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美出門時拿了兩個隻果,正準備關門,書華發話了,"拿兩張報紙」。
"拿報紙干什麼」。
"坐啊,我們好坐,你不會干站著」。
夢美又沖進屋里,"等我會,你別一人跑掉」。
書華一人站在院里,等夢美出來。
不一會,夢美拿著報紙出來.她關好門,夢美遞給書華一隻果,"走吧」.
"就從咱院的後門走」,兩人並肩而行,出了院子。
河里的水沒退,渾濁翻滾,河堤上青草茵茵,幾只白鳥從秧田上掠過,近處群山被青s 包圍，雨水沖刷過的群山，格外清淨，山山田野還是原來模樣。
夢美選了一個高高的墩子坐,青草覆蓋，再墊上報紙,兩人意味深長，席地而坐。
听的河水響,"山依舊,如兒時一般,就咱們長大,添些煩惱」,書華撿起身邊的石頭,往河里扔。
一團飛蟲向我們飄來,書華慌站起,夢美也忽的起身.
兩人拿報紙使勁扇,報紙嘩啦作響,"趕，趕」,飛蟲被二人驅趕走,夢美氣喘虛虛的坐下。
"咱們幾時沒坐在河邊,安靜的看風景」。
"有十來年了吧,還是兒時快樂些」,書華滿月復愁腸。
"記的咱們兒時還在河里游泳,轉眼間咱們以成年，真快」。
夢美接著說:"自從街邊的十二歲女孩溺水身亡後,咱就沒有來河里游過」.
"那天,我在老家土房里,听的我父親帶來的消息,我擔心還以為是你呢,我仔細問了一遍,才知不是你,把我嚇一跳」。
"呸呸,就你這烏鴨嘴,什麼壞事就想到我,我命長著」。
"咱同你印象深,所以一時想到你」.書華說。
"咱隨說游的不遠,但在河里自保能行,在水底呆的時間比你長」.她講。
"你還說呢,咱潛下去,兩眼一模黑,誰知道你何時鑽出水面透口氣,又往下潛」.書華隨口說。
她爭辯:"你才是呢,輸了還不承認,又耍賴」.
「我弄根長膠管想在水里游的長些,你最壞了,你跟著我,咱沒感覺到,你在上堵住我的管口,時放時捏的,還往管里滴水".夢美笑的捂著肚子.
「還有件事找你算賬,別人背,那是背自己的弟或妹,你到好,讓我背你,你重的跟小秤砣似的",書華直抒胸意。
「咱讓你背,那是瞅的起你,別不識抬舉,你又願背".
「背就算了,你還讓我快跑,超過他們,你在我頭上拍,我腳踫到一凸起的小土堆,一下子全趴在地上,兩人滾到莊稼地里,我的頭往前沖，剎不住，嚇人".
「不就是摔著,有那嚴重,我還是摔了,你就是笨,看他們沒倒".夢美言。
「你當然摔的輕,有我墊底,好在有肘撐地,頭臉踫到草地,好在不是水泥地,咱非的毀容不可.書華在說。
夢美在笑."大不了毀個容,又沒要你的命".
「臉掛花了,以後漂亮的媳婦難找,型象工程你知道嗎".
「切,就你現在油光滿面的英俊瀟灑的,還不是一個光棍".
「你知道嗎,外面真是好,有吃的，喝的，玩的,步行街上美女如雲,看花眼",書華興奮講起外面的世界.
夢美有些生氣,「就你說美女的勁大,你也沒從大街上拉一個回來.你啊,變化有些大".
「再變化,也是劉書華,也不能變出明星臉來".
"咱們多少年沒見」,她問。
"五年多」
"去年還見到你」,她說。
"去年我們那見面了,空口白牙的亂講,我回來就幾天,就匆匆回金華,過年也沒回」。
夢美問書華,"你去年四月份是回了」。
"你怎麼知道」。
"我在樓上看的清楚,你在街邊等車,我下來找人時,你就不見估計你是搭車走了,我見著你,你沒看到我.你是來無影,去無蹤」，她任真的講。
"說起零三年,咱要找你算賬」，她說。
"我沒什麼地得罪你啊,y 加之罪何什麼窮」.
"你在電機修理所當學徒,那天,你在一張白紙上把我畫的幾丑,一個眼楮大,一個眼楮小,頭發散亂的像瘋子,一邊鼻高,一邊鼻癟,一張大嘴彎臉上去,你還落我名,那是我,明明是丑八怪.
書華樂了,「我又不是美術院校畢業的,失了水準,有情可圓.你的眼楮，鼻子，嘴也未走形，好端端的在這坐著".
"你把畫中人,又描眼淚,鼻涕,口水,畫成一線,惡不惡心」.
"你記憶力夠強的,幾年陳谷爛麻的事整出來.我師傅還嚴厲責備我,不用心修電機,同你們閑鬧」。
"後來你說過,我不是躲著他了嗎」?
夢美想:「對了,在這記起,你還欠我一氣球.你沒還氣球".
「你真會記仇,一個氣球還記的".
對了,還有j ng神損失,氣球破碎把我驚嚇著」。
書華說:"都怪氣球不扎實.經不起尖刺扎,你的氣量又大,把個氣球越吹越大,正好我扎.啪,聲音還挺大.咱倆都不是嚇著.
「我直接受害者".
「最後你也成氣球".
「對了,記的咱袋中還有兩顆糖,書華掏出糖,遞給身邊的夢美。
"你這大人還吃糖」。
"我在商店買煙買火機,別人找的」.
你還抽煙啦。
我不抽,踫到熟人要發根煙。
咱最討厭抽煙了,煙霧燎繞的。
書華剝掉糖紙.
"一人一顆,不要沒有,很甜的」,夢美接過糖放進口中。
一抹余輝被群山阻擋,只見滿天的浮雲。
書華站起,"走吧,各自回家」。
"你要不到我家吃飯」,夢美也起身站起。
"算了吧,咱家又不是沒飯吃」。
"你手機號碼多少,告訴我記下」.
"沒手機那來的號碼」,書華說.
"又騙我,搜兜啊」。
書華將兩個兜的東西掏出來,連口袋布都翻出來。
"你這麼窮的,也太省點」。
"我就說.咱要去做叫花子去討米」。
"我讓你在我家去討你不去」。
"你跟我留點尊嚴.我有QQ號你要不」,書華認真說。
"要,要,終于听到你說過通訊工具,你落伍成什麼樣」.夢美忙從口袋里掏出粉s 手機。
書華報了一遍號,"再報一遍,我對一下」.
"你不知要我號干什麼,來罵我煩我的」.書華嘀咕著,
"來煩你」,夢美伸手對著書華手臂狠掐一下。
"疼,疼不煩,不煩書華嚷到」.
"你回去住那,磚廠的小屋,那屋你也能住」.
"咱一大男人,能屈能伸,隨便扒一個窩,就能躺下去,好了,不羅嗦,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