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下班後,王小波回到了招待所。一進房間就發現地上有張紙條,打開一看,他就知道是小箐寫的,讓他八點鐘去運輸公司後面向西三公里處拿郭琳委托帶來的東西。
這是向他公認挑釁。王小波藝高膽大,無所畏懼,決定按時赴約。
七點半,王小波不徐不疾地趕往約會地點——販毒者的中轉站那個d l 小院。剛到門口,就見小箐已打開大門在迎接他了。
王小波想想也好笑,這女人仿佛已把他看成死人了,連這販毒中轉站也無所顧忌地暴露在他面前,也太自信了吧。
「你是王小波吧,前幾天去省城,郭琳讓我帶點東西給你。這不,白天去招待所,你房間門關著,只能讓你再跑一趟了,麻煩你了。」小箐一邊說著,一邊和他握手,順便小手指在他掌心勾了一下。
王小波茫然不覺地傻笑著︰「這郭琳也太客氣了,我在這里又不是在受苦受累,帶什麼東西呀。對了,你們倆也太像了,是不是姐妹呀?」
小箐一邊殷勤相請,一邊微笑道︰「郭琳是我姐姐,我們是孿生姐妹。你看我們誰更漂亮?」
王小波見院子里多了一張八仙桌,便在靠門這頭的長凳上坐了下來︰「二位天生的美女,各有千秋。」
小箐笑容可掬地擂了他一拳︰「你還真會說話,怪不得我姐姐這麼喜歡你。」說著,轉身就去為他泡茶。
王小波緊緊地盯著她的背影,見她後腰有點鼓,明顯藏著槍。他上次來時,見過那槍,知道是勃朗寧手槍,曾在軍事博物館見過。
不一會小箐托著一整套紫砂茶具和一把熱水瓶出來了。這次她泡的是烏龍茶,從洗杯、燙杯、聞香、沏茶如行雲流水,熟練非凡。
「好手藝啊!」王小波贊著就去拿茶杯,小指一掛,就踫到了另一只茶杯,水濺了小箐一褲子。
大概被水燙著了,小箐跳了起來。王小波趕緊站起來去扶她,順勢一推下的長凳,兩條長凳撞在一起,又撞在她小腿上,痛得她又蹲了下去。
王小波左手趕緊扶住她胳膊,右手在腰間輕輕地一模,那把勃朗寧已經到了他手里,迅速地塞進了自己褲袋︰「對不起,燙著了嗎?郭箐。」
郭箐睜大著眼楮,莫名其妙地看著他︰「你,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
王小波裝模作樣地凝視了她一會︰「你姐姐難道沒有告訴你,我會看相,而且很準。」
郭箐大笑道︰「哈,你真幽默,是我姐告訴你的吧?」
王小波一听這話,就知道郭琳至少不會加入很深。郭琳虛榮心很強,從來不談她的過去和家庭。對他姐姐這一特點都不了解,說明倆姐妹接觸很少。于是,又說道︰「你們兩姐妹從小就分開,平時也接觸不多。對吧?」
郭箐不屑地說道︰「暈死,只是擺弄我姐的是非而已。這也叫看相,那全國每個人都是大師了。」
王小波也不生氣︰「從相中看,你姐文曲星掌控,命中掛紅,所以她以《紅燈記》而出名,而你武運當值,命里出黑,連經商也走不了正道。啊,造化弄人,孿生姐妹竟有如此大的差別。」
郭箐大驚失s ︰「這也能看出來?能不能說的具體一點。」
王小波一臉嚴肅地看著她︰「本來天機不可泄露。既然你是郭琳的妹妹,我就多說幾句吧。從命中看,你適應練武,從軍或許有很大的發展余地,可惜了,你選錯了職業,啊,真的可惜了。」
王小波的一番故弄玄虛,使郭箐更加惴惴不安。她半信半疑地看著王小波,此人實在高深莫測,有點模不著頭腦,看來是非殺不可了。她故作輕松地笑了笑︰「喝茶吧。」說著,重新斟了一杯茶,遞給王小波。
王小波也不去看那杯茶,只盯著她眼楮說道︰「你還是忘了我是一個會看相的人,這是一杯什麼茶,我還會看不出來?」
郭箐愕然地看著他,但畢竟她太有自信了,反而輕松地問道︰「那你說說看,我為什麼要殺你?」
王小波猶如一個得道高人似的︰「人y 殺我皆因我可殺,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動手吧。」
郭箐笑道︰「你還真有點男子漢的味道,那就喝了這杯茶吧,放心吧,很快的,一點痛苦也沒有。」
王小波一臉傻帽樣子,問道︰「這毒比你們搞的那些毒品,那個更好過一些?還有你們那個化工廠一天能生產多少克毒品,都銷往哪里呢?」
郭箐一听,猶如晴天霹靂,立馬站了起來。一模腰間,那里還有槍?驚慌間,端起那杯毒茶沒頭沒腦地向王小波潑去。
王小波早有準備,膝下一蹬,八仙桌早就直立了起來,毒茶全被潑在桌面上。同時,腳下又一使勁,八仙桌猶如一堵牆似地向前撞過去。
郭箐大驚,拔腿就向她屋里奔去,想去拿另一把槍。作為槍手,她當然知道槍就是她的命,沒有了槍也就沒有了她的命。危急時刻當然第一個想到的是她屋里的另一把槍。
王小波也當然不會給她這個機會,他抓起下的那條長凳砸向郭箐,又抬腳踢飛另一條長凳。二條長凳一前一後向郭箐飛去,同時手也不閑著,拎起那把熱水瓶扔了過去。
熱水瓶後發先至。郭箐發覺腦後有異,趕緊頭一側,熱水瓶堪堪飛過她耳邊,落在房前門口炸響。可沒想到腳下又有一條長凳飛來,她又趕緊橫跨一步,兩條長凳同時落在房間門口,堵住了房門。
現在郭箐的房門口落了一地碎玻璃和冒著熱氣的水。兩條長凳有牢牢地把住了門口,想進去已不那麼容易了。
郭箐就這麼一步之差,被王小波幾個連環動作擋在門外。這個氣啊,真是無法形容。碼地,今天不知怎麼了,好好地插在腰間的槍,竟赫然不見了,真是見了大頭鬼了。
郭箐暗忖這個王小波還真不簡單,不但機智,還會點功夫。最棘手的是他好像已經知道了販毒的秘密,是絕不能讓他活著離開了。這會兒已經到了魚死網破的局面,她暗暗決定,那怕同歸于盡,也在所不惜。
王小波微笑著向她走過去︰「茹大海是你干爸吧,他給了什麼好處,竟如此為他賣命,真是不值得啊。對了,你的另一把勃朗寧呢?你殺人時都是雙搶齊出的嗎,對我就這麼小氣,只用一把槍?是不是有點太看不起我了吧?」
郭箐忽然對他莞爾一笑︰「想不到你對我了解的這麼透徹,是不是愛屋及烏,也愛上了我?」
王小波還是若無其事地對她說道︰「你姐姐雖然有點虛榮心,但她也是敢愛敢恨的人。她愛的是夏青,盡管愛的那麼艱苦,還是不過一切地去愛。在這一點上,她比你強多了,至少沒有你那麼虛偽。」
郭箐勃然大怒︰「你怎麼知道我沒有愛,我也愛過,愛的那麼專注,愛的那麼炙熱。可你們男人都不是好什麼東西,一旦得到了,就不管不顧了,我恨不得把你們個個都閹了。」
王小波搖了搖頭︰「曾經滄海難為水,過去的就讓他過去吧。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大好青ch n,何必一條道路走到黑呢?再說了,你說男人不是好東西,那你干爸茹大海就是好東西了?這不自相矛盾麼。」
郭箐恨恨地看著他︰「你年紀輕輕,怎麼像老頭似地這麼迂腐?還和我說教?真有你的。今天我們二個,只能一個活著出去,怎麼個斗法,你說吧。」
王小波笑了笑︰「那好吧,女士優先,听你的,我都接著。」
郭箐認為機會來了︰「真的听我的?那我就說了。男子漢,大丈夫可是說一不二呀,不能反悔啊。」她先用話擠兌王小波,讓他不得不听他的。
王小波大度地笑著︰「你無外乎想用槍和我決斗,行啊,就讓你用槍吧。」說著,他從褲袋里掏出槍,在她眼前晃了晃︰「這勃朗寧是你的吧?你想兩把槍一起上,還是一把槍和我斗?」
郭箐傻傻地看著王小波手中的槍。她不明白那槍怎麼會跑到他手上去的,真是不可思議。現在也不用考慮他的死法,有槍就可以百分之一百將他殺死,她對自己的槍法和靈敏度還是很有自信的。于是,她毫不猶豫地說道︰「既然你怎麼大方,我也給你一個人情,就一把槍,五粒子彈對付你。」
王小波簡短地說了一個「行」字,就把槍遞給了她。剛一轉身,突然身影一晃,繞到了她背後,一指點在她手腕上,槍又回到了王小波手里。
郭箐看著自己空空如也的手,目瞪口呆,真是如鬼魅似的來無影去無蹤。她對自己的自信終于第一次有了懷疑,也有了些許害怕。可她還是硬著頭皮說道︰「剛才不算,我還沒有準備好,能不能再來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