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天,卡亞沙繼續生氣不露面,蒙娜也總以睡覺的方式來回避楊飛宇,山賊副官依然睡在馬棚里被早晨的冷空氣凍得瑟瑟發抖,楊飛宇也依然一大早鑽過關卡到荒蕪之地尋找不知道有無的龍梅,白袍也如故的像個木偶一樣跟在楊飛宇背後。
可以說……生活沒什麼亮點,回憶起當初怒刷山賊存在感的時候,簡直就像做夢一樣。
唯一在變化的……
楊飛宇在太陽當頭的時候,會將一半的食物分給白袍。白袍也會理所當然的收下,然後兩個人,一個坐著,一個站著,一個狼吞虎咽,一個細嚼慢咽的吃起來。
雖然覺得哪里奇怪,但好像這也變成了默認的共識,所以無所謂了。
今天也是累到站都站不起來。
楊飛宇成大字躺在桔梗叢里,白袍則面無表情的俯視著他。
以為會和平r 一樣沉默的結束一天,白袍卻開口了,c o著一口毫無感情起伏到讓人不舒服的音調。
「你在干什麼?」
「找東西。應該看懂了吧。」
‘畢竟觀察了這麼久’……還有顧慮,所以楊飛宇並沒有把這句話說出口。
「找什麼?」
「沒什麼可隱瞞的。因為那東西連存在都不知道……是龍梅,據說是種果實。」
「不存在。」
斬釘截鐵的回答。
「是啊。大概也猜到了。」
「那為什麼還要找。」
這句話問到了核心,就像被劍刺中一下,楊飛宇的心髒突然加速跳動。望著蔚藍天上飄過的白雲。
「是啊。為什麼要找呢?感覺越來越意義不明了。」
「奇怪的人。」
「只有你沒有資格說。」
「想要龍梅?那不是什麼值錢的東西。」
「說不想要是假的。」
楊飛宇傻笑起來。
「因為和別人約定好了。要拿去送給她。」
「為什麼?」
白袍刨根問底的問話方式讓人發狂,但好久沒和人說話了,即使是這樣沒有營養的對話,楊飛宇也覺得很新鮮。
「什麼為什麼?」
「為什麼能為別人做到這個地步?人類不都是很自私的生物嗎!!!」
白袍低下頭,視線所觸及的地方正是楊飛宇的身體。衣服已經被劃破的滿是口子,露出褲子的腳腕上全是傷口,很多還沒有完全愈合,新的傷口就填上去了。還有楊飛宇的雙手,粉s 的手指上只有手指肚的地方長出了厚厚的繭子。手腕即使是現在也因為沒有緩過來還在微弱的顫抖。
白袍的眼神有些刺痛,像是傳遞著一種信息。
‘一副虛弱笨蛋的樣子,為什麼還要拼命做這些不擅長的事?’
楊飛宇淡淡的笑起來,撐起身體,又開始尋找。
「不是說了沒有龍梅嗎?」
「這點剛才就知道了……」
「那為什麼還要找?」
「因為放不下……被當面說了‘自己是不被需要的人’。覺得和自己的經歷太相似,所以無法放下。想著幫她一把,想著讓她振作起來。但是你也看到了,我什麼也不行,就連身體也不結實,雖然夸下海口改變世界,到現在為止卻連讓一個人振作起來,改變一個人思想都沒辦法,更別說構建讓大家都幸福的世界。一想到自己這般無力就覺得懊惱,止不住的懊惱,好像要被這種感情吞沒了一樣,幾乎迷失了方向。這時候,是卡亞沙拉住我的手才終止了害怕‘夜’的顫抖,是副官大哥,吉安娜,木匠大伯他們驅散了我的孤獨感,給了我希望,勇氣和從未體驗過的溫暖……所以,我想做點什麼,將這種幸福延續,回報他們的期待。即使是微不足道的力量,也要盡自己能力極限做點什麼,來拯救那些說出‘自己是不被需要的人’,一步一步的,最後實現自己改變世界的承諾……真是悲哀啊,能做的只有尋找龍梅,結果龍梅果然也是不存在的。」
白袍就這樣沉默了……
「是因為憐憫她,憐憫他們,所以才強迫自己裝出這幅偽善的面容嗎?」
「……才不是憐憫呢。我可沒有那個資格……我做的一切都是在救贖……我自己的心靈。找龍梅也好,改變世界也好……我只想證明自己的價值,證明自己是個被需要的人,讓自己快樂一點罷了。」
白袍默默的看著眼前這個傻笑的男孩,夕陽灑下的橘紅渲染了他淡淡的笑容。緊緊一瞬間,面無表情的臉上出現了微弱的變化。雙眼中閃爍出的……那是感興趣的光。
「一切都是為了自己……是不是有點太厚臉皮了?」
楊飛宇最後的回答在荒蕪之地回響了很久,很久,最後和夜幕融為一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