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塵決絕 第六十一回 來年若能再見(求收藏)

作者 ︰ 歧言

()第六十一回來年若能再見

柳臻上次見到謝思芸的時候,她是跟著爸媽的戲團r 夜不停奔跑在村南莊北的喜宴或者喪宴上,干的什麼實在不好意思對同學說起,不過現在倒是有了一份踏實的工作,她的表姐在H市開了一家木材裝修的店,她就在里面幫忙打工,苦點總比委屈點要好。時間久了,她就打算結婚之後也在H市開個裝修店,她的未婚夫對她這個想法很是支持,四處打听,找尋店面。

謝思芸說自己這事情的時候,眼楮不時地掃向柳臻,柳臻總是躲避過去,不敢對視,實在躲不過就微微一笑,勉強自己與她還都是以前那種朋友關系。

王之躍湊到柳臻耳邊,輕聲問道︰「听說謝思芸高三的時候喜歡你,現在听到她要結婚了,你是什麼感受啊?」

「呵呵……」柳臻皮笑肉不笑地說,「當然是高興啊。我知道單戀一個人是什麼樣的感受,所以我不希望我的朋友也要經歷這種感受,謝思芸能夠結婚,自然是兩情相悅了,我應該真心誠意恭喜她?」

柳臻望了望慕容絮,對王之躍說︰「我倒是擔心你家慕容絮,她現在是淑女,對你是百依百順,等入了社會,你可要好好地做好準備,她要是變了,你再這個樣子,興許就留不住她了。」

王之躍頓時沉默下來,自己吊兒郎當,惡習不改,根本就沒有一點配得上慕容絮,同學們都說這簡直是「一朵鮮花插在了牛糞上」,比他優秀的人便無視他的存在,堂而皇之地追求慕容絮,雖然慕容絮此時還是心系于他,不願和別的男生有什麼牽扯,但男人的自尊心讓他的心變得敏感,他時刻擔心慕容絮這樣溫順的x ng格會有所轉變,到時候她說不定會拋下自己,投入別人的懷抱。

他現在只有兩條路可以走,一是自己主動放棄慕容絮,二是讓自己別的優秀起來。第一條路他不能走,因為他發現自己已經深深愛上這個女子,喜歡她柔弱地依賴著自己,把自己當做她的半邊天,所以他選擇了第二條路,慕容絮為他做了很多,他能為她做的就只有這個,那就是給她一個堅實的依靠。

這時,身後走過來一個女生,她拍了拍柳臻的肩膀,柳臻回頭一瞧,愣住了,壓根就想不起眼前這個女生是誰,他茫然地瞅瞅王之躍和杜源,從他們眼神可以看出這個女生是老同學,暗想高三這一年相交的女生實在是少得可憐,支支吾吾地說︰「對不起,你……你是?」

「我的!」那女生做暈倒狀,說,「我是蕭敏啊!你這人記憶力真夠差的,這才半年就把我這個老同學給忘啦!」

柳臻恍然大悟,「哎呀」一聲,說︰「我的天啊,你的變化真夠大的,我就覺得嘛,我怎麼會有那麼好的桃花運,還有陌生的美女來和我搭訕。」

蕭敏被柳臻夸得不好意思,低下了頭。王之躍在旁附和說︰「柳臻這家伙,只有謝思芸他還記得。她是第一個向你表白的人,你估計會記得她一輩子的。」這最後一句話是說給柳臻的。

柳臻立馬作勢打他,說︰「別亂說,剛才見到她的時候,我也想不起來她是誰了。」

蕭敏听著他們說話,輕輕一笑,還是覺得這兩個人對起話來依舊那麼搞笑,過了一會兒她說︰「他……他還好吧?」

柳臻看她那憂傷的眼神,知道她說的「他」指的是誰,不過自己早已經與吳信濤失去了聯系,搖搖頭說︰「我已經好久沒和他聯系了,也不知道他過得怎麼樣。」

蕭敏「哦」了一聲,似乎這個答案已經讓她滿足了。或許對于她來說,問出這一句才是最重要的。

中午時分,大家到了街上一家飯店里吃了一頓,男生酒量好的自然多被別人敬了幾杯,尤其是杜源,這半年來經常在外地打工,酒量練得嗖嗖直竄。女生這邊自然都是以橙汁代酒,唯有韓招弟不改其潑辣風格,啤酒白酒無一不來,要不是秋靜幾人從旁勸解,她估計就會白酒啤酒攙著喝了。柳臻看著韓招弟一整瓶一整瓶地和人對吹,與秋靜對視一眼,兩人很是默契地想到郭菲,不知道這兩個女子要是對吹會是什麼情況。

等到這一頓進行到一半的時候,謝思芸挪位坐到了柳臻旁邊。柳臻心想謝思芸肯定會問自己剛才為什麼哭得那麼悲慘,也會問他和林夕潔怎麼了。可是謝思芸左一句「你復習的怎麼樣」又一句「你要努力學習」,壓根就是避重就輕,淨說一些無關緊要的話。柳臻這才明白過來她的心思,知道她肯定猜出自己和林夕潔的關系不容樂觀,所以不願提起自己的傷心事,也不想引得自己傷心。

「其實你在我面前也不要這麼拘謹,我早已不喜歡你了。」謝思芸擰了一小口橙汁,淡淡地說。

「哦……」柳臻仍是有點拘謹,連忙拿起桌上的杯子,喝一口酒,撒起謊來說,「我怎麼會拘謹?是你喜歡我,又不是我喜歡你。」

「你能這麼想就好。」謝思芸倚靠在桌子上,她轉過頭看向柳臻,說,「不過以後在你喜歡的人面前,你也要學著放松。愛一個人,沒什麼可恥的,心里坦蕩蕩,方才不會被人說笑。」

這一頓吃了將近一個半小時,飯後男生平攤了飯錢,然後有人提議到聖泉寺逛一圈,眾人同意,便朝著鳳凰山的方向而去。

此時ch n節將至,那些在外地打工的上班都回了老家,所以他們趁著這個難得的機會,攜家帶口,前往聖泉寺祈求。鳳凰崖的前面停靠著數十輛小轎車,有享譽全球的名牌,也有叫不出名字的雜牌。散落在松樹下面的相師也都忙活著不停,為來往的游客洞察天機,佔卜彌禍。

謝思芸想起高三那時,自己曾經算了一卦,那相師說她最近將會有大禍上身,果不其然,自己退了學。雖然這也許是巧合,但也讓人覺得這就是命里注定該當如此。她對劉雪倩和秋靜說︰「要不我們再找那人為我們算上一卦?」說著,環顧四周,發現那位算命的相師躲在一棵樹下避風,寫著「第一A城相師」的招牌隨風吹擺,無人問津,簡直是淒涼之極。

秋靜笑著說︰「看來這家伙仍然覺得他的地方匯集萬物之靈氣,不願意離開他的風水寶地。」

謝思芸、劉雪倩、秋靜和柳臻四人來到相師跟前,相師見有四人來此,立馬斂衣整容,收拾桌子,說︰「三位美女一位帥哥,你們誰要算命啊?我自打三歲開始,游歷三川五岳,見識非凡,無所不知,無所不曉。您要是算姻緣,我保證讓您找到一位門當戶對、才華橫溢、溫柔體己的如意郎君。您要是算事業,我保證提出一個讓您事業有成、財源滾滾、名利雙收的好建議您要是算健康,我保證提供一個讓您福壽雙全、養生安康、青ch n不老的好方法。面相看心x ng,手相看吉凶。總之,算什麼……不知各位這般笑容是不信老夫有這個能耐嘍?」

謝思芸搖頭說︰「不是,就是覺得您的開場白和上年沒有什麼區別?難道您就不能換點新鮮的?」

那相師一听她道破,大笑一聲︰「哈哈……老夫想來潔身自好實事求是,本不喜說這華麗辭藻,但數年前受到高人指點,贈此開場白,棄之為不信,換之為不義,因此而已。」

「得,我說不過你。」謝思芸呵呵一笑,坐了下來說,「我來不為別的,就是想讓你算算我的姻緣。」

那相師攤開面前一排薄木塊,又是一陣哈哈大笑,說︰「姑娘你美麗動人,紅光滿面,定是一位福澤永臨的大貴人。卦上說姑娘大婚之r 即至,千禧迎門,緣定終身,白頭偕老,子孫滿堂,一生可無災無難啊!」

謝思芸想不到相師會一猜即中,但听到他這般夸贊,微微一笑,掏出一張一百元放在相師的桌上,說︰「借你吉言。這是小意思,只為討個彩頭。」說完她又從包里拿出一張一百元,「我這一百元只是想問你一件事,你是如何算準的?」

相師說︰「老夫自然是從卦上……」

謝思芸一听,便即收回錢,其意思在說要听實話。

「那個那個……」相師當即攔住,暗想這一百元不得白不得,賠笑說,「其實算命算的是心中平安,我們賣給顧客的就是一個放心,顧客心中放心,自然開心,這錢他們也樂意消費。至于推算你的家長里短,全憑我們洞察心理,察言觀s ,先就知道你最近是順還是不順,然後再憑你的說話來推測個大概,制造歧義,若有一點算錯,那就找點話糊弄過去。就比方我能推算你的大婚將至,完全是你向我透露出這一情報,因為就在你坐下的時候,我就看到你的左手中指上帶了一枚訂婚戒指,而且你面露紅光,最近想必是喜事不斷,綜合來看,我就猜你快結婚了。」

謝思芸點頭說︰「說的在理。」說著將一百元放在了桌子上。

相師連忙將錢收好,又說︰「我算命純屬瞎掰,或許這世界上真的有人會知曉天機,那我就不敢妄下結論了。」

四人不再言語,便往聖泉寺而去迎上同學們。

他們一行人在聖泉寺里四處游玩,轉眼時間又過了一個多小時,該是回家的時候。眾人便在一中門口道別,約定來年再見,開始分道揚鑣。而劉雪倩、秋靜、柳臻、王之躍和慕容絮答應大年初六的時候前往H市參加謝思芸的婚禮,這也是他們第一次參加同學的婚禮。

等到X城一中在落r 的余光下重歸平靜之後,溫馨漫步在了一中那條長虹路上,思緒紛雜。

曾經她也在這個生活了三年,但對這個地方如此的陌生,陌生到想逃之夭夭。

在這三年來,她不知道自己與柳臻多少次擦肩而過,也許是在某個平靜的早晨,也許是在某個喧囂的午後,也許是在某個下著大雨的夜晚。在這三年來,明明他就在不遠處,而自己卻一點不知,現在想起才覺得遺憾。如果倘若早一點,早一點點,見到他,那麼這個地方自己又得該多麼留戀。

「你怎麼想起要來了?」這時不遠處有一個男生說。

「我是听說你今天來了嘛,所以趕了過來。」說話的是一個女生。

這個聲音似曾相識,不久前就听過這個聲音。溫馨微微一愣,猛地回頭。

夕陽西下,落了一地輕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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