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谷再次睜開眼已經一夜過去,這時發現自己身處在一個陌生的房間,沒有人。雪谷下了床,靜靜的看著屋內的擺設,正思索著昨晚是誰好心收留了自己。
房間里彌漫有一股淡淡的說不出的香味,淡粉s 的紗帳。桌櫃上一盞油燈旁放著一根燒了半截的蠟燭,一副桌椅,還有一塊白s 鏡子,卻不是大部分女子用的銅鏡。呈出來的物象,細膩清晰,且不止看到臉部而已,可以觀察到全體的面貌,倒像是一種小型法陣,將一個大活人,全面的摹刻出來,呈現在鏡子里,很是神奇。
鏡子旁的牆壁上,掛著一幅畫,里面是一位看著十八來歲的少年,面容俊秀,手中持著一根笛子,目中含笑,嘴角劃出一抹輕輕地弧度,雪谷不由看著看著,不由的有些出了神。屋內布置的很簡單,應該是一位女子的閨房。
雪谷出了房間,還不到r 出的時辰,微白的天空,還散布著幾顆星星,天剛有點蒙蒙亮。破曉的寒氣,在五月的清晨,給人以絲絲的涼意。
就在雪谷打開房門的時候,院子入口處,一位紅衣女子,從院外推開院子的木柵欄,朝院子里走了進來,正和雪谷迎面相見。
「你醒了啊!」女子問候了一聲。
「是你!」雪谷一愣,「你怎麼在這里?」雪谷反應過來然後看著她有些奇怪的問道。
「是我。我住在這里!」明明這小子闖進自己的住處,卻反過來問自己為什麼在這里,著實是讓人不知說他什麼好。
「哦,真巧,呵呵呵!」雪谷臉上微微尷尬,自顧自的呵呵一笑。「那昨晚是姐姐你,把我抱進你房里的嗎?」
女子輕輕地嗯了一聲︰「你病已經好了,下午我帶你去後山竹林,從今晚開始,我教你修煉。」紅衣女子看著他,平靜溫和的說道。然後走了幾步來到雪谷跟前,抬起左手,手掌打開,一顆鮮紅s 朱果,輕輕地懸浮在女子玉掌之上,上面還有幾滴露水。
「這是?」雪谷看著女子掌心那顆紅s 的朱果,有些疑惑的問道:「昨天的那個果子?」
「這是朱雀果,確實就是你昨天吃的那顆鮮紅s 的果子。」女子手向雪谷伸了伸說道:「快吃了吧,對你有好處!」
哪知雪谷竟擺一副我不愛吃的模樣,小臉顯得很是為難與糾結。「這果子我昨天吃了,一點味道都沒有。而且我吃了後也沒感覺身體有什麼變化。」
「這朱雀果,是種很難得的仙果,可以增強人經脈的韌x ng,提高修道的根基。一定有變化的,快吃吧,很甜的。」女子沒有不耐,依舊很耐心的勸他吃下去。要是被這果樹所屬的家族知道了,定會氣的吐血三升,然後用一種看沒見過世面的鄉巴佬的眼神,再狠狠的鄙視。
「你吃吧,我不會吃的。」雪谷說完,女子有些詫異的看著他。
女子見勸他無用,但這果子對此時的雪谷確實很有用,之前給他送去的果子,雖同樣不是一般的朱果,但絕對比不上這枚朱果的珍貴。
見多說無用,女子右手朝著雪谷下巴伸去,捏住了她的下巴,速度快的雪谷腦袋都還沒反應過來,只感覺一道冰冷的氣流順著喉嚨便流入了月復中,喉嚨一片冰涼。
「你干嘛!」雪谷大怒。眼前的女子一直以來都非常細心照顧自己,此時竟然用如此粗暴的手段強逼自己吃下。雪谷眼中含怒的瞪著他,女子卻一點也不在意的樣子,顯得風輕雲淡。
「你進屋休息會,下午我帶你去後山竹林,然後便會長久的住在那里教導你修煉。有什麼需要帶的東西,提前跟我說,我會帶著的。」女子說完便朝屋內走去。雪谷去朝著他大吼一聲我不會去的。回應他的只有簡單的一句話:‘由不得你!‘在這個問題是,女子展現出了少見的強硬。
雪谷跟著女子進了她的房間,進了房間後,女子讓雪谷躺在床上休息了一會,不知不覺雪谷就睡著了,醒的時候,天s 已經臨近黃昏。
「你有什麼要帶的嗎?我去幫你拿!」女子站在窗前,看著窗外。
「沒有什麼。」雪谷心中嘀咕,自己剛醒,她就知道了,而且連頭都沒回。
「我們走吧!」女子只是收了鏡旁那幅畫,什麼都沒有帶走。其實她也不曾留下什麼。
這是一片非常龐大的玄界。後山,是師門弟子們修煉的地方,只是沒人多有相當之大一塊領地用作修煉之地。每位弟子的領地間都相隔數百里。因為暮譚宗所在的這片玄界真的不小,連紅衣女子都有些感嘆,六方界這樣的大宗門屈指可數。
走了大約一天一夜,雪谷老是問什麼時候到,什麼時候到,怎麼還不到,一大堆問題,紅衣女子被他問的實在是煩的很,便抓住雪谷的手臂,雪谷當即感覺虛空扭曲開來,然後眼前一黑,黑了一瞬間又重新亮了起來,此時自己已經身處于一片廣袤無垠的紫竹林上空。和女子一起站在高空上,雪谷轉頭,用一種極不可思議的眼神看著她。當然女子不會理睬他的什麼表情,依舊如水一般的寧靜著。然後便帶著雪谷降在了地面的紫竹林中。
「只要修煉到強大的境界,你也可以,現在你想修煉嗎」紅衣女子看著他問道。
「想,不過我有疑問,如果我修煉到到了這樣的境界,還需不需要修煉?」雪谷疑惑的問道。
「修煉無止境!沒有任何人敢說自己修煉到了道的盡頭,因為道的盡頭,以後還有化身為道的境界,就斷達到了這點,之後還有造物主的境界。據我所知,沒有人到達過這樣的境界。所以所修煉是一條沒有盡頭的路。」紅衣女子目光深邃。
「既然沒有盡頭,那又何必執著那盡頭,又何必將自己置身在那無盡的寂寞與等待中苦修?」雪谷滿臉疑惑的問道。
紅衣女子沒有說話。一道掌風瞬間拍在雪谷右肩膀上,雪谷瘦小的身子被擊飛了十幾米,身後的一根十厘米粗的竹子被撞斷,一口血從口噴了出來。這是雪谷記憶里,頭一次被人一掌打到吐血,而且還是被個女人打到吐血。更讓雪谷不解的是,這個女子一直以來對自己那麼好,記憶里,從沒有人對自己這麼好過,此時卻不知道她如何下的了得如此狠手。雪谷心中悲哀與不解,加上肩膀上傳來的劇痛,更是讓雪谷心中淒涼無比。
看到雪谷那淒慘的神s ,紅衣女子心中同樣狠狠的一抽,隱隱的有些後悔,只是此時目光卻凌厲無比。
「我問你,如果我現在殺了你,輕而易舉!為什麼?」紅衣女子聲音依舊很平靜。
當听到她問出這句話的時候,瞬間心中釋然了下來,知道了她的意圖,不過一股怒意卻陡然升起。
「那你就殺了我算了?」雪谷不吃她那套,硬著嘴倔強的回道,女子一時被氣得嬌軀顫抖,胸口喘著粗氣。雖是心中不忍,不過還是將心一橫,又是一掌重重的打在雪谷的右肩上。
一剎那間,雪谷只覺得眼前一暗,再次亮起來的時候,一股撕心裂肺的劇痛便從右邊的肩膀上傳來。一滴眼淚從右邊的眼角落了下來,不過不是因為悲傷,也不是因為雪谷不夠堅強。而是因為疼痛,身體產生的自然反應。
看見雪谷那淒慘的模樣,紅衣女子手掌微微顫抖,心中絞痛著。眼眸中不由自主的熱了起來,有淚水在眼眶中打著轉。「回答我!就算你可以不在乎你自己身死,如果我是你的仇家,今天我殺的不是你而是你身邊的人,你該怎麼辦?」女子聲音有些顫抖著,不過還是努力讓自己保持平靜。
只見雪谷雙目有些淒涼。「我有家人嗎?呵呵!」雪谷笑了起來,卻比哭還難看。「我只是一個連自己家都不知道在哪里的孤兒罷了!」雪谷繼續道︰「記憶里,沒有人像你一樣對我這麼好過,姐姐你應該不需要我保護吧!我不知道你是誰,可是卻我從你眼中看到了輕視,否則你不會用這麼重一掌來提醒我。你想改變我,但是我只想做我自己!」雪谷心中淒然,不管有理還是無理全部從嘴里一個勁的說了出來。「我沒有家人,以前沒有,以後也不再有!!!」
紅衣女子美目淒楚,听著雪谷說著,不由悲從中來。當听到雪谷最後一句的時候,嬌軀一顫,瞬間如同被天雷劈中。「不,不是這樣的,你有我,你知道嗎?你還有我!對不起,是我下手重了,對不起……」紅衣女子終歸是沒有克制住自己,瞬間沖了過去,抱著雪谷大聲的說道,美目淒然,白紗從臉上滑落,淚水順著絕美的臉龐泣如雨下。只是雪谷此時已然昏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