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名叫葉翰卿,是葉雪嵐的父親。周曉天來到客廳,看著葉雪嵐家里的擺設,幾乎不敢坐下。他經常去雷新瑜家,也去過陸宸、齊昕、安亦馨等人的家,可他們家的擺設都平平常常,根本不能和葉雪嵐家里相比。周曉天以前經常從一些別墅前過,可沒有一次進去過,他倒是想進去,不過他和班里那些有錢人並不熟,和人家一起讀了幾年書,一起畢業,可由于他每次倒數第一的身份和與世無爭的x ng格,到畢業時也沒和其中一些人說過話。
葉雪嵐幫周曉天倒了杯水,周曉天才時發現葉雪嵐十分興奮,滿臉都是光彩。他不知道葉雪嵐為什麼會在變得如此興奮,但由葉雪嵐平常閉口不談她家人這一點,他猜到極有可能和她父親有關。他本來以為葉雪嵐由于叛逆,才和父母關系不好,可今天才知道,葉雪嵐在五歲那年,她的母親已經因病去世了。他無意中看了不遠處掛在牆上的一些關于葉雪嵐母親的相片,不由吃了一驚,因為葉雪嵐和她母親年輕時很像。他心里忽然有點失落,特別是當他想起自己的父母,想起自己以前的家,想起家里連一張相片也沒有,想起連父母長什麼樣子都不知道時,心里便一陣疼痛。不過在葉翰卿和葉雪嵐面前,他極力克制著自己,沒讓自己露出一點端倪。
葉雪嵐坐在了葉翰卿旁邊,看著葉翰卿的臉上充滿了抱怨,而且在周曉天面前,她的聲音也充滿了挖苦的意味︰「爸,沒想到您老今晚還有時間在客廳里轉吶。我還以為,某個人整天在忙自己的事,一點也不關心別人呢。」
周曉天對葉雪嵐如此說話有點意外,心里卻沒有太大的反應。從葉雪嵐一進門的表情他便看出了葉雪嵐和葉翰卿的關系,所以他猜想葉雪嵐肯定會和葉翰卿打冷戰。然而葉雪嵐這麼快就能原諒葉翰卿,他倒對此有點意外。
葉翰卿沒理葉雪嵐的諷刺,笑呵呵地說道︰「听你楠媽說你今天回來,我又沒什麼事,所以就坐在這兒等,可沒想到你這麼晚才回來,害得我白白等了一下午。早知道這樣,應該晚上再等才對。」
一听這話,葉雪嵐頓時氣憤地要揪葉翰卿的臉,見周曉天在場才作罷。她解釋說︰「今天剛剛通過即墨老師的考核,所以即墨老師放了我們兩天假。」
听了葉雪嵐的話,葉翰卿眼中立即閃過一絲迷惑,聲音充滿疑問地問道︰「即墨黎文嗎?」
不止周曉天,就連葉雪嵐也沒想到葉翰卿會認識即墨黎文。她看著葉翰卿,眼中既有驚訝又充滿疑惑地問道︰「爸,你怎麼認識即墨老師?」
葉雪嵐的話音落下時,兩人才覺得他們的驚訝有點愚蠢。即墨黎文是死亡之班的班主任,十年之內都沒人能通過他的考核,所以他的名號和風系七班早已傳遍了整個火族,葉翰卿又怎麼會不知道。不過他們沒想到的是,葉翰卿的回答完全出乎了他們的預料。
「黎文是個不錯的孩子。」葉翰卿的聲音充滿了回憶,說道,「我以前認識他父親,所以見過他幾面,那時就看出他是一個天才型人物。他是個真真正正的御劍者,在御劍方面不止超越了他父親,更超越了火族其他有名的御劍者。」
周曉天還是第一次听到御劍這種靈異能力,感到好奇,卻不好意思打斷葉翰卿的話,于是張開的口又閉上了。葉翰卿聲音里的回憶沒有消失,反而變得更加濃厚︰「說起來,在那一班學生里面,就他最像他班主任了。」
正在這時,周曉天無意中發現了葉翰卿袖子下的左臂有一處很深的刀疤。他看出那道刀疤是很久以前留下了,猜想葉翰卿可能和葉雪嵐一樣,都是御水者,于是問道︰「叔叔也是御水者嗎?雪嵐就是一個御水者。」
葉翰卿眼中閃過了一絲驚訝,似乎沒想到葉雪嵐居然會是御水者,于是笑道︰「我並不是靈異人,不過小雪的母親是御水者。小雪會是御水者,應該是繼承了她母親的靈異能力。」
周曉天听後噢了一聲,又指著葉翰卿的袖子說道︰「那道傷疤……」
葉翰卿眼中閃過了一絲疑惑,他沒想到自己剛才的無意一個舉動,便被周曉天發現了那道傷疤。他還沒說話,葉雪嵐便拉起他的袖子看了起來,當她望見那道傷疤時,眼中馬上充滿了驚訝的目光。那是一道很深的已經有很多年歷史的刀疤,現在幾乎成了葉翰卿左臂不可缺少的一部分。
葉翰卿對著那道刀疤笑了笑,一臉平靜地說道︰「這道傷疤是第二次靈界大戰時留下的,已經有很多年的歷史了。」他說著岔開了話題,看著周曉天問道︰「對了,曉天,還沒問你家人的情況呢。」
一听這話,葉雪嵐頓時用胳膊肘撞了撞葉翰卿。周曉天見狀不自然地笑了笑,回答說︰「我沒有家人,父母在我出生後便雙雙離世了,小姑也在我六歲那年離開了,所以這麼多年來我一直一個人生活著。」他鼻子有點酸,卻用力擠出了一絲笑容︰「多虧族里其他人的照顧,我才生活到現在。」
葉雪嵐的母親病逝,葉翰卿自然明白周曉天失去親人的痛苦。他沉默了一下,安慰道︰「不要太難過了,曉天,以後就把這兒當成家好了。」
回家的路上,周曉天靠在車窗上,一直靜靜地看著窗外。他感到內心十分失落,從葉雪嵐家里出來後,那種空虛便一直跟隨著他。六歲之前,他一直跟隨著小姑生活,完全是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平常的孩子,可就在他六歲生r 的那天晚上,一切都變了。他不知道那天晚上發生了什麼事,但那晚過後他便失去了小姑,失去了那個屬于他的家。那天晚上雖然出現了火族傳說中的一大謎團,然而他不知道那個謎團和他的生活有什麼關系,他也不想知道,他唯一想知道的,就是小姑的去向究竟如何。這麼多年來,他不知道去過蓮區多少次,可每次都感到十分失望。他期盼著小姑能出現在蓮區,出現在那所房子面前,朝他招手,朝他笑,可那僅僅只是他的希望而已。他雖然不想承認,可經過這麼多年後他不得不承認,他唯一的那個親人,現在很可能已經不在人世了。
周曉天靠回座位,輕輕嘆了口氣。想起小姑的模樣,想起以前那個家的模樣,一滴淚忽然從他眼眶流出,慢慢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