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唯民兩眼緊盯著光頭︰「是呀,我也不相信,也不敢相信,但事實終歸是事實。你從地道里上來時,難道沒見那夾牆內的白s 粉狀物嗎?」
光頭顯然胸有成竹,輕蔑地說道︰「你說那東西啊,這是最高軍事秘密,不能告訴你們。」
姜唯民微微一笑︰「說是軍事秘密,大概是茹礦長告訴你們的吧?那好,就讓你看看這是什麼樣的軍事秘密。」
王小波也跟著微微一笑,跑出去拿來一包毒品扔在他面前︰「那你仔細看看這是什麼東西?」
光頭見他們這麼肯定,有點慌神了︰「我們那邊的化工廠,就生產這種化工原料,說是為國防科研服務的,具有很高的軍事價值。所以部隊為我們礦j ng裝備了最好的武器,就是為了保衛化工廠,防止國內外敵人的破壞。」說著,他用中指在那包裝袋上戳了一個洞,挑了些,戰戰兢兢地放入嘴巴里嘗了一下後,目瞪口呆地看著他們倆人。
姜唯民揶揄道︰「你們腦袋長在上了,還真能相信這種鬼話?」話一說出口,他就有點後悔了。自己原本也不相信北山銅礦會這麼大規模地進行毒品買賣,他也在事實面前才不得不相信的。
五十年代的人,受傳統教育較深,個人崇拜已經根深蒂固地扎在他們的腦海里。領導的話,就是最高指示,理解的要執行,不理解的也要執行。因此,光頭在事實面前還是有點不相信,堂堂的副廳級干部會參與毒品?他一個箭步就跑了出去,見武俠迷抱了一大堆毒品,剛從洞口鑽出來,就從他手里搶過一包,戳破嘗了嘗,就一坐在地上,呆呆地流下了眼淚。
姜唯民過來,拍了拍他肩膀說道︰「不知者是盲目參與,你現在還有立功的機會,和我們合作,爭取將這個毒品基地一舉搗毀。」
光頭淚流滿面地點了點頭︰「我爺爺就被毒品害的家破人亡。因此,我們一家對毒品深惡痛疾。不想不知不覺卻成了毒販們的幫凶。你們說,要我怎麼幫你們?這次,那怕刀山火海我也上了。」
「你先說說,你們這次過來的目的是什麼?」王小波問道。
「听說這個水路中轉站已暴露,領導讓我們過來查一查郭站長的下落,順便將這里藏著的物資轉移出去。」光頭回答道。
「你們礦j ng一共有多少人?」
「共306人,分五個小隊,每一個小隊60人左右。我雖然是副大隊長,但權力都在大隊長賴鳴手上。其中,一小隊清一s 都是賴鳴從外地找來的,常年在外地執行秘密任務。」
王小波明白了,他說的一小隊是種植基地的那個小隊。很可能也只有這個小隊才知道他們是干什麼的。于是他問道︰「除了一小隊以外,其他四個小隊都是本地人吧?他們大概也和你一樣被蒙騙了吧?」
光頭點點頭︰「可能賴鳴是知道的,所以他只管一小隊和便衣隊,其他都交給了我和另一個副隊長。」
「還有一個便衣隊?」王小波奇怪地問道。
「這個便衣隊不在我們編制內,據說是部隊直接派下來的,也就十來個人,委托賴鳴代為管理。」光頭解釋道。
「那他們的任務是什麼?」王小波追問著。
光頭答道︰「他們的任務很簡單,就是保衛化工廠。」
王小波對北山銅礦的兵力狀況已經大致了解啦,真正參與販毒的也只有毒品種植基地的那60人和保衛化工廠的十余人,其他都是被蒙騙的。王小波忽然有了一個大膽的決定︰「如果我們把你和今天來的十幾個人一起放回去,並向他們揭露茹大海的y n謀,由你們這十幾人負責向其他隊員進行宣傳揭露,要求他們在一個星期後集體反戈行嗎?」
光頭想了想︰「應該沒問題。我回去後,可以先找那些小隊長談一談,如果能把那些毒品帶回去就更好,可以用毒品來作宣傳,效果就更顯著。」
王小波想,剛好這些毒品和槍支彈藥拿回去還不知道怎麼處理呢?而且這十幾人回去,不將這些東西拿回去也不好交待。便說道︰「這樣也好,東西都在車上,一會兒,把你那些人都放回來,就馬上回去吧。姜局,你看這樣處理行不行?」
姜唯民想了想後,說道︰「我就怕我那些人會給北山方面通風報信,那樣反而弄巧成拙啊。」
「這個我也考慮過,你回去時,可以公開向他們道歉,說這是一個誤會,不知道他們是北山礦j ng在執行秘密任務,誤以為是毒販,請求他們原諒等等,這樣也說得過去啊。」
姜唯民笑道︰「還是你鬼點子多啊,不過他們回去倒要準備一份說詞。」
光頭也笑了︰「由姜局在前面的一番道歉,我們回去就好說了,也來個照貓畫虎就行了。」
「好,我們快點回去,時間一長可能有變。」王小波說著就跑了出去。
幾個人又是一番忙碌,留下光頭一人等著,四人又開著面包車急急忙忙地趕了回去。
王小波和馬林在半路上跳下後,就一起回了招待所。
一路上,馬林問王小波︰「那兩路人馬應該有消息了吧?」
王小波答非所問︰「我所以安排兩路人馬,就是利用新華社促使省委早點下決心,否則,按一般程序沒二個月是辦不下來的。」
馬林不解︰「有什麼講究嗎?」
「你想啊,省委一知道新華社也知道了礦難事件,必定要趕在之前進行處理,才不被動。因此,這次肯定會雷厲風行地作出決定。說不定現在正在連夜召開會議呢。」王小波滿有把握地說道。
馬林也來了興趣︰「你估計會怎麼個處理法?」
王小波豎起二指︰「無非就是兩種結果,一是直接停職,等待處理;二是省委派出工作組來北山銅礦了解情況。估計第二種可能比較大,因為省委必定會征求專署意見,專署也肯定是保的態度。」
「那你希望那種結果?」馬林饒有興趣地問道。
王小波口吻很平靜︰「無論那種結果,只為一個目的,就是為了搞亂對方,達到亂中取勝的目的。」
「你之前說許書記對你插手北山礦難事件有意見,會不會對你的前途有影響?」馬林關心王小波的前途。
「馬工啊,你不在官場中,你不知道官場中的官本位文化是根深蒂固的,絕大多數時候不需要個x ng,排斥鶴立雞群。正所謂木秀于林風必摧之,講的就是這個道理。他們唯領導意旨為意旨,一天到晚就是揣摩領導的想法、j ng神,結果就沒了自己的個x ng,也沒有了自我。」王小波痛心地發著牢s o。
馬林感嘆道︰「這樣做人多吃力啊。」
「其實,官本位嚴重的人,包括許書記都不知道,官場有時候也需要個x ng的,必須鶴立雞群,否則別人怎麼能發現你?不能發現你,又怎麼能提拔重用你?這就是哲學。而許書記恰恰把握不了這一點,領導欣賞的不是平庸的听話,而是有個x ng有能力的听話。當然听話是第一位的,能力才是第二位。」王小波像一個哲學家似地侃侃而談。
王小波談的是官場哲學,其話意也具有哲理,高深莫測,馬林一時難以理解。便試探地問道︰「那你的意思是許書記也在這次事件中得不到一點好處?」
王小波苦笑了一下︰「許書記過去在機關里不得志,他可以牢s o滿月復,堅持自己的個x ng。一旦外放,他的野心也立即膨脹了起來,其官本位思想也就佔了主導地位。因此,他以前會捂住,現在會事不關己高高掛起。這樣一來,不但得罪了省委,一個地方長官竟不知道自己境內的企業搞如此大的動作,還能稱職嗎?專署也會怪他為什麼不早點向他們匯報,使他們如此被動。」
「那你的意思說許書記的位置保不住了?」馬林驚訝地問道。
王小波不無遺憾地說道︰「畢竟當過他幾天秘書,所以我曾經暗使過他,就看他最後關頭有沒有這悟x ng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