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王小波坐在桑塔納上,早早向省城出發。這次他沒有坐在副駕駛位置上,而是坐在車後,倒頭便睡。
昨晚,他花了大半夜,將一部分蟒蛇血、椴樹蜜和紫血藤合在一起,熬了兩個小時,然後,又放在冰箱里進行速凍。五點不到,他又起來,將那已速凍了的混合物劃成一塊塊地,用塑料紙分別包了起來。
他相信此物內服療效肯定顯著,但外敷是否有效果就不得而知了。看來需要找一些人試驗一下,以確定外敷的美容效果。
這次,他熬制了快一百顆這種混合藥丸,並將其命名為三味美容丸。快七點時,他將昨晚剩余的涂在手上,就一直沒有洗掉,也不知效果如何?這會兒在車上,他哈欠連天,幾乎已將涂在手上的三味美容丸忘記了,拿了一條毯子蒙頭睡了起來。
李師傅知道王書記昨晚肯定沒有睡好,因此,他速度開的並不快,幾乎是四十碼左右吧。而王小波好像坐在搖籃里,睡的很沉穩,輕輕的呼嚕聲彌漫在車子里的不大的空間里,顯得很祥和。
也不知睡了多長時間,王小波被一陣激烈踫撞驚醒。他模了模額頭上的鮮血,艱難地爬了起來,咕嚕了一句︰「碼的,出車禍了吧?」便開門跑了出去。
駕駛員老李已經在和後面撞上來的車主理論了︰「我說你怎麼開車的?公路這麼寬還會撞上來?」
後面這輛車是銀白色的奔馳230。車主見前面桑塔納的駕駛員過來了,便緩緩地搖下車窗,探出一個油光閃亮的腦袋︰「撞了就撞了,有什麼大驚小怪的?拿100元去修車吧。」說著就從車里扔出了十張鈔票,頓時,十張十元面額的鈔票像蝴蝶似的在公路上飄了起來。
王小波捂著腦袋剛出來,見這小子追了車尾,非但不道歉,還這麼大條。就不高興了,恨恨地說道︰「錢多是吧?去非洲救濟難民啊,在這里充什麼大條?下車吧,等交警來處理。」
「呵!你小子還給臉不要臉了?碼比的,是不是欠揍啊?」奔馳230的光頭從車子里下來了,拳頭一緊一松地,似乎隨時準備揍人。
老李退後一步,想這光頭一看就不是一個好人,而且開著這麼一輛好車,似乎很有派頭啊。好漢不吃眼前虧,他只能退後,看書記的臉色再說話了。
王小波看了一眼那黑色牌照,知道這是外資企業的車子。他再看不慣假洋鬼子了,再加上這位氣勢洶洶的樣子,自然就沒有好臉色給他了︰「怎麼追了尾,還想動武啊?好怕呀。」
「老子奔馳還不心痛呢,你一輛破桑塔納窮叫喚啥?」光頭很不以為然地在桑塔納後尾上踢了一腳。
王小波冷笑了一下,隨手將豎在車頭的奔馳商標掰了下來,扔在地上說道︰「一輛破奔馳就可以耍威風了?」
光頭急了,一拳就向王小波腦門砸了過去。小樣的,開著一輛破桑塔納還在老子面前耍威風,不砸扁你才怪呢。光頭當然相信自己的武力值了,尋常兩三個小伙子根本不是他對手,何況只是這麼一個小鬼。
說是遲,那是快。光頭的拳頭在他眼前不到十公分時,王小波已穩穩叼住了他的手腕,同時向下一拉,那光頭的大腦袋已經撞在了奔馳的車頭上。
光頭想,毫無理由呀,怎麼就一下被對方搞翻了?他很不服氣,剛想爬起來重新來過,不想,王小波又一腳狠狠地踢在他上,頭又重重地撞在車子上,痛的他齜牙咧嘴地嚷道︰「快都下來,扁死他。」
副駕駛上的高個子本來漠然地看著光頭在那里囂張,現在見同伴吃癟了,就跳了出來,手里拿著一把匕首,狠狠地說道︰「小子敬酒不吃吃罰酒呀,我們野狼幫的人也敢動?」
話音未落,後座又跑出一個人來,手里平端著一把雙管獵槍,似乎隨時準備開槍。
王小波一見,好家伙,連槍都拿出來了。他順勢一腳,將地上的奔馳商標踢向那端槍的家伙。
端槍的家伙還沒有反應過來,手腕一麻,雙管獵槍已掉在地上。他愣了愣,剛想去揀地上的槍,不想,王小波已一腳將地上的槍踢飛在公路下。
拿匕首的高個子見有機可乘,一個箭步沖了上來,匕首順勢刺出。這種偷襲,已經是一種下三濫的打法了,很為江湖不屑。他也沒有辦法,見對方這麼厲害,只能狗急跳牆了。
可王小波好像背後生了眼楮似的,只見他錯步後轉,已讓過了匕首,一指點在高個子的手腕上。匕首落地的同時,他腳一跳,匕首又飛了起來,插在過來幫忙的端槍者的耳朵上。
這時,光頭也已經爬了起來,剛想過來幫忙,見眼前銀光一閃,就見同伴的耳朵上掛著一把匕首,好像一個時髦的耳環,在那里左右搖擺著。
他害怕了,猶豫著想退回去,但看了看毫無反應的車門,咬咬牙說道︰「我說兄弟,我們是野狼幫的,有話好說,有話好說啊。」
王小波根本沒理會,一拳就擊在大個子的嘴巴上。大個子接連後退了五六步,一口鮮血噴出,連同兩顆牙齒都噴在光頭身上。
光頭這下更嚇的臉孔煞白了。急急忙忙地喊道︰「兄弟,停手,快停手,我道歉。」說著,連連向王小波鞠躬。
王小波早就發現車上還有一個人沒有下來。碼的,你大條啊。好吧,你不下來,我就把你的人都打爬下,看你還下不下來?
「你不是很囂張呀?怎麼就不囂張了?」王小波說著,又是飛起一腳,踢在光頭的下巴上。
光頭想不到這個文質彬彬的小伙子這樣不講理,張大著滿口鮮血的嘴巴,目瞪口呆地看著那怒氣沖天的王小波。
終于奔馳的後車門緩緩地打開了,下來的是一位大月復便便的中年人。中分的頭發油光 亮,一件雪白的襯衣,大概由于肚子太大的緣故,下擺的扣子沒有扣住,將毛茸茸的肚皮暴露在陽光下。可笑的是脖子上還掛著一根血紅的領帶,顯得更加不倫不類。
不過,那狼頭造型的領帶夾顯得有點觸目驚心,仿佛在告訴人們,下車的這位有著一種特殊的身份。
「我說小伙子身手不錯嘛,我們談談怎麼樣?」中年人那黑黑的胖臉上,勉強擠出一點笑容,一副居高臨下的派頭。
王小波冷冷地看著他,不屑地問道︰「你又是誰?追了人家車尾,還這麼囂張,還有什麼好談的?」
中年人一愣,小鬼說話比我更囂張啊。多少年了,幾乎沒有人敢和我這樣說話了,今天還真是見鬼了。
「我說小鬼,你知道這是和誰在說話嗎?見過狂的,還真沒有見過你這樣狂的。」中年人的聲音里有著一種讓人顫抖的味道。
王小波哼了一聲,根本就不再理他。顧自跑到奔馳車的後面,一腳踢在後箱蓋上。也許,他這一腳踢的太重了,後箱蓋被踢飛了起來。
那中年人一驚,連忙跑過去護住里面的兩只密碼箱,驚慌地說道︰「行了吧,大家齊平了吧?」
王小波拍拍那中年人的胖臉︰「好吧,算你湊趣,記得以後怎麼做人啊,下回就沒有這麼好說話了。」
中年人一臉郁悶,這是什麼人啊?竟敢這樣對我?碼的,我記住你的車號了,此仇不報,還真有辱我鼎鼎大名的黑狼了。他雖然心里暗暗地罵著,臉上還笑嘻嘻地點點頭︰「那好,山不轉水轉,我們以後再找時間擺茶吧。」
所謂擺茶,就是兩個黑幫之間的談判,即談得攏就談,談不攏就開打。那是道上的黑話,王小波不知道他媽的這些規矩,當然就不懂了。
小樣的,誰跟你去喝茶啊?一看就是一個搞走私起家的暴發戶,說不定那奔馳還是走私的呢?有什麼了不起的。
「車子有沒有問題?沒問題的話,我們走吧,小問題到省城再整吧。」王小波已經沒有興趣和這些自命不凡的家伙說話了,轉頭和駕駛員老李打招呼,準備繼續開路。
老李剛才有點怕,後來見書記這麼強勢,不禁也把自己拔高了許多。他輕蔑地看了看那幫人,又狠狠地踩了一腳地上的鈔票,跑去發動車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