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開啟的黑魔盒,在一瞬間襲擊了元錚,那縷黑光就是所謂的魔王‘魂識’;
但是元錚並沒有就此暈厥過去,意識快消淡光的同時,他緊緊守護住心靈中的最後一絲清明。
‘歸元鎮海術’助我。
他在心中狂吼。
這個時候也沒辦法了,只能運行父親留下來的‘歸元鎮海術’來試試,這奇絕的內息法不光是用來恢復功力j ng進修為的,它還是修心修神的不二法門,還能定心鎮神。
此刻,歸元鎮海術一經運轉,把遭到魂識攻擊的亂七八糟的意念收斂在了心靈深處,並在心靈之外加上一道強力防護網,因為元錚體內是父親留下的j ng純先天真氣,雖說能應運的不多,但用來圍守心靈還是綽綽有余的,只要守住靈心不滅,就有可能與之斗爭。
意識消淡是因為那粒魔識一沖進來就攆走了元錚腦竅的意識,它的力量很強,只在一瞬之間就將元錚的神念擠壓到了無限狹窄的程度,使他感覺腦袋都要炸了似的。
最後一絲清明失去之前就是自己唯一的自救機會了。
他泡了近十五的藥浴,體質可謂強到極致,正如元昌所說的那樣,元錚是鐵骨鋼筋銅皮毛,包括五髒六腑經脈百骸都被淬煉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堅韌極致程度。
在父親灌頂大輸時,又被他的先天真氣洗滌,體質純度更勝以前一籌不止,其後又融合了父親j ng純的先天真氣,此時此刻元錚的這副身體,可以說是曠古絕今的強悍。
肉身強大的人,j ng神和心志神念等都變的無比堅韌,因為它們所處的環境不同,受強悍的同化,想不沾染上強悍的氣息都難。
但是對于元錚這樣一個沒修練過任何魂術的人來說,他的腦竅中真沒有半絲淬煉出來的所謂‘魂力’存在;
而入侵到腦竅的魔王魂識卻在進一步掃蕩元錚的腦竅,他就不信找不到半絲‘魂力’,這具身體的主人是個潛力奇大的家伙,若能在他身上奪舍重生,自己再回到顛峰狀態也不是什麼難事,就以此子的強悍體質而論,加上自己的修行經驗,返回顛峰的修行會以一r 萬里奇速推進的。
魔王魂識這麼想著好事,更飛速的在元錚腦竅中運轉他的魂識搜尋屬于元錚的‘魂力’,但在一遍一遍的搜尋之後他失望了,這軀體的主人除了擁有強悍的體質和被強化了的心志、j ng神、神念等,完完全全沒有凝煉出一絲屬于他的魂力,這、這、這怎麼可能啊?
一個修為儲備達到先天大成境的強者,他的腦竅中不可能沒有半絲魂力的存在啊,這簡直是不可能的事。
魔王魂識簡直不想相信這是真的,在他悠長的生命中,還是頭一次踫到這樣一個怪物,難道是雲天老兒設計害我?這個老東西,死了也不忘算計別人?
找不到‘魂力’融合自己的魂識,自己就無法奪舍這具軀體,純粹的魂識是‘j ng神式’的,不具備任何攻擊力,它虛無縹緲,看不見,模不到,它只是一個烙印。
對方的心志神識若夠堅韌,自己完全沒可能驅逐掉人家啊。
奪舍重生和穿越寄生是完全不同的兩個概念。
靠,完蛋了,老子命不好啊,怎麼踫上這麼一個怪胎?
魔王魂識在元錚腦竅里咆哮起來,因為他的魂識之力有限,只能暫時壓制元錚的j ng神與神念,一待他緩過氣來,其強大的j ng神力會向自己展開反擊。
但是,一代魔王的魂識何以如此脆弱呢?連奪舍都不能嗎?
其實,這就要歸功于那道布滿七彩秘咒的文帛了,在過去萬余年的時間長河里,這道七彩秘咒把黑盒中鎮封的這粒魂識淬煉的只剩下了最純粹的j ng神烙印,它不再擁有半星半點的魂力,一般來說,強大的魂識是結合了魂力而存在的,就如同人的身體一樣,魂識是‘腦’,魂力是‘體’,若沒有魂力承載魂識,它就如同無主孤魂。
元錚的身軀還在戰栗,但漸漸也穩定了下來。
此時,元昌、竹菊二婢都跑了來,乍見元錚的狀態,雖然震驚,但也沒人敢驚擾他。因為他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還以為元錚走火入魔了,誰敢驚擾他?
「老管家,少候他、他是怎麼了?」
竹兒吃驚的望著跌坐在地上的元錚,此時,他已經憑借強悍的體質又坐了起來,運行‘歸元鎮海術’穩定著絮亂的心神,積蓄著心力,準備隨時反擊襲腦的魂識。
但腦袋里仍是嗡嗡的轟鳴著、劇疼著,讓他有一種想把自己腦袋砸開的沖動。
越在這種時候,他的心念也越更加冷靜,之前與昌伯有過不少交流,也從父親對聖煌拳中的領悟經驗中得知了不少東西,所以元錚守緊一絲神明,蓄力以待。
偏在這時,還抓在他手里的那方滿是七彩秘咒的文帛卻化成了絲絲縷縷的七彩流光,下一刻,這些光芒沿著元錚的手就逸入他的體內去。
呃,這是怎麼回事?
這個神奇的變化也看在了元昌、竹菊二婢他們眼中,更是不敢妄動了,只是把三雙緊張的目光盯著元錚。
元錚自然也感覺到了手中的變化,七彩光絲逸入身體後,穿經過脈,逆行而上,至腦竅時,又化為一串串符文咒河流淌狂泄。
這七彩符文秘咒正是魔王魂識的克星。
當它流淌入了元錚腦竅後,那狂竄的魔王魂識驚恐萬狀,比剛才還要更猛烈的奔蕩起來。
奈何七彩符文秘咒已在一瞬間形成了一個符文罩,密布于元錚腦竅之中,嚴嚴實實將魔王魂識困鎖在了這里,同時它也釋放出了元錚被擠壓的神識。
頭疼y 裂的元錚頓感一陣的清快,頭疼y 裂癥不治而癒,他不由長長舒了口氣。
腦海中那光燦燦的七彩符文世界漸漸凝縮,把那j ng純的魔王魂識又鎮壓了起來,顯然,魂識沒多少反抗能力。
「七彩,你這ji n狡之輩,原來一直在算計本魔王?」
元錚腦竅中轟然響起了一個陌生而憤怒的聲音。
「邪王,你這話說的就有**份了,你我同是風s o絕頂的蓋代人物,談不上什麼ji n狡與否吧?當然,你要自認是個笨蛋蠢貨,本宗亦無話可說。」
「七彩,你的秘咒專克本王的邪魂,這不是擺明了欺負人嗎?有種你叫我奪舍了這具軀殼,本邪王再與你一戰。」
「你腦袋不是給豬踢了吧?我讓你奪舍我徒兒的軀體?要不你跪下來認本宗為師,或許會考慮你的請求!」
「呀呸……七彩,你y n謀鬼算,聯合‘生生造化界’的幾個老禿驢才將本邪王的魔魂鎮壓,不然你以為憑你一個人勝得了本邪王?」
「嘿……成王敗寇,多言何益?眼下的事實是,你是本宗的階下之囚,你乖乖的自滅了神識,留下j ng純的魂印為我徒兒所用,興許本宗一高興,讓我徒兒把你的‘萬世邪天’傳承下去,再嘰嘰歪歪,本宗叫你滅宗于世,你信不信?」
這話是乎點中了魔王魂識的軟肋,一時間,他沒有了聲音。那震幅劇烈的魂識也逐漸安靜下來。
元錚想不到,‘七彩’與‘邪王’會以這種方式在萬年之後交鋒,這要是說出去,只怕也沒人信吧?
這簡直就是一段神話,也只存在于元錚的腦世界里,因為此時此刻他們‘活’著的形式不是一般人能理解的。
要知道七彩與邪王都是和‘太武真神’‘真武大帝’這樣的牛人同一時期的巨擘,在世人的印象中,他們早都死透了,骨頭渣子也未必找得到。
「本王好恨吶,若不是有‘生生造化界’幾個禿驢在暗中助你,七彩你絕對沒能力將本王的魂識鎮封起來,即便如此你現在想迫本王就犯,也是痴人說夢。」
「那麼,邪王你是選擇滅絕了?」
七彩的聲音透出了果決的殺機。
此時,為他們搭建‘萬古對話平台’的元錚反倒是成了旁觀者,他都不知道自己怎麼才能插上‘嘴’?
但是兩大上古巨擘的對話,卻清晰的在自己腦竅中回蕩。
「七彩,你少要本王面前吹噓,你真能奈何了本王,又何必要等到現在?」
「哈哈哈……邪王,你是越老越糊涂了吧?的確,之前本宗也找不到滅你的方法,因為沒有合適的媒介,可眼下不同了,我新收的徒兒光憑體質就是曠古絕今的存在,他更沒有淬煉出半絲屬于他的魂力,他就是為了終結你這個萬世魔頭的命運而出現的,邪王,這是命,也是天意,你不敢承認或面對吧?死到臨頭了還嘴硬嗎?」
是的,此子沒有魂力,自己脆弱的魂識根本無從奪舍,七彩又在虎視眈眈,自己這趟‘死’定了。
「你……好好好,七彩,你這個無恥小人,也枉稱一代宗師,卻與幾個口不對心的死禿驢誑了本王入轂,想來本王真是好恨吶!」
「邪王,只能說你太傲、太自負了,若是單對單的話,本宗承認我們誰也奈何不了誰,但要讓你俯首低頭,也唯有玩一些手段了,不算什麼吧?」
「是的,比誰更無恥的話,本王是望塵不及。」
「嘿……邪王,你不用拿話擠兌我,本宗不和你計較,其實本宗的條件很優厚了,把你萬世邪天的傳承留給我的徒兒,他也算你半徒弟了,在適當的時候他會把‘萬世邪天’傳承下去,使你的‘邪天’得以延續,這是你唯一的選擇,也是你唯一要交代的‘身後事’,你若執迷不悟,萬世邪天將在這個紀元徹底的消失在茫茫宇宙中!」
「七彩,本王承認你贏了……不過,本王是為了‘萬世邪天’的延續才認輸的,也不想再與你計較了,你記著,也許有一天,萬世邪天會凌駕于你七彩雲天之上。」
「本宗無所謂了,以後的事也輪不到我們去c o心,本宗要做的就是把你的邪王的魂完完整整的送去輪回,大家都是老伙計了,一塊走,輪回路上也不寂寞。」
「唉……爭了幾萬年,就為了這麼一個結果嗎?你七彩是勝了,但也免不了要和本王同赴輪回,成成敗敗,得得失失,也不過是浮雲一片!」
「邪王,本宗知道你早就悟了,只是不服氣輸給本宗吧?」
「廢話,讓本王服你?門兒都沒有,你聯手幾個禿驢鎮壓了本王,可本王雖敗猶勝,這一點你也需承認吧?」
「正如你所言,勝勝負負也不過是浮雲一片,本宗是不會計較的。」
「好,七彩,本王在輪回路上等你把酒敘怨!」
「邪王,你去吧,本宗說話算數,必然叫我徒兒把你的萬世邪天傳承下去!」
「你真若履行此諾,你我間的恩怨一筆勾消,本王先行一步!」
下一刻,元錚腦竅中散開一片絲芒,那本來凝成一團的魔王魂識突然散成了不規則的雲絮狀。
「不愧是一代邪王,拿得起,放得下……徒兒,為師也要走了,這個紀元的‘世劫’因為你的出現也悄悄開啟了,七彩雲天能否重現上古的輝煌就看你了,邪王的魂法異常厲害,你亦可習之,本宗不計正邪,用之正則正,用之邪則邪,切記……還有那七彩符文秘咒中秘蘊著‘生生造化界’的一些玄奧,你多多參悟,也必有所得……」
「是,師尊,您……」
「徒兒無須掛懷,世事皆如浮雲,到頭來你便明白了!」
聲音寂去時,元錚心頭也涌起難明的滋味,世事皆為浮雲嗎?那生命的意義又何在?
從‘生’的那天開始,生命便邁出了走向‘死’的第一步。
也許全部的意義就在這個從生到死的歷程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