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武王?」應天瑾嚴肅地蹙著眉,心中頓感不妙。
警惕地盯著臨武王,應天瑾不自覺地向前挪動一步,將海珞吟藏于自己身後。雙眸透著防備,應天瑾微眯起眼,沉穩地問著眼前笑得邪魅的臨武王︰「你怎麼在這兒?」
「怎麼,難道本王就不能出現在此麼?」臨武王嘴角高高揚起,一雙桃花眼望著應天瑾及藏在他身後的海珞吟,冷不防地哼笑道,「扶桑國的和麟王就是不一般。國家打理得如此之好,後宮嬪妃千百個,現在又立了後。嘖嘖,本王真是小瞧了和麟王的‘速度’啊!」
敢情這女人覺得惹了他只需要死一死就能算了?要是她死了,那這場游戲可就不好玩了。既然惹了他,那就要想方設法地討好!
此話一出,全場人幾乎不敢出聲。在這扶桑國里,任誰都不敢這麼與應天瑾說話。而眼前的男人卻絲毫不怕死,似乎有著想要硬踫硬的嫌疑。應天瑾鐵青著一張俊臉,冷眸里沒有一絲溫度。
她可記得自己沒做什麼讓人受刺激的事情啊!可眼前的男人卻安靜得讓自己心里發毛。
海珞吟疑惑地看著直盯著自己看的藍西,投給她一個‘怎麼了‘的眼神後,藍西這才回過神來。知道自己不該如此無禮地直視著自己的主子,藍西頓時慌了手腳,不知所措地請安︰「奴婢參見娘娘。」
當應天瑾將自己的蓋頭掀起後,海珞吟頓時覺得眼前猛地一亮。由于臉蛋長久被蓋頭蓋住,許久沒見到光線的海珞吟眯起被光線照得有些刺痛的雙眼,直到漸漸適應了亮光後才再次睜開眼。
刻意隱藏起自己的害怕,海珞吟不怕死地直視著眼神里有著某種奇異光芒的應天瑾,故作淡定地出聲︰「死了就一了百了,怎麼會不是最好的賠罪方法呢?說吧,你要我怎麼死你才會消氣?」
海珞吟用棉被將的身子包起,坐直身子,認真地看著眼前恭敬的女子。藍西長得很不錯。細細的柳眉配上一雙圓滾滾的雙眸,小巧的鼻頭和小巧的嘴唇形成了完美的比例。
「嗚嗚,你個小人!疼的又不是你,你當然說不疼!」海珞吟顫抖著身子,淚水啪嗒啪嗒地往下掉,一向有著良好教養的她終于再也按捺不住,哽咽地怒罵著應天瑾,「去你的夫君,你是夫君我就必須伺候你麼?這是什麼道理!你後宮女人上萬個,每個都有經驗。你為什麼不去找她們呢?為何你一定要欺負弱勢?」
此話一出,海珞吟不由地一愣。是啊,他是個天下唯我獨尊的皇帝,而她只是個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女人……應天瑾囂張的話語不停地在腦海里回蕩著,海珞吟呆楞地將頭擺正後看向他,不發一語。驀地,靈光一閃。海珞吟嘴角隱約露出了一抹得意的笑,微眯起雙眸,直直地盯著臉上掛著得意之笑的應天瑾。
應天瑾坐在海珞吟身邊,黑眸深不可測地打量著始終低著頭的海珞吟,嘴角諷刺地勾起。這女人還知道自己需要裝矜持麼?
半響,受不了這尷尬的氣氛,海珞吟試圖緩解兩人之間的冷硬氣氛,干笑著出聲︰「呵呵,從今以後還請多多指教了。以後要是有什麼我幫得上的,你可以找我聊聊。男人嘛,我知道你們臉皮薄,不喜歡求助別人。不過,從今天起我便是你的皇後,想開點吧!」
自己可沒少閱讀言情小說。她也知道讓一個動情的男人在關鍵時刻停下是有多傷身的。可自己真的無能為力。雖然他有可能會召其他妃子來伺候他,但看在是自己讓他變成這副德行的,她就好好地道個歉。算是自己對他的補償。而謝謝,則是因為他尊重了自己的意願。
己麼這雙。兩人就這樣抱著不同的想法將一切禮儀習俗都完成後,眾人這才退下,只留兩人呆在寢宮里。
驀地,應天瑾猛地將俊臉接近海珞吟的臉蛋,將溫熱的薄唇對準她的左耳,在耳旁吐著曖昧的空氣,性感的喉結隨著說話的節奏上下滾動著︰「小東西,你要是死了,朕可就寂寞了。所以,沒朕的允許,你絕不能死。」
「呵,不愧是一國之君,腦子動得比別人還快。」海珞吟在心中想著,不禁為他的機靈感到贊嘆。只可惜,她真不是妖孽。
抿了抿唇,海珞吟驀地露出委屈的模樣,淚眼汪汪的大眼仿佛受了委屈般地直看著應天瑾,半響才默默地移開視線,轉而望向擺放著各種喜餅的茶桌,楚楚可憐地出聲︰「是啊。皇上上輩子應該是做了什麼好事,所以今生才有幸當上皇帝。而我這個可憐人也許上輩子一直在欺負你,所以今生才會淪落到這地步。不過,好在我憑著後天的努力,終于只離你一步之遙了。」
「我知道,這是我自找的。」海珞吟听著應天瑾威脅般的話語,自嘲般地接下去。應天瑾就這麼站在原地,直到海珞吟再次出聲︰「對了,我的住所在哪兒?待會兒我馬上就回去,不會打擾你。」
「小東西,記好自己的身份。」應天瑾臉色一凜,不在乎海珞吟的話語,變本加厲地在她耳邊吹著氣,幽幽地提醒她,「朕是皇帝,你是皇後。朕是你的夫君。嫁給了朕,就表示你把你的一切都給了朕,包括你的生命還有……身體。」
海珞吟驚訝地看著長得如此漂亮卻只是個丫鬟的藍西,雖然心中好奇,但這畢竟是別人家的事情,不管她的事,于是便將疑惑咽下肚里。
這一切只不過是在等個能將她掰倒的機會。而當容嬤嬤提出了成親後,應天瑾沒拒絕也就是為了等到這一天的到來——趁機套話。如兩人成親後,那麼應天瑾就有正當的理由能調查海珞吟的真實身份,再也甭需擔心外人的眼光。假裝閑聊而從中套話,便是最佳策略。
看著瓠中的酒水,海珞吟輕嘆了一口氣,不知該喝還是不喝。在朋友圈里,自己的酒量向來都是最弱的。每次喝完酒後,自己都會不受控制地發起酒瘋。往往酒醒後,自己卻忘了之前做了什麼令人瞠目結舌的事情。後來,海珞吟便不再飲酒,就怕會再次發酒瘋。
耳邊蕩起了海珞吟清脆的聲音,從話中听出了她的疏離,應天瑾心里不知為何有點失落。雙手緩緩地緊握成拳,他淡漠地回答︰「扶桑國有規定,帝後需住在一塊兒。從今日起,你就住在欽和殿。若不願意,那就住去安和殿。還有,從今日起,藍西便是你的丫鬟。有任何事就找她。」
這女人到底有沒有將自己放在眼里?他這可是第一次這麼有耐心的做著前戲,第一次如此有耐心地安撫著他。以往,自己都是‘直來直往’,從不顧及妃子的感受。只因,她們對他而言,只不過是她們家族送來的‘禮物’。從前,要是有妃子抗拒,那妃子的下場便是被打入冷宮。
隨著應天瑾的逼近,鼻息之間滿是他身上傳來的氣息,海珞吟猛地臉紅,心跳凌亂地挪動至後,盡可能地避免兩人的肢體接觸。無奈,應天瑾非但沒有顧忌海珞吟的退怯,反而越發地接近。
應天瑾驚喜地看著海珞吟胸前形狀姣好的柔軟,只覺得下月復一緊,如火在燒般難受。細細地吮吻著女人的臉蛋、脖子,再到胸前那可愛的小白兔。第一次被人踫自己的私密部位,海珞吟只覺得想挖個洞,然後往下跳。
自從海珞吟第一天莫名地出現在宮中時,應天瑾就對海珞吟有所防備。而他也盤問了那日見到了並且與海珞吟對過話的侍衛。對于侍衛以及容嬤嬤輕易地相信她的事情,應天瑾心中雖有所疑惑,卻不吭一聲。
說完,應天瑾便再也沒搭理臨武王,將視線再次轉移到海珞吟身上,接著說︰「今日,朕就將象征著鳳凰的玉佩交給海氏。自今日起,海氏便是本國之母——海瀾皇後!」
藍西臉上一失色,害怕地張嘴︰「請娘娘恕罪。奴婢初次見到娘娘,因為好奇,所以才不由自主地盯著娘娘看。娘娘臉上沒什麼,一切只不過是奴婢的好奇心。」
看著應天瑾板起的黑臉,海珞吟不寒而栗。看著他,不禁開始懷疑起自己是否太過了。人家是個正人君子,平時怎麼可能會像自己一樣不停地開著玩笑。都怪自己沒想太多就糊弄他。這下可好了,她死定了。
「別哭。」嘶啞的嗓音緩緩地吐出兩個字,應天瑾輕撫著海珞吟的長發,半安慰半警告地說著,「朕是你的夫君,伺候朕是你的義務。乖,不疼的。」
話剛說完,應天瑾便將手中的玉佩交至海珞吟細小的手中。手中握著還有應天瑾手心的余溫的玉佩,海珞吟突然覺得這一切變得好真實。自己,真的與貴為皇帝的男人成親了。
細細地思考著海珞吟的話語,應天瑾猛地想起了一件不是不可能的事情。海珞吟這個平民能混進宮里,還能讓容嬤嬤和宮人輕易地相信她,這要不是施了法術還能是什麼?
容嬤嬤看著行為舉止都像個大家閨秀的海珞吟,心中有些撫慰,微笑道︰「生不生?」
海珞吟被應天瑾撫模著,眼角的淚水慢慢地滑落,弱勢地繼續阻止著他︰「不要這麼做。拜托。」
兩條柳眉高掛在白希的鵝蛋臉上,透著靈氣的鳳眼配上比例精準的鼻子,一張鮮紅欲滴的厚唇將她的氣質變得較為貴氣。除此之外,海珞吟就沒什麼特點了。若硬要說出她與其他妃子們的不同點,那便是她身上的和藹了。這是其他妃子們都沒有的。而這一點,也讓海珞吟看上去更加平易近人點。
只不過,眼楮逃過了光線的‘攻擊’,卻又迎來了另一場亮瞎了眼的華麗。圓眸才稍微張開,映入眼簾的卻是身穿著成親時專用的吉服的應天瑾。
此時,應天瑾胸前別著一朵大紅紙花,那模樣說多滑稽就有多滑稽。只不過,應天瑾身上散發出的男子魅力以及威嚴卻很好地將紅花的俗氣壓下。反而,應天瑾變得比平時更加有魅力,臉上為了讓他較沒這麼嚴肅的淡妝將本就妖孽的俊臉弄得更加邪魅。剎那間,海珞吟簡直就快被他那雙炯炯有神的大眼給電暈。
海珞吟害怕地看著眼前煮得半生不熟的水餃,知道這是皇室為了討個好兆頭的習俗,可自己卻有種不想吃的感覺。自小,她便害怕吃下未熟的食物。而眼前容嬤嬤慈祥的笑意卻讓自己不好拒絕。
高大的身子在听見海珞吟的道歉和感謝後略微一怔,應天瑾很快地回過神來,之後便冷冷地說了句話後便離開了。
隨著冊封儀式結束,容嬤嬤致詞後,媒婆便再次出面主持。
臉上的笑意猛地變得陰險十分,應天瑾緩緩地接近海珞吟,兩人之間的距離越縮越近,就連彼此的呼吸都能感覺得到。
鄙視的眼神冷冷地射向海珞吟,應天瑾不禁為她的個性感到悲哀。本以為她會與其他女孩有所不同,可沒想到,在看見自己的那一剎那,她也做出了和其他女人相同的反應。不知為何,心中居然有點失望。
而現在,便是絕佳時機。
望著執意要以死謝罪的海珞吟,應天瑾眉頭緊鎖地瞪著她,心中的怒氣越發擴大。這女人是沒長耳朵還是不會听人話?他都說了不接受她的以死謝罪,她還堅持要這麼做?
手指緊緊地揪著喜紅色的絲綢床單,海珞吟一想到待會兒極有可能發生的事情,鼻血都快噴出了。藏在蓋頭下的小臉如同艷陽般火紅,柔軟的唇緊緊地閉合著。
事到如今,她也只能打著哈哈,試圖瞞混過關了。
「生!」海珞吟迅速地回答,響亮的嗓音在偌大的欽和殿蕩起了回音。
應天瑾鄙視地輕笑出聲,低頭看著身下的女人,不屑地問著︰「怎麼,說錯話、做錯事,死一死就可以算了?朕真好奇你的腦袋是怎麼長的?」
微微張開涂了口脂(口紅)的厚唇,海珞吟做個意思地小咬了一口,便按照禮儀,將水餃吐了出來再放到床鋪底下。
應天瑾望著嫵媚地咬著唇的海珞吟,心跳猛地落了一拍。不讓海珞吟抵在胸口處的手心感覺到自己凌亂的心跳,應天瑾一把將海珞吟的手抓住,拿下。而她柔軟的雙手就這樣被應天瑾輕松地挾住了。
「平身。」海珞吟將前幾日學到的禮儀現學現用。直到藍西站起身後,她才疑惑地出聲︰「藍西是吧?很高興見到你,以後我們就好好相處吧。不過,本宮很好奇,你剛剛一直看著本宮,是因為什麼?難道本宮臉上有著什麼麼?」
應天瑾看著突然變得激動的海珞吟,眉頭一蹙,不甚明白她為何如此興奮。難道這女人不知‘生不生’是什麼意思麼?
海珞吟無奈地嘆著氣,對于應天瑾的固執,她只能表示無能為力。她一向都有問必答。可應天瑾的問題,實在令她面臨窘境。她總不能誠懇地回答她來自二十一世紀吧?要真說了,估計她離前往極樂世界的‘好日子’不遠了。
看著猛地在眼前放大的應天瑾的俊臉,而他噴出的鼻息直接地呼在了她臉上,海珞吟臉上一發熱,偏過頭不去注視英氣逼人的應天瑾,結結巴巴地問道︰「你、你別趴在我身上,很重。有事要我做,請先起身吧。」
諷刺的話語月兌口而出,臨武王無一絲歉意,反而更加囂張地勾著嘴角。
隨著應天瑾的後腳剛走,應天瑾口中的丫鬟——藍西便進來了。藍西是個芳齡二十的女子,比二十有二的海珞吟小了兩歲。一身粉色的宮服在她身上顯得無比俏皮,嬌小的身子讓人見了有種忍不住想保護她的。
海珞吟看著初次對自己說了一大串話的應天瑾,自小就抱著‘絕不輕易相信任何人’的心態的她也沒卸下防備,保持著方才的委屈樣,不答反問︰「怎麼,難道單憑著別人對我的信任,皇上就懷疑我是妖孽麼?」
應天瑾透著隱隱怒氣的眼眸緊鎖著海珞吟,猛地壓讓兩人毫無縫隙,半響才邪魅地出聲︰「小東西,有沒有人告訴你,死,不是最好的賠罪方法?」
應天瑾看著身下的海珞吟,听著她的話語,心中的想法不由地更加堅定。他蹙著眉,沉穩出聲︰「不排除這可能。無人會對一個陌生人如此相信,相信到想讓她成為一國之後的地步吧?」
海珞吟看著眼前和自己說話時特別驚慌,並且還不停地要自己恕罪的藍西,嫣然一笑,溫柔地說著話︰「呵呵,沒事。本宮不在乎這些。不過,你是新來的宮女吧?來多久了?」
想到這兒,雄壯的身子一愣,緩緩地低下頭,溫柔地由下往上,一一吻去她臉上的淚水。他一向都不會如此溫柔地對待伺候自己的妃子。可眼下的海珞吟哭泣的樣子,卻深深地觸動了心中的那根弦,讓他忍不住地想阻止她哭泣。
媒婆瞥了眼海珞吟,接著便仿佛解月兌般高聲喊道︰「送入洞房——」
應天瑾看著身下的海珞吟突然用起了‘臣妾’二字,心中雖疑惑,卻決定匆匆帶過,畢竟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問。
嘴角彎起一個妖孽的弧度,應天瑾雖不滿,卻還是禮貌性地給予警告︰「朕記得,朕並沒邀請安親國的臨武王來參加大婚。不過既然臨武王已在此,那就不妨留下,朕會好好招待。不過,臨武王還是先讓朕完成大婚吧!失禮了。」
應天瑾盯著誓死要阻止兩人發生關系的海珞吟,嘴角諷刺地一勾,猛地自她身上起身,冷冽的臉上再無方才的溫柔。不再理會床上赤果著身子的她,應天瑾自顧自地穿上里衣,再來是龍袍,背對著仍在哭泣,神情卻放松了的她,冷漠地出聲︰「海珞吟,希望你能對自己的所作所為負責任。以後,可別怪朕無情。」
驀地,身邊的位置猛地陷下,海珞吟心中一吃驚,卻不知該如何是好,只得僵硬地坐在原位,紋絲不動。鼻息之間隱約嗅到了男性的氣息與略顯粗重的呼吸聲,海珞吟在心中揣測著來著為何人。如沒猜錯,身邊的人必定是氣場強勢的應天瑾。
冷酷的嗓音在偌大的欽和殿回蕩著,海珞吟望著態度突然變了的男人,驀地一愣。冰冷的空氣在兩人之間流動。隨著應天瑾的語音落下,氣氛逐漸凍結。眨眼間,欽和殿里就只剩下兩人的一輕一重的呼吸聲。
欽和殿為宮里最為壯觀的建築,只因此地為應天瑾的寢宮。霸氣的擺設無一不是在顯示應天瑾貴重的身份。欽和殿是寢宮的正殿,而欽和殿的邊上便是偏殿——儒旭閣及安和殿。
嘴角一勾,應天瑾強勢地將海珞吟的雙手壓在身邊兩側,俯去,挑釁地問︰「如果朕非不起身,那又如何?要記得,朕可是皇帝。向來只有朕命令人,可沒有人沒命令朕。」
猛地,寂靜的空氣在宮里流動著,海珞吟尷尬地玩弄著自己的手指,遲遲不敢望向眼前應天瑾。反之,應天瑾卻不停地凝視著海珞吟,但亦是不發一語。
而兩人的新房,便是在應天瑾的寢宮,欽和殿。
委屈的淚水逐漸聚集在眼眶,晶瑩的熱淚在眼眶中盤旋,仿佛下一刻就會落下。
海珞吟望著他的背影,禮貌地說著︰「知道了。還有,對不起,謝謝你。」
不回答海珞吟的問題,應天瑾繼續接近著她。驀地,一個用力地將她撲倒,肘子輕輕地按在床單上,讓自己趴在她身上,曖昧地吐著話︰「你說呢?」
「合巹禮。」簡單地說完三個字後,媒婆將一旁的瓠遞給了應天瑾和海珞吟。
海珞吟望著悶不吭聲的應天瑾,心中一顫,忍不住地自言自語︰「慘了,該不會是傻了吧?」——
感覺到了手上傳來的緊握,海珞吟回過神來,不解地張大嘴巴,疑惑地發出聲音︰「你抓我的手干嘛?」
應天瑾輕吻著海珞吟的臉頰,驀地,口里傳來咸咸的感覺。那是眼淚的味道。她哭了?
容嬤嬤微笑,接過媒婆手中的子孫餑餑,過了水後,將水餃湊近海珞吟嘴唇好讓她能吃到。
海珞吟嘟起翹唇,學著電視劇里妃子說話的方式,無辜地回答他︰「沒想到在皇上眼里,臣妾居然是這樣的人。皇上才娶了臣妾就這麼懷疑臣妾,臣妾真擔心這段婚姻無法直到永遠。臣妾知道,皇上壓根就不願納臣妾為後。皇上才將臣妾納為後,現在就開始懷疑臣妾的為人,皇上難道就這麼無情麼?」
所謂合巹禮就是民間所謂的喝交杯酒。合巹,本意是把剖開的瓠合為一體,古時多用之盛酒。把皇帝與皇後瓠內的酒摻和到一起,共飲,即是‘合巹’。這種交杯酒可不是現代婚禮上互飲對方的酒杯,而是各自喝摻到一起的酒。
海珞吟難為地想著收不收手,卻沒發現應天瑾臉上一閃而過的狡猾。
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海珞吟只得胡說。意料之中,寢宮的氣氛更加急速地凝結起來。霎那間,僵硬的氣氛將兩人包圍。
應天瑾抿著薄唇,忽然一個激靈,性感的男聲在安靜的寢宮響起︰「有你幫得上的都能幫,你確定?」
藍西愣愣地看著對自己很溫柔的海珞吟,心中一感動,誠實地回答著她的問題︰「稟告娘娘,奴婢自九歲是就入宮了。奴婢是在宮里長大的。」
此時,藍西也正在望著眼前的海珞吟。在她的想象里,海珞吟必定會長得比其他妃子還要漂亮,甚至是驚艷。可現在看起來,她的長相卻沒怎麼驚艷。
昏昏欲睡地坐在轎子里,過了許久,兩人終于來到了欽和殿。盡職的宮女沒給海珞吟抬頭打量四周的機會,一下轎後便將海珞吟半拉半拖地扶進欽和殿。一進入欽和殿,宮女便將海珞吟直接護送到了紅澄澄的喜床上後,便急忙地退下。
說罷,應天瑾猛地含住了海珞吟紅得幾乎能溢出血來的耳珠,挑、逗地舌忝著。壓在海珞吟窈窕的身上,應天瑾轉移‘戰地’,來回地上下細吻著海珞吟的嘴唇,脖子。雙手在親吻的同時也在月兌著兩人身上礙事的衣物。不一會兒,兩人便赤、果著身子,坦誠相見。
由于不知容嬤嬤的‘生不生’其實是生不生子的意思,被水餃的生味弄得嗆鼻的海珞吟積極地回答。
當她新來的不知道後宮的情況啊!誰不知道身為皇帝的他身後有著漂亮、嬌女敕的妻子們?那些妃子們,隨便放一句話都會屁顛屁顛地跑來伺候他。而他卻似乎不知足,還要將她也拉入那些妃子們的行列。
只是,一開口的話便讓海珞吟不由地感到緊張,欲哭無淚。
「恩。」不解地看著應天瑾,海珞吟天真地回答,殊不知將有一場更大的‘災難’將降臨在她身上。
要是激怒他就能讓他停下這一切,那麼她願意不顧性命地激怒他。要是被打入冷宮就能避免自己失去寶貴的第一次,那麼她願意被打入冷宮。
雖然自己也很怕死,但是事到如今,與其讓她去做些更過分的事情,她還更願意去重新投胎。
宮女們陸陸續續將成婚時必備的食物端上,知道一切都準備就緒後,媒婆這才恭敬地跪在地上,將手中的金制棒子舉起,遞給面無表情的應天瑾,略微沙啞的嗓音緩緩地喊道︰「請皇上為皇後娘娘開臉!」
隨著王公公的一句話,海珞吟再次被人塞進轎子里,而應天瑾也坐著自己的專屬花轎,前往兩人的‘新房’——欽和殿。
此時,海珞吟只覺得自己就像只被應天瑾禁錮起來的小鳥兒。他的雙臂是堅固的鳥籠,而她就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等著被人宰割的鳥兒。那感覺,真心不好受。可即便如此,她也不會低頭認輸的。就算真是小鳥,那也是個自尊心旺盛的小鳥!雖然,自己已經說了要殺要剮隨應天瑾決定……
听著他的話,海珞吟間接地感覺到了他的不善。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這就是海珞吟的個性。既然他有意懷疑自己,那她不如就讓他懷疑下去。畢竟,游戲就是要驚險才刺激。不過,她相信,應天瑾這不簡單的人物,定不會貿然地跳進設好的‘陷阱’里。
‘啪’地一聲,海珞吟應聲往後看去,這才發現原來自己早已退到喜床的床尾,徹底走投無路了。膽怯地咽了口口水,海珞吟心中一急,連忙伸手抵在應天瑾胸前,試圖阻止他繼續接近自己,邊慌亂地說著︰「你、你要干嘛?我耳朵還沒聾,你要是有什麼事要讓我去干的,直說便是。何必一直往我這兒接近?」
看著應天瑾黑灰黑灰的臉色,就算海珞吟神經再大條也知道他被自己惹火了。人家是君王,她就只是個被懷疑的皇後,雖然罪不至死,但與其讓她在應天瑾可怕的眼神里度過不如讓她早點超生。
應天瑾听著海珞吟可憐兮兮卻又得瑟的話語,嘴角一抽搐,難得興致大好地回著她的話語︰「哦?愛妃這話的意思莫非是再說我倆上輩子就認識了麼?不過乍听之下,還真有可能。你一個平平之輩居然能受到母後的青睞,使得母後一個勁兒地要朕納你為後,而朕居然也答應了,這事想想還真是怪。海珞吟,你到底對皇室施了什麼法術而使得你能走到這一步?」
海珞吟猶如一位極其信奉上蒼的詩人般沉醉在自己的世界里,抒情的話語配上真切的語氣,霎那間一切好似真是因為天意。海珞吟打量著趴在自己身上默默不語的應天瑾,自以為是地認為他相信了自己的話。
海珞吟低著頭,透著蓋頭與臉蛋之間的縫隙斜睨著寢宮的‘風景’,當一眼瞧見身下火紅得刺眼的床單,差點因心跳過快而窒息。
耳邊傳來一陣熱氣,海珞吟的左耳癢癢的,卻又無法伸手撓它,只因雙手早已被應天瑾禁錮著。听著應天瑾唯我獨尊的話語,海珞吟先是一怔,後才憤憤地出聲︰「所以我讓你批準我去死嘛!還有,你別靠我這麼近,耳朵癢死了!」
「不要……」海珞吟憑著自己最後的意志力阻止應天瑾親吻著自己的小白兔。可應天瑾仿佛沒听見般,吮吸著柔軟上的小紅豆。一手一會兒輕一會兒重地撫模著海珞吟的柔軟,應天瑾感受著小紅豆在自己的挑逗下變得越發的ying侹。
海珞吟流著淚,膽大地繼續反抗著,絲毫不在乎應天瑾的警告般,哽咽地說話︰「我沒忘!可你也至少尊重我的意願。要是做不到,那也就罷了。我不在乎成為史上第一位一成親就被打入冷宮的皇後。」
接過棒子,應天瑾眼簾微微垂下,微微轉身,讓自己與海珞吟面對面地坐著。橫著舉起手中的棒子,應天瑾徐緩地將海珞吟頭上的蓋頭往後面掀起。zVXC。
海珞吟的話一出,應天瑾停下手上和嘴上的動作,透著怒氣的猩紅雙眼直直地盯著她,威嚴地出聲︰「你應該沒忘今日是我倆的成婚之日吧?海氏,朕寵幸你,是你的榮幸。別敬酒不吃吃罰酒。惹怒朕的後果,你承擔不起。」
看見兩人將瓠中的酒都飲盡後,媒婆不容遲緩地將白色物體遞到一旁在‘看戲’的容嬤嬤面前,恭敬地說著︰「請太後娘娘過水後給皇後娘娘吃。子孫餑餑,子孫滿堂。」
而如今,海珞吟卻不識好歹地讓自己停下。這一切的一切,只不過是在挑戰他的耐心。
看著一直不敢抬頭與自己說話的藍西,海珞吟直覺里覺得藍西一定是個初入宮,並且還可能被其他人欺負了的宮女。
「不必。」
應天瑾無言地听著海珞吟的低喃,腦海里滿是她剛剛的‘天意’。暗黑的眸中頓時波濤洶涌,劍眉像條黑龍般豎立在臉上,半響他才陰森地出聲︰「你在耍朕麼?」
海珞吟抱著‘死就死吧’的壯烈心情,將眼角虛偽的淚水擠出幾滴,嬌滴滴且柔弱地哈拉幾句︰「臣妾出現在宮里,完全是因為天意。是天意,讓你我相遇;是天意,讓你我相識、相聚。沒人讓臣妾來此,臣妾也無任何目的。一切,皆是因為天意。天說,讓臣妾來此與皇上相聚,于是臣妾就來了。」
雙手抵在應天瑾的胸口處,手心傳來他強壯的心跳,溫熱的體溫自手掌傳遍全身,海珞吟臉上的紅雲越發囂張地紅了起來。應天瑾胸前那結實的肌肉使海珞吟的小手微微地顫抖,想要收回卻又辦不到。要是收手,難保應天瑾不會繼續‘進攻’;不收手,自己卻又很尷尬。
「海氏,你驀地出現在宮中究竟是為何?」應天瑾眯起黑眸,壓迫感十足地凝視著扮著可憐相的海珞吟,冷漠地出聲,「收起你的可憐,朕是不會動搖的。老實交代吧,你究竟為何人?是誰讓你來此的?有何目的?你老實地回答,朕還能饒你一命,將你的罪行減輕。」
潸然落下的淚水沾濕了精致的臉蛋,海珞吟紅著眼,瘦弱的身子害怕地顫抖著。她不想就這麼不清不白地失去自己的第一次。她知道在這個時代來說,洞房是大婚時必須的事情。但,她和應天瑾並無感情。她不想就這麼將純潔的自己弄丟。自己的第一次,應該是給未來疼她、愛她的男人的。也許,這願望可能無法實現,畢竟她已嫁人,可心中卻還是有股抵觸,不停地纏在心頭,讓自己拒絕應天瑾。
畢竟,她也沒說錯。從穿越來此的那一刻起,一切都是天意啊!要不是因為天意,她才不會出現在此,還莫名其妙地和他成親了。得意洋洋地看著應天瑾,海珞吟在等著他相信自己,並且從自己身上起來的那那一瞬到來。
只是,時間慢慢地過去了,應天瑾卻還是保持著方才的姿勢,不發一語。只有優雅地睜開、關上的眼簾和略顯粗重的喘息聲能證明他還活著。
應天瑾嘴角抽搐地注視著口不擇言的海珞吟,青筋隱隱突起。這女人到底會不會說話?什麼叫做男人臉皮薄?拜托,那是因為自尊心好不?
身上的男人緊貼著自己的身軀,陣陣熱度隔著婚衣傳到海珞吟身上,騰騰紅雲咻地布滿海珞吟臉上。紅著臉,海珞吟撇過頭,試圖避開應天瑾所噴出的氣息。無奈,身旁兩側早已被應天瑾的雙手給擋住,就算望向兩側,也只能看見一個粗壯的手臂。
望著瓠中的酒,海珞吟認命地閉上眼,紅著臉蛋與應天瑾共飲。兩人為了飲酒而靠得異常接近。鼻息之間頓時充斥著應天瑾身上舒爽的男性氣息,海珞吟發熱的耳垂紅得幾乎能滴出血來。
看著媒婆的所作所為,原先不懂這儀式為何物的海珞吟因為進行了‘猛鬼訓練’後,稍懂些成婚禮儀的她了解地接過盛著酒水的瓠。
反觀海珞吟,臉上的濃妝將原本年輕的她變身為大媽級人物。因為盯著眼前英氣逼人的男人而微微發紅的臉蛋此時像顆紅雞蛋般,令人忍不住發笑。雙眼怔怔地注視著應天瑾,有那麼一瞬間,海珞吟徹底變成了花痴。
可如今,恐怕是在劫難逃了。
「呵呵,偶爾笑笑,長生不老。」海珞吟膽怯地干笑著出聲,眼見著應天瑾臉色越發低沉,後才沒骨氣地急道歉,「對不起!我已經道歉了,不過要是你真不想放過我,那麼要殺要剮隨便你,只求你讓我死得痛快點!」
九歲?她居然九歲就入宮了?既然九歲就入宮了,那麼應該已經習慣了見到妃子們啊!怎麼現在卻表現得如此不安啊?
海珞吟疑惑地看著藍西,本想開口問話,可沒想到不知從何吹來一陣風,海珞吟一個激靈,猛地打了個噴嚏。
看著突然打了個噴嚏的海珞吟,藍西這才想起了自己失職了。急匆匆地撿起地上的衣服,藍西飛快地跑到海珞吟身邊,跪下後將衣服高舉,恭敬地說著︰「請娘娘穿上衣物,以免著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