」。

白雲依慢慢搖搖頭說︰「開始挺怕的,後來看她一直哭,就不怕了。我也說不清楚,感覺似乎和她認識很久了,感覺她…她是不會害我的」。

王開遠嘆道︰「小姐太善良了,天下之大無奇不有,奇人異事多,心腸歹毒的也很多」。

白雲依幽幽地說︰「原來江湖就是這個樣子的,我不喜歡,我想回家」。

王開遠心中也沒想好下一步怎麼走,只好說︰「小姐好好休息吧,我去看看三堡主」,說完退了出來。

他一邊走一邊琢磨,小姐自從昨r 鬼山歸來,果真勘破魔障,正視劫難。今r 不但言行大體如常,竟還能體諒他人,道出心中多r 愁苦,足見心病漸去。真是皇天保佑,稍解我之罪孽。

同時也感嘆︰「這苗疆真是藏龍臥虎呀,兩次來這里,兩次大敗,文斗也不行,武斗也不行,如杜老如神,這巫女便是橫行千年的妖,自己萬般斗她不過」,路上遇見林信誼,就一起到了鐵石房。

鐵石被暗算,窩囊中又有幾分心寒,見二人來,焦急地問︰「老王,我們怎麼辦?」。

王開遠道︰「我也沒什麼好辦法,三爺的毒傷不礙事吧?」。

鐵石一瞪眼︰「沒什麼事了,老子最煩的就是這些,什麼耍詐、放毒、暗算,趁我沒運功之時就放蛇咬我,下三濫的勾當,真刀真槍的多痛快」。

突然想起什麼,對王開遠擠擠眼道︰「要不要等我毒解了,我們再去和她們打架?」。

王開遠想了想,說道︰「貨真價實的,三爺當然不怕,可那巫女詭計多端,又善于用毒,我們毒傷初愈,頗多顧忌,又怕她留有後手,小姐之傷又有求于她,種種制約,顧不宜用強」,心下極是不願與之敵對。

林信誼也道︰「巫女聰詭超人,往往能提前洞察我等之意圖,步步先機,實難對付。控毒于無形,更是防不勝防,何以中毒,至今不明」。

王開遠皺眉凝思,說道︰「我等進屋,未踫異物,更未飲食,依我推斷,那燻香頗有疑點。可是幽香裊裊,卻能制敵,或是毒x ng剛烈,或是預謀極早、積少成多……」。

說著說著自己卻頓住了,突的雙眼一亮,疑惑道︰「更或是根本無毒,攻心為上,以言相欺,試想運功打斗前,哪個不心中怦然……如此一來,服食的解藥或許反而是毒藥」,說得自己也不禁冒出冷汗,那二人更是盡皆變s 。

王開遠想想卻又搖頭,說道︰「也頗不像,我等至今未見毒發,何況那時本已制住武功最高的三堡主,卻又賜藥,那又毒我等作甚?!難道真如巫女所言,本就無意加害?」。

腦中已是混亂一片,倒寧可相信巫女用毒詭異,否則僅憑只言片語,便將自己一行,戲耍得如同孩童,更是顏面何在。

三人一時無語,鐵石本就听得不甚明白,剛才也是一時興起,急于復仇,此時一听到「毒」,回想當時右腿麻木、全身骨骼酸癢、胸口卻陣陣刺痛,頓時不寒而栗,人也如霜打了一般。

王開遠見鐵石萎靡、林信誼彷徨,便說道︰「好在巫女敵意不強,事到如今也想不出什麼行之有效的辦法,大家稍安勿躁,我明天再去鬼樓探探巫女口風,再停留幾天,看看白堡主能否趕到」,二人說,也只好如此了。

王開遠出來後,突然想到神醫之徒,或許能有所啟發。

找到他後,問道︰「陳先生能否講講拜師經過?」。

陳郎中迷惑,說道︰「在下年少時只是乾香堂的一名伙計,因經常給田老先生跑腿,想必看我老實本分,讓我做了隨從,大約十年後,才收我為徒」。

王開遠心道「他竟不知老人真名,」又問︰「那想必對田老神醫了解甚多」。

陳郎中回答︰「說來慚愧,家師閑雲野鶴一般獨來獨往,經常不在店中,偶爾抽空才來指點一下醫術,定是嫌我愚笨,所以不喜」。

王開遠再問︰「神醫可會武功?」。

陳郎中莊重道;「從未得見,但家師學究天人,胸懷乾坤,無所不能」。

王開遠又問︰「尊師經常來今田鎮嗎?」。

陳郎中奇道︰「家師曾說,他當年立有誓言,終生不入苗境的」。

王開遠大是困惑,心中閃念︰「巫女知道此情,故弄虛玄,出言唬我」。

又問︰「你听到過什麼鬼樓、巫女之類的嗎?」。

陳郎中想了想,說︰「沒听說過什麼鬼樓,巫女便是金田鎮的巫女嗎?那個說得神乎其神的巫女?」。

王開遠奇道︰「是的,尊師提到過?」。

陳郎中點頭,正s 道︰「家師曾特別交代,此巫女惹不得!和巫女相關的事,我一概不得插手」。

王開遠看出來了,此地的很多事都絕非簡單。那巫女是當真的厲害,自己更加不可輕舉妄動,當下謝過郎中後回屋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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