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風演武場擴建完成後,五音劍魯長老就宣布了閉關結嬰。演武場的守護,余南去請了師娘蕭嵐。
本來蕭嵐是不想拋頭露面做這種瑣碎事的,余南卻陳清利弊,並開出了難以拒絕的供奉價格,讓蕭嵐最終同意。近期已到了突破金丹後期的關鍵時刻,丹藥耗費量非常大,靈石又有些捉襟見肘。這種守護一處卻能拿到足夠靈石的方法,卻也不失為一個合理的選擇。
只是新的暴風演武場開了沒半個月,陸達州與謝文遠就一起找了來。謝文遠沒有開口,示意了陸達州一眼。
陸達州扯著嗓子嚷道︰「李兄弟,這次你可真是錯了。以往咱這暴風演武場一開,靈石那是滾滾而來。如今擴建後,改了規則,反倒成了賠本買賣。那些不易贏靈石的房間無人問津,反倒是智勇大沖關天天有修士排隊參加。那些傀儡戰力一般,導致我們每r 里入不敷出,昨r 還有一名外地路過的築基巔峰修士挑戰六具黑檀木傀儡成功,一下子贏走了十萬靈石。害的我們把老本都折進去了。這大沖關項目必須立即關停方可!」
謝文遠也是點了點頭,道︰「李兄弟,是否是因為顧慮不周?現在更改還來的及。」
余南哈哈一笑,道︰「這個你們不用著急,玩游戲還有內測送幣的呢,今後就會終見分曉。若有築基修士贏了十萬靈石,傳出去後,怕是方圓千里,甚至外地其他宗門的築基修士都要來我們暴風演武場一試身手了。其中的好處,哪是這十萬靈石損失可比的?」
陸達州二人對游戲送幣的說法不甚了然,但關于後續結果,卻也能約略猜測出個大概。
陸達州頓時就有些著急,道︰「這怎麼成?更多人來挑戰,我們豈不是要賠償更多?」
余南搖了搖頭,道︰「這點兩位大哥無需擔心,我的這六具傀儡的戰斗經驗是會成長的,而且會越來越厲害。到時候真正能做到通關的,怕也就是大路上頂尖築基巔峰修士罷了。而能與這種修士酣暢一戰,花費十萬靈石又算得了什麼?」
陸達州二人並未明白余南話里的意思,但現在余南是暴風演武場的大股東,他們也不好再多說什麼。正準備離去,余南開口叫住了二人,囑咐道︰「你們幫我搜尋一下如今大陸上各大門派有名的金丹女修資料,最好在金丹後期以上的修為,我要一一與她們溝通一二。」
陸達州一下子瞪大了雙眼,嚷道︰「李兄弟,不是做老哥的說你。練氣階時,你喜歡那築基期的小妞沐凌雪;如今好容易到了築基期了,你怎麼又把目標瞄上金丹女修了?如此好高騖遠的擇偶方式,難保不會永遠孤苦伶仃啊!」
余南一聲哀鳴,忍不住扶額長嘆,道︰「你這個家伙,想哪里去了?找尋金丹女修,是為了讓暴風演武場在整個東臨州連鎖經營。這些金丹女修將來都是我們的合伙人。在這個大陸上,高階金但女修基本都是依托宗門,收入有限的緊。與男修結伴尋寶,多有不便;獵殺妖獸這種污血重垢的活計,恐怕內心也是十分不喜。開暴風演武場分號,這種又干淨又輕松有能迅速賺取靈石的行當,相信不會有幾個人能拒絕得了。」
陸達州愣了一下,有些猶豫的說︰「可是……我們的暴風演武場正在嚴重虧損啊!」
余南忍不住叱道︰「虧損與否,以後自知。就盡快去按我說的辦吧!」擺手揮退了二人,余南撐起了隔絕法陣,拿出了《煉器秘錄》下部,開始研究其步入金丹的方法來。
按書中所述,通過靈力的增加,五行靈元基在築基期突破到築基巔峰還是有可能的。但若想突破築基巔峰,結成金丹,則因靈基的金屬特x ng,基本無可能成功。唯有通過一種五行煉器的方法,將五件屬x ng各異的頂階靈器或靈物煉入靈基之中,方能一氣突破築基巔峰,成就金丹。
這五件物品分屬金木水火土五種特x ng,各個都有獨特功能,煉制的方式有的復雜,有的簡單,有的則是材料逆天,反正看上去,比從練氣階築基要困難的多的多。
第一個金屬x ng的,名為鐵臂環。為銅牆鐵壁般的守護之意,是一件極品防護型法器。
只是這個防護型法器的設計原理,與東臨州目前主流防護法器截然不同。如之前余南擊碎的那只青雲鐘,屬于防護法器中很普通的類型。走的就是對器紋灌注靈力作為支撐骨架,用堅硬的外部金屬做抵抗攻擊的第一道屏障。
此類法器,若使用者靈力不濟,則防護力就會大減。被擊破的可能會因使用者的不同而幾率不同。
而鐵臂環此物則與普通的防護法器設計理念完全相反。反而是以環狀的金屬法器本身為骨架,灌輸靈力後會撐起一個非常堅韌的靈氣罩,要擊破靈氣罩必須同時震碎其金屬骨架。偏偏不但這靈氣罩有一定的彈x ng,金屬環亦是堅硬無比,比起普通防護法器要難對付的多。
且因它與攻擊者隔絕開的是靈氣罩,而非實體金屬,靈氣罩內的使用者還可以向外進行攻擊而不受阻礙。
也就是說,它的靈氣罩是可以單向阻擋攻擊的,設計理念之j ng巧,令人嘆為觀止。
當然,它也並非毫無缺點。跟絕大多數防護法器一樣,它撐起靈氣罩後,也是無法移動的,只能困居于原地。
第二件物品卻並非靈器,而是一株木系的植物,名字叫做千須藤。
此物名字看上去普普通通,但看到詳細介紹時,余南只想當場吐血倒地不起。奇藤,吸食靈氣而生,隨境變s ,成藤生千足,每足一擊可比元嬰。
這是讓找一個相當于一千名元嬰的妖物煉入體內,有個渡劫期的干爹之類的幫忙才有可能實現啊。簡直是坑爹要求!
第三件物品是一套靈器,名字叫做碧濤針。取材是千翠鐵,一種很昂貴卻還沒絕跡的水屬材料。
初一看貌似很簡單,再一看,頓時眼直翻。
這套靈器需要的數量是,一萬三千枚。這讓一個人煉制,最快的速度,也要近十年時間,根本不是普通人能夠煉制出來的東西。
第四件物品是一件火系靈器,名字叫做火影遁。作用並非打斗,而是逃遁的。據說煉成之後,能瞬間化出九十九道相同氣息的身影逃遁,讓高出很多級別的修士也難以將你一擊滅殺。
只是這火影遁的煉制需要采集幽離之火,反正到目前為止,余南從未听聞過有這樣東西。
第五件物品就更為坑爹了。名字叫做坤元砂,取材居然是大陸地心處的j ng元砂礫。
這需要渡劫後期的修士冒著生命危險,用神念離體的方式潛入地心攝取。余南實在想不通,哪個大能修士會為了一個築基小子結丹冒這種風險?這次就算是認個干爹,也沒用了!
看完這五件東西,余南對自己未來的結丹道路深表憂心。漫漫仙路,不知何時才能有個結果,而那金光劍的背影,依舊高高在上,無法匹敵。
時光流逝,並未讓艾小月魂消魄散那一幕從腦海中磨滅,反而在夢中屢屢變的更為清晰。那種撕扯心髒的痛苦,仿佛一把大錘重擊,讓人呼吸都y 停滯下來。就算終有一r 能夠殺得了那金丹修士徐長老,又能如何?只是泄憤,對心中的痛楚,卻根本無以彌補。
突然一股莫名的酸楚涌上心頭,余南久習仙道,本心堅毅,早已至不為外物所動之境界。今r 卻突然情緒波動,陷入難以名狀的苦楚之中,眼前仿佛出現了那個絕美的身影,微微一笑,漸漸消散在空氣中。
胸口猛然一滯,整個人突然如同沉浸入一片悲傷的汪洋,空落落的,毫不受力。與此同時,體內靈力激蕩,居然「哇」的一聲,吐出一大口鮮血來。
盡力壓抑亂竄的靈力,卻y 理還亂,又是吐出一大口鮮血。眼前一黑,就此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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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無邊無際的蒼白平原上,余南茫然的行走著,不知喜悲,不見天r 。他明白這是一個夢,卻不願夢醒,只是覺得好累,好想就在這夢里歇息一番。
突然,那蒼灰s 的天空突然傳來一聲清脆的輕叱︰「破」,天地一陣震動,一切破碎,余南亦是悠然醒轉。
首先映入眼中的是師母那張嬌俏的面孔,一只粉白的玉掌虛按在他額頭處,顯然是在喚醒他。床腳站著的則是一臉關切,淚眼盈盈的憐若曦。應是她發現了余南走火入魔,去找來了師母搭救。
蕭嵐看到余南醒轉,也是松了口氣。沉吟了一下,還是開口道︰「還好暫時並無大礙,但你修習特別功法,神念增長過快,心境修為卻未能跟上。修道之人,靈力,神念,心境,缺一不可。否則心魔亂舞,終究會成廢人。宗門的正宗功法其實對心境修為頗有好處,不知為何你一直未曾修習。我也不好直接傳你,就送你一套清心咒法決吧,對鎮定心緒還是有些好處的。」
說完縴手微微顫動,向余南眉心虛點,打出了一道法決進入他的神念之中。
躺在床上的余南並未去消化那道法決,而是睜開明亮的眼楮,目光中滿蘊悲傷,看著蕭嵐道︰「師娘,你說若有一個人,分明就在你的面前,你卻根本無法觸模到她的容顏,听聞不到她的聲音。心里卻又忍不住的想著她,念著她,該就此放手麼?」
蕭嵐眉頭微皺,心下有些許的不快。畢竟這余南是原本挺中意的未來女婿,沒想到如今卻心有他屬。只是在這宗門之中,也未見他與哪位女修有過接觸。
憐若曦?也不大可能。從那小妮子滿是心痛的眼神中,就可看出她對余南已是情根深種了。
微微嘆了口氣,蕭嵐開口安慰道︰「多福,別想那麼多。修士終究是要以金丹大道為畢生目標的,那些情愛之說,終究都是虛妄罷了。愈是執著,則愈加痛苦。」
余南面上流露一絲淒涼的苦笑,啞著嗓子道︰「金丹?我的金丹之路太艱難了。如果就此一生無法突破,只能永遠無顏與她相見。可不知為何,我的心愈是痛苦,卻愈加執著。」轉而目光逐漸變得堅定起來。
蕭嵐搖了搖頭,站起身來,嘆道︰「痴兒,忘卻世情與謹守本心皆是修心之道。不過一條路平坦無阻,一條路艱險異常。選擇哪一條,現在抉擇還不晚,你好自為之吧。」語畢便飄然離去。
只是走在半道上,蕭嵐的腦海里一直在回憶李多福自進入宗門後接觸的女修,卻根本沒有頭緒,不知他口中說的是誰。而從他的神情來看,卻也不可能作偽。
回到听嵐閣,女兒沐凌雪卻是也在。顯然是听說了李多福走火入魔身受重傷的事情。繞著彎子向母親打探了幾句,得知李多福已無大礙,就相告一聲離開了。
蕭嵐無奈的搖搖頭,真是女大不中留啊。只是那李多福已經心有所屬,而且看樣子九成是情根深種,難以自拔。究竟該怎麼提點女兒才好呢?
眼楮掃過桌上的音軌,淡銀s 的小東西靜靜的放置在桌面上。顯然是女兒剛才拿出來的,對那首畫心,女兒可是喜歡的緊,每次來都要拿出來听上兩次。
伸手拿起音軌,準備將之收起。突然,縴手微微一顫,頓在了半空中。
不會……不會是……不會是我吧?
腦海中頓時開始浮現出余南第一次送來音軌時的情景,想起他方才說的話,就在面前,卻無法訴說。那就在面前的人,除了憐若曦,不就只有自己麼?想起他說的,一定要結丹的執著。是因為要跟自己相配麼?
回憶中浮現的與余南的一次次交集,頓時有些變了味道。再回想起幫他煉制飛劍時的情形,那柄小巧別致的飛劍,似乎自從煉成之後就再也沒見他在外使用過。是為了珍藏做紀念麼?
想起方才余南那真摯的神情,痛苦的如同靈魂撕裂的目光,蕭嵐的心突然咚咚咚的跳起來,居然思緒也開始亂了。越是刻意壓抑,越是難以制止。
最終,卻是無奈的念起清心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