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校里,周曉天正準備回家,項青庚的聲音忽然從他身後傳了過來︰「曉天。」他停下後轉身看去,只見項青庚向他走了過來,說道︰「朱迪明天要走了。」
周曉天以為朱迪會再呆一段時間,可沒想到她這麼快就要回水族。他有點驚訝,還沒說話,項青庚又說道︰「三天後不是你生r 嗎?我本來打算等你生r 過後再讓她離開,可她明天執意要走,我也沒法挽留。」
周曉天心里有點酸楚,不由低下了頭。看著他的樣子,項青庚笑了一聲,將手放在了他肩上,說道︰「她在靈水河邊,去找她吧。不管你對她的感覺如何,現在都應該說清楚了。」
靈水河邊,悠揚的塤聲像風一樣傳向了遠處,周曉天來到靈水河邊,一眼便望見了朱迪坐在河邊的背影。他輕輕走到朱迪旁邊,靜靜听起了那曲悠揚的雪夜。
雪夜在周曉天的聆听中慢慢結束了,朱迪這時將塤從嘴邊拿開,看起了面前靜靜的流水。周曉天在她旁邊沉默著,好長時間都沒有說話。
「曉天。」朱迪忽然叫道。周曉天轉頭看著她,只見朱迪看著河水,問道︰「你愛過我嗎?」
四周十分寂靜,除了潺潺的流水聲外別無他音。周曉天喉嚨動了動,終于說道︰「愛過。」
朱迪輕輕一笑,卻是很苦澀的那種笑容。她站了起來,看著河水說道︰「可是你更愛她們,對嗎?」
周曉天沒有說話,他知道朱迪已經不會再問他會選擇林雨萱還是葉雪嵐這個問題,可他心里還是非常難受。朱迪這時轉身看著他,問道︰「你會忘了我嗎?」
「不會。」周曉天回答得很快,也很堅決。他站了起來,朱迪這時笑了,向他靠近了一步,說道︰「就像林雨萱留在你心底的記憶,葉雪嵐留在你胳膊上的印記一樣,你也會保留我的全部回憶嗎?」
周曉天嗯了一聲,朱迪見狀輕輕抱住了他。一滴淚從她眼中流了下來,正好落在了周曉天的肩膀上。周曉天肩膀微微一動,朱迪這時在他耳邊輕輕說道︰「我好羨慕她們。曉天,如果我比她們更早認識你,那你會選擇我嗎?」
周曉天內心一動,一時竟不知該說什麼好。過了好久,他終于伸手抱住了朱迪,回答道︰「會的。」
朱迪趴在周曉天肩上輕輕抽泣了一下,忽然張開口,用力咬住了周曉天的肩膀。一股疼痛從周曉天左肩上傳了出來,然而他沒有皺眉,只是伸出右手,輕輕撫模起了朱迪的秀發。
朱迪抬起了頭,抿了抿嘴,擦干嘴角的血跡後看著周曉天,問道︰「你會讓這個印記消失嗎?」
「不會。」周曉天左肩還在流血,可他連看都沒有看,雙手輕輕抓著朱迪的手說道。朱迪听後笑了,雙眼卻溢滿了淚花。她努力不讓淚水落下來,看著周曉天,說道︰「曉天,我愛你,可是我要走了。時間不會磨滅我對你的愛,只會讓那份愛沉在心底,變成回憶。再見,曉天。」
淚水從朱迪眼中流了下來,慢慢滑下了她的臉龐。看著她的樣子,周曉天忽然靠上前去,輕輕吻住了她的唇。河水依然靜靜流淌著,月光灑在了兩人身上,灑在了河水中兩人的倒影上,同時也灑在了兩人心里。
朱迪忽然後退一步,轉身離開了。周曉天沒有動,只是站在原地,靜靜地看著她的背影。在他眼中,朱迪離開的背影是如此孤單,卻又那麼堅決。
火族的機場在碧滄區,第二天早上,周曉天來到機場時,朱迪已經快要離開了。他急急忙忙向前趕著,一個聲音這時傳入了他的耳中︰「周曉天。」
周曉天停了下來,轉身看時,才見來者是黛米。見破道族的人都在,他頓時明白破道族今天也要離開。其他人都停了下來,只有黛米一人向他走來,停在了他面前。
「有事嗎?」周曉天有點疑惑,心里又有點著急。黛米輕輕一笑,說道︰「來送人?」
周曉天嗯了一聲,臉上不經意露出了幾分急切。看著他的樣子,黛米說道︰「不要什麼事都寫在臉上,預言之子,你要明白,這個世界可是很復雜的。」
周曉天不明白黛米想干什麼,可又不好意思離開,一時感到十分為難。黛米看出了他的窘境,于是說道︰「別擔心,我不會浪費你的時間,只是想告訴你一句話而已。」
周曉天有點驚訝,抬起頭時,只見黛米湊了過來,在他耳邊輕輕說道︰「小心歐文.巴赫,或許,他會變成你最可怕的敵人。」
听了黛米的話,周曉天不覺愕然,可黛米並沒給他說話的時間,說完話後便離開了。看著她的背影,周曉天雖然有點莫名其妙,心里卻出現了一股莫名的擔憂。
趕到機場時,正逢朱迪要上飛機。見周曉天急急忙忙跑了過來,項青庚不禁看著他笑了︰「我還以為你不來了呢。」
周曉天擺了擺手,氣喘吁吁地看著朱迪和項青庚,想說話,卻半天都喘不過氣。看著他的樣子,其他兩人都笑了起來。看著朱迪臉上那種自然的笑,周曉天忽然感到十分坦然,內心十分舒服。
時間要到了,朱迪這時看向了四周,周曉天這才發現項弛航沒有來。他有點奇怪,朱迪卻沒有在意,拿出項弛航的塤後遞給了項青庚,說道︰「青庚,替我還給弛航。」
項青庚接過塤,見朱迪要離開,他忽然說道︰「哎,你還沒給我答案呢。」
「什麼答案?」周曉天听後問道,可話剛出口他便後悔了。項青庚沒有說話,朱迪卻輕輕一笑,看著項青庚說道︰「你不是說要來水族玩嗎?余音潭是我們水族最純淨的地方,等你到了那兒,我就給你答案。」
看著朱迪離開的背影,項青庚臉上露出了微微的笑容。周曉天還有點窘迫,轉頭一看,忽然發現遠處躲著一個人,不是別人,竟是項弛航。他有點驚訝,項青庚這時也發現了項弛航,然而項弛航一見他們發現了自己,立即轉身跑開了。兩人相視一眼,沒有說話,都快步追了上去。
「弛航,你怎麼了?」來到一處僻靜地時,項青庚終于追上了項弛航。他擋在項弛航面前,看著他問道︰「為什麼不出來送一下你朱迪姐姐?」
項弛航沒有說話,只是低頭站在原地,臉上流露著一種猶豫的表情。周曉天和項青庚都感到十分奇怪,可兩人完全猜不出項弛航是怎麼回事。自那天戰斗結束後,項青庚便發現項弛航有點不對勁,可他沒有在意,直到現在,他才真正發現項弛航心里確實有事。
「喏,你朱迪姐姐還給你的。」項青庚伸出手,將手中的塤遞了過來。項弛航接過塤,將塤緊緊握在手中,可他仍低頭沒有說話。周曉天正要說話,誰知項弛航這時突然說道︰「叔父是怎麼死的?」
周曉天有點驚愕,項青庚臉上除了驚愕之外,淨是淡淡的悲傷。項弛航這時抬起了頭,看著項青庚又一字一頓地問了一遍︰「叔父,是怎麼死的?」
項青庚沒有說話,臉上那份悲傷卻越發濃重。周曉天向項弛航伸出右手,正要安慰他,誰知項弛航一把打掉了他的手,盯著項青庚說道︰「叔父是你害死的,對嗎?」
「弛航,你哥他……」項南的死周曉天最清楚,可他話剛出口,便被項弛航厲聲打斷了︰「住口!」
項弛航看著周曉天,用手指著項青庚,滿臉聲音激動地說道︰「他,他親口說是他害死了叔父,難道,難道這還不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