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進來的這段國境線,如今不像當時那麼松散。現在雖然還只是凌晨四點,但仍是人聲鼎沸,一盞盞探照燈來回掃sh 著,將周圍一百多米範圍照的如同白晝。那碉堡旁邊的坦克一律將炮口對準北方,張著那虎視眈眈的血盆大口,隨時準備著吞噬一切生物。
王小波一行人,在距國境線五百多米的一座山崗上,目睹山下這麼緊張的氣氛,也無可奈何地嘆了一口氣。是啊,他們此番進來,擾亂敵人視線的目的似乎已經達到了,與進來時比較,敵人已經加大了這里的防務,連坦克都調了過來。這些蘇式坦克,在七十年代的南蠻小國,也是稀罕之物。
大狗這時已經下了擔架,拿著望遠鏡仔細地觀察了一會後,對王小波說道︰「野狼,經過你們上次一鬧,他們確實是提高了j ng惕,連本就為數不多的坦克都調了幾輛過來,但山下的部隊顯然不是正規軍,連炮兵都不成編制,恐怕,他們還是有點不大相信,我軍會從這里發動進攻。」
王小波不是軍事專家,當然看不出此種貓膩,但他絕對相信大狗的眼光,否則,雪狼部隊也絕對不會讓大狗負責軍事。
「雖然,我們從這里出去有點危險,但在戰略上絕對有好處。我們把動靜鬧的更大一點,讓他們以為這里是我們真正的進攻目標,我就不信了,到時還不把主力調過來?」王小波似乎下了決心。
大狗見王小波已下了決心,也就毫不客氣地布置任務︰「小熊貓你等下帶野狼去離此三公里的那段國境線,你在圖上查一下,把坐標報給我。等你們在那邊打響以後,如這里的兵力出去支援,我和飛貓就立即把探照燈滅掉,其他隊員在前面開路,我們一起沖過去。」
王小波把背包扔給一名紅s 之旅的戰士後,說道︰「大熊貓你現在真的是國寶了,無論如何必須沖過去,爺爺會保護你的。」
大熊貓握了握拳頭,什麼也沒有說,一臉的堅毅。
王小波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然後對飛貓說道︰「茅姐就交給你了,另外我多說一句,保存自己實際上是最大的勇敢,你好好體會吧。」
飛貓也沒有多說什麼,只是跨前一步,和他緊緊地擁抱一下,相互的認知在此時得到了升華,朋友之誼,兄弟之情在他倆心中開始彌漫。
王小波拍了拍大狗的肩膀︰「隊伍就交給你了,希望我們能在祖國再次相遇,保重!」
「保重!」大狗一拳擂在王小波肩上,深情地重復著這兩個字。
高敬堂走了過來︰「小子,我等著你給我安排工作,希望你不要食言。」
王小波單膝下跪,向高敬堂抱了抱拳︰「爺爺,放心,閻王和我有交情,不會隨便收我。其他,拜托了。」
高敬堂大氣蓬勃地一揮手︰「好!否則,我就和閻王算賬。」
王小波站了起來,問小熊貓道︰「準備好了?」
小熊貓將已寫好坐標的一張小字條遞給大狗,點點頭說道︰「行了!」
「出發!」簡簡單單的二個字,一股浩然之風撲面而來。大義凜然,義無反顧的決斷,在四個人身上郝然顯現。
樹動,風吹。
二十二人,四十四只眼楮,噙著眼淚,默默地為他們送行。
沉默,長長的沉默。
五分鐘,十分鐘,半個小時。
「啪!」一聲清脆的槍聲劃破了這寂靜的夜晚。接著,手榴彈的爆炸聲和著激烈的沖鋒槍掃sh 聲響徹整個夜空。
大狗的步話機打開了,不斷的呼叫,終于有了回音。難懂的溫州話像密碼似地不斷從他嘴里蹦出來,為這剛被吵醒的夜空增加了一種神秘感。
山下終于有了反應。坦克動了,步兵也動了。
一輛,二輛……,六輛坦克竟全部出動。每輛坦克後面全是荷槍實彈的士兵,看來,這里的兵力已經差不多全被全部調動了。
待被調出去的坦克和士兵已經不見人影時,大狗和飛貓手里的步槍響了,「啪,啪,啪,啪」,四聲槍響,四盞探照燈滅了,大地立即一片漆黑,零星的槍聲也隨著響了起來。
大狗一躍而起︰「同志們,沖啊!」帶頭向對面沖去。他所帶領的戰斗小組也緊緊地跟在後面。
眼看隊伍順利地向前面挺進,飛貓突然想起王小波臨去時的交代,馬上返回找到茅姐,一把將她扛在身上,跟著隊伍沖去。
紅s 之旅的戰士們,戰斗經驗相當豐富。他們邊跑,邊扔出手榴彈,一組組的手榴彈在左右兩邊碉堡口,接二連三的爆炸。將敵人阻擊在碉堡中,當然對他們最有利了。而地面上的一些士兵,在他們的搶下被壓制的不敢起身。偶爾夾著的慘叫聲,在爆炸的空隙中傳來,顯得那麼恐怖。
高敬堂也不管大熊貓同不同意,一手夾著他,幾個起落,已經穿過了國境線。
「自己找地方隱蔽。」他話音未落,扔下大熊貓,又立即返了回去。看到落在隊伍後面的飛貓和茅姐時,又二話不說,夾著她返身向對面沖去。
落在隊伍最後面的飛貓,沒有了茅姐的羈絆,仿佛變成了一匹月兌韁的野馬,那憤怒的沖鋒槍向剛從碉堡里出來的南蠻兵瘋狂地掃sh 著。
前面的隊伍早已沖過了封鎖線,而飛貓一個人就成了眾矢之的。
中彈、中彈還是中彈。飛貓肩膀上、大腿上、肚皮上連中三槍。他倒了下去,可手中的沖鋒槍還在不知疲倦地叫囂著,南蠻兵就是沖不過來。
一會兒,飛貓手里的沖鋒槍在最後的爽朗里,似乎完成了她的歷史使命,再也發不出一點聲音。他苦笑了一下,從腰里掏出兩顆手榴彈,看了看身後逐漸遠去的人影,終于坦然地笑了,回過頭來,喃喃地說道︰「來吧,爺爺最後送你們上路吧。」
槍聲停了,大地也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南蠻兵也從地上爬了起來,高舉著槍支,仿佛將不遠處的飛貓看成死人似的,大搖大擺地向他走去。一句句的鳥語聲,仿佛在謾罵,也仿佛在嘲笑。在他們眼里,逃出去的十幾個人倒沒有什麼,而能活捉一個,就是一個巨大的勝利。
六十米,五十米,三十米。飛貓已經看清了沖過來的這些南蠻兵臉上的傲慢與不屑,他冷笑一下︰「來吧,來吧!等會讓你們好看。」臉上一片安洋。
已經只有二十五米了,那些南蠻兵忽然停了下來,臉上有了一種莫名其妙的茫然和一絲驚慌。
一根長長的繩子從遠處飛了過來,頭上還有一個鉤子,仿佛從天而降。落在飛貓的身上,將飛貓抓向天空,又遠遠地落在五十米開外。
南蠻兵剛反應過來,紛紛舉槍。可眼前只有一條模糊人影掠過,便什麼也沒有了。他們張大著嘴,一臉的驚愕。
飛貓被抓向天空時,也是一臉的驚愕,手里緊緊地抓著手榴彈,隨時準備引爆。可他剛要落地時,看到高敬堂已經及時抓住他,一陣風似地向前掠去,終于露出了欣慰的微笑。
他知道自己已從鬼門關上轉了一圈回來,同時對高敬堂的實力有了更進一步的認識,方才明白王小波為什麼將大熊貓單單交給他的用意。
風在他耳邊呼呼刮過,小小的傷勢對他來說已經算不了什麼,唯有那遠處的槍炮聲格外使人揪心。
「野狼,我的戰友,你還好嗎?但願你平安。」飛貓心里默默地祈禱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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