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七點來鐘,書華來到車間,十來個男研磨工人正熱火朝天忙活.
一個簡單輪子藏在我們先前裝材料的櫃子里,材料用的差不多,現櫃子是空的.
我想如果輪子沒做,有名子,那是工人自己私藏的,我把輪子翻個面,看到人名,己經做好的輪子.
有可能是別人搞鬼,嫉妒他早來，他偷容易輪先做,故意將他的輪藏起,讓他在車間里沒頭沒腦的找。
有可能是他本人藏輪子,沒經主管分配的輪子,工友會打小報告,主管會來清輪子,被主管看到，他未經批準拿簡單輪做,教育批評。
成批成批的是批評,我也使壞將輪換個地方。
幾小時後，沒注意他幾時拿的輪子,他怎麼找到的。
也許是我只將輪子挪進另一櫃格,太容易尋到,我認為藏簡單輪的行為是不恥的。
想想我以前也干過,分輪子後,用記號筆多寫幾個自己的號。
當然是背地里寫,記憶中只有一次,被我鑽了空子,誰讓主管愉懶.他分輪子剩余的輪沒寫號,被我看到,我就做其中文章。
如今我改行了,不必偷,咱不用氣憤,為多爭幾個錢而己,反正他華軍臉皮厚,一般的罵他，華軍不翻臉。
我跟他說話時,總是拆他的台,話語中不懷好意,他眼邊不知長什麼東西,我就對他說:"到醫院搞一刀,就好了」。
他說:"別瞎講,好像沒得罪你」。
"你只返一個輪子回,還有沒」。
"你還嫌我輪子返少了,明天多做兩個輪子」。
"有渣孔問題吧」。
他的台上電燈不亮,讓我出馬維修,燈架上的灰擦掉,"天天用氣體吹一下,弄干淨」。
他接下話茬,"我天天在擦」。
「燈架上幾層灰,那里去擦,你還是麼好東西,騙誰".
他是生氣,「我打斷你牛腿子了,跟你有過結,還要俸承你".
看到他生氣樣就好笑,我拿話損他,他總是嘻皮笑臉,純屬狗樣,華軍這人說十句話有九句話是假的.
咱對人說人話.對鬼說鬼話.
華軍抱個輪子到我地返工,我本來身邊就有幾個輪子等,無時間應付他,我順手一指,讓他到老賈那返.
他乖乖地無奈地,不情願的將輪子抱到老賈面前,華軍一過去就直說︰「輪子沒拋好,中間還是白的".
老賈辯解,「這種輪子就喜歡返工".
華軍不忌誨,「就是你沒拋好".
老賈的技術不佳,研磨工人敢怒不敢言,咱也暗地高興,說的好.
過了一會，華軍灰頭苦臉的又抱輪子來,剛才拋的輪子又被質檢畫的掛紅。
我手中未閑,抽不出時間,他滿嘴怨言,"老賈拋不好」,咱一揮手,上老賈那拋去。
任他怎同我訴苦,咱把他往老賈那領，華軍只得怏怏到老賈地，少不了埋怨，"你拋的什輪子」。
這就是我要的效果,別看你人五人六的,老賈說話趾高氣揚的,吹牛不打草稿,不是仗著他是老板親戚,早沒他位置,誰敢得罪他。
今終于出了口惡氣,打擊他的氣焰,華軍還真說句人話,這樣的人我喜歡,華軍也是老板親戚.
同事老李長的像個彌勒佛,胖頭大耳短身材,頭上稀疏幾根短毛,用車子拉了十個輪子給質檢檢。
第一遍,一個輪子都沒敲進,輪上紅印記滿堂彩,他又拉回工作台,開始一個個輪反修。
車間研磨工就剩他一人磨,別人都交完輪。
質檢在等他,他又將十個輪子給質檢檢,結果七個輪敲進,余下三個輪變形,一時修不好。
修鋁輪上的針孔渣孔,針孔是修沒,輪表面就凹凸不平,要修變形,等把變形修平,針孔又冒出來,前邊的針孔沒影，後邊的針孔一片突出。
這誰的腳太臭,比香港腳還香,香飄飄,整個澡堂彌漫腳臭,跟腐尸臭樣,快點，快點把你那要人命的氣味腳弄些水,讓它別散發,咱一口氣憋著不敢換,要燻死人，跟農藥樣。
整點藥泡腳,穿散汗的鞋,一雙球鞋幾多天沒洗了，真有催吐的功能。
邊上一人笑說,"那家伙怎這白,比我們幾人都白,我們屬同一品種,就他與眾不同,跟刮了毛的白皮豬樣白」。
那家伙回應,"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就你會比喻」。
你不信看看比比,洗頭一盆黑水,洗身又一盆黑水.肥水肥了金華田,咱貢獻蠻大的。
一束陽光從破陋的屋頂sh 進來,陽光下,無數微顆粒粉塵，粒粒可見,潔白耀眼,材料浮在空氣中,久久不想平靜。
輕風拂來,粉塵火辣的身姿翩翩起舞，不斷扭動它嬌小的身段。
風來的猛了些,煽動了積在屋檐角的存灰,塵埃聚攏,跳起集體舞,成千上億個粉塵個體在陽光輝下,左右盤旋,上下翻飛,它們顯擺著在y n暗條件下無法察覺的輕盈身材。
在高速旋轉的風機面前,粉塵你妖艷火辣的搖擺著。
灰塵,你在熱情洋溢的跳探戈,讓人不免暇想到穿紅s 服的窈窕女郎,身段吸引人,殺傷力極強,原子彈的威力,勁爆熱舞下,魂魄都不知在何方飄。
有生產就有污染,用空壓機中排出的氣體吹工作台,灰塵四散,整個車間如人間仙境，若排戲干冰省了.
下午四點鐘,我直奔菜市場,買了些菜拎回家。
出租屋門緊關,一模口袋,咱鑰匙忘帶,只好敲門,里屋迅機傳來腳步聲,咱沒吱聲高喊,鎖動門開,夢美露出頭來。
我說:"下次,開門前,記住詢問門外人,以防不懷鬼胎之人.你要開門,先問清楚門外人身份,別冒失的開門,一扇門還能阻擋壞人的歧途」。
"好吧,下次記住,我都買菜了,你又買菜回」。
"你膽子蠻大的,一個人去買菜,我讓你獨自一人窩在家里,不要到屋外瞎跑,人心叵測」。
"你當我是三歲小孩,別大驚小怪」。
"你要是被壞人掠走,咱哭都來不急,同你父母無法交差,我陪你一起出門咱放心」。
"看你這緊張樣,咱听你的,別一驚一乍的,像我沒見過世面似的,你的眼圈怎是黑的,跟熊貓樣，工作很髒嗎,不行就別做了」。
"咱鏡子忘帶,眼邊未洗干淨」。
用于潤滑的蠟飛濺在臉上,跟下井挖煤的人樣,咱用肥皂沫揉搓幾遍臉,還遺留下污跡。
"沒事,沒洗干淨,咱急著回來陪你,餓了沒」.我看著夢美。
"我中午吃的早些,有點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