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漢 第三十九章︰廣宗之戰︰斗將(下)

作者 ︰ 薄飲淡雪

()「要結束了,斗將之後該是短兵相接了吧。」

張風敲了敲腦袋,感覺耳邊還殘留有之前張飛二哥的吼聲。這突如其來的大喝可算是把穿戴整齊,特別是頭盔較為封閉的人給坑慘了。漢軍中不少將領都捂著腦袋搖頭晃腦不已。

左軍中被坑害了的人憤怒的看向了那鸚哥兒綠,至于中軍的人就把仇恨的目光放在了顯眼的張風身上,誰叫張風那一身校尉的裝扮有點鶴立雞群的味道呢。不過對于這個黑鍋張風倒是不怎麼排斥,如果涼州軍真的居心不良的話,那麼翻臉是早晚的事,一點仇恨值實在微不足道。至于右軍躺槍的那些人,由于戰場太大,張風壓根就當那些倒霉孩子不存在了。

張風的無視被涼州軍當成了挑釁,不過顯然現在不是發作的時候,涼州軍的將領只能咬牙切齒的憋到內傷。而張風則把注意力轉回了戰場之上。

那鸚哥兒綠的喊聲倒是極為有效,听見了這聲大喝,原本逗著黃巾玩兒的張飛招式開始變了。不再是見招拆招、借力打力,而是直接仗著自己的天生神力,掄起蛇矛「亂開亂砸」,不過說是這麼說,其實對付這些武藝稀松平常的家伙也用不著什麼j ng妙的招法,以力破巧最是簡單,更何況對手也算不上巧。

就在張飛這種毫無美感的戰場矛法下,左軍戰場上的黃巾將領一個個飲恨沙場。讓張風滿臉黑線,不能直視的事張飛的惡趣味。本來可以用蛇矛將對方斬殺當場,可是偏偏這廝就要將蛇矛轉一個角度,橫著拍到對手身上,那力道傳到了黃巾將領的身體內,直接將對方的身體打得凌空飛起,然後在天上猛地爆開,落下一陣碎肉血雨。以至于戰場上沐血而立的張飛簡直就像是地府里爬出來的惡鬼一般。

但是不得不說這樣的效果很好,至少這幅樣子足夠嚇人,而且本就是由神鬼之說為根本的黃巾教徒對這樣惡鬼般的形象更是感到害怕。遠遠的可以看見黃巾的前排的人甚至不自覺地往後縮,原本還算整齊的戰線一瞬間就有點參差不齊了。

而當圍攻張飛的十幾人被殺得只剩三人時,似乎這三人的腦子又回來了,發現自己無論如何都不可能打贏張飛,于是一邊戒備著張飛,一邊小心翼翼的c o控著馬匹往後退,一看就知道是想溜。而對于這樣已經被嚇破膽的對手,張飛也無意追擊,重新趴在駿馬的頭上,打著呵欠。就像是肚子餓了隨口咬死幾只兔子後,重新趴著睡覺的老虎一般。

看著張飛趴在拼命晃著腦袋的駿馬頭上的無聊樣子,剩下的三人黃巾知道對方無意取自己的小命,一種羞惱卻卻直沖腦頭,狠狠地盯著張飛,可是最終還是選擇了向本陣退去,如果有知恥之心的話,一開始也就不會選擇後退了。既然選擇了退縮,那麼就算是張飛把口水吐在他們臉上,這些人也就只剩下憤怒的勇氣了,可是卻什麼也不會做,做不了。

黃巾的窩囊樣子讓張風搖了搖頭,不過黃巾越窩囊,漢軍越有利。張飛放過這幾人,也是因為這份窩囊有助于打擊軍心,與粗獷的外表不同,張飛出人意料的心細。但是雖然黃巾的窩囊樣子讓漢軍噓聲四起,不過張風卻沒有再看向了那處戰場,巡弋的目光轉到了中軍的戰場。

「左軍是最快的嗎?」

中軍的戰場還在繼續,雖然看得出來漢軍已經大佔上風,勝利不過咫尺。可是張風還是感到有點驚訝。通常來說,黃巾的同級將領的武功比漢軍稍好,因為漢軍中將領一級的人物不僅要武藝,更要求了指揮水平,至少要知道自己能干什麼,該干什麼。所以自然比黃巾中聚集的好勇斗狠之途在武藝上稍弱。

但是涼州軍不一樣,好勇斗狠猶在黃巾之上。而且說穿了黃巾的武藝優勢也就在一般的漢軍或者郡兵身上能夠體現出來,甚至遇上北軍五校這樣的j ng銳,這種優勢就蕩然無存。所以中軍戰場持續了這麼久讓張風感到有點驚訝。要知道中軍可不像左軍一樣只出了一人,人數幾乎和黃巾一樣多。

「右軍也沒結束嗎。」

耳朵收進的聲音里還有來自右軍的加油聲,看起來右軍的戰場也還沒有結束。這就更說不通了,要知道右軍的統帥可是華雄,涼州第一猛將,而且以那個漢子的x ng子來說,也不會在意身份與挑釁的將領差的太過懸殊而不出戰吧。

就在張風望著右軍的方向,皺著眉頭微微不解時。幾道槍刃的反光強自的印入了眼簾,宣告著存在感。

「這槍法……」

吸引了張風注意的是槍的走向,其實也就是簡單的刺挑而已,算不得什麼招數。只是從這些最基本的招數中,張風卻感覺到了滿滿的熟悉感,那是十幾年積澱下來的一種完全駕馭了長槍的感覺。而這種感覺,張風只在師兄弟間見過,原因很簡單,童師傳授的槍術最重基本,這幾乎在這追求j ng妙招式的世間獨樹一幟。

下山的兩位師兄每一個都有近二十年的基本槍術練習,雖說悟x ng有高低,練習的結果也不盡相同。可是就對于長槍的駕馭來說,都一樣熟練得令人發指。

而這份熟練的感覺出現在了涼州軍的一名漢軍小校身上。

「說起來,張繡師兄是投靠涼州軍中的叔伯去了吧。」

看著那熟悉的馭槍技巧,張風喃喃自語。想到這里,張風對于涼州軍的感觀,一時有些復雜起來。轉過頭在涼州軍中搜尋著,想找到張熟悉的臉,不過鐵甲森森,卻只能看見揮舞的旗幟與兵器。

至于戰場上的那人,張風不認為能夠輕松擊敗自己的師兄收拾幾條雜魚都會要這麼久的時間。或許是有人同樣浸y n槍道多年也說不一定。

在張風把目光放在涼州軍中搜尋故人時。張飛正帶著嘲笑的目光看著敗犬一樣向著本陣退去的黃巾。當這些敗將靠近黃巾本陣一分,就可以看見黃巾軍臉上的不安深刻了一分。

但是在那些黃巾將領堪堪抵達黃巾本陣的時候,卻是異變陡生。一桿長槍從黃巾陣中飛出,沒入了其中一人的胸膛中。而在其余二人驚恐的注視中,黃巾陣中沖出一個猛漢,手起刀落,兩下就把這驚得動彈不得的二人給砍翻在地。

「漢室失德,我等為大義而戰,為天下百姓而戰,寧可死,又豈可有半分退縮!」

那猛漢砍了兩人後卻是理也沒理場上的張飛,轉頭對蔓延著不安的黃巾軍大吼道。而大刀上鮮紅的血跡刺疼了黃巾軍的眼,讓這些心生怯意的人意識到就算是害怕也是無濟于事。一時間,蔓延的不安倒是止住了。

這出人意料的發展讓張飛愣了愣,沒想到黃巾中還有聰明人並且行事倒也果斷。不過其實也沒什麼影響,本來放那三人回去也是張飛心血來ch o之舉。當下直了直身體,歪頭捏手的讓身體發出一陣脆響。

可是那將的眼神卻是直接越過了張飛,盯在了張風身上。

「某乃人公將軍張梁,漢軍主將,若是男兒,可敢與某一戰!「

張梁的聲音讓漢軍起了一絲s o動,張角三兄弟的名聲實在太響亮了。而黃巾本陣中看見張梁出馬,士氣更是有了點點回升。面對張梁的叫陣,張風愣了一下,因為記得自己曾經教訓過張寶,可是看這廝的表情貌似不知道此事?不過轉念一想,自己傷了張寶時還是以親兵,現在卻是一軍統帥,這身份的變化怕是誰也想不到吧。

「怎麼了,難道漢軍的主將是個沒蛋的娘們?縮在後面不敢出來嗎?」

張風愣了一瞬,結果場中的叫罵越加的難听起來,連帶著四周的漢軍看張風的眼神也有些奇怪。當然不會認為張風是個女人,只是這般畏首畏尾在漢軍心中怕也不算是個男人了。

輕嘆口氣,張風催馬向前,漢軍自動飛開了一條道路讓自家主將出去。期間張梁仍舊叫罵不已,不過張風卻沒什麼在意,看張梁殺那二人的動作,張風就確信二十合之內必能取張梁x ng命。不過張風還是有點小小的郁悶,本來因為不用自己出手,結果張梁吼了這一嗓子,如果這種身份相當的指名戰斗被張飛接去了,自己就一輩子抬不起頭了。

只是張風不太喜歡這樣的斗將,或許是出于比較孤僻的x ng格,或許是其他的什麼原因,張風總覺得這種武將追捧的陣前單挑像是在人面前耍猴戲一樣,很傻。

「要是能秒殺了那人公將軍,小鬼頭大將你在軍中的威望會提高不少哦。」

在路過張飛身邊時,這個黑皮漢子抱著蛇矛賊笑著說道。雖說是善意的提醒,可是那賊笑的語氣讓張風很是不爽,簡直就是在說張風不能將張梁秒殺掉一樣。

雖然實際上這也很困難,因為這樣的形勢下,那張梁輸不起,所以必然全力戒備,這樣要秒殺掉對方,除非是以力破巧,一刀劈了了事,不然挺麻煩的。可是張風在力氣上不佔絕對優勢,以力破巧破不起來。

「某乃漢軍左軍統帥,越騎營校尉,張風,張子虎。」

心里想著怎麼秒殺張梁,以至于張風報上名字的時候語氣滿不在意,仿佛勝負已定的樣子。這樣的蔑視叫張梁如何能忍?臉上氣得一片通紅,連說三聲「好」就催馬沖了過來。也不知道好什麼。

就這麼試一試吧。

張梁攜著揚塵沖過來的時候,心不在焉的張風終于打定了主意,夾了夾馬月復,讓馬匹小跑了起來。畢竟在力氣上沒有優勢,如果讓對方借了馬力,多少有些麻煩。

雖然兩軍中有些距離,不過在馬匹的奔跑下只是很快兩人便要沖到了一起。看著張風的馬匹並沒有加速到極限,張梁臉上不屑,心中更是大罵無知,猛地一提戰馬。駿馬嘶叫著揚身而起,隨後是若千鈞的踏下,閃爍著寒光的大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看向張風這一下劈實了絕無生理。

不過這一道被擋下了,這不出所有人的意料,本來張梁這招只是以力壓人,沒什麼花哨,任何人也能擋下,只是力氣稍差者連人帶馬會被劈成兩半而已。不過一旁的張飛卻皺了皺眉。

「單手?」

同樣的疑問在張梁心中響起。因為張風擎著長槍擋住大刀的只有一只左手。這顯然不夠力,長槍向著大刀砸下的一邊微微傾斜,兩手臂也是抖動不已,一副不堪支撐的樣子。

托大了?

這是張梁心中給張風的行為找到的解釋,因為經年鍛煉的武藝讓張梁能夠看出這幅不堪支撐的樣子並不是裝出來的。想著對方之前的心不在焉,應該是小覷了自己。

那就去死吧。

眼里閃過一道寒光,張梁沒有按照先前的打算收刀變招,而是漲紅著臉將全身力氣壓倒了大刀上,身子甚至因此發出一陣陣爆響。

而果然不出張梁所料,當再度加上幾分力道後,長槍的傾斜更加明顯,眼看著大刀就要順著長槍落下砍掉對方的腦袋了。可是張梁卻感覺腰間一疼,不知怎麼的力氣像是ch o水般退去,一瞬間就退了個干淨,而大刀最終無力的順著長槍滑下,連一縷發絲都沒能削飛。

不僅如此,張梁還感覺手中的大刀如此沉重,竟是帶著自己往前一倒,然後張梁的臉就摔倒了堅實的地面上。

怎麼回事?

暈暈沉沉的腦子完全不能思考,只感覺意識和著什麼東西從身體里流了出去,眼皮越來越沉,隱約听見「將軍死了」、「張梁死了」的叫喊聲,時大時小,不甚真切。

我死了?

本該是對這樣的話語感到憤怒,可是張梁卻感覺身子疲憊的生不起任何的情感情緒,對于這樣讓人驚恐的結局沒有半分特別的感觸。僅僅一句不知所謂的感嘆在腦海中響起,然後意識就被無盡的黑暗吞沒。

哦,我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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