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塵決絕 第三十三回 愛,恨(1)

作者 ︰ 歧言

()第三十三回愛,恨(1)

自從郭菲向孫汶道歉之後,興許是簡潔的到來讓郭菲的心情有了好轉,她和孫汶的關系便峰回路轉,按書本上的話說就是出現了量變到質變的飛躍。

先不說大家聚在一起聊天的時候,兩人總會聊到同一個話題,並還能拋開柳臻幾人,單獨地討論起來。

就說柳臻每天中午在寢室睡完午覺回班的時候,總會看到一個女生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和孫汶頭對著頭說話。從那女生特有的發髻上就猜出此女非郭菲再無第二個人。

其實柳臻已經知道她為什麼總是挽成這樣的發髻。她說挽成發髻,動起手來頭發就不會礙到自己。而且令柳臻奇怪的是,挽發髻用的小物件居然是一支漂亮的水筆,就像是古時的發簪。這樣用水筆插在頭發上的習慣,很像韓國電影《我腦中的橡皮擦》里的女主角,不過人家愛忘事怕丟了筆,郭菲卻說這水筆可以當做防身用具。

柳臻隱約還記得當初她就是用頭發上的水筆刺傷了那個來梅村砍人的男子。

孫汶的成績在班上能排到前三十名,郭菲又怕打擾到溫馨,所以總會找孫汶解答題目,起初還不習慣,但一回生二回熟,漸漸地,她一遇到難搞的題目就找孫汶請教,甚至就算柳臻坐在旁邊都會掄起拳頭趕他走。孫汶也放下心理包袱,偶爾也會請教郭菲題目。有的時候,遇到兩人都解不了的題目,兩人便互相討論。

「我想起來了!」郭菲想到一種答案,不知道對不對,興奮地隨手從頭發拔下那只水筆,在草稿紙上畫了起來。她那盤起的長發散落下來,風一吹過,有幾縷發絲飄然落在孫汶和郭菲之間。郭菲隨手撫開,發絲擦過孫汶耳鬢。

孫汶只覺得癢癢的,又聞到一股洗發水的香味,是薄荷香味……不!是茉莉花香味。他盡量讓自己很自然地將眼楮離開草稿紙,見到秋r 的陽光下,郭菲本來一臉的剛毅……沒錯,他知道自己用了一個在女生身上不多見的一個詞……她本來一臉的剛毅此時看起來模稜兩可,原來她的容顏竟然是那麼的美,尤其是她的鼻側有一點痣,就像是一幅璀璨夕陽里有個大雁留下的黑點。天啊……上帝是怎麼偏愛這個女生的……還有,還有她笑起來的時候,陽光都跟著微微顫抖,好像她才是發光源。

他倆離得如此之近,近得都能聞到她身上的味道,近得都能數清她微微抖動的睫毛。他居然還是第一次知道。

「聯立這兩個方程,再根據前面橢圓方程和雙曲線方程聯立的方程得出解,就是麻煩了一點,還得分清兩個未知量的取值範圍,有一點算錯,那就全錯了。但我也只能想出這個解法了,你覺得我的解法對不對啊?」郭菲自言自語地說道,抬頭詢問孫汶,卻見孫汶並沒有看著草稿紙,而是朝著自己的方向發愣,還以為是看自己身後呢,就回頭瞧看,但顯然沒注意到什麼。

「你看什麼呢?」郭菲問道。

她回過頭,心中終于起了點反應。「他不會看的是我吧?」郭菲心里像擊打的錘子似的連問自己。想到這里,不由地偷瞧孫汶確信確信。

孫汶恍然驚醒,知道自己偷看她被她給瞧見了,頓時整個腦海猶如翻江倒海般顛倒過來。「得了,又得殘廢!」

但見郭菲臉s 紅中帶上黑s ,微起了薄怒,但旋即又轉為水女敕水女敕的粉紅s 。他實不知這種臉s 到底是說明了她憤怒到了什麼地步,只有閉上眼楮引頸待戮。哪知郭菲不安地將水筆插回頭發上,一向挽起發髻熟練有余的她卻挽了三下也沒有挽好,就散亂著頭發,慌里慌張地收拾桌上的東西,說了句︰「等你想好了怎麼解答再告訴我好了。」說完就跑回了自己的座位,一頭栽在書本上,也不知道是要睡覺還是要自殘。

後來孫汶問柳臻,說︰「你說一個女生若露出宛若桃紅的臉s ,那說明什麼?」

柳臻隨口說︰「那就說明她害羞了唄,小說上都是這麼寫的。」

孫汶想到郭菲竟還有害羞的時候,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就好像他第一次听說原來郭菲是穿的。

柳臻見他笑聲得意中帶著一點幸災樂禍,興奮中帶著一絲不可抑止,實在是賊笑的最佳參照標準。「你說誰害羞了啊?」

孫汶說︰「郭菲,她居然害羞了!哈哈……」

腦海中瞬間出現一個鐵青的拳頭,柳臻再一次感覺細汗順著臉龐流下。無法想象郭菲還有臉s 出現桃紅的情況,搖搖頭,說︰「那你肯定是眼花看走眼了。」

這個秋天似乎還未從夏天完全的走出來,秋風雖然乍起,但感覺不到一絲涼爽,懸鈴木的樹葉漸漸染黃,卻沒有掉落下來的痕跡,偶爾過往的學生會伸手打落幾片。

晚上,又是夜深人靜,唯有班上那沙沙筆聲響個不停,窗外偶爾會有幾聲秋蟬的叫聲,沒有夏天那般聒噪,很快就停了下來,就像是一首歌沒有放完就被斷掉了一樣。班上的風扇還在低速旋轉,撩動著風扇下一排排的試卷,啪啦啪啦,和呼吸聲走在同一節奏上。

但隨著下課鈴聲響起,整個班級就沸騰了起來。有人轉頭和同伴聊天,說自己剛才發現了驚天秘密,哪一排哪一列的女生長得如何的美麗;有人努力地從書桌之間的狹小空隙擠出來去上廁所,然後有努力地回到座位,就像上帝在練習將擠出來的牙膏再擠回去;有人則悠閑得將腿平放在座位上,吹著周杰倫和許嵩新出的專輯———一般這個人就是柳曉風。有人會繼續將頭埋在書本之後,努力攻克著一道物理大題。

他們是高四學生,所以他們有的淡定地認為高考不過如此,有的害怕地認為今年的高考又會慘不忍睹名落孫山,有的迷茫地認為自己離哪所哪所大學還存著許許多多的差距,有的仍是對自己的未知。

如果柳臻是其中一個,那他肯定是後者。他不知道自己除了要考上大學還需要什麼,是那高高在上擁有r 月之輝的重點大學還是那遺忘角落只有螢燭之光的某某學院。他知道的是,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你只有走到高處你才能讓自己過得好,你才能讓你身邊的人過得好。

這個晚上,柳臻還是想事走了神,當別人遨游于學習中還是沉溺于玩樂中,他都似乎置身事外。

他想那冷冷的燈光灑在走廊上,他從上面飛快地跑過。

他想那19班門前的那棵一到秋天就落葉飄飛的梧桐樹了。

他想林夕潔了,真的好想好想她。

今天放晚自習的時候,溫馨去了一趟廁所,等回來的時候,臉s 微顯一絲慌亂,柳臻也無那個心思問她怎麼回事,知道自己不問她肯定也會說出來,便起身背著她往女寢室走。

溫馨果真還是說出發生了什麼事,原來是某個男生跑到女廁所,正巧撞到了她,幸運的是她沒有學郭菲那樣一巴掌抽過去。「我就搞不明白你們男生了,男廁所可就在樓下啊,你們也懶得下去!非他娘的要上女廁所!你老實說,你有沒有去過?」

柳臻承認地說︰「開學的時候沒分清男女廁所,才闖進過一次,後來就再也沒去過了。其實,依我看來,男女廁所不都一個樣嘛,誰讓你這麼晚了還去廁所,難道你就不能忍一會兒回寢室再上?」

溫馨二話不說敲了一下柳臻的腦袋,說︰「你以為我是你們男生啊,能忍的話我不就忍了?!關鍵是這大姨媽來的不是時候,我也沒辦法嘛。」

柳臻「嗯」了表示諒解。溫馨以為他沒听懂,試探x ng地說︰「我說的可不是小姨媽大姨媽什麼的親戚。」

「廢話,我當然知道,又不是什麼稀罕事!」柳臻說道,一想她如此懷疑自己的知識面,不給她顯擺一下是不能鎮住她了,便一一道來︰「大姨媽,專業說法月經嘛,含蓄說法叫例假嘛,俗稱見紅嘛,古時說法天葵嘛,簡單地說就是來r 子了,更簡單地說,那個來了。」

溫馨果然佩服之極,說︰「呦,真看不出來啊,你比人家女生還專業!我都不知道月經還有天葵這個說法。」

「本人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前知未來後知過去,東知五行西知八卦,南知生理北知衛生,這點小兒科還有我搞不定的嗎?!」柳臻吹了一長串的牛皮,又笑著說︰「其實這還是一個女生告訴我的。」

「林夕潔嗎?」溫馨猜道,但恍然醒悟,柳臻一般提到林夕潔要麼就說她的名字,要麼就簡單地說「她」,大家心知肚明。

柳臻搖頭說︰「不是,是另一個朋友,要說秋靜高三的時候和她最要好了。」他頓了頓又說,「她和我也最要好了,可惜高三她沒上幾個月就退學了,我還記得我見她最後一面的時候,也是秋天,只是那個時候天下著雨,整個夜晚看起來灰蒙蒙的。可悲的是,我當時並不知道她要走。唉,她的命也真夠苦的……不過現在還好,听同學說她過年的時候就要結婚,那個人比我會疼她。」

溫馨只感覺到自己的血液在漸漸凝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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