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組,唔……」陳老師快速掃視了一眼名單,前面四個名字依然劃掉,「豐小卓,你有選好的同伴嗎?」
「嗯,」小卓伸出雪白的小手指了指旁邊兩個人,「我的同伴是白和李小凡。」
第三場很快開始了,三個人采取前兩組使用的方法,站在三角,輪流吸引狼狗的注意力。
刷!
狼狗非常聰明,先是沖向躲閃較慢的李小凡,而後突然轉身,撲騰著裹著布條的前爪撲向小卓!
小卓雖然驚慌,但是仍然依靠扎實的基本功堪堪躲開,布條下隱約顯露的一個爪尖從小卓衣角處劃過,白則是迅速補位,將狼狗引到另外一邊。
「告訴小張,一會把布條再纏一下,松動了不少,都露出爪子了。」陳老師吩咐身旁一位老師道。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考試終于接近尾聲,場上的三個人也是稍稍放松,距離成功畢業不遠了!
小卓看著狼狗從李小凡處轉移沖向白,臉上也顯出一絲笑容,不知道是為成功畢業欣喜,或是高興于白的身手?
手臂下意識的蕩了蕩衣角,小卓突然一驚,本來掛著的小球不見了,只剩下一段細線飄蕩。
小卓大急,四下尋找,很快,她發現在她不遠處,一個竹篾小球正安靜的躺在地上。
看了看糾纏著白的狼狗正打算轉頭沖向李小凡,小卓眨了眨眼楮,猶豫了一下,立刻跑過去拾取小球。
懷著略微忐忑的心,蹲下拾起小球,小卓輕輕出了口氣,只听身後一聲大喊「小心!」。
狼狗再次沖向李小凡時,竟是突然變向,玩起了最初的把戲--撲騰著爪子沖向小卓!
是的,爪子,破爛的布條在狼狗的蹂躪下扭曲變形,此刻已經松動大半,露出了其鋒利的前爪。
先前看到小卓舉動的白提前移動,此刻堪堪跑到狼狗左邊,他顧不得許多,用盡力氣使出自己唯一足夠熟悉的招式--
「碎木!」
一聲低喝,白右拳重重打在了躍起的狼狗身上,拳頭觸及處透過看似柔順、卻如針氈般的皮毛,打在狼狗的側邊肋骨上,只听一聲小小的脆響。
「 。」
「啊……」白整只手臂無力的垂下,用力過猛,竟是月兌臼了。
不過經受了白的全力一擊,狼狗撲出的方向依然改變,鋒利的爪子貼著尚還在半蹲著的小卓後背擦過,後者也是輕輕摔倒在地,不過並未受傷。
還不等兩個人喘氣,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狼狗受到攻擊,惱羞成怒,此刻,它站在後仰著倒下的小卓腳邊,嘴上纏著的布條讓它看去略顯滑稽,鋒銳的利爪在金黃s 陽光的照耀下幾乎透明一般,淡藍s 的眼楮泛著金s 毫芒,它死死盯著小卓,今天,發誓要將這個獵物撲殺!
「危險!」場外,有人驚呼。
就在狼狗即將撲上的一刻,它驚訝的發現自己不能很好的移動了。
竟是那個笨拙的藍衣男孩拖著自己的尾巴!
不知道狼狗是否能看到身後的情景,緊急沖上的男孩李小凡,此刻正竭力運轉體內可憐的一點蓄氣死命拖拽著它。
狼狗只是稍稍用力一抖,便甩開了小凡,後者失去重心,向後退了幾步,一坐在了地上。
說時遲那時快,其實發生的一切,從開始狼狗的撲撞開始,時間不足五秒,等老師們反應過來,想要搶救尚有小段距離。
小卓的小臉顯得有些蒼白,大眼楮含淚汪汪,面對巨大的凶狗,竟是忘記了爬起逃跑。
紫s 的影子突然出現在自己的身前,右臂兀自有些晃悠,白的神情嚴肅,眼神竟是前所未有的堅定,此刻,他為卓而戰!
望著在眼中急速放大的狗頭,白左手的蓄力越來越強,看來這次拼著殘廢也要使用裂石了……
千鈞一發之際,一道黑影以超越了眾老師的急速來到狼狗身側。
啪……
一聲清脆的巴掌,響亮地傳遍演武場,透過稀薄的人群輻sh 向空曠的場地,還引起了小小回音夾雜著一聲怪叫。
「嗚……」
狼狗不知道是學狼還是學狗叫,被打飛的身子倒在對戰圈的邊緣,鮮紅的血液染透了銀灰s 的皮毛,在死前,發出一聲哀嚎。
「嗯……這個算通過吧?剛才時間正好到百數,所以,我才過來幫忙。」黑s 的斗篷下發出清澈的聲音,略顯寬大的袍袖指了指倒地的狼狗。
手上的蓄力緩緩散去,白呆立著,怔怔地望著前方黑s 的身影,對戰圈外面站著的學員們也痴呆呆地看著飛雪。
「咳。」不知人群中誰輕輕咳嗽了一聲,而後就好像急速傳染一般,老師堆中響起成片的咳嗽聲,似乎潛藏在身體內許久的頑疾在同一時間爆發。
「嗯……」回過神來的陳老師猛吸了一口氣,睜圓眼楮,長長的嗯聲配著其褶皺的面容,顯然是在下定某種決心。
「第三組」他頓了頓,道︰「全部通過,順利畢業!另外換狗,把那條備用的牽到左邊對戰圈,繼續考核,這次注意著點檢查布條,听到了沒有!」說著,對著一旁的老師瞪了瞪眼。
張老師無奈地點了點頭,悻悻牽狗過去了。
帶著說不出的喜悅,海賢來到白面前,緊緊地抱了一下,使得月兌臼的疼痛驚醒了白,後者哈哈大笑,而後干嚎了一聲,一位醫術老師急忙上前幫忙小卓和小凡也圍攏上去,一時間亂作一團。
黑s 的斗篷轉過來,似乎深深看了白一眼,或許,在不為人知的y n影中,也有會心的輕輕一笑。
炎熱似火的夏r 似乎也有疲倦的時候,夕陽西下,陽光緩緩熄滅,今年的畢業考試也順利結束。
讓人意外的是,今年第二輪考試全體學員全數通過,後面考試使用的備用狼狗由于體力不支,一般撲騰一半的考試時間,就會忍不住四肢打晃,甚至還要趴下休息一小會,眾學員輕松通過之余,不少人竟是對著本來凶名暗傳的飛雪投去感激和欽佩的目光。
這一屆的聖雲宗弟子選拔風起雲涌,且不說,飛字輩弟子第一次選拔的人數,出乎意料的多出許多,包括李小凡等,共十五名新練出蓄氣的學員都被復選進入宗門,這一屆首次出現學員考試途中擊殺考試用狼狗,須知,此乃是**堅硬可以匹敵武者的狼狗,卻是被一掌擊斃。
當然,許多年後,很多宗門內弟子,更是回想起當年那個蓄氣不能的少年,屢屢突破,奇跡般的進入宗門,畢業考試上,還舍身救護同伴,一時被傳為美談……
畢業考試結束後,世間也終于迎來了流火飛天的七月。
聖雲宗的七月如此炎熱,以至于常青的松針末端也似乎被烤褪了翠綠。
聖雲內山的路上,一個紫s 身影正在一路狂奔,似是追趕不遠處一行男男女女。
「請,,請等等。」白上氣不接下氣地喊道。
前面一行人似乎發生了小小的s o動。
「寒蘭阿姨,那是我的朋友,能停下一小會兒嗎?」小卓撲閃著眼楮,近乎哀求著對身邊一個身穿白袍的女子說道。
「小卓,我們還要急著回去呢,你爸爸媽媽好久沒看到你了,難道你不想快點見到他們嗎?」女子撫慰似的模了模女孩的頭,瓜子臉上五官清秀帶著溺愛的笑。
「可是,可是……」小卓似乎想爭辯什麼。
「罷了,既然是小姐的朋友,我們停一會吧。」帶頭的一個金衣大漢道,旋又對著叫做寒蘭的女子翻了翻眼楮,低聲道︰「你也是這麼想的吧。」
「火炎大哥果然通情達理呢」寒蘭笑了笑,全然不顧大漢的白眼。
白飛快的跑到了一行人面前,第一眼就看到了小卓。
「小卓,你,這是要回家了嗎?」白尚喘著粗氣,但仍然讓自己的聲音低而平穩。
「嗯,我在聖雲宗的修行結束,要回家看我爸爸媽媽了。」小卓拘謹的道。
「哦,你還會回來嗎?」
「我,不知道哎……」小卓看了看正在聊天的那一對男女,後者正時不時的將注意力放在小卓和她旁邊的男孩身上。
白心中忽然有種說不出的失落。
「其實我早猜到你應該是個大小姐,身份尊貴,不然為什麼我們的老師都對你很是客氣呢,只是沒想到,你不是聖雲宗內之人。」白說著,掛著的笑容卻顯得如此無奈。
「我,對不起。」小卓低下了頭,剛剛輕輕抓著的竹篾小球又垂落著在衣角處小小擺動。
「傻丫頭,你什麼都沒錯呀。」
小卓抬起頭,看著面前一張輕松卻也青澀的臉龐,小卓也笑了笑。
沉默。
「我可能要走了。」小卓默默地道。
「加油。」白張了張嘴,卻只是吐出兩個和離別毫不相干的字。
看著小卓走回人群,那將要離去的身影,白,沒來由地大聲道。
「別忘了,我們說好了,要做朋友,一百年,不!兩百年!!!」
「我會的!」小卓回頭喊道。
人群猛然s o動,除了小卓在內的所有人也都不由自主的轉頭,不同的是這些男男女女有的是會心一笑,有的是譏笑,奇怪的是,有的人竟是露出一絲厭惡。
不過白顯然不可能看到了,他已經轉回頭,怕自己再看會忍不住因為好友離別而哭。
猛烈的陽光照耀在身上,卻並不感覺很熱,白緩緩往內山廣場走去,打算回到自己居住的小院。
「小子,想什麼呢?」一聲巨漢輕喝,如轟隆響雷,在白的耳邊仍嗡嗡震動。
白一驚,看了看前方,一個身穿金衣、的皮膚顯露出爆炸x ng力量肌肉壯碩大漢,此刻,正笑呵呵的看著他。
「你是誰?」
「我是你口中‘小卓’大小姐的隨從,你在聖雲宗的老師是誰?」大漢問道,神情間有些戲謔。
「家師聖雲宗一恆,方才失禮了,敢問閣下名諱。」知道面前的人和小卓有關,白斟字酌句,不卑不亢地答道。
「哦?」大漢大眼圓睜,上下重新打量了白一番,「我叫火炎,你和小姐一樣,叫我火炎叔叔便可,能讓一恆選中,可見你定有不凡之處。」
「火炎大叔過獎,敢問,您認識家師?」白驚訝道。
「嗯,我和他也算生死之交了,可惜這次匆忙,見不上他了,替我向他問好。」說著,大漢搖了搖頭,不知嘟嚷了一句什麼,似乎略微思索一番,拿出一件東西塞到白的手里,在後者錯愕的目光中邁步離開,只是每一步都會讓他瞬移一小段,但其聲音卻如同在白身邊一般響起。
「想要和大小姐做朋友,就要足夠的武力,否則以後想和她見面都是不能,好好修煉吧,你手里的東西權當是我送你的見面禮了,別讓那老家伙以為我食言,哦,食言~~~就是耍賴,真受不了你們文縐縐,哦,文縐縐就是講文化。」
白望著離去的身影良久,微微行了一禮,一柄瓖嵌著幾顆藍白紅寶石、外表j ng雕細琢的金s 匕首正被他托于懷中。
紫衣少年看著華麗的匕首,輕輕呢喃著,不知對著這件一眼看去便知是珍寶的武器,還是對著自己的內心,道︰「我會的。」
步行到了廣場,只見一個藍s 身影飛快從主峰方向奔下。
「唉?白,看到小卓了嗎?剛听我師姐說她要走了。」海賢一把抓住白,急急問道。
「是,她已經走了很久,追不上了。」白默默地道,雙眼不由得又向山下處望了望,卻只看到古樹連片,不見一個人影。
「哎,都是我不好,被飛雨師姐纏了一會處理一些任務書。」海賢有些懊惱地道。
白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沒事,我們一定還能再見面的,說好的,永遠做朋友,不過小卓的家世似乎很是不一般,我們也要努力修武了,不能讓小卓再見到我們的時候丟臉,是不是?」
「嗯,也是。」海賢這才提起j ng神,旋即和白道︰「我得走了,師傅這些時r 忙著處理事務,我修煉之余還要幫忙。」
「嗯?不是有飛雨師姐嗎?」
「是啊,可是飛雨師姐老是搞錯,弄得師傅不高興,沒辦法,我就總是被拉著……」
「哦……」
兩個人走了一段,各自回自己的所在去了。
一片松林之中,一個銀灰s 的身影影影綽綽在巨大的樹蔭下閃現,一雙無神的眼楮默默觀看著這一切,直到白和海賢分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