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嗎,呵。夢想的追求,永世不滅的信念。一代傳奇的結束意味著一代傳奇的開始。從此我將突破自我,追求更高的天地。這座空中島嶼,我將留下自己畢生感悟,r 後若誰登臨此地,自可取之。去吧,放手去追求吧、征服吧,年輕人們,這個世界需要王者!」當整個大陸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高掛天空的那團巨大光雲時,每個人的耳邊都浩浩響起這句滿腔熱血的話。
從那一天起,人們對「夢想」二字開始重視起來。
從那一天起,大陸上每年成為武者的人逐漸增多。
從那一天起,自負驕傲和自卑頹然之人同樣增多。
數百年後,那句創世紀的言語成為一個孤獨少年心中活下去的唯一信仰與動力……
絕暗歷二九零年,二月初。
飛雪如羽,將大地染白,凜風如刀,無情地割肆世上的溫暖。
天方泛白,四周的空氣在冬r 的黎明下仿佛凝固了幾分,令人倍感寒冷。藍淨國的首都格蘭城,值守的士兵們倚在高大的城門邊慵懶地打著哈欠,整個人感覺輕松了許多。黎明的到來,預示著他們這一班的任務即將完成,疲倦了一整夜,終于可以痛快地睡個安穩覺了,順便陪陪老婆孩子…
在那幾名士兵倚著城門邊打算小憩一會兒時,城門正前方隱隱走來一個人,在黎明的霧中顯得有些模糊,難辨男女。城門左邊的一名士兵最先察覺,他眉頭一緊,對另幾名士兵提醒道︰「有人來了,都注意點。真不知這麼早,誰會進城呢?」士兵們提起j ng神,一個個都緊緊看向前方正緩緩走來的那道人影。
沒多久那道人影便出現在士兵的視線中,見是一名看去至多不過二十上下的少年,明顯都松了口氣。少年身穿一件皮襖中衣,膚s 略黑,此刻他正徑直走向城門。一士兵喝道︰「什麼人,報上姓名、祖籍!」
少年仿若未聞,兀自走到城牆前看著牆上貼著的懸賞令。見來人如此無禮,那名士兵臉s 一沉,冷聲道︰「看你面生,絕非都城之人。如無重大公事,還請速速離開。」說著,提起長矛走向少年。
少年依舊未加理會,仔細看著懸賞內容。士兵臉上更加y n沉,心里不禁一怒,居然被這樣的無名之輩給無視,不給他點顏s 瞧瞧還真以為自己是個人物了!這樣想著,他緊了緊手中的長矛。這時少年轉過頭面向他,看向士兵的眼神中露出淡漠一切的冰冷。正y 刺向少年的士兵手不禁一頓,怔怔地看著他。其時另幾名士兵紛紛圍攏過來,一人臉上露出驚訝,說道︰「你怎麼了,怎麼不刺下去?這可不像平時的你啊。」那名士兵回過神來,驚奇地看著少年,嘀咕道︰「這小子有點古怪。」
少年平靜地看著幾名士兵,淡淡道︰「我感覺到,你剛才想殺我?」士兵一時沒吭聲,略退兩步,但隨即臉上一紅,羞怒道︰「是又怎樣。都城雖大,但是城門平r 間往來的居民,我們這些常年站崗的沒幾個面生,而你我卻從未見過,明顯是外來的。這都城豈是你一個身份不明的外人隨隨便便就能進的。」話雖如此,已然沒有之前那般氣勢洶洶。一見此幕,士兵們不禁開始認真打量起眼前這個貌似不起眼的少年來。
那少年看上去並無特異之處,容貌也算不上俊朗,至多只能算清秀,唯一讓人注目的地方只有那雙眼楮,就是這雙眼楮令剛才那名士兵不敢妄自發出攻擊,此刻也是這雙眼楮讓這里的幾名士兵個個都露出了驚奇之s 。
他的眼楮是湛藍的,就像那萬里無雲的藍天一樣湛藍而明亮,但里面卻透著一股令人發寒的冰冷,骨子里的冰冷。就像殺人如麻的殺手的眼神。
此人能有這樣的眼神,看來不是泛泛之輩!幾名士兵心里不由一懼,都怔著不敢妄自發動攻擊,他們不約而同看向最先走向少年的那名士兵,眼神中露出埋怨。
就在士兵們心有懼意卻找不到退場的台階而尷尬時,「吱呀」一聲,城門忽然打開,從門內靜悄悄地走出一名十來歲的男孩,見到眼前此幕,只是淡淡地掃了一眼,便移開目光,兀自向前走著。
少年瞥了男孩一眼,轉回身,繼續看著牆上的懸賞內容。士兵們心里都不由松了一口氣,各自回到城門處,不敢再輕易招惹這名他們都看之不透的少年。
男孩走到不遠處的一顆一人粗的楓樹前,楓葉枯黃,一片又一片從枝頭落至雪地,被雪花無聲湮沒,成為大地的土壤。男孩深吸數口氣,清澈的眼楮里露出一股同齡人罕有的堅執,隨即他一聲輕喝,伸出手兩只拳頭來回不停地擊打樹干,發出「砰砰」之聲。寒冬時r ,空氣如刀般徹骨。而男孩仿若未覺,快速地擊打著樹干,兩只拳頭因寒冷和重擊而蹭破了皮,露出血淋淋的肌肉,可他沒有絲毫停歇的意思,依然繼續著手中動作,且越來越快,擊打的聲音也越來越重。
士兵們對這一幕似乎早就見慣了,絲毫不露訝s 。少年向他看了一小會兒,便收回目光,臉上露出一絲沉思。
約莫半個鐘頭,男孩疲倦地打完第一千一百拳,然後倒了下去,靠在樹干大口地呼吸著,兩只拳頭已經血肉模糊。不過一會兒,他又站起身來,抬起右腿不停地鞭擊樹干,一下又一下反復重復著。
少年依舊盯著城牆,但是眼角已瞥向了男孩方向。士兵們盡管早已見慣,此刻還是忍不住一聲嘆息,「世道不公啊…」
太陽悄悄地從東方露出一角,為這片寒冷的大地添了些許溫暖,但地面依舊積雪三尺,只多了抹晶瑩。
少年神s 微微一動,看向城門。這時從里面又走出了四五人,看去都不過十幾歲的少年。走在最前面的那個少年一頭金發,神s 倨傲,看上去年齡反而是其中最小的。士兵們一見是他們,尤其當見到金發少年時,幾人的表情都變得諂媚起來,一個個都點頭哈腰的。
金發少年目光在佇于城牆前的少年臉上略有停留,鼻端發出一聲輕哼,轉而緩步走向男孩。
「喲,我們的王大少爺還蠻刻苦的嘛。這麼用功的修煉,成果一定不小吧?」金發少年皮笑肉不笑地嘲諷道,那隨同的幾名少年也跟著嘲笑了起來。
男孩身子一顫,但隨即平靜下來,抬腿繼續著自己的動作。金發少年的眼中閃過一絲y n冷,奚落道︰「廢物永遠是廢物,天生就已注定,無可更改。即使後天再如何努力也枉然,永遠擺月兌不了被注定的命運。」男孩置若罔聞,汗水順著他臉頰流淌而下。
「就你這種廢物,也配為皇室子弟,早該連那母狗一起逐出都城了。」金發少年輕蔑道。這次男孩終于收回了腿,轉過身仇恨地看著他,咬牙道︰「你這雜種,憑什麼罵我母親!」金發少年臉一寒,尤其對方說出的「雜種」二字令他倍覺難堪,眼楮一眯,冷聲道︰「你敢罵我?」
男孩攥緊拳頭,看著金發少年的眼神中透著一股強烈的不屈,說道︰「誰叫你罵我母親,罵你雜種都算嗚…」話未說話,人突然倒飛了出去,「 」地一聲撞在樹干上,口中噴出口鮮血,身子滑了下去。
金發少年收回右腿,冷笑道︰「感受到了麼,這就是差距。」隨同的幾名少年跟著哄然大笑,「不知死活,竟敢對少爺如此無禮。」、「我看他是嫌身上肉多了,想讓少爺給他減減肥吧。」、「這話笑死我了,哈哈…」
城牆前,少年微眯著眼看著這一切,默不作聲。
男孩吃力地撐起身子,擦了擦灼痛不已的嘴角,眼神堅定道︰「我始終相信,即使不靠內勁,我也能憑借修煉武技成為一個優秀的武者。」金發少年彎腰哈哈一笑,道︰「別做夢了,你若只憑武技成為武者,那我就是神級武者了!」男孩忍住臉部劇痛,道︰「這就是我的修煉之道,早晚有一天,我會將它實現。」
金發少年冷笑道︰「那我就看看你這修煉之道有多堅強。你們給我上,只要別打殘,隨便怎樣都行。」幾人獰笑著上前,一人直直一拳打向男孩面門。男孩急忙側身一閃,忽覺月復部一痛,下意識彎了下腰,緊接著一人橫腿一掃,掃及男孩臉部,將其打得飛了出去,倒在地上。幾人一齊再次撲了上去,拳打腳踢地對著男孩一陣亂打。男孩潔白的牙齒被打碎兩顆,肋骨斷掉數根,顎骨被打得月兌臼,臉部更是被幾人打得幾乎完全變了形。
守城的士兵們不忍再看,偏過頭心里不住嘆息。少年雙手抱胸靠著城牆,目光雖然注視著藍天,但眼角始終關注著男孩方向,絲毫未錯過,臉上泛著一絲回憶…
金發少年滿意地看著癱趴在地上的男孩,冷冷道︰「一切妄想通過後天的努力來改變命運的行為都是可笑的。這種巨大的差距也該讓你覺悟了。」說完,同幾人轉身而去。
「我只知道,只要堅持不懈地努力最後就一定能走向成功!」男孩手撐著樹干,語氣虛弱卻很堅定。
金發少年背影一頓,臉沉了下來,轉過身,y n沉地看著男孩,緩緩道︰「經受如此重打還能站起來,不得不承認你的確很有毅力。但是,在我面前一切事物都得低頭!」說完,迅速奔至男孩跟前,一把將他衣襟抓住,猛力向前一拽,男孩整個人飛出數丈之遠,身子倒在雪地中再未起來。
金發少年這才滿意地走向城門,經過城門時,他偏過頭看向背靠在城牆上的少年,冷聲道︰「不管你來都城懷著什麼目的,若與我作對,我會讓你走不出這道城門。」少年沒有理會,低著頭讓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男孩整個人倒在積雪中,臉被厚厚的積雪裹住,冰冷如斯,令他的傷口愈加的疼。
「凌兒,不要灰心。只要努力,不靠內勁也一樣能成為優秀的武者。爸爸相信你!」父親充滿關懷的鼓勵不住在心中回蕩,令他的心酸澀無比。
「為什麼,父親你明明說過的,可為什麼我現在依然那般弱小,為什麼…」男孩臉上流著淚,哽咽自語道,「難道我錯了嗎?我真的就只能是個一無是處的廢物嗎?」這一刻,他忽然感到無比挫敗,感覺自己將永遠活在黑暗中。
一只手撫上了他的頭,輕輕地撫模著。這只手,令他感到無比溫暖,就像父親的手一樣。男孩勉強偏過頭,便看到一張充滿疼惜的臉,是那少年的臉。此刻他正蹲在男孩的身邊看著他,眼楮里的那種殺手般的冰冷已完全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無盡的關懷,這關懷,像大海般慷慨,只要你願意,便能給你一切…
「你等一下,我去去就來。」說完這句話,少年風一般不見了。
繁華熱鬧的大街上,金發少年等人肆無忌憚地聊著明天如何痛快地整整那個廢物。這樣的話題他們聊著就像喝白開水一樣輕松自然,可見男孩平時定是被他們欺負慣了。
忽然間,金發少年停下腳步,凝重地看向前方,身邊一人不解問道︰「怎麼了少爺?」金發少年沉聲道︰「有強敵。」
「你很敏銳。」就在幾人模不著頭腦時,少年的聲音風一般傳入幾人耳朵。金發少年冷冷道︰「我早就料到你不是一般人,但我說過,與我作對我會讓你走不出這道城門。」少年輕輕一笑,不置可否,道︰「是嗎,那我倒要看看我今天走不走得出這道城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