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r ,王開遠正在外面處理雜務,護衛來報,說是白堡主有事商議,正在小姐屋。他趕過去一看,屋內只有白松逍、白夫人、白雲依、萍嫂四人。
那萍嫂在白雲依受傷期間,一直伺候、陪伴、勸慰小姐,白雲依已經離不開她了。鐵石有勇無謀,也就沒叫他。
白松逍竟然微笑著對王開遠說︰「雲依已經全跟我說了,此事王總管是功大于過,天意如此,在劫者難逃」。
王開遠連忙道︰「堡主、小姐這麼說,豈不更叫老朽羞愧得無地自容…….」。
白松逍擺手打斷道︰「客氣話不說了,我們都是自己人,都是一條心的」。
隨後,白松逍又把夜間想到的幾點疑問,詢問王開遠加以印證,終于大致弄明白了整個事件,沉吟半響說道︰「老王,你有何看法?」。
王開遠忙道︰「老朽愚笨,謹听堡主調遣」。
白松逍笑道︰「又見外了不是,又把難題推給我了?!」。
王開遠連聲道︰「不敢、不敢」。
白松逍正s 道︰「此事你一直費心勞神,也最得窺其中奧妙,但說無妨」。頓了頓,又道︰「不是白某妄自菲薄,換做是我,只怕也做不到王總管這般機智縝密」,王開遠頗為感動。
他定了定神說道︰「迫在眉睫的是小姐之傷,不如小姐能否將受傷情形詳細講述一下?憑堡主的高深修為,更能洞悉玄機」。
自那r 白雲依大發脾氣,王開遠坦誠勸慰以後,她對王開遠有著深深的信任和尊敬,好像一下子明白了不少事,也沒那麼恐懼了。
白雲依就把當時動手的情形、招式說了一遍,雖然拉著母親的手,聲音仍是有些顫抖。她接著說︰「我以輕功快速躲避,他力氣極大卻打不到我,卻也不出來追趕我。我釘了他十幾針,…….」。
白松逍大奇,問道︰「‘夜雨’嗎?他挨十幾針不倒,絕無可能」。
王開遠也是第一次听白雲依說,也問道︰「他沒躲避?沒穿護甲?」。
白雲依回答說︰「是涂有麻藥的夜雨,他很高大,很笨,躲不開,听聲音也沒什麼護甲」。
白松逍道︰「我深知你師父的能耐,沒有人可以不倒的,定有古怪」。
王開遠也道︰「對呀,在湘潭小姐曾失手釘過三堡主一針,就一針他都感覺有些頭暈,說自己也就能抗住兩、三針」。
白松逍聞言更是皺眉,又問︰「依依,那後來呢?」。
白雲依道︰「我也奇怪,他中了十幾針都沒事,莫說麻藥了,單是力量,針針就能釘進去兩分。」
眾人很難相信,又知她絕不會說謊。白雲依接著說︰「他的力量也不見減弱,後來,他突然拿火炬砸我」。
王開遠終于知道那怪人打傷林信誼的武器了,是扔過去的兩支火把之一。
白雲依繼續說︰「我用盡全力才躲開,他那一扔力量大得嚇人,衣袖只踫上一點,就給打個粉碎,他….他是真生氣了」。
王開遠渾身冒汗,心想︰「萬幸小姐躲開了,要是傷了x ng命,我也沒臉活了」。
白雲依接著講︰「我在空中看見他臥倒在地,以為他是累了,或者麻藥終于發作了,就又狠狠打了他一針,看他是不是裝死。還是不放心,又全力打了他後背一鞭子」。
白松逍道︰「依依倒是不魯莽,你確定真打中他後背了?」。
白雲依想了想,肯定地點點頭說︰「隱約看見他的後背衣服都被我打碎了,他一動不動的,我以為他死了,有些害怕,有些後悔,糊里糊涂就跳了過去」,說著眼往窗外的天空,沉浸在當時的情形之中。
大家見她不說了,都看著她,她卻突然一哆嗦,隨即抱住了母親說︰「媽,我怕」。
白夫人柔聲道︰「怕什麼呀,爸爸、媽媽都在,不用怕」。
白雲依又是撒嬌又是擔心地說︰「我不敢想那個時候,一想就總是忘不了,什麼都怕了」,白夫人無奈。
白松逍堅定地說︰「依依別怕,你不說出來就永遠都要怕它,說出來反而就不再恐懼了,相信我,勇敢一點,我的寶貝女兒都敢扎他,敢抽他,還會怕他?!」。
白雲依苦澀一笑,慢慢地、艱難地說了出來︰「我不自覺地用鞭柄抬起他的臉,想看他死了沒有,什麼模樣,可他……可他…….突然睜開了眼……眼楮,……很凶很凶地瞪著我,似乎便要過來咬…咬我一般,他的……他的眼楮竟然是……綠……綠……綠s 的,該不是他被我打死了,變成…….變成鬼來找我了吧。」
五人听到這里,光天化r 之下都不禁覺得有點y n森,白雲依迷迷糊糊地問︰「真的是鬼嗎?真的有鬼嗎?」。
王開遠心道不好,小姐又要著魔。連忙說︰「沒有鬼,沒有鬼的,大家都听到他怪叫了,巫女姐姐也認識他」。
只听得白堡主夫婦更加不解。
王開遠又道︰「‘綠眼楮’也沒什麼可怕的,那小姐你又是怎麼受傷的呢?」。
白雲依不由得中斷了胡思亂想,顫聲說道︰「他的眼楮好嚇人,真的是綠…….綠顏s 的,還發著…….發著幽光,我怕極了,本能地往後面一跳,然後就什麼也不知道了」,說著仍是緊緊攥著母親的手。
王開遠問道︰「他沒動手?沒嚎叫嗎?」。
白雲依皺眉思索,久久不答,白夫人怕她發痴,就要打斷,白松逍明白,連忙阻止。
白雲依幽幽地說︰「我跳出來時怕得厲害,感覺就像是魂魄…….已經月兌離了身體。隱隱約約是看見他昂著頭大叫,聲音有如…….飛龍般沖天而起,震得我更加昏了,更加怕了,心仿佛都要跳出來了……」。
「然後他……他似乎打了一拳」。
王開遠問︰「沖你打了一拳?」。
白雲依微皺秀美思索,半響卻慢慢搖搖頭,眾人糊涂,卻听她說道︰「沖地,沖著地打了一拳,然後我就昏過去了」。
大家見她眼神清澈,不像是胡言亂語。可是故事委實令人難以相信,都是沉思不語。白松逍最終還是說道︰「竟有這樣的武功,打地卻能使人受傷,我倒真是孤陋寡聞了」。
王開遠道︰「平南鎮有一神醫,說此傷是怪異內力猛力打入致使,難道真有此等怪異、凌厲的武功,還是什麼機關、障眼法?!如果世上真有此等武功,倒可以一一印證老朽及幾位少俠之傷。」
白松逍說道︰「不見識見識,我還是難以相信,雖有劈空掌、百步神拳之類,但均是距離無法過丈,威力也不能如此霸道。除非……除非是詭異玄妙的運功、發力,配以雄渾無比的內力,此乃絕頂之高手,白某平生未遇。難道偏僻荒蠻的苗域竟有此等高人?!」。
又道︰「杜大哥武功在我之上,並且博學多才,見多識廣,或許知道。可惜他仍在堡內坐鎮」。
突然想起,又說道︰「王總管繼續說吧」。
王開遠也回過神來,說道︰「小姐受傷經過大致如此,目前所知,僅有兩人能治。其一,便是那行凶之怪人,我姑且稱之為‘綠眼楮’」。
說到這里,看了白雲依一眼,只見她並無過激舉動,白雲依冰雪聰明,也知他所想,不好意思的展顏一笑。
王開遠心頭頗喜,繼續說道︰「想找到這‘綠眼楮’甚難,也苦無線索,如果真是絕頂高手,等閑之輩也無力擒之,何況他之武功甚是詭異,防不勝防。更不用說讓他救人了」。
接著說︰「其二,苗域鬼樓巫女,此女也極詭異,知道許多秘密,她識得‘綠眼楮’但不說其名,稱其為‘野人’,不知是真如野人,還是交情匪淺。此女可治傷,但要診金十萬兩」,說著望向白堡主。
白松逍思索半響,皺眉道︰「勉力可為」。
王開遠又道︰「奇特的是,巫女似乎很是喜歡小姐,曾說……曾說小姐如果能終生陪伴左右,當可免費醫治」。
頓了頓繼續說道︰「而且听她言下之意,苗境近期將出大事,或危及武林,百r 後方可去見她」。
白松逍道︰「你有何建議?」。
王開遠回道︰「其一、由于幾r 前的再探鬼山,發現‘綠眼楮’已離去多r ,想是不願再生事端,遠遁他地,搜之不易。其二、與巫女初步達成協議,百r 後再與她會面,完成治傷事宜。顧老朽愚見,此時不宜再去苗域,雖堡主神威,無懼宵小,但有求于巫女,不便正面沖突,或過度相逼。
我們不如先回堡,以便尋求中原名醫,確定是否當真不易醫治。再與二堡主共同商議,一方面聚集j ng英準備用武力,一方面籌措資金,同時密切關注武林,特別是苗疆動向」。
白松逍沉思片刻,說道︰「無論如何,苗域近期不宜再進,左右無事,大家便都回堡,正如王總管所說,做足文武準備,百r 後再來苗疆」。
又仰天嘆道︰「天道循環,靜極思變,武林恐再現紛爭,看來你我盡在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