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拉菲利.辛格,是一個來自印度南部省份的低種姓人,雖然小時候接受過印度教僧侶的洗禮,但是依舊不認字,當然還是能听的懂別人說話的。不過值得慶幸的是,我還是學會了思考,也許這和我一貫以來的處事習慣有關系吧。
童年的記憶非常的模糊,依稀記得,我不僅要在寺廟中為高貴的婆羅門僧侶們打掃寺廟,還要回去喂養剎帝利地主家的水牛!當然,夜晚是屬于我們的,雖然是卑賤的首陀羅,但是還是被賦予了晚上出門的權利,小伙伴們就在那渾濁的恆河水中嬉戲,洗去一天的疲勞,也是為了接受神的祝福。
但是好r 子並不能持續很久,我被當作貨物一樣的賣給了一個穿戴整齊的紅衣人,這個紅衣人有著婆羅門和剎帝利種姓的人一樣多的財富,後來我才知道,他們來自世界的最西面,一個叫做英格蘭的國家。而我則是被我那地主大人用十幾個英鎊的價錢轉賣給了這個英國人做苦工,幫助他們從海上搬運把整箱整箱的東西。
等我接受了ch ngr n禮之後,我的老板,也就是那個英國人把我們這些青年叫到了一起,通過翻譯,他告訴我們,我們從今天開始將不再是無聊的搬運工,而是作為大英帝國的雇佣兵,當然也是老板的這家東印度公司的雇佣兵南征北戰!
成為了一名士兵,真正讓我興奮的不是能夠拿起槍的新鮮感而是我終于能領到一分工錢,這是我作為一個替外國人效力的報酬,過去,我們這群低種姓的人從來沒有自己能夠z y u支配的財產,因為我們的財產屬于我們的地主,我們的僧侶,甚至我們本人都是他們使喚的工具,包括我們的生命,他們隨時可以拿走。
有了這份工錢,我可以去享受一下一些只有地主和僧侶才能享受的特權,比如喝酒。但是我們喝酒的經歷並不愉快,因為一群高種姓的雇佣兵要佔據我們的位置,于是一場吵鬧就變成了斗毆,我們的兄弟死了兩個,最後,英國老板也只是不了了之。
我們在一面英國的軍旗下宣誓向維多利亞女皇效忠,我的一個兄弟疑惑不解的問我︰「我們曾經宣誓效忠和服務的不是婆羅門和阿克巴皇帝嗎?」而我則完全不在乎所謂的宣誓和信仰,因為我內心中一直在感激英國人,正是他們讓我和高種姓的人一樣有了戰斗的資格,有了工錢,還有了一套嶄新的軍裝,至于向誰效忠我無所謂!
我是一個火槍手,英國人的雇佣兵,一路上跟隨著我們的英國教官南征北戰,足跡踏遍了許多地方,比如中國的鎮江,r 本的薩摩藩,新西蘭,克里米亞我們會在勝利的時候洗劫當地的村鎮,失敗的時候一哄而散,而後接受教官的皮鞭。
經過了四年的時間,身邊的許多兄弟不是戰死就是受傷,而英**官卻是沒有變,直到某天的下午,連隊的一名士兵將教官宰了,並把他的頭掛在了滑膛槍的槍刺上,而後我听說許多友鄰部隊叛變了,很快我所在的部隊也稀里糊涂的加入了反擊英國人的隊伍,而那個走在最前面的,大聲呼喊著口號說是要殺光英國佬的人正是當年親手將我賣給英**官的地主!難道我還要為這個混蛋而戰嗎?
也許是參軍的r 子太久了,戰場上的殺伐讓我的同伴們也逐漸的變成了一個只會執行命令而不是去思考這個命令是否有價值。當然,我還是保留著一個疑問,一個至今為止沒有人能夠告訴我答案的疑問,那就是我們究竟在為誰而戰,為什麼而戰?
英國教官說我們是在為英國女皇而戰,可我們的隊伍終究還是叛變了。領導我們的地主說我們是為了解放印度而戰,可是我卻清楚的明白,即便我們把英國人和基督徒全部殺死或者趕走,我還是一個身無分文的低種姓賤民,一個隨時可以被婆羅門僧侶或者剎帝利地主殺死的賤民,這對我又有什麼好處呢?
背叛了英國的起義軍聚集到了德里,在這里我們和其他的友軍會師了,然而英國人顯然不可能對我們的反抗置若罔聞,許多分散開來的英國駐軍被我們消滅了,但是這一次,英國人調來了數十門大炮,還有人數並不比我們少多少的軍隊!
毫無疑問,我們的失敗是遲早的事,這場起義,或者說是鬧劇終于結束了。我所在的部隊並沒有遭到英軍的集體屠殺,相反他們只是把帶領我們反叛的那個地主吊死了,整個絞刑執行的時候我就在旁邊,心中甚至感到高興,因為我本來就對這個使喚我,賤賣我的地主沒有什麼好感,希望他在地獄中過的愉快!
我再次被編入了英國人的作戰隊伍,因為他們的人數稀缺,不得不需要我們作為前線的炮灰來減少英國本土士兵的損失。我們被調往南方,那里,章西女皇糾集了一大批逃亡者和雇佣兵,他們繼續對抗英國人的殖民軍。
指揮作戰的是英國的羅斯男爵,關于他本人據說曾經參加過許多場戰役。他命令我們全軍進逼章西女皇的起義軍所在的瓜遼爾,並將整個城鎮圍個水泄不通!
章西是一個漂亮的女人,我們的隊伍常常和她的部隊在城下混戰,男爵命令我們攻城,可是女王身穿戰衣,手拿鋼刀,騎著一匹白s 的戰馬,在戰場上縱橫馳騁。起義軍們見女王如此驍勇,信心倍增,士氣高昂,多次打退了我們的進攻。
二十天後,英國人決定總攻擊了。「轟、轟、轟」三聲炮響,城牆開了一個大缺口,大批的錫克教騎兵在英**官的帶領下沖進了城里,可是,城內的抵抗依舊非常的猛烈,許多騎兵被子彈擊穿了腦袋,胸膛,被迫退了出來。
現在輪到我們火槍手出擊了,為了徹底佔領這座城市,男爵就不能不動用步兵聯隊,所以作為雇佣兵的我們自然就是入城吃槍子的首選。
入城後的不久,我們的英國教官很快就發現已經受傷的章西,而在她的身邊簇擁著護衛她的女兵,她們緊張的盯著我們,而地上卻躺滿了錫克騎兵尸體。
「把叛徒們都殺死!」英**官下令道。可是沒有一個人向前進一步,因為我們都被章西女皇的氣勢所震懾,那股凜然不可侵犯的架勢讓我們感到恐懼。
「你們聾了嗎?我讓你們動手!」教官再次催促道,于是,士兵們不情願的舉起了滑膛槍,一陣齊sh 之後,能站著的只有章西女皇一個人了。
「抓活的!」教官把手一揮,示意我們前進,我當然知道他打的是什麼主意,因為活捉叛軍的首領是大功一件,我們貪婪的教官需要這份‘禮物’幫助他升官。
我是第一個沖上去的,因為我希望在我的教官升官的時候能給我一筆豐厚的獎金,但是,當我用手去抓那個已經筋疲力竭的女人的時候,卻挨了一腳。
這算什麼!我居然被一個女人給侮辱了,在印度,一個男人被女人反抗是一件令人羞恥的事,被怒火所點燃,我用槍刺直接捅穿了她的身軀。
我這輩子也忘不了章西臨終前看向我的眼神,那是一種憤怒也是一種無奈的眼神,甚至有那麼一點點解月兌的意味。感謝全能的神啊,希望我這輩子再也不要殺人了。
的確,我也不用再殺人了,因為戰役結束後,我因傷退出了英國的雇佣軍部隊,如我所料,教官雖然破例被提升為少校,而我則是一分錢也沒有拿到。即便是我離開軍隊的那份撫恤金也被英國教官和軍隊里的高種姓軍官瓜分了。
迷茫,無邊的迷茫。我不知道離開了軍隊的我還能干什麼,我也不知道我這幾年的從軍生涯以來究竟在為什麼而戰,希望全能的神能告訴我答案吧。我打算把我自己的余生全部奉獻給神明,去悔過也是去尋求我那始終不曾明白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