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天瑾听著容嬤嬤那宛如小孩般語氣的話,無奈地嘆了口氣,沉著聲問道︰「母後,兒臣不明白。李妃究竟做了什麼能令您對她如此厭惡?」
「皇兒,後宮的一切,不是你能明白的。」容嬤嬤再次露出了早上那略顯惆悵的神情,慢悠悠地走到大門,靜靜地站在門欄邊,目光遠遠地望向遠方,半響才對應天瑾解釋,「母後十四歲就進宮,至今母後也已經四十歲了。二十六年來,母後可說是看透了後宮的爾虞我詐。而現在,母後也算是能輕易看穿別人的想法。畢竟,後宮妃子的手段看久了也就會了。」
容嬤嬤說得緩緩的,最後還重重地嘆了口氣,仿佛在回憶著之前在後宮里那驚險的生活。海珞吟與不知何時向自己靠攏的張月玟站在一旁,不禁為容嬤嬤惋惜。想不到容嬤嬤居然在十四歲就入宮當妃了。想想自己在十四歲時還在依靠著父母,而容嬤嬤在十四歲時就得靠著自己的力量,在後宮這個食物鏈里存活下去,海珞吟只覺得容嬤嬤有點惹人同情。
「碧玉,將門關上,出去。」容嬤嬤謹慎地囑咐著自己的貼身丫鬟,直到耳邊傳來碧玉的關門聲,容嬤嬤這才看向仍然面無表情,可眼神里有一絲動容的應天瑾,容嬤嬤走近他,接著道︰「而現在,母後就要回答你,為何母後不喜歡李妃的原因。李冰這個女孩,雖然長得相當無害,可她畢竟是宮中宰相,李琛的閨女。而自小就看著自己的娘親與其他小妾明爭暗斗,李冰想必也知道爭得一個好地位是多麼地重要。如今入了宮當了妃子,她一定會想盡辦法讓自己成為後宮最有權勢的女人。而這樣的她,就連在母後面前也不懂得收斂。連對長者最基本的尊重都沒有的女子,又怎麼能擁有一個好的地位?」
「可這又與在下有何關系?」听著容嬤嬤說著長篇大論的解釋,可還是沒怎麼明白的海珞吟直截了當地發問。在容嬤嬤一番話中,海珞吟還是沒找出容嬤嬤為何讓她假扮妃子的目的。雖然自己也曾想過,容嬤嬤會不會是因應天瑾對李冰的寵愛而吃醋,從而讓自己假扮寵妃來平衡心情,可這一切卻又在海珞吟瞥見應天瑾面對李冰時的冷漠而不攻自破了。而眼下能了解容嬤嬤為何如此的最佳法子,就是問出口。
容嬤嬤面帶微微笑意地望向一臉不解的海珞吟,無奈地回答︰「哀家之所以讓你假扮妃子,那是因為哀家看得出來,李冰這個丫頭需要受一點教訓。哀家得讓她知道這個後宮並不是由她來做主,而是由扶桑國未來的皇後來做主的。而眼下皇兒又遲遲未立後,哀家沒轍,只好請你幫忙。可是哀家沒想到,你居然可以演得這麼好。希望李冰會有些收斂,要不之前你和皇兒的‘打情罵俏’都白費了。」
說完,容嬤嬤還一臉調侃地對著兩人擠眉弄眼,完全沒有一副太後樣兒,而之前的惆悵也不知何時離開了容嬤嬤的圓臉。
「我……」被容嬤嬤突如其來的調侃弄得不知所措,海珞吟紅著一張臉,支支吾吾地說不出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