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當正午,邊境瀾州城外東西北三門卻被滾滾洪流似的‘府兵’包圍了。
旌旗隨風飄舞,番號分明,赫然是‘瀾州鐵騎衛’;也就是瀾州指揮使元豐所統轄的一營府兵。
烏光鎧在烈r 的映照下剌眼難睜,肅殺之氣直撼九霄,板門刀、車輪斧擒在鐵騎兵手中,烏鎧銀盔鐵護面,把一個個j ng銳府兵裝扮成了死神。
隨便拎出一個府兵,放到江湖上都是‘士’一級的高手,雖說不算惹眼,但架不住這如淵如海的數量啊,一人一口唾沫就把你淹死了,何況是上千的‘士’?
按修行等級劃分,‘士’所在的境界是第三階。
大煌王朝整理出的普世修行等級共十階。
第一階︰普修,包括武修(武者)、異修(異術)、道修(道人)、佛修(和尚);
第二階︰入門,這一階段的修行者被統稱為‘徒’;(這一階段修行圓滿就可以去各地的世家豪門應聘當‘護院’了)。
第三階︰登堂,稱為武士、術士、道士、禪士;顧名思義,登堂入室,那就是獲得了宗派的部分真傳,一個‘士’者很隨便就能擺平十多個‘入門’之徒。
簡單的說,以‘士’成軍,成千上萬的拉入戰場,他們的殺傷力是無比駭人的,不說別的,光是手里的板門大刀、車輪巨斧,都在80斤以上,借助馬勢一個沖鋒一刀劈斬下去,足以把敵對者連人帶馬剁成四截。
大煌朝之所以成為世界中最強的帝國之一,就是因為它擁有80多萬這樣的‘士’組成的j ng銳煌軍。
大煌立國近兩千年,其雄厚的底蘊可見一斑,有賴于煌境內諸修遍地、宗派林立,它們不斷的向煌廷輸入新生血液,這個尚武民族,唯武至上,修道、修武、修異、修禪,全民突擊‘彼道’,以此來延續煌廷兩千年來創下的耀煌文明,當然,各人最終追求的是身登彼道、超月兌生死。
誰不想擁有千年壽元?誰不想成為陸地神仙?
而軍中的‘伍長’都是士階中的姣姣者,是‘登堂境’中的圓滿者,隨時都有可能突破進修行的第四階。
第四階︰小成;
小成指的是功法造詣達到了一個‘江湖高手’的水準,等閉十幾個‘士’根本不放在眼里,三拳兩腳就能擺平。
而這樣的‘造詣小成者’就是軍隊中的百人長,也就是大煌廷最低一級武職的‘都頭’;
大煌府兵制,一營3000人,分成三衛,每衛1000人,也就是說,每衛擁有10名都頭(造詣小成者)。
領‘衛’的武職是‘參軍’,每營3名參軍,分領三衛,參軍的身手卻處在修行的第五階。
第五階︰大成;
大成指的是功法武技造詣大成,他們再邁一步,就能達到‘後天極致’境界。
‘造詣大成者’的修為十倍勝于‘小成者’。
參軍的頂頭上司是‘指揮使’,而指揮使的修為正是‘後天極致’。
第六階︰後天極致;
在各宗門,後天極致強者都被稱為‘小長老’,他們一但突破這個境界就是‘小先天強者’。
在億萬武修雲集的這個世界,小先天強者也勉強算是二流高手了!他們是各方勢力立足于世的中堅基礎,任何一股勢力能擁有上百名‘小先天強者’,就能在這個世界上開宗立派、繁衍生息;甚至令帝國皇廷無比忌憚,因為這是一股完全無法忽視的力量。
煌廷的統治之所以堅若磐石,部分原因是守護煌廷的‘聖煌頂’擁有上百名的小先天佛修,佛修天下只此一家,就壟斷在煌室元家。
不過這個世界太大了,能與‘聖煌頂’分庭抗禮的還有南域的道系宗門‘紫虛殿’、‘昆頂山’,西蜀帝國的‘青冥觀’,左腳踩著金狼帝國、右腳踏著蠻雄異邦的‘太武神宮’;這幾大宗門的勢力都相當恐怖,另外還有好多宗派沒有提到,並不是說它們所擁有的功法就不如上述幾宗門,只是它們這一世發展出的力量不如人家吧。
比如‘真靈寶齋’和‘赤霄仙宮’,它們與聖煌頂、紫虛殿、昆頂山、青冥觀、太武神宮是齊名的,但三十年前兩派發生了一場血戰,致使j ng英喪盡,現在門人凋零,盛況不再,山門都要裁撤掉隱世不敢露頭,因為一但把鎮派之寶和秘典再失去,它們就等于徹底滅絕于世了,所以只能藏起來休養生息。
瀾州兵馬指揮使元豐,雖是處于‘後天極致’境的一名高手,但這個無根閹狗y n狠毒辣,他有皇賜的秘器,擁有的殺傷力極其恐怖,比‘小先天’都不遜s 多少。
正因為他的心夠毒,手段夠狠,身懷秘器,所以皇帝才放心派他在瀾州盯著元顯山。
駐扎在瀾州的三衛兵,把瀾州東門、北門、西門全封了,唯獨留下了南門。
這個消息很快就傳到了州城中的候府。
啪,元顯山拍案而起,紅楠木制成的書案給他一掌拍塌進去一個掌印,貫通了書案背面。
「看來元豐已經接到了宮中的秘令,這是在配合那邊的動作。」
候爺面沉似水,心知,對戰氣滔天的鐵軍誰也奈何不了,莫敢捋其鋒,想殺出重圍太難了,累就把你活活累死。
本來還要等‘北面’的消息回饋,不想ji n宦元豐倒先行動了。
「老爺,此獠唯獨不封擋南門,讓我們以為南面空虛,他定然在看似空虛的南門外布下了絕殺力量,倒不知是哪一股j ng通妖術的力量在暗中助他?」
異修宗門在世間不明設山門,都神秘莫測,它們可不想被誰模清了底子,然後被人家一鍋端掉。
任何一宗異修派的山門都是它們的絕秘,包括它們本門派中非小先天強者的修練所都是臨時的,只有小先天強者才配進入宗門的核心秘境。
小先天強者是一個宗門真正的中堅力量。就算是‘後天極致’者比他們多十倍,也還差著一截的。
在漫長的修行路上,只有跨進小先天境才有資格邁出去觸模神秘‘彼道’的第一步;
「元昌……」
「候爺,老奴在……」
「還有多少家奴沒有遣散?」
「回候爺的話,半個月前就陸續遣散了大部分人,如今就剩下幾個老奴老僕了,沒人願意離開候爺,便是死,也要和老爺在一起!」
元昌老眼通紅,語氣中滿含悲憤,老拳更是捏的咯 咯 直響。
「元昌,你要親自護小少爺離境!」
「候爺,讓老奴留下吧……」
元昌噗 一聲跪下了,老淚縱橫,他是再也忍不住了。
「元昌,本候信你才托孤給你,你莫叫本候失望,去吧,叫錚兒去祖祠之堂等我!」
「老奴……是!」
待他離開,元顯山才轉頭望著九夫人衛蚩道︰「蚩兒,跟了本候,你可後悔?」
不是滅頂之禍臨門,瀾州候也不會問出這種話。
「不曾,老爺,你是衛家大恩人,沒有你二十年前搭救我父親出京城,也沒有今r 的衛家,衛蚩碎身以報,不足以還老爺大恩于萬一!」
「唉……二十年前我就知道有今r 了,元家在這二十年中也還夠了皇家的情份,它不是要絕我之後,我又怎麼會反抗?逼人太甚,逼人太甚了啊!」
「老爺,那大夫人她們……」
「你不用說了,我自有主張……你去盯著老三,這個賤婦,貞德不守、綱常敗盡,我看她今天還有什麼好說的?」
老三(三夫人)和兵馬指揮使元豐是親戚,她也是內ji n一枚。
「是,老爺……」
衛蚩從正堂出來,在月亮門處正好撞見了隨著老總管往祖祠去的元錚和二婢(竹菊)。
「錚兒。」
「母親。」
「這是為娘師門的彩雲令,你貼身藏好了,興許,將來能用上……」
衛蚩一翻手取出一面小令牌,那令牌還沒巴掌大小,晶瑩剔透,正面刻畫著重重七彩祥雲之圖案,背面是個浮凸有致的篆體‘令’字。
元錚心中涌起了一股酸楚,尼瑪啊,老子才穿越而來,還未享受新媽咪的疼愛,這一轉眼就要家破人亡了?
生死離別在即,他再沒心沒肺,這刻也要眼珠子發紅的。
元錚接過那溫熱的彩雲令貼身藏好,此時也顧不上細看,望著衛蚩道︰「母親,我們不能一起走嗎?」
「傻孩子,有些事不是你想的那麼簡單,還是听你父親的安排吧。」
「母親,我、我要不跟他們進宮去得了,咱們這好好一個家,一轉眼就要傾崩了……我心里難受呢!」
元錚都不知道自己怎麼說出的這句話,似乎是一種本能,犧牲我一個,幸福全家人。
這話听的衛蚩清淚滑落,她伸手輕撫兒子的俊面,哽咽道︰「錚兒,有你這句話就足夠了,你是父母生命的延續,為娘但有一口氣在,絕不讓任何人傷害到你!」
「母親,其實我、我不是……」
「不要再說了,你是娘身上掉下來的肉,誰也改變不了這個事實。」
元錚腦際轟然,從這一句話中他就知道自己穿越替魂的秘密曝露了,不然‘母親’怎麼會這樣說?
但這也讓人太感動了,她即然發現了自己是另一個靈魂,為什麼還這麼護著自己?
不管如何,此刻‘母親’的至愛也叫元錚心旌搖蕩,他沒能忍住心下涌起的沉痛悲緒,眼眶里都憋著淚水,當時就跪下了。
「娘,你永生永世是我的娘,天塌地陷你也是我的娘,我元錚在這里對天立誓,傷我父母者,我必滅盡其九族,r 月沉淪,此誓不改,此仇必報,兒以血鑒黃天!」
他一發狠,朝地上磕了三個響頭,硬把額頭磕出血來,再抬起頭時,已然是血淚交錯!
衛蚩眸光豁亮,心下更是自豪不已,這才是我兒子啊,有滔天熱血,有錚錚鐵骨。
但此時,也只能硬起心腸呵斥他走了。
「竹兒菊兒,你們以後跟著少爺,用心侍候他,我在這里給你們定個名份,待我兒滿十六歲,你們正式轉入錚兒的侍妾,錚兒,你也听明白了嗎?」
「娘,兒遵命。」
竹菊二婢一齊跪倒,個個淚痕滿臉,「夫人,婢子等誓死守護小公子!」
祖祠之堂,元顯山偉岸的身形立在堂前,右掌撫元錚天靈蓋,以摩頂秘灌**將一道玄秘奧義輸入了元錚腦海。
元錚只覺腦際轟鳴,一股股洪流挾著無比深奧的光幻符文一串串流入腦竅。
他全身戰栗著,汗出如漿,過去十幾年泡在藥缸里淬煉過的軀體,也只能勉強承受父親的灌頂大輸。
由此可見這灌輸的強度似乎不同?
而一旁的老管家元昌見狀就明白候爺的心思了,神情不由巨變,黑袍一抖就跪了下來。
「候爺啊,您這是何苦?如此一來還如何抵抗?難道要坐以待斃嗎?」
竹菊二婢也看出了異樣,紛紛震驚的跪倒。
只有元錚還沒搞清狀況,但現在他也來不及去搞清什麼狀況了,因為入頂的洪流撕開他的經脈正在朝全身奔涌,四肢百骸,任督二脈、天地之橋、十二重樓……
這僅僅是授以‘聖煌神拳’的玄奧j ng意嗎?
顯然不是那樣。
這分明是元顯山把一身修為轉嫁到了兒子元錚的體內。
但是元錚沒有過這樣的經歷,他也不懂得任何修練法門,所以什麼也搞不清。
不過就算他搞得清,這時也抗拒不了。
瀾州候元顯山居然毫無保留的把自己一身j ng純的修為全數灌入了愛子體內。
元錚實在架不住撕經裂脈的巨痛,終是暈了過去。
而元顯山也漸漸完成了輸功,一瞬間他的臉孔蒼老的好似仈ji 十歲的將死之人,實際上他耗盡了自己的全部j ng力,此時,他已經走到了生命最後的關口。
老管家元昌完全傻掉了,但他也終于明白候爺為什麼這麼做了,他終是不肯頂著大煌候爵的名去行逆事,但把自己一身功力給了兒子,就是讓他去做以後的事。
「候爺…你…嗚……」
元昌數十歲的年齡,這一刻卻哭的好象個孩子,頓足垂胸,血淚溢滿眼眶。
「不必再說了,元昌,你跟了本候這麼些年,還不了解本候的脾x ng?過了今r 這個世界上再也沒有瀾州候元顯山這個人了,塵歸塵、土歸土、靈魂歸冥路……我元家也把所有的情份還給了大煌,還給了皇帝,從今以後,我兒元錚再做什麼事都能無愧于天、無愧于心,無愧于煌,只有大煌欠我元家的,沒有我元家欠大煌的,本候以魂祭天道,以血鑒神明,為我兒元錚討取天地之大氣運,異r 我兒必鑄不朽之名,立橫天偉業,開萬世太平……元昌,你們速速從祖祠下的秘道離開吧,遲恐不及……」
說到最後,瀾州候都似喘不上氣了,只怕他連一刻鐘都挺不過去了。
竹菊二婢泣不成聲,嘴唇都咬破了,元昌鋼牙一挫,猛得抱起暈迷的元錚,「候爺,元昌有生之年,必輔助公子成業,以報候爺知遇之恩,您保重……我們走!」
老總管元昌眼里都流血了,但毅然閃身入了祖祠,竹菊二婢也隨後跟進。
此時,城內馬蹄聲轟鳴,從四面八方朝候府卷來,濃濃殺氣直沖霄漢。
但是盤坐在祖祠前的元顯山卻笑了。
「皇帝,你想不到我兒元錚會打劫你的氣運吧?天生惡毒的無恥之人,也不會永遠逍遙,本候只是先走一步,在漫漫黃泉路上終能等到你來……嘿嘿!」
一抹殘陽,映紅了瀾州城,西北風刮過時,帶起了濃郁的血腥味兒。
但這一切不是結束,恰恰卻是剛剛開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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