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一線,余南此刻卻心境一片空明,沉浸入對洪祖拳的頓悟狀態。
從起手式開始,余南一招一式的開始打拳。只是此次拳招緩慢了許多,卻詭異的帶動身體周圍的藥液自行匯聚于其身後,如水牆矗立,身前與鼎壁之間反而出現了一大片空當。
此刻鼎內一片狹小的空間,卻彌漫著一股山雨y 來的威壓之勢,拳意也在不斷的蛻變,漸漸透出一股俾睨天下的狂霸之意。
天y 亡我,吾必亡天!
余南的身周氣勢驟然攀升,緩緩一拳向鼎壁擊去,卻如同挾天地之勢而至,洪祖拳最後一式「天傾」,露出了它從未展露的一面。
一拳擊中鼎壁,這次卻沒打出任何凹陷,反而是整個鼎身一陣嗡鳴,外壁上的淺白s 雲紋齊齊閃動,似是在自行抗拒這一拳的威力。
余南目光驟然一亮,拳頭微微抖動,身後藥液就狂嘯著奔涌而至,沖擊鼎壁。這次卻是把疊石與天傾兩式拳招融合使用,每疊加一次,就是一拳天傾之威。數次疊加之下,鼎身外壁上的雲紋在飛速閃動中,猛然寸斷。
「轟隆」一聲驚天巨響。
巨大的鼎身被擊的四分五裂,整鼎藥液也順勢奔涌而出,整個房間頓時被水沖的一片狼藉。
余南依舊保持著一拳擊出的姿勢,拳頭上滲出滴滴鮮血,卻渾然未覺,整個身心都沉浸在剛剛頓悟的拳意之中。
洪祖拳傳世已久,雖然妙用甚多,甚至被功德宗這樣的大宗門用來做外門弟子必修拳法之一。但卻從沒人像余南這樣毫無靈力的情況下,枯燥練拳數年,而後又擁有充足靈力,且恰逢危機,生死之間頓悟拳意,將洪祖拳的威力推進至前所未有的境地。
此次意外雖然沒讓《將臣》的修習有什麼大提升,卻無意中讓余南看到了洪祖拳隱藏中的全新境界。
待到余南體悟完畢,雙目微張,整個人神采飛揚,透出一股前所未有的霸道氣勢,仿佛天地盡收胸中。
一道神光從眼中一閃而逝,卻是《煉神分念術》又成功晉級一階,進入了煉神高階的境地。只覺五官變得更為敏銳,神念細絲放出,連空氣的流動都能清晰的感應到,每條神念細絲的長度增加了兩倍有余,感應靈敏度也激增了一大截。如此一來,身周二十丈方圓皆可用神念清晰感應,已與築基中期修者的神念感應力等同,堪稱神跡。
如此功效逆天的《煉神分念術》居然被列入練氣階廢柴功法之列,委實讓人有些難以置信。即便其他人未用余南使用的特殊方法修習,效果遠有不及,但也會超出同儕許多。
神念的激增,對其他方面好處亦是極多。方才頓悟洪祖拳新階層的最後一拳,將數拳天傾之力疊加,就是靠的新突破的神念控制力。
穿上衣物,約略收拾了一下現場,余南立即派人傳訊,將陸謝二人從墟市那兒找了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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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烏石?萬年鐵檀傀儡?宣木蜂?雲翅虎皮?還是金丹期的?你要這些東西干嘛?」拿著手中的采購清單,陸達州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旁邊的謝文遠沉吟了一下,隨即開口道︰「李兄弟,這些物品都是築基期修士練習方需,宗門內演武場皆有。且價格極其昂貴。即便是築基修士,也極少有自行采購這些的。不知你……?」
余南哈哈一笑,道︰「這些當然是用來習練交戰技巧的。買練氣階的習練物品,三兩下就壞了,還不如用這些痛快。宗門里的演武場,可是築基期以上修為才能申請進入的。且戰技都演練給別人看了,豈不是毫無底牌,遇到危機就任人宰割?自建一座習練場還是很有必要的。」
謝文遠微微皺了皺眉,沉聲道︰「既然李兄弟心意已決,為兄也不再多說什麼。這些物品已屬築基期物品,那雲翅虎皮更是難以覓得。我之前在宗門負責采買都是練氣階物品,還需尋得新的交易人,恐怕采買齊全至少得數年功夫,你還需耐心等待方可。」
「數年?」余南面s 一沉,搖了搖頭,道,「不行,我等不得。必須盡快置辦齊全,數年後這些東西說不定已對我毫無用處了。」
謝文遠不再回話,只是思索可行辦法。陸達州卻驚叫起來︰「李兄弟,你這牛皮也吹的太大了吧?莫不說你現在也才練氣二階,將來能否築基都未為可知。難不成數年後你就能結丹成功,視這些習練用具如土雞瓦礫?」
余南也不反駁,只是笑了笑,道︰「無論如何我也必須盡快買到這些東西,實在不行,搶也要搶到。」
在余南看來,東臨州這片大陸上的修者都是群笨蛋,修煉只重境界提升,整r 里打坐冥想,卻少有磨練戰技。真正遇敵,十成實力能發揮出六七成就已是不錯的了。
至于前世某些小說中寫的,主人公無需刻苦習練,屢屢與敵對戰時,生死之間,頓悟絕技,瞬間反敗為勝。余南更是一丁點都不信。且不說自己有沒有恰好頓悟的運氣,即便頓悟,未經習練熟悉的招數,威力怕也有限的緊。
而且這片東臨州大陸之上的修者戰例多不勝數,卻至今都沒听說過有臨陣突破反敗為勝的先例。怕是有人在悟的時候,早就被敵人斬成七段八段了。
對于余南來說,他只相信凡事必謀定而後動。臨陣磨槍的事情,他可是不願意做的。而自己戰技的提升必須依靠千錘百煉,一定離不開這個新的練習場。
當然,這些想法余南只是站在自己角度考慮。畢竟他修仙全靠一套五行靈元基,至少目前境界提升根本無需修行,拉拔一下樞紐即可。當然把戰技修行放在首位,大陸上其他修者哪個不是急于修至更高境界,以免壽元將盡,仙夢成空。又有幾個會好勇斗狠,去耗費大量功夫習練戰斗技巧的?對敵之時大都先比較境界,境界低,要麼逃命,要麼認輸服軟,境界相當,也少有拼得個你死我活的。
只是余南的話卻刺激了陸達州,只見他黑臉一紅,大聲嚷嚷道︰「搶?去哪兒搶去?買不到不只是因為貴,更因為貨源太少。難不成你要去搶宗門的倉庫?」
听到這話,余南卻是突然眼前一亮,一跳而起,直接沖出門去。留下了屋內二人。
陸達州在身後喊話詢問余南這是要去哪里。
遠遠傳來一句話,卻讓屋內的兩人瞬間都蒼白了臉s 。
「搶宗門倉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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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南住處院子里,此刻正一片熱火朝天的情景。一些修士拿著羅盤,正在進行測繪,另一些修士則在地上鋪設防護法陣。沐平生這個掛名師父,正站在場地zh ngy ng,指揮陣法鋪設,及位置安排。倒也一副興致勃勃的樣子。
院子的一角,碗口粗細,丈許長短的金烏石柱堆積有一人多高,每根石柱都散發著烏沉沉的金屬光澤,顯得幽暗而深邃。在金烏石的旁邊,擺放著六個類似人型的木制傀儡,這些傀儡關節都是仿人而制,可以扭曲轉動,而渾身上下則是清一s 的銅漆,顯得金光燦燦。傀儡身上散發的幽幽檀香,驗證著其萬年鐵檀木的主體構造。兩張近乎完整的雲翅虎皮,鋪在不遠處的地面上,虎皮上毛發縴現,底s 金黃,伴以雲霧狀淺白s 斑紋,卻隱隱透出一股凶殘血腥的氣勢。
余南站在院子一角,看著這幅場景,一臉洋洋得意的神情。旁邊站著的陸達州,則是一副急的抓耳撓腮的樣子,黑堂堂的臉上都憋紅了顏s ,一個勁兒的追問,余南是如何從宗門的庫房里把這些東西一股腦兒搬出來的。
至于那個搶宗門庫房的說法,任誰都明白,不過是個玩笑罷了。
余南吊了他半天胃口,才開口解釋道,這些東西都是找到掌門商討後,從宗門里租出來的。租期十年,已經簽了契約。租金每年十萬靈石,每年一付。目前已經付了十萬靈石了。
陸達州一拍腦袋,一臉懊悔的埋怨,這麼簡單的辦法自己之前怎麼就沒想到。
反倒是謝文遠,雙目微睜,白淨的圓臉上一暗,沉聲問道︰「李兄弟,這些物品價值不菲,一年十萬靈石雖然不是小數目,但比起這些物品的真正價值卻也是相去甚遠。宗門怎可能放心讓你使用?你究竟是用何物交換來的?」
余南哈哈一笑,解釋道︰「自然不能直接上門就說租用這些東西,否則怕是一開口就被趕將出來。我找到掌門後,首先提出近來沃爾瑪超級墟市收入頗豐,做弟子的,深感師門照拂,卻無以為報,只能捐獻十萬靈石,用以回饋宗門。掌門他嘴上拒絕,但還是收下了靈石。這時候我再提出租用的事情,掌門怎好意思當場將我趕出去?自然要耐心听一番。之後我提出用沃爾瑪五成股份做質押,還不是水到渠成?再之後簽署了租契,我提出就用之前捐獻的十萬靈石作為第一年租金,掌門又怎好意思回絕?哈哈。」
謝文遠面現詫異之s ,道︰「沃爾瑪超級墟市雖然前景光明,但也僅僅是一家練氣階物品出售地而已,宗門如何能看得上那點兒皮毛之利?」
余南笑聲一止,開口反駁道︰「誰說今後都只是賣練氣階物品?築基階,甚至金丹階物品買賣,我們將來都要涉足。而有宗門人力、資金、資源注入,這些宏偉藍圖才可能實現。我不過是提前向掌門描繪了一番美好的未來罷了。反正協議中,宗門也只是擁有墟市的所有權,經營管理權都在我們手里,屆時給宗門上交多少靈石,還不是我們說了算?而且我相信掌門也有所察覺,目前已經有很多修士是因為這個沃爾瑪超級墟市的存在,而來我宗的金丹墟市采買結丹期的物品了。」
謝文遠y 言又止,卻是最終保持了沉默。
而一旁的陸達州卻按耐不住,高聲喊道︰「娘的,怎麼感覺咱哥兒幾個累死累活的,宗門卻摘了現成果子。」
余南立即示意其噤聲,看了遠處的沐平生一眼,壓低聲音道︰「陸兄,妄議宗門可是個可大可小的罪名。我們平r 里私下笑罵也無所謂,在外卻也要注意場合。至于超級墟市的建造,並無任何特殊機巧可言。我們不過是佔得個先機罷了。其他各大宗門也不是傻子,據我推斷,不出十年,必定滿大陸都是此類超市。到時候沃爾瑪超級墟市不過就是個食之無味棄之可惜的雞肋罷了。用來兌換這些物件,絕對是值得的。」
這邊話音剛落,突然外面傳來一個聲音︰「不好了,不好了,謝掌櫃,沃爾瑪超級墟市里,有金丹修士打起來了!」
三人頓時面s 齊變,哪個金丹修士這麼大膽?居然敢在功德宗的地盤鬧事?功德宗金丹墟市中的元嬰供奉是睡著了麼?居然不曾出手制止教訓鬧事的人?
金丹修士在無任何防護法陣的沃爾瑪里交戰,里面的物品,侍者,究竟要遭受怎樣的損失?
余南只覺得此刻自己的心里既惱怒,又恐懼,既焦急,又擔憂,恨不得立即插翅飛到現場,阻止戰斗的進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