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石鎮是位于東臨州大陸南部的一個小鎮,隸屬雍坻國管轄。顧名思義,小鎮居民以采伐石料為生計。偏偏石場在鎮里上風處,每r 里敲敲打打,石屑飛揚,微風稍起,整個鎮子就陷入一片灰蒙蒙的粉塵之中,到處彌漫著一股刺鼻的硝土味兒,委實讓那些外地旅人難以消受。
本鎮石料場勞作的苦哈子收入也頗為菲薄,故除了寥寥數百本地居民,終年不見商旅經過鎮子。偏偏在數年之前鎮上忽然來了一群人,買下了鎮里東北角一片乞丐聚居的閑地,建起了一家客棧。
這家客棧自建成之r 起,就與鎮里其他建築的風格截然不同,純木架構、琉璃飛瓦,共分前後四進,兩個大院,四個小院。整體格局細致繁復,線條構成溫潤柔和,在這干燥多風、氣候猙獰的小鎮里,反常地透露出一股水鄉建築的雅致氣息。
客棧自建成之r 起,就在外圍用青竹龍骨搭建了一個籠子型架子,將客棧整個倒扣其中,然後再在龍骨外蒙上一層輕薄的白紗,將空中的粉塵拒之于外。紗織輕薄如無物,陽光透sh 而入幾無差別,石粉卻不可遁入客棧,房舍內外時刻保持整潔如新,工藝頗有幾分機巧。
由于客棧籠罩著白s 薄紗,在小鎮昏灰s 的空氣中老遠看去,猶如一團潔白的雲絮盤踞于小鎮一隅,倒也讓客棧的名字「雲衣」變得有些名副其實起來。
鎮上其他建築幾乎全是土石堆砌,于是,幾棟鮮女敕y 滴的紅牆綠瓦式木制建築,矗立于一片灰蓬蓬的粗獷風格土石建築包圍之中,猶如一名青蔥少女身著薄紗被一群s 狼環伺,難保不引起鎮民的嫉妒與羨慕。尤其是听說了雲衣客棧的老板娘是一名艷麗的寡居少婦之後,總是有些無賴潑皮上門吃一頓霸王餐,甚至寄期望能夠一親芳澤。
起初數月,雲衣客棧的老板娘倒有幾分逆來順受的樣子,遇到吃霸王餐的默默忍了,甚至遇到些捉手探胸的孟浪之徒,也只是巧妙推拒,並不敢真個發怒的樣子。
直到鎮上控制采石業的惡霸陶念,在一旁窺伺數月後,認定了雲衣客棧並無後台,這才于某晚大搖大擺的走進了客棧。
一夜無聲,第二天清晨,就在鎮民紛紛議論那老板娘會成為陶念的第幾任小妾,或雲衣客棧會成為陶家的第幾處新產業時,陶念被發現躺在雲衣客棧的大門外,手足俱折,牙齒盡碎,雙目中分別插入一根竹簽,鮮血順面目緩緩流下。昔r 那個動輒與人拼刀的彪形大漢,卻在門檻前翻轉哀嚎,慘叫不休,離老遠都隱約可聞。
陶家當然不可能就此罷休,糾集了一批家丁以及打手,浩浩蕩蕩近百人沖擊客棧。卻被一個老頭提前攔截,打的個個骨斷筋折,抱頭鼠竄。最終,連客棧外圍那白s 的薄紗都沒踫到一丁點。
此後一連三天,任憑陶念在客棧門前痛哭哀嚎而死,再也沒人敢來過問。即便是官府,也對此事充耳不聞。至此,鎮民總算明白了雲衣客棧的後台怕是強硬無比。甚至有傳言稱那個出手的老者是先天級別武者。
陶家自此再也沒敢來找過麻煩,陶念的弟弟陶忠在確認哥哥已死後,立即就宣布大嫂悲痛y 絕、投井殉夫,隨即小佷子又「不慎」墜馬摔死。迅速獨掌了陶家大權,也順便接收了陶念的五房小妾,倒頗有幾分狠辣。
因得罪了陶家,數載之間鎮民無人敢光顧雲衣客棧,平r 里又頗少商旅經過,通常一年下來,倒有絕大部分r 子里客棧都是門可羅雀。
老板娘的神秘更增男人們的渴望,鎮里不乏一些充滿嫉妒的碎嘴婦人,私下里詛咒雲衣客棧早點倒閉。可偏偏老板娘似乎財大氣粗,一連數年客棧屹立不倒,店里的打雜伙計的用度竟能超普通鎮民許多,倒讓客棧雜役成了人人羨慕的差事。
雍坻歷937年的夏r ,已是雲衣客棧建成第三年。在客棧最里院落的一棟角落處的紅漆雕木樓閣前,一個身穿灰s 雜役衫的十四五歲少年正站在一個空木桶上,雙手扒著樓閣的窗台,使勁兒的伸著脖子往里看。
少年身材瘦弱矮小,形貌普通,一雙眼楮倒不小,只是滴溜溜轉個不停,無一刻停歇,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樓閣顯是客棧的某處浴間,窗戶甚高,且窗框狹小。少年身量頗矮,縱使站在空木桶上,伸張了脖子,卻也無法從窗戶外看進去。臉上微微掠過猶豫之s 後,少年便輕輕跳下木桶,躡手躡腳向著樓閣的大門處走去。
這少年名叫李多福,只是客棧的一名雜役。此刻他的行徑已是膽大包天到極點,也不懼萬一被發現後,少則也是一頓暴打,並被革除這個人人羨慕的美差。
其實以李多福原本懦弱膽小的x ng格,是斷然做不出如此舉動的。只是一個多月前,他的身體里多出了一個叫做余南的靈魂,這才讓他今天表現得如此大膽。
至于余南,靈魂穿越而來這個世界,莫名其妙困居此軀體之中,卻也頗為郁悶。在原來的世界里余南家境也算不錯,只因中學時父母離婚導致他學習一落千丈。雖然之後各自建立了新家庭的父母撫養費從未少給過,令余南在同學之間也頗有幾分小財神的美譽。但似乎達成了默契一般,父母雙方沒任何一方提議讓余南去跟著新家生活。
之後直至考上一所北方三流大學,余南一直過著父母雙全卻形同孤兒的生活。到了大學後,余南也是不甘寂寞。借著手中頗有幾分積蓄,對著輔導員和學生處主任又是吃喝請送,又是溜須拍馬,終是讓他「當選」學生會主席,倒也風光了一把。
當上學生會主席後,他在對同學們聚會玩樂等事務上,出手頗為大方,倒也逐漸扭轉了初始那些充滿羨慕嫉妒恨的賄選流言。每當錢不夠索要生活費時,父母稍有猶豫,他就表達出生活不下去想跟父母某方一起生活地期望。所需資金就會立即匯到賬號上來,倒也讓余南高興之余免不了心底泛著淡淡的失落。
之後大三的某個冬天,學校盛傳公共女浴室有s 狼偷窺。身為學生會主席的余南,立即組織同學組成聯防隊抓捕。偏偏某晚巡防時,無意看到之前一直暗戀的校花進入浴室,余南鬼使神差的爬上偷窺點偷看起來。全然忘記了之前排查時,已把此地設為重點巡視區域。
然後正看的影影綽綽之間,不遠處一聲大吼︰「抓s 狼啦!」讓余南像一只受驚的兔子般一跳而已,拼命逃竄。只要一想到被抓後,自己名譽盡毀,受萬人唾棄的場景,余南就跑的愈發快速了些。
慌不擇路的逃到校園中心的人工湖邊,听著後面蜂擁喧囂的追兵,生于南方城市水x ng頗為j ng熟的余南,幾乎不假思索的縱身躍入水中。拼命游了十多米後,他才發覺了不妙。北方的隆冬,湖面結著一層薄冰,水溫近乎零度。情急之下忘記了這點,手腳全部因驟冷而突然抽筋,變得不听使喚。身子也開始往水中沉去。想開口呼救,得到地卻是灌入滿口的冰水。
更為悲劇的是,隱約听到岸上喊打聲,方才明白過來剛才學生們高呼的抓s 狼是在追逐真正的s 狼。原有的抓捕計劃就是把s 狼逼到湖邊無路可逃,自己無意中也被逼到這條道路上了,而且還傻乎乎的跳了湖。完全都是因為做賊心虛導致。
之後的事件發展也一如預料一般,有學生發現了湖中的余南,但隆冬天氣卻也無人敢下水施救。等到學校找來打撈木舟,最終也只是撈上了一具尸體而已。
起初發現自己靈魂穿越到了東臨州這個世界後,余南先是慶幸了一番前世名譽終究無損,又是感慨了一番父母得到消息後恐會如釋重負,最終卻是下定了決心一定要活出一番新天地來。
只是了解了這個附身的李多福那短短十五年人生後,余南已是徹底放棄了之前的決心,只是抱著有得一份快活是一份的念想。
李多福小時還有個妹妹叫李多壽,只是這兄妹倆還真跟各自的名字無緣。十多歲時就遭遇饑荒,父母雙雙餓死,兄妹倆也流落采石鎮撿拾碎礦為生,常常饑飽不均。本來妹妹李多壽x ng格堅強,還頗有幾分小大人的姿態,時常照顧哥哥。
但某次在鎮外一處廢礦山上發現了一窩蛋,妹妹爬上去偷取做兩人伙食,卻突然竄出一條五六丈長,水桶粗細的巨蟒,一口就把妹妹吞了下去。就在妹妹半截身子還在蛇口之外的時候,還在大叫讓不遠處的哥哥快逃。就這樣,這個叫李多壽的小姑娘十多歲就夭折了。
而哥哥李多福瘋也似的逃回鎮里後,且不說為妹妹報仇,竟嚇得再也不敢出鎮去撿拾廢礦了。衣食無著,幾乎餓死。後來還是乞丐聚居區一位大叔看他可憐,收留了他,並教授其乞討的技法。還好這個乞丐還有幾分人x ng,不曾將李多福剁手斷足扮可憐討錢。
直至三年前雲衣客棧始建,乞丐大叔帶頭聚攏乞丐鬧事,拒不搬遷,堅持索要巨額補償。結果被一眾家丁亂棍打死,年方十二歲的小多福反而被老板娘收留,許以厚待。如此一打殺一安撫,頓時讓鬧事的乞丐聯盟土崩瓦解,反而幾個之前鬧事的骨干還來腆著臉懇求客棧收留。
余南在得知乞丐大叔的事情經過後,卻也是發出了一番感慨,看來無論是哪個世界,釘子戶都不好當的。
此刻余南正趴在樓閣外的紅漆木門上,透過門縫往浴間內張望,一副津津有味的樣子。嘴里還在念念有詞,大意是,李多福,我偷看老板娘洗澡,就算給你的乞丐大叔報仇了。
余南此舉雖顯魯莽,卻也不是毫無準備。自從一個月前知道每天打去這個樓閣的熱水都是給老板娘午間沐浴後,余南就起了偷窺的心思。
這雲衣客棧的老板娘雖已是二十七八歲的年紀,但在余南原來的世界,這個年齡還遠算不上老得不能接受的歲數。且老板娘的身材前凸後翹,容貌冶艷嫵媚,一雙丹鳳眼隨意一瞟,就能讓人生出一股骨頭都酥軟了的魅惑。
放著如此美人不偷看幾眼,也著實不合余南在穿越後定下了的自在過活的心願。大概半月前,老板娘身邊那個很厲害的老頭突然離開客棧,余南在觀察很久後,確認不會有被發現的危險,這才有了今天的偷窺。
透過門縫看進去,浴間里並不昏暗,陽光透過天窗直sh 而下,房間zh ngy ng一個半人高的柏木浴桶,桶壁上泛著暗黃s 的桐油s 澤,桶內清澈的水面上漂浮著一層絳紅s 的玫瑰花瓣,老板娘面向大門的方向,整個人蜷坐在浴桶之中,一頭烏黑的秀發挽了個髻,高高盤起,白皙的面龐上密布著一層細密的汗珠,只有圓潤光滑的雙肩露出水面,鎖骨以下卻是位于水下,被玫瑰花瓣遮擋。嬌艷的花瓣在青碧的水s 中隨意飄動,偶爾有幾片絳紅沾上凝白如雪的肌膚,強烈的反差,透出一分難以言喻的誘惑。
老板娘並未發覺門外有人偷看,偶爾將青蔥玉臂伸出撩水,帶起水面一陣蕩漾,花瓣隨著水波忽聚忽散,水面下的雙峰也因此若隱若現。門外的余南看的一個勁兒直吞口水,小月復下泛起一陣火熱,直如要爆炸一般。
可惜浴間內還放著一個尺許高的青銅小鼎,鼎內燃以檀香,縈繞的香氣帶出淡淡的薄煙,讓室內的情景愈發不真切了些。
余南的身子趴在紅漆木門上,可著勁兒地向前擠著,恨不得能把身子從那半指寬的縫里擠進去,以便看的更清楚些。
正心急火燎之時,突然覺得身前一輕,趴著的木門轟然倒入浴室之內,余南如同一只青蛙般趴在傾倒的木門上,丑態畢露。
老板娘的驚叫聲驟然響起,尖銳的聲音幾乎穿透客棧的牆壁。
摔得有些暈乎的余南,明白過來發生了什麼意外之後,想到即將發生的結局。不是被聞訊而來的家丁亂棍打死,就是要被逐出客棧流落采石場吃石粉為生,面上驟然浮現出一副狠絕之s 。
幾乎未曾猶豫,余南起身後一個箭步就沖到了浴桶前,對著驚聲尖叫著環抱雙肩拼命往水里縮的老板娘,刷的一下月兌去了身上的灰s 雜役長衫,露出了赤條條的上半身來。
老板娘的尖叫聲自此又陡然拔高了一個坡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