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毒谷的入口,兩座巨大的石像聳立,足有上百米,所雕刻的是兩條盤曲的巨大的眼鏡蛇,蛇軀粗大,好像磨盤似的,滾圓而結實。它的下半身盤在一起,形成陀螺狀,身上的一枚枚鱗片猙獰,仿佛利刃一般,讓人可以感受它的寒光。
巨蟒的上半身豎立起來,身子後弓,碩大的蛇頭前伸,赤紅的雙眼好像活著的一般,有人的光澤在閃爍,它噴吐著細長的蛇信,仿佛是在j ng示想要闖入谷內的人,那種活龍活現的靈動,讓人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相傳,魔神魌天在天外與人大戰,一身魔血灑落大地,蒸騰的魔氣覆蓋了天穹,最終戰敗身死,把自身最後的一絲力量,留給了子孫後代,形成了千毒谷。
當千毒谷形成之時,魔神手下的兩名高手得知魔神戰死天外,心中悲戚,不願就此離魔神而去,終r 站立在千毒谷的入口,眺望天外的魔神尸身,自願身軀化作魔像,駐守在千毒谷的入口,生生世世守護魔神後裔和魔神殿。
望著那兩座石像,蕭靖很有些感慨,天外有天,人外有人,魔神魌天何其強大,擁有多麼逆天的修為,可是依然敗在了別人的手中,喋血在天外,連尸身都不能被接引回來,葬身與無盡的虛空之中。這是一首悲愴之歌,可引起眾多修者的共鳴,讓人感覺有些淒涼。
雖然被冰雪神殿列為異端,可是蕭靖並沒有听說過魔神的劣跡,也許魔神只是敵人對他的稱號,修煉界不乏這樣的例子,一個實力極度強大的人,往往被冠以各種各樣的稱呼,從而突出他的強橫與可怕。
因而,蕭靖對這個魔神魌天,由衷的欽佩,自己就算已經戰死在天外了,也沒有忘記自己的族民,把僅存的力量留給了他們,守護他們,這是何等的情懷!對于魔神的兩名戰將,蕭靖也是很感嘆,衷心為主,誓死追隨,讓人動容。
雖然看到石像,讓蕭靖聯想到了很多,可是他並沒有因此而放下戒心,先前的那股危機感還在,而且越發的濃烈了,望著那空蕩蕩的出口,他感覺那里充滿了危險,好像已布下了天羅地網,只待他們入甕了,他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不必驚慌,我和徐冰早已安排好了,就算血魔山再怎麼樣,我們也不會有生命危險。」秦望月早已察覺了四人的異樣,向蕭靖四人傳音道,他的臉s 很平靜,眼中閃爍著光彩,渾身都充滿了自信。
蕭靖、劉瓊、王軒月和齊東語都點了點頭,有了秦望月的這句話,他們暗自松了一口氣,在秦望月那種自信的風采下,他們心中的疑慮一下子就消失無蹤了,臉上也平靜了許多,秦望月敢出此言,必然有非常大的把握。
五人並肩而行,向千毒谷的出口走去,他們邁步間,透露出年輕強者的氣質,好像五柄寶劍,即使沒有出鞘,可依然讓人不敢輕視。
舉步邁進,五人忽然都停了下來,他們仿佛有一種默契,掃視四周,只見周圍的氣息瞬間變化,原本的景物在眼前消失不見,一層薄幕毫無征兆的亮了起來,從四周的地面上升起,快速的延伸並融合在一起,薄幕閃爍著血紅s 的光華,好像半圓的球體一樣,把他們五人覆蓋在了里面,與外界完全分開了。
「此地果然布下了陣法!」蕭靖心中自語,與他先前的猜測一樣,這里早就有人埋伏好了,布下了圍困的陣法,想要針對他們,將他們五人困殺在此。
光幕上的血s 光芒噴吐,有朦朧的血s 霧靄散出,這是血魔山獨特的秘法,不但可以困敵,還能夠產生摧毀人心智的血霧,若是尋常修者冒然闖入,必然會被這股血霧侵襲,被血霧的力量影響,最終神智混亂,陷入瘋狂。
不過蕭靖等人卻不用擔心,他們是同輩中的強者,不但修為和實力強橫,就連心智也是無比的堅定,罕有人可以動搖他們的靈魂,區區血霧更是不在話下,更何況,他們之前修為大幅度提升,元神修為已經達到了一個不可思議的境地,這座專門針對他們的法陣,在他們強大的靈識面前,根本產生不了絲毫的威脅。
血霧繚繞,成綿長的絲帶狀,盤曲在法陣之中,纏繞在蕭靖五人的身上,想要摧毀他們的意志。可是五人的神s 沒有絲毫波瀾,每個人的臉上都非常的平靜,心止如水,好像萬年的堅冰,任憑血s 的霧靄如何侵襲,也都無法讓他們的心境泛起波紋。
「此陣雖然為高手所布下,但並非牢不可破。」秦望月的神識掃出,而後平靜的說道,對于這座陣法明顯有了一些了解。他與血魔山的弟子周旋了很久,對血魔山的一些秘法早已研究透徹,而今只是隨便一看,就已經發現了這座陣法的缺陷。
「不錯,這座陣法太專注于煞氣了,或者說太堅信煞氣的作用了,所以把大部分的神力,都集中在了煞氣的凝聚上,讓法陣失去了平衡。雖然侵蝕心智的能力增強,可也減弱了法陣的堅固x ng,起不到困敵的作用。」仔細觀察之下,蕭靖也敏銳的察覺了,他j ng研太玄教陣法,受益良多,對法陣有相當的了解,眼前的陣法,自然也能夠透析。
太玄教的陣法屬于道教主脈,博大j ng深,遠比血魔山的要繁奧與強大,蕭靖沉浸此道已久,對于陣法的理解遠超常人,此時一看,便知道眼前的陣法防御很弱,有著很大的缺陷,如果其中的煞氣不能起到作用,那這座陣法就如同廢置了,只要被稍強的秘法攻擊,就會因承受不了而破碎。
「現在連煞氣都無法影響我們分毫,那麼比煞氣還要脆弱的防御,就更不堪一擊了,我們可以輕松的破掉。」王軒月微笑著說道,血魔山的弟子顯然錯算了,以為僅僅憑借煞氣就可以讓他們束手就擒,實在是大錯特錯了!
當然,這也不能說血魔山的弟子太過大意,相反,他們非常的謹慎,請了一位血魔山高手布下此陣,可是人算不如天算,他們沒有料到,也根本無法預知,蕭靖五人得到了兩宗神藥——聚魂草主睫與靈脈源液,吸收之後,修為和元神境界都比以前強了不知多少倍,這座陣法如果對付沒有沒有突破之前的他們,也許會給蕭靖五人造成不小的麻煩,可是五人現在接連突破數個境界,早已今非昔比,這座法陣在他們面前,宛如紙糊,彈指即破。
法陣之外,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了數十名全身黑袍的修者,不知道他們從哪里來,好像是突然間就出現了,形同鬼魅。他們周身全都散發著一股刺鼻的血腥味,一個個好像地獄里來的惡鬼一般,望一眼都讓人覺得恐怖。
他們的面龐都藏在了黑影中,使人無法看到,只有兩只赤紅s 的眼楮在漆黑中閃爍,散發出讓人發怵的光芒。他們都靜靜的盯著前方的法陣,好像一群等待著獵物的凶獸,有一股嗜血的瘋狂在空氣中隱而不發。
一個身材頗為臃腫的黑袍人,好不容易擠出人群,來到一名為首的黑袍人身側,呼呼喘著氣,上氣不接下氣的說道︰「楊——楊執令,我家——我家少主說——說了,請——請楊執令務——務必要將那蕭——蕭靖格殺——」
胖黑袍人喘著粗氣,對那名首領說道,提起少主這兩個字的時候,他盡力挺直自己的身體,讓自己顯得驕傲高貴,仿佛他家少主是一個很了不起的人物,讓他覺得連自己也擁有了不凡的身份。
「哼!你家少主算是什麼東西,也敢這樣跟我說話!?」那為首的黑袍人冷哼一聲,瞥了一眼身邊的胖修者,冷冷的斥道,似乎非常的憤怒與不滿。
那胖胖的黑袍人听到聲音,嚇得身體一縮,整個人都矮了下去,腦門兒上立刻冒出了嗖嗖的冷汗,感受著那股冰冷的殺意,他的整個身體都顫抖了起來,心中不由得後悔,後悔自己不該拿少主來耍威風,眼前可是殺人不眨眼的血魔山弟子啊,自己竟然敢這樣對她說話?這不是找死麼?
「是是是,楊執令說的是——」胖黑袍人雙腿發抖,背上冷汗直流,口中連忙附和,再也沒有了一絲的高貴和驕傲,整個人都溫順下來了,好像匍匐在地的寵物,充滿了惶恐,不敢有一絲的放肆舉動,像極了一只溫順的小綿羊。
看了胖黑袍人一眼,那為首的楊執令方才收回了目光,淡淡的說道︰「做人要有自知之明,想想自己身處的位置,該說什麼樣的話,該做什麼樣的事,不要越過了自己的身份,免得到了死時才後悔。」
身為血魔山的執令,資質和修為都是被血魔山的大人物看重的,區區一個小家族的少主,他還不放在眼里,更何況是一個少主的奴才,簡直連螻蟻都不如。
不過雖然憤怒,可他並沒有殺死那胖黑袍人,畢竟他所屬的家族還有不少用處,以後還可以為血魔山做不少的貢獻,不必為了此事而惹得雙方不快。
血魔山畢竟是魔教,他們的人也是見不得光的,一旦出現在大庭廣眾之下,必然會被人圍殺,所以,很多事情血魔山不能親手施為,只能安排那些暗樁去做,利用那些暗樁的明面身份,為血魔山做事,這就免去了血魔山的不少麻煩。所以,如果不是事情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血魔山的人,是不會與那些暗樁翻臉的,只是稍作j ng告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