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山無人,盡在杜澤海意料之中,能對綠眼楮和鬼山有進一步了解,也算不虛此行。
晚間,三位堡主和王開遠聚在一起商議。
杜澤海經過一段時間的思考,已經心中有數,便首先說道︰「我們直入主題吧!綠眼楮是個年輕人,並很可能養有一只靈異黑豹。我當時也是正在言語,忽然隱隱听到身後遠處有動靜,以為暗中之人埋伏那里,急忙回身,卻見一雙綠眼楮藏于灌木叢中,目圓瞳大,竟是一只黑s 豹子,但體型教同類小些,耳朵卻大,嘴也長些……總體而言,是豹子身體,狼般腦袋。此獸盯我片刻,‘嗖’的微響,便不見了,來去如風」,說著悠然神往,對這怪獸倒是喜愛多于恐懼。
收回思路又道︰「豹棚是最近才有,那秋千反而與木屋同齡,此事反復思量,仍難參透,難道綠眼楮乃一痴傻野人,以此為樂,顧其不曾言語,只會詭異吼叫,否則要那秋千何用?!」。
王開遠不禁提醒道︰「通過鬼山歷年鬧鬼來看,難道不會是他自小便在此居住?抑或尚有父輩子嗣?」。
杜澤海搖搖頭說︰「綠眼楮居此多年是有,但自小卻是可能極小。首先,木屋雖大,但依格局來看,只能居住一人,如是多人同住,為何不多蓋幾間?分隔幾間?而且此山險惡,孩童萬難生活,再者,即便綠眼楮自幼便在此處,又為何二十年前,秋千卻做得如此之大?」。
王開遠啞口無言,想得腦中一片糊涂。
杜澤海也是頗為心亂,說道︰「秋千乃是旁枝末節,一時參悟不透,便先暫且擱置,r 後再說」。
又道︰「今r 之行,有兩件事物需要稍作解釋。其一便是‘拜月亭’,我一直覺得耳熟,似曾哪里听過,卻總是苦思無果,今r 親臨後,看那奔放狂野的三個大字後,隱隱憶起少年時,曾听前輩提及,似乎是百年前,西南外域出一魔頭,名曰‘拜月……邪神’,委實記不清了。其人武功絕高,萬軍叢中來去自如,百年前苗漢那場‘寶慶之戰’,便是此人主謀」。
白松逍也道︰「‘寶慶之戰’史書有記,我也有耳聞,當時苗人凶悍,一直打到湘中寶慶城附近,我漢人才集多方之力,擋住苗兵,並一舉反擊至平南府,這也是苗漢兩族最近、最慘烈的一場爭斗,實不知竟是江湖人士促成」。
杜澤海苦笑道︰「人老了,腦子不中用,也不知記得有無偏差,所以未敢貿然說出。那另一事物便是‘定天石’,也是少時耳聞,傳說此石,乃是千年魔王意y 顛倒乾坤,上天庭挑戰眾神,不敵,形神俱毀,周身魔血卻聚煉成石,重返人間,便是這‘定天石’,質地堅硬無比,如能制成兵器,則非人間萬物所能抵擋。未曾想過竟真有此石,並且如此之大,名字卻是苗文」。
三人听得聚j ng會神,杜澤海便停了停,繼續說道︰「今r 在鬼山木屋頂部,初現敵蹤,卻是三個腳印,看足尖方向,應是敵人雙足站定屋頂一角,見我等y 來,便回身單腳點‘地’,飛身上樹,借力騰挪,輾轉而去。因腳印窄小,密林枝杈交錯縴細,所以推斷其身形瘦小,看鞋印式樣,並非女子」。
杜澤海輕嘆一聲道︰「我等遠來,人地生疏,又有人暗中虎視眈眈,局面甚是不利,此地也遠較中原凶險。如今之計,更需謹慎堅忍,非常時期當用非常手段。這一戰或許便是白雲堡幾十年來,最為嚴峻的一場考驗。」
四人心頭都是一片沉重。
第二r ,打起j ng神,充分準備之後,決定去鬼樓找巫女。除了昨r 的十九人外,又多帶了六名j ng英護衛。
進得苗寨,在遠處一看鬼樓,就覺得不對,樓下守衛的兩名黑衣人竟然不見了。
走到樓前,四周寂靜,上樓一看,也是無人,無計可施,只好離開。
白雲依原想看看親姐姐般的巫女,說說心里的迷茫,期盼她的指引,偏生她也無蹤,好不失落。
王開遠心中一動,拿著腰牌和向導一起找到苗兵,詢問鬼樓情況。苗兵見有腰牌,這才如實相告,原來兩個多月前,一夜功夫,鬼樓突然人影皆無。傳說是巫女帶著天兵天將,重又回天上修煉仙法去了。
眾人得知後,只好一臉愁容地先回客棧。
午後,王開遠見兩個正主都消失無蹤,難道大隊人馬千里迢迢而來,卻要無功而返,如何能甘心。便提議去找鎮司聊聊,或有發現。眾人別無他法,姑且一試,杜澤海相陪,帶著向導和兩名護衛去了。
寒暄完畢,王開遠問鎮司道︰「我前次來鎮,曾去鬼樓求助,得巫女指點,大功告成。此次再來,有友相求,為何人去樓空?」。
鎮司說︰「我也不知,也可能如民間相傳一般,巫女另地修行去了」。
他又問︰「那如何才能訪到巫女?」。
鎮司回︰「那可無人能知了」。
王開遠又問︰「巫女當初來鎮,救民于水火,鎮司難道不知她來自何方?」。
鎮司解答︰「巫女聲名遠播,能來我小鎮布法,我自當歡迎」。
王開遠再問︰「那巫女常住之樓,是何人建造?」。
鎮司道︰「自是她的隨從建造」。
一旁的杜澤海突然問︰「巫女所住的苗寨,是何族所有?」。
鎮司答︰「即是我侗族所有」。
杜澤海又問︰「巫女所屬何族?」。
鎮司詫異道︰「巫女為天神轉世,可稱神族」。
王開遠追問︰「巫女隨從,黑衣黑褲是何族裝束?」。
鎮司道︰「不知」。
王開遠皺眉不語。
杜澤海知道,貪財之人必定怕死,于是從懷中掏出一錠紋銀,托于掌心,也不言語。
鎮司不解,好奇相望。
無人觸踫,卻見那銀兩竟月兌離掌心,慢慢地飄了起來,一點點的向上升,越升越高。王開遠在旁也是似懂非懂,知道應是一門高深武功,內力透掌而出,推動銀兩升空。
鎮司驚詫道︰「這是仙法嗎?太也神奇」。
杜澤海冷冷地說︰「你明明身有武功,卻裝傻充愣,欺瞞我等,是何居心?」。
鎮司道︰「不明你老兄話中用意」。
杜澤海又道︰「我等是找那巫女,你卻偏袒于她,豈不是惹禍上身,既如此,只好把一切手段用于你身了」。
鎮司無語,笑容僵在了臉上。
杜澤海一字一頓地說︰「巫女是何族?」。
鎮司頭上冒汗,眼神閃爍,似想逃跑,又似要叫人,終是不敢,面對杜澤海殺氣騰騰的眼神,終于回答說︰「狼……狼族」。
杜澤海追問︰「這族在哪里?」。
鎮司面露難s 說︰「我的確不知」。
王開遠也問︰「你可是侗族長老?怎麼知道她是狼族的?」。
鎮司驚奇說︰「你知道我是長老?是我侗族族長告訴我的,她是狼族,讓我不要惹她」。
杜澤海又問︰「這狼族什麼來歷?」。
鎮司支吾不語。
杜澤海冷笑一聲說道︰「她走了,就知道我們會來找你,你也定會說出來的,你又何必冒死隱瞞」。
鎮司猶豫。
杜澤海突然用手指甲在桌上隨手劃了幾筆,一只對月怒嚎的蒼狼躍然桌上,和石碑上的一模一樣。
鎮司見畫,說道︰「看來你們也知道一些,這狼族相傳出現于百年前,當時極為壯大,無敵天下,曾搶佔中土不少地方,後突然土崩瓦解,消失無蹤」。
杜澤海疑惑地問︰「我怎麼沒听說過狼族入侵中原?」。
鎮司道︰「我苗疆民族眾多,你們只知百年前的那場大戰,是苗人入侵,不知其實主力j ng英都是狼族人,你們分不清的」。
杜澤海問︰「後來呢?」。
鎮司說︰「那以後,狼族並未滅絕,只是人丁稀少,也更飄忽不定。狼族在我苗疆是勇士之族,地位尊崇,所以各族都禮讓于他,我的確不知道他們在哪里」。
王開遠問︰「最近這里往來各族人,可有狼族?」。
鎮司答︰「他們沒有民族特定裝束,從外表看不出來的,也無人向我提及」。
二人不覺陷入沉思,王開遠突然想起什麼,問道︰「黔東三鬼,除了鬼山、鬼樓,還有鬼什麼?」。
那鎮司卻知道,說道︰「鬼宮」。
王開遠連忙問︰「在哪里?」。
鎮司回答說︰「穿過苗寨往西五十里,與鬼山、鬼樓成掎角之勢」。
杜澤海又問︰「好找嗎?」。
鎮司說︰「沒去過,據說是在一座山上,很y n森宏大」。
兩人又問了一些問題。鎮司或者不知,或者答而無用。兩人能重得線索,已然知足,與鎮司互相叮囑嚴守秘密,回到客棧與白松逍、白小姐、鐵石等人一說,均感興奮,始知巫女和綠眼楮竟是一族,難怪知之甚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