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殤
那馬車中人瑟縮在余剩的半邊馬車中,神情震驚,似乎還沒有從突來的攻擊中緩過神來。
「好大的膽子,你~~~~~~~」那車夫一句話還沒說完便被抓住了衣領直接往高空一拋,重重落在地上岔了氣。
百斤重的大漢,猶如一只小雞,被風破輕松地從地上提起,一拳招呼上去,
風破的表情,酷的滴血。
「你可知道我是誰,竟然敢~~~~「
「啪——」一聲響亮的耳光隔空扇過去,馬車中的清瘦男子打了個趔趄,直接以狗吃屎的姿態趴在了地上。
誰?她管他媽的是誰,人狂要有本,很遺憾,這個男人連跟她叫板的資格都沒有。
「不好意思,我風破這輩子還從沒給別人讓過路。」拍了拍手從那車夫的身上跨過去,一張絕美的顏冰化春陽。
斗武會上自然從不乏自視武功蓋世的狂人,可是人狂,那得狂出氣度,狂出風流。
圖有家世而無真本事的人,狂?那是找死!
「風將,干得真漂亮。」三將嘖嘖稱贊道。
都說女子柔弱,可風將的鐵血瀟灑連他們作為男子都忍不住贊嘆。
沒有女子的嬌弱,沒有用美色惑人。
她靠的是本事,是真拳頭。
這樣的女人,無怪兩王相爭,
得此一人,此生無憾啊。
「走吧。」淡漠的看著不遠處的斗武場。
她風破傲立異世,從未為人所欺,
她的尊嚴,為自己而存,也為閻塵而存。
閻塵不能輸,她也不能輸。
斗武大會的第一場很簡單,輪番而戰,誰獲勝,誰過關。
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別多。
場中將近百來個擂台,幾乎每一個都打的不可開交。
只有場中一個擂台,無人應戰。
細細看那台上的人,不過是一個清瘦的少年。
人們也當然明白這是為什麼。
自從第一個接近兩百斤重的漢子走上去被他一腳踢成重傷後,她就一直這麼輕松。
當然自然是不乏勇者的。
往往人想要一舉成名,最好的方法就是擊敗最強的。
風破睡的正香之時,身下一陣輕微的震動,睜眼看見一名不過三十來歲的剽悍男子。
等了半天,終于有人來了。
場上的人齊刷刷的看向了最邊上的擂台。
終于有人敢挑戰那名少年了。
人潮暗涌,無形中平添幾分緊張。
勝還是輸?這個結果讓人太期待。
「小子,你太狂了,大爺今日便要好生教訓你。」輸人不輸陣,大漢雖不知眼前的少年水有多深,但是他自負自己十五級武師的能力,自然無所懼憚。
「話真多。」慵懶的眯著眼眸,風破抬頭看了看太陽,這看樣子這斗武大會也差不多結束了。
開始一個,最後一個,這男人來的也算時候。
「動手吧。」看都沒看對面的男人一眼,風破伸了個懶腰,順便打了個呵欠,歪斜著頭,似乎半點不在意眼前的男子。
「媽的,你找死!」男子被風破這種漫不經心的態度徹底激怒,十五級武靈力以肉眼可見的形態朝風破鋪天涌來。
人群瞬間沸騰了,十五級的武師,那是絕對的高手啊。
這少年這次危險了。
這種猜測並沒有維持多久,一道強悍之極的水原色以絕對壓倒性的優勢直接破了那撲面而來的武靈力。
生生朝那漢子壓了回去。
那漢子愕然,連忙出手抵擋,卻被反彈的武靈力震傷了內髒,猛地咳出幾口血來。
沒人看清那少年是怎麼出手的。
原地一道殘影掠過,他的人已經出現在那漢子的腳邊,抬腳一個上踹,再凌空一個回旋踢,眾人即使不用再看,也知道是誰贏了。
等到重物落地的聲音想起,眾人才回過神來。
看著昏迷不省人事的漢子,看客開始懷疑自己的視覺和听覺。
這到底是有多夸張,這個少年,好像也只用了不到一盞茶的功夫就滅了這個十五級的武師吧。
變態,純屬變態啊!
如此一來,就真的再也沒有挑戰風破的了。
打輕松的不打,誰那麼沒眼水非得要跟這個變態拼的你死我活呢?
「風將,你這也太沒意思了,居然贏得這麼輕松。」風破與君天涯坐在後院的石桌邊,三將立在君天涯的身後不滿出聲道。
「是啊,我們還想好好看看這望國第一女將的風采,你怎麼就打完了?」狂雷憤憤道。
本來他就好戰,今天沒沖上去拼殺一番已屬遺憾,本來也想看看風破打架的英姿。
沒想到前後居然就只有兩個人上去,沒意思,真是太沒意思了。
小池塘清露踏漣漪,一圈一圈泛起,夜風格外的涼。
燈火闌珊映窗脆弱地搖曳。
君天涯嘆了口氣,側身望向床榻上的女子。
只那麼一眼,便再也睡不著。
明日,就是明日了。
向來鐵血冷淡的他,竟然有著分明的不舍。
他不會被一個女人所牽絆,可是這個女人的出現,卻擾亂了他的步伐。
起身緩步走到風破的身邊,望著那清冷的睡顏,指尖停在額角一寸處,握了握拳,再度收了回去。
他是王,王者霸業,從來都需要許多的犧牲。
她,是他生命中一個美好而致命的意外,所以不能留。
若他是個凡夫,或許只希望在山窮水盡之處回眸一次她的倩影。
可是他是沙國的王,他以最大的努力活的自由,可是肩上的膽子卻容不得他在這個時候猶豫。
這些天來,他對她的言語曖昧,三分假七分真,若如她願意放棄鳳閻塵,就算捧上這江山與她共享又如何。
可惜偏偏,偏偏~~~~
奈何情動心已遠,風,為什麼最先遇見你的人不是我?
情之一字,覆滅萬人。
從不相信一見鐘情,更看輕所謂的兒女情長。
風,究竟是你讓我認清,我錯過了你。
寒夜從未讓他覺得如此的寂寞。
柳絮狂亂的飛舞,漫天的沙塵在夜中肆意的舞蹈。
水鏡星月,在今夜格外的寂寞,于亙古的深淵低低的哭泣。
風,只要走過了這一步,我們是不是再沒有了可能?
是誰掩面垂淚,是誰紫衣翻飛,
那一夜,君天涯人生中的第一個夢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