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天外來客
異大陸,中有巨湖四面環海,面積十分遼闊。居民大多尚武好戰,十分崇尚修行,因此門派眾多,國家主權也大多被大門派掌握。武學修行等級依境界主分為7級,分別是力、氣、意、魂、丹、域、化等七境。時間以時辰記,一天分為十二時辰。貨幣以金、銀、銅幣為主,一金幣兌200銀幣,一銀幣兌100銅幣。
威山公國是個中立國,位據大陸東部一角,與南部的東龍帝國和北部的利斯基爾公國接壤,地形多高山峻嶺,海岸線也是崖高壁峭,人船皆不能近,所以國力最弱。米奧公國和利斯基爾公國地形平緩,土地富饒,國力不相上下。因兩國自古不和,常年多戰,所以很多厭戰人士、世外高人便選擇移民到威山公國定居。
「天柱山」位于威山帝國邊境,山腰向上都是有如刀削般光滑無比的崖壁,人獸皆不能攀,高還不見頂,宛若擎天神柱,山也因此得名。山的下方被稱為天柱山峽谷,峽谷出口處才有些市鎮。普通人騎馬去個市鎮來回都要三到四天。百家莊就坐落于天柱山下,是威山帝國最偏僻的村莊,也是天柱山下唯一的村莊。村莊不算大,面向峽谷,百十戶人家雜散而居,大多是祖居于此的,種些蔬菜糧食也能自給自足。
一個初夏的凌晨,天剛蒙蒙亮。「得……得……得」清脆的馬蹄聲在峽谷里回響著,一個抱著個包袱的男子無神的騎在馬上,英俊的面龐滿是疲憊和哀傷。「哇……哇……」嬰兒的哭聲。男子定了定神「是餓了嗎?」他低語著打開了懷里的包袱,原來是個嬰兒,看樣子只有數月大小。「哇……哇……」嬰兒的哭聲更大些了。男子抬起頭皺著眉打量著周圍環境,前方隱約似有個村莊。「伙計!走快點!」男子拍了拍馬背。馬兒似能听懂人言步伐快了起來,向前飛馳而去。
片刻後,真是個村莊,男子吁了口氣,在一座房子前下了馬,順手摘下掛在馬鞍上的一個包袱。「砰砰砰、砰砰砰」一陣敲門聲。「誰呀!」屋里傳一個男人的聲音。「砰砰砰」來人也不答話又敲了幾下。「來了,別吵了,我孩子還在睡覺呢。」「吱」的一聲,門開了,一個年約三十幾歲的男人走了出來。「你在敲門?干什麼的你?」屋主顯然不怎麼高興,實際上誰這麼早被吵醒心情也不會好到哪兒去,況且這個人還是個陌生人。
「大哥,我是趕路的,我兒子肚子餓了,能討碗熱水嗎?」來人輕聲答道。「哦」屋主這才注意到來人懷里還在啼哭的嬰兒。「進來吧!」屋里亮起了燈,主人馬上倒了碗還冒著熱氣的水來,「來,坐這。」主人指著桌子邊的凳子。「謝謝。」來人把包袱放在桌子上麻利的坐到桌邊,再把嬰兒擱在大腿上,從包袱中取出一個碗和幾塊餅來,用手捏碎了擱在碗里,再摻上屋主倒來的熱水。又在包里取了勺子,在碗里攪了攪,然後盛了半勺在嘴邊吹了吹再喂給了嬰兒,整個過程一氣呵成,熟練的程度連帶慣小孩的婦人見了也會自嘆弗如。
屋主仔細打量著來人,年紀應該三十不到,衣著華麗,盡管有些髒。面容俊秀,頭發有些散亂,面s 還很蒼白。喂了幾勺後嬰兒已經不再哭了,看樣子真是餓了。「兄弟哪里人?」屋主見喂得差不多了便開口問道。「離此地很遠的地方。」來人頭也不抬的道。「準備去哪里?」屋主又問道。「找個安家的處所。」男子道。「如何稱呼?」屋主道。「顏義。」男子道。「哦!我叫趙大寶。」屋主道。「嗯」男子對答語氣平淡毫無感情。
此時天已大亮,嬰兒吃飽就睡了,顏義收拾了碗勺,把孩子用背帶背在了背上,看樣子想起身告辭。「顏兄弟,且慢。」趙大寶喚住了剛想起身的顏義。「大哥有何見教?」顏義只得停了下來。趙大寶笑了笑,道︰「顏兄弟還要前行?」「不錯。」顏義道。「呵呵!看來兄弟並非熟路。」趙大寶又笑道。「此話怎講?」顏義有些奇怪的問道。「本村已是此地唯一村莊,再前行已無道路人跡。」趙大寶面容一整的道。「是嗎。」顏義有些不相信,但眼前這人又不像說謊的樣子。
「兄弟!繞過了這村後的天柱山就是一個大峽谷,峽谷下面的河流深不見底而且水流很急,從來沒有人能過得去。」趙大寶認真的強調道。「那河對岸難道沒有人跡嗎?」顏義問道。「呵呵!那對岸崖高萬丈而且崖上就是魔獸聚集區,每天它們的叫聲吵得我們這邊都不得安生住得了人才怪?」趙大寶笑道。
「哦,大哥,請問此村常住有多少戶人家?」義思索片刻後又問道。「一百多戶人家,六七百人。」趙大寶答道。「哦!那如果我想在此村常住可方便?」顏義繼續問道。「常住?這里空房子倒是多的很,只是外來人來本村常住倒沒有過先例,我看你得去找村長商量下。」趙大寶建議道。
村長是個慈祥的老人,出奇的好說話,很快就同意了顏義的要求。就這樣顏義就在百家莊住了下來,和趙大寶走得也比較近。
三年後,清晨,一個三歲左右的小男孩正在村口眺望,眼里滿是期盼。「小湘啊!你爸爸很快就會回來的,回來吧,這大清早的萬一著涼可不好。」小孩身後不遠的房子前一個婦人正在呼喚。「不要,我就在這等。」小孩倔強的答道。「算了,由他吧。次次都是這樣,他不會听你的。」屋里一個中年男子的聲音喚住正y 上前拉小孩的婦人。「那別走遠哈!」婦人無奈搖了搖頭,轉身進了屋。
「唉!沒媽的孩子真可憐,看到我心都酸。」屋里傳來婦人的聲音。「這顏義也是,家里沒個人還老往市集跑,這一去幾天的他也放得下心來。」那男人接著道。「他也沒辦法,小孩要吃糖和點心,這些只有市集才有得賣啊!」婦人的聲音有些無奈。村口的小孩就是顏義帶來的嬰兒,取名叫顏湘。那婦人就是趙大寶的妻子,趙大寶自家有一子一女和那小孩年紀相仿,所以三年來顏義有事外出都會把小孩托付給他照看。
「爸爸,你怎麼還不回,我好想你。」顏湘眼里噙著淚,看樣子好可憐。往常他只會在村口的大石頭上等著,不會跑遠,但這天他等得有些不耐煩了,也感覺自己長大些了。「或許我應該去前面那個山角處等,那里應該看得更遠些。」顏湘心想。出村的路並不寬,僅能容得兩匹馬並行。顏湘慢慢的向前走著,右手邊就是懸崖,懸崖並不高,能清楚的听見崖下河流的流水聲。顏湘怕水下意識的往左邊閃了閃,左邊是些矮的山丘,上面被村民開墾來種了些瓜、果、糧食。五六百米的距離,顏湘花了好大一會才到。往後能看見村口,往前,彎彎轉轉的山路望不到頭,能看到好幾里路遠了,顏湘很滿意,就找了塊石頭坐了下來,兩眼緊盯著前方。
忽然「轟」的一聲,天上掉下個火球來砸在前面山坳的路上,發出了巨大的聲響,一時間火光四sh ,塵土飛揚。顏湘嚇了一大跳,起身就往回跑。跑了幾步又停了下來,他覺得應該走近去看看反正也沒多遠,估計也就兩個到村口的距離。山路就是看著近走起來遠,小半個時辰了顏湘才走到目的地,走得他又渴又累腳也酸得不行。
待到走近一看,那原本好好的山路現在被砸出一個數十米的大坑,坑里還在往外冒著白氣看不到深淺。一個身穿黑衣的人趴在坑旁的懸崖邊上,半截身子懸在空中,好像分分鐘都有掉下懸崖的樣子。
懸崖下面就是河流,掉下去不摔死也得淹死,顏湘此時也顧不得害怕,趕緊跑了過去想把他拉回來。還好那人身材比較瘦小,顏湘雙手抓住腳鼓足勁了往回拉,一點一點的也能拉動,好大一會才把他把他拉到了路中,這時顏湘已是滿頭大汗氣喘噓噓。
那人還趴在地上一動不動,顏湘喘了會氣有些力氣了,就把他翻了過來。那人原來是個女的,一個很老的女人,花白的頭發已凌亂不堪有些還被燒焦了,臉上布滿了皺紋雙目還緊緊閉著不知是生是死。「婆婆!婆婆!」顏湘抓住那老太太的手又搖又喊,可喊了好久那老太太就是沒反應,于是他就用手勾住老太太脖子想把她扶著坐起來,可是小孩子力氣畢竟有限剛才又有些用力過度沒有恢復,現在哪還扶得起老太太。
拉又拉不動扶又扶不起,又渴又累的顏湘抱著老太太不禁哭了出來,眼淚嘩嘩的往外流,滴到老太太滿臉都是。「哎!」可能臉上冰涼的淚水刺激了老太太,她申吟了一聲,身體還動了動。「婆婆!婆婆!你醒了啊?」顏湘高興的搖了搖老太太的肩膀。
「哎喲!別搖了,再搖我就醒不了了。」老太太有氣無力的說著。「哦!對不起,對不起,我太高興了!」顏湘高興的答道。听聲音身邊是個小孩,老太太的眼楮動了動,看樣子是想睜眼看看但幾次都沒睜開。顏湘低頭看著老太太道︰「婆婆!你哪里不舒服嗎?」「哎!舒服?你從那麼高掉下來試試。」老太太沒好氣道。「哦!剛才那個火球就是婆婆你嗎?好厲害,地都被砸裂了。婆婆你沒事吧?」顏湘跟著問道。「咳咳咳!地都裂了我又怎麼會沒事。」老太太一陣咳嗽,總算睜開眼楮了。
在看清眼前小孩的一霎那間,老太太呆了,眼楮睜得老大老大緊緊盯著顏湘,哪怕是一秒,一秒也不願意挪開的樣子。「啊!……這!……你!……你!」老太太語無倫次的強坐起身,張開顫抖的雙手猛地抱住了眼前小孩放聲大哭了起來。「孩子,我可憐的孩子啊,媽媽好想你。」老太太更加語無倫次。「婆婆!婆婆!」顏湘嚇了一跳,身體猛向後縮想掙月兌老太太,但掙了幾次都沒掙月兌,後來見老太太哭得那麼傷心也就不動了,任由老太太抱著自己。
好容易老太太哭聲小了些,顏湘關心的問道︰「婆婆!你哪里不舒服嗎?不舒服就要吃藥哦!我爸爸老和我說生病光哭是沒用的,就算再苦的藥也要吃,吃了就會很快好起來的哦。」
「呃」老太太一怔,搖了搖頭自語道︰「莫非你傻了,這都幾千年了,要是兒子又怎會那麼小,看來神經有些錯亂了,只是這小孩真的好像……好像啊!」這才放開了小孩,兩手一合變戲法般的拿出兩粒手指頭大小的藥丸來,自己吃下一粒,遞了一粒給顏湘。
「婆婆!我不要我又沒生病,我只是有些渴沒力氣而已。」顏湘把那藥丸又塞回老太太手中。老太太拍了拍額頭輕聲道︰「哦,看我這記x ng,你只是個孩子那受得了如此藥力。」說罷雙手又一合,藥丸不見了,手里多出一株奇特的草來,那草翠綠翠綠的,上面還帶著朵鮮紅s 的花蕾,就像活的一樣。「小孩吃的藥我倒是沒有,不過這支‘還魂草’給你漲漲力氣還是綽綽有余的。」老太太緩緩的說著,摘下一片葉子來。
顏湘睜大了眼楮,覺得非常驚奇,本來空空的手一拍就能變出東西,真好玩。「吃吧。」老太太把葉子遞了過去。香,一股濃烈的花草的香氣撲鼻而來,顏湘不由j ng神一震疲憊的身體頓感輕松不少。「婆婆!我沒病不吃藥。」他堅持道。
「呵呵!」老太太笑了起來。「這不是藥,是草,專漲力氣的,你只要吃一片葉子就有大人般的力氣哦。」老太太誘惑道。「真的?」顏湘將信將疑的神情讓老太太見後又是一呆。「我可從來不騙小孩,我喂你吃吧,吃後立馬見效。」老太太柔聲說道。
顏湘看著老太太那憐愛的神情突然覺得心里一陣溫暖,葉子遞到嘴邊時他順從的吃了下去。這葉子入口即化,顏湘頓覺一股熱流自口而下,熱流一到月復部便生出一團氣來,那團氣越來越大,最後撐得顏湘肚子都漲起老大來。「噗」的一聲,就在顏湘肚子大到他有些害怕的時侯,那團氣突然爆了開來化作數團氣流在身體內沖來沖去,搞得四肢百骸都麻癢難忍,好大一會氣流才在體內消失不見,隨後整個身子都輕飄飄的暖哄哄的還感覺充滿了力量,剛才的疲勞不適早已一掃而光,整個人神清氣爽說不出的舒服。
「哇!婆婆你這葉子好歷害,我現在真的覺得好舒服哦。」顏湘吐了口氣驚奇的說道。「呵呵!」老太太開心的笑著,收了手里剩余的藥草然後問道︰「小朋友叫什麼名字?」「婆婆,我叫顏湘。顏s 的顏,湘兒的湘。」顏湘答道。「哦!」老太太應了一聲向四周看了看然後又問道︰「你家住在哪里啊?」「我家啊!在那邊。」顏湘指著身後。老太太順著他指著的方向看了過去,前面不見村莊,山路的盡頭是一個山角。于是道︰「好像很遠哦,是那座山的後面嗎?」
「是啊!婆婆,我家就在那山後不遠。你家呢?婆婆,你家住在哪里啊?」顏湘答道。「我家啊!嗯,也在那邊哦!」老太太想了想後回答道。顏湘用手搔了搔頭,道︰「听大人們說那邊就我們一個村莊,您是和我同村嗎?怎麼以前沒見過您啊?」
「哦!呵呵!那個,我搬來沒多久啦,你當然沒見過我了。」老太太笑道。「是嗎,那,那您怎麼跑到天上去掉下來了的?」顏湘睜著圓溜溜的眼楮看著老太太問道。「呃……那個是因為……因為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應該是大風刮過來的,對,就是大風刮過來的。」老太太好不容易編了個理由。
「可是……可是……」「啊!剛才是你救了我嗎?」老太太趕緊岔開話題。顏湘道︰「是啊!我在那邊見到個東西從天上掉了下來,就跑來看看,就看到您了。您就躺在那里,差一點點就掉到下面的河里去哦。我很怕水的,婆婆您也怕水嗎?」老太太笑道︰「怕,謝謝你救了我,小朋友。哦。你家都有些什麼人?」顏湘道︰「我啊,我就有一個爸爸。」老太太道︰「哦,那你媽媽呢?」「媽媽,媽媽,爸爸說我媽媽很早就不在了,不要我了……」顏湘說著說著就哭了出來。
老太太趕緊抱著他,眼楮跟著也紅了,安慰道︰「不哭哈,不哭。婆婆想回村,你帶我回村好嗎?」「好……好的,但是……但是我還想等我的爸爸,他……他去那邊的市鎮了」顏湘還在抽泣。老太太輕拍著顏湘的後背,悲戚之感油然而生。「我的時r 已經不多了,這南天霸的蝕魂咒果然厲害,我的靈藥只能醫治身體的傷害無法阻止它對靈魂的侵蝕,三年!以這個速度,最多撐得過三年,就算勉強回去也是難逃一死,還不如……不如留在這里陪陪這個孩子。這孩子和我那早逝的兒子真是像啊!難道這就是老天給我最後的慰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