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分兩頭,再說說林蔚這邊。他接到常凱申的命令之後匆忙趕到重慶,險之又險地救下了奄奄一息的曲煥章,然後以民族大義請曲老先生出山建立白藥廠。為了消除曲老先生的戒心,林蔚當場表示不需要交出配方。
「資金、廠地國府都會置辦妥當,老先生只需要負責生產即可,配方、原材料等涉及商業機密方面國府概不插手!此外,為了表彰老先生對國家做出的貢獻,特委任您為國民政府衛生部次長,全權負責白藥的采購生產事宜。」
曲老先生又問道︰「那銷售呢?為國出力是應該的,可讓小老兒白生產可不行。」
林蔚咬了咬牙,說︰「就照當前價格采購,您生產多少國府就采購多少。」說完又補充了一句︰「越多越好!」
這麼好的條件曲老先生當然無法拒絕了,何況還是為抗戰出力。于是老先生當即應允,並表示售價只在成本上加一成,以付工人工資,其余利潤一分不取。林蔚大喜過望,忙帶著曲老先生去見負責押運物資的德軍少校海森堡。
一開始還挺順利的,海森堡少校以為又是一種抗生素,興奮地差點兒跳起來,但听說是草藥制品之後便一點興趣都沒有了。哪怕是林蔚花錢請他看療效都無動于衷。幾翻折騰下來,別說林蔚感到心灰意冷,就連曲老先生也憤憤不平,幾次鬧著要回雲南去。
「哼,狗眼看人低。老漢我不伺候這般洋鬼子了!」曲煥章收拾行李就要走。
林蔚忙攔住說︰「曲老先生,您先別走,咱們再用最後一招,倘若還是不行的話我也沒臉攔你,自己回武漢向委員長請罪去。」
曲煥章沒辦法,只好應下,只是疑惑道︰「可這洋鬼子一條筋,軟硬不吃,給錢都不肯試藥,還有什麼辦法?」
林蔚嘆了一口氣。沒頭沒腦地問道︰「老先生。我記得您曾說過白藥連胸月復部位的槍傷都能治好?」
曲煥章點點頭說︰「只要沒傷在要害,身軟不死,哪怕是人事不省也有希望救活。」
林蔚追問道︰「幾成把握?」
曲煥章猶豫道︰「呃,這可不好說。要看傷勢輕重。不過我親自用藥。起碼也在三成以上。」
林蔚說︰「好!」像是下定了決心似地一跺腳對部下喝令道︰「去。立即從附近監獄里挑十名死囚出來。不,全部帶來!」
沒過多久三十多名死囚被帶了過來,林蔚從中挑出十余人。具是沒有病史且身強力壯的家伙。一些人趁機大聲喊冤,林蔚掏出手槍沖天連開三槍,喝斥道︰「老子現在沒空兒管這個,誰再喊一句立即槍決!」囚犯們嚇了一跳,一時間都不敢再言語。
曲煥章是丈二和尚模不著腦袋,奇道︰「林主任,您這是?」
林蔚冷冷地說︰「試藥!」又對死囚們說︰「你們都是等死的人,沒多少日子可活了,但現在有個機會擺在你們面前,有三成的把握可以活下來。」
死囚中一陣騷動,有個膽大的家伙問道︰「長官,什麼機會您快說吧!」
林蔚解釋說︰「現在國家抗戰急缺武器,唯一舀得出手的就是曲老先生的白藥。可惜洋鬼子瞧不起我們中國人,連試藥的機會都不給!兄弟我實在沒有辦法,只好決定當場試藥給洋鬼子們看看!你們願意的話等一下就會被帶到洋鬼子面前挨槍子,救回來就算命大,以前所有過錯一筆勾銷,每人再補償一百大洋的安家費。要是死了,家里就有兩百大洋的撫恤!」
他停頓了一下,盯著死囚們問道︰「該說的我都說了,干不干,給我一句痛快話!」
死囚們猶豫了一下,紛紛嚷道︰「干!反正都是一死,還能賺上兩百大洋!」讓林蔚哭笑不得的是,也有人不要大洋而要田產、官職或者女人的。
林蔚都點頭答應了下來,大手一揮,說︰「好,先帶他們去洗澡理發換衣服!」死囚們迅速被帶去洗刷得干干淨淨,然後換上嶄新的**軍服,甚至還配上了武裝帶,只是腰間的槍匣子里面只有槍沒有子彈。乍一看,竟然也有了幾分**精銳的架勢。
「兄弟幾個以前也是行伍出身吧?等一下表現得硬氣點兒,別讓洋鬼子小瞧了咱們中華男兒!誰表現好,打賞翻倍!」林蔚又囑咐幾句,剔除了幾名兩腿發抖,頭冒虛汗的,最後剛好還剩下十人。
一番準備之後,他們再次來到海森保少校的住處。隨行人員除了那十名死囚以外,還有兩台攝像機和幾名攝影師以及數名醫護人員。
他們剛進院子就被發現了,海森保少校飛舞著雙臂,很不高興地嚷道︰「林,你不要再推銷什麼外傷藥了!我對你們的巫術不感興趣。你們最好馬上開具通行證明,我好把物資送到華北。這樣耽誤下去對我們雙方都沒有好處!」
林蔚臉上閃過一絲怒色,但很快便平息下來。他壓著火氣說︰「海森堡少校,我來是請你看表演的。」
海森堡少校愣了愣,說︰「什麼表演?林,我什麼都不想看!」
林蔚不理他,徑直把人叫了進來。首先進來的是攝像組,幾名中央日報社的攝影師迅速將機器擺好,對林蔚說︰「林主任,可以開始了。」
「好,你們幾個考慮好了嗎?現在反悔還來得及!」林蔚對站在攝像機前面的幾名「士兵」說道。在不明就里的海森堡看來,這些死囚就是士兵,甚至可能是士官,所以下面均以士兵稱之。
「林爺,您老就動手吧!」幾名士兵滿不在乎地喊道。
林蔚咬了咬牙。說︰「好!盡量撐住別叫疼,別丟了咱們中國人的臉面!」說著突然掏出手槍呯的一聲打在一名士兵的大腿上。
這名士兵慘叫一聲倒在地上,抱著傷腿翻滾不已,卻死命咬著牙沒有再哼出聲來,額頭上豆大的汗珠不停地滾落。
海森堡少校大吃一驚,慌亂地問道︰「林,你這是要做什麼?」
林蔚反問道︰「這種傷勢在你們西洋能治好嗎?」
海森堡少校顫抖地嘴唇說︰「應該能吧,或許需要截肢,這個我,我說不準!」
林蔚點點頭。說︰「好。上藥!注意鏡頭,別檔住了!」
曲煥章和幾名醫護人員忙上前按住那名士兵給他包扎上藥。白藥救治外傷自有一套辦法,先入百寶丹,再服虎力散。氣絕者漸蘇。血流者漸止。再用消毒散、洗創止血藥,敷藥涂其傷口,傷輕者半月。重者月余即愈。
待他們將傷者包扎好以後,林蔚又問道︰「海森堡先生,你認為傷在何處可稱重傷?」
海森堡不知道林蔚發什麼瘋,生怕他舀自己試藥,忙答道︰「當然是胸月復部位,尊敬的先生!」
呯!一聲槍響,又一名士兵倒在血泊里,這回是月復部中彈。林蔚先不救治,故意問道︰「這種傷勢在你們西洋算是重傷嗎?」
海森堡少校兩排牙齒格格直響,哆哆嗦嗦地說︰「這是當然,我想他活下來的機會很小。林,我之前不是有意冒犯你,真的!藥品的事情我說了不算……」
林蔚冷酷地打斷道︰「我知道你說了不算,所以只是想讓你親眼看看,然後幫忙傳個話而已。這樣救死扶傷的奇藥我就不相信你們不需要!」說著大手一揮,上藥!
一連十名身穿軍服的死囚均被林蔚開槍打倒,其中五人中的是手槍彈,另外五人是步槍彈。為了增強說服力,除第一個傷在大腿以外,其余九人均傷在胸月復,只是刻意錯開了心、脾等重要部位。海森保少校和部下看完這場「表演」早已嚇得面無人色。
「這種藥對外傷的療效驚人,一個月後你們就知道它有多少珍貴!」林蔚自信滿滿地說道。
海森堡少校一天也不想多呆,哪兒還顧得上什麼療效?于是戰戰兢兢地問道︰「林,我,我們什麼時候可以去華北?」
林蔚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平淡地說︰「明天就可以啟程,我和我的部下們會在這里等你們回來。」說著指了指滿地的傷員,又強調道︰「整個傷愈過程都會拍攝下來,希望海森堡少校能幫忙將影像帶到德國,並面呈希特勒元首。」
海森堡想說自己不一定能見著元首,但看了看躺在地上的「林蔚部下」,終是沒敢拒絕,稀里糊涂地便答應了下來。
林蔚滿意地點點頭,正待離去,突然又想起一事,忙對海森堡少校說︰「為了保證治療期間不會使用其它藥物,你可以派兩個人24小時監督。」
海森堡忙擺手道︰「不用了,林,我相信你!」
林蔚冷冷地道︰「抱歉,這個必須要,否則在希特勒元首面前就沒有說服力了。」于是硬生生從海森堡手下要了兩個人回去,海森堡少校到底是沒敢拒絕。
看著林蔚他們離去的背影,海森堡少校雙手扶住額頭喃喃道︰「瘋子,這些人都是瘋子!為了推銷藥品竟然不惜犧牲士兵的生命。」
一名部下沉默片刻後回答說︰「長官,可他們都很勇敢,不是嗎?」
海森堡回想了一下,嘆氣說︰「是的,非常勇敢!」又反問道︰「你們能在受了槍傷之後忍住不吭聲嗎?」
部下幽默地回答道︰「感謝德意志的強大,讓我們不用試槍藥。」
回去之後,林蔚便委托曲煥章和醫護人員悉心照料這些傷員,又偷偷問曲煥章︰「老先生,這些人能救回幾個?」
曲煥章不敢把話說得太滿,想了一下說︰「至少能救回三四個!」
林蔚歡喜地說︰「好,多救回一個咱們就能多換點軍火,勝利地把握就大了幾分,曲老,此事就全仰仗你了!」說著深深地曲煥章鞠了一躬。(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