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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龍衛不愧是金龍衛,在經歷了最初的混亂之後,只听見隊伍中一個聲音蓋過了一切︰「結陣!」話音落,一個呼吸的時間,金龍衛戰陣就結成了。此時箭矢sh 完,剩下的就是真刀實干了。
「原來是神荒道余孽。」戰陣一成,聲音的主人便一目了然。他在戰陣的最前段,是整個戰陣的中樞。這人穿著跟其他人沒有什麼區別,然而面對他就像面對高山一樣。
「在下神荒道執行長老旱煙桿翰明揚,見過衛將軍。」老漢也就是翰明揚把煙桿往腰里一插,拱手對那人行禮︰「沒想到會在這兒踫見您。」
「你認識我?」衛將軍卻奇怪了,他對這執行長老可是一點印象也沒有。
「不認識。」老漢搖頭︰「不過將軍率領金龍衛搗毀各地神荒道分舵的事跡,我們神荒道內部是流傳很廣的。」
哼!
「這次來不是跟將軍打架的,只是迎接我神荒道的貴賓,希望將軍和各位兄弟能行個方便。」翰明揚的姿態放的很低。如果不是知道他的身份,此情此景,的確很像一個小老百姓面對官老爺的態度。只是,如果誰相信他說的話是真的,恐怕會死的連渣滓不剩。
「這三人乃朝廷欽犯,某職責在身,恕難從命。」衛將軍冷冷的頂了回去。
「將軍恐怕是誤會了,我們只要他。"翰明揚煙桿遙指覆冰。
「我還是那句話,恕難從命,金龍衛,鳳矢陣。」話音落,戰陣變動,立刻整個金龍衛就像一支燃燒的箭,箭尖直指翰明揚。
翰明揚臉s 微變︰「久聞金龍衛戰陣奪天造化,能戰荒古強者,正想與之較量較量。只是——」嘬煙,對撲面而來的殺氣視而不見︰「老人家已行將就木,實在不易動刀動槍的啊。黑甲軍何在!」
「在!」翰明揚身後,突然出現許多黑衣黑甲手持黑s 兵器的士兵。之前根本就沒人注意,突然出現,簡直跟鬼魅一樣。
「陪金龍衛的兄弟玩玩。」翰明揚嘬著煙,走到黑甲軍的後面。而黑甲軍一瞬間氣勢陡變,就像復活的惡魔。
殺!金龍衛和黑甲軍的踫撞。鳳矢陣對散兵游勇。刀劍無眼,每次揮舞都飄飛無數血肉。不斷有人倒下死去,不斷有人踩著死去人的尸體繼續戰斗。
覆冰目瞪口呆地看著眼前慘烈的廝殺,心神如同被巨浪沖擊一樣。這太血腥了,太無謂了,人命也太賤了吧。他們為什麼廝殺?為了我麼?為了所謂信仰?理念?為了這些莫須有的東西,人命變得比土還賤?!
「這有什麼?」敖景每次都能及時的感受到覆冰的情緒︰「仙界的廝殺,比這里更加血腥,更加慘烈,規模也更大。整個天地,不過就是廝殺地,斗獸場而已。從凡間殺入仙界,從仙界殺入三十三天,沒有例外。」
修煉難道就是為了廝殺?還是說廝殺只不過是另一種修煉?仙界既然也不過是一塊更大的斗獸場,那古往今來拼命想要破碎虛空的前輩,為了什麼?只是為了換一塊更大的地方廝殺?開什麼玩笑!
「醒來!」腦海中突然想起敖景的大喝,覆冰一個機靈,就像大夏天被淋上一桶冰水︰「你現在還沒有步入修煉,想這些問題為時過早。你不如多想想,怎麼逃出升天吧。」
敖景的話讓覆冰徹底醒來。現在可不是胡思亂想的時候。無論落到翰明揚手里,還是那個朱老皇帝手里都沒有區別。很明顯,兩方都把自己當做了貨物,還是價格不菲一本萬利的那種。
正想轍呢,腰里插著旱煙桿的翰明揚突然出現在他面前。盡管隔著囚車,可這種如同鬼魅一般突然出現的出場方式還是嚇了他一跳。旱煙桿一拔一敲,敲在囚車的鎖上。叮的一聲響,鎖沒有斷,一柄劍擋住了他。
劍的主人——覆冰望去,一瞬間心情哇涼哇涼的——竟然是老朱皇帝。
「旱煙桿,你這樣做就不地道了。」朱老皇帝似笑非笑。
「你這做法就地道了?」翰明揚毫不示弱。
「不如我們做過一場,讓手下人休息休息。」
「也好。」話音落,旱煙桿迎風長,長成根銅棍。銅棍毫不含糊,朝老皇帝面門鋪面打來。這要是打實了,就又是一個開瓢西瓜。
朱老皇帝冷笑,眼神中金s 光芒一閃︰「來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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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風雲s 變不外如是。
覆冰看不出什麼道道來,只知道一柄劍跟一個旱煙桿不斷的踫撞,期間火星亂冒,狂風大作,讓人站不住腳。金龍衛和黑甲軍也不打了。頭頂上兩個神仙般的人物打的狂風大作,地面上人連站都站不住,更別說拿起兵器跟人干架了。
所有人都感嘆,這才是神仙手段啊。
「屁!別看現在場面壯觀,實際上體力道元浪費太多。別說是最低層次的人仙了,即便我現在打他們其中一個就跟玩似的。」敖景說這話時候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表情,很臭屁。雖然你的確很厲害,但自己說自己厲害就太自戀了。覆冰選擇x ng無視。
不過,打得這麼激烈,如果我要逃走的話,應該發現不了吧。機不可失失不再來,想到就做,覆冰運力使勁朝囚車打去,踫的一聲,渾身劇痛,囚車紋絲不動。
這囚車只是木質,本以為能毫不費力的弄爛,誰想到一旦運力渾身劇痛,十分勁道能夠使出一分來就不錯了。
「你之前施展什麼功法了,竟然受了這麼重的暗傷。」敖景也是一驚。
「不過是施展了兩招龍拳而已。之前已經沒什麼大礙了,誰知道這一使勁,渾身疼的難受。」太疼了,覆冰蜷在囚車里,像只蝦米。
「龍拳?」敖景前肢搭在覆冰手腕上。覆冰感覺從手腕處出現一股溫暖的感覺。這感覺沿著手腕往上走,很快就游遍全身。很舒服,卻對疼痛沒有任何效果,只是讓j ng神更振奮些而已。
「憑你連一分都不到的龍脈就施展龍拳。施展之後居然還沒死。算你命大。」溫暖的感覺全部收歸手腕。敖景一陣頭大,覆冰此時血脈經脈已經脆弱到了極致,甭說龍拳了,就是最普通的人類功法能不能承受還在兩可之間。
「體內龍脈全部激活之前,或者飛升仙界之前,不要再使用龍拳了。如果你不想死的話。」盡管是個貓身,敖景此時的表情仍然能夠看出,嚴厲,甚至狠厲。
殺氣!感覺很扯淡,可覆冰的確感覺到敖景散發出的殺氣了。駭得覆冰把本想問出的話又吞了回去。不用就不用吧,也是為我好嘛。覆冰對自己說。
可,不用龍拳,那就只能用兵器了。兵器……
最近的兵器就在囚車底下,離覆冰就只有十公分,觸手可及。可是那囚車的牢籠別說手了,恐怕連手指頭都出不去。
嚓,嘩啦一聲響。還在愁怎麼出去的覆冰發現,囚車碎了。
「你忘了我什麼身份了,對付囚車而已。」敖景趴在覆冰肩頭,神情有些疲憊。
一愣神的功夫,覆冰反應過來,既然囚車碎了,那還等什麼,跑吧。順手抄起囚車之下的一柄寬劍便要撒丫子撤退了,卻在此時看見仍然困在囚車里的孫溪和郝杰。
這樣就走,似乎不太仗義。覆冰趁著大多數人都被天上的兩人吸引,借著囚車和地上死尸的掩護,爬到孫溪囚車旁邊。
「我來救你了。」
「不需要你救。」孫溪很冷,冷得覆冰一瞬間打了個寒戰,就想退下了。
「快,快救救我吧。」孫溪不讓救,听到動靜的郝杰帶著哭腔小聲的喊。他倒是想喊出來,可一想到周圍凶神惡煞的士兵,打死他也不敢了。
「不要救!」孫溪發話了︰「你和我們的情況不一樣。你是肯定會死的。我們最多就是殃及池魚,最嚴重也就是削職為民吧。可是一旦這一劍下去,x ng質就不一樣了。皇帝陛下一定不會讓我們活著。」
郝杰嚇出一身汗,癱坐在地︰「那,那就不要救了。」
覆冰一想,是這麼個理。名義上他還是欽犯,實際上是皇帝老志在必得,志在必殺之人。相比之下,孫溪和郝杰就無足輕重了。
「既然如此,兩位保重。」
「原來如此,ど兒來此就是為了你啊。」三人話別,離別在即。覆冰背後卻陡然出現一人。這人怎麼來的?居然避開兩人大戰的余波和視線。
覆冰一瞬間有種被獵物盯上的感覺。
大事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