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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沿著腳下的道路行進,保持警覺,心無旁騖,那條路仿佛沒有盡頭般漫長,即使是耐心極好的他芯里也不禁升起疑慮。**
似乎又有什麼不對?煩躁逐漸佔據了內芯,疼痛和疲勞再一次侵蝕了他的神經,就在這時他看到數個影子攔在他去路的方向。
不用說這又是一個陷阱,不管那些東西是真實還是虛幻的。他準備好了搏擊的武器,等待逐漸靠近的那些不速之客,蓄勢待發。
「大哥,你為了不傷害人類就置我與危險而不顧嗎?」眼前忽然閃現大黃蜂的臉,他禁不住遲疑了一下。「你看著人類傷害我卻袖手旁觀?」
肩膀上忽然火花四濺,被什麼堅硬的鈍器砸中。他低哼了一聲,身子一歪,芯中頓時明白眼前所看到的只是個幻象,他果斷化刀為拳將眼前那個TF打飛了出去。「大黃蜂」變成一個青黑色的影子,摔倒在那里手腳掙扎了幾下不再動彈。
「你看你,難道你殺的塞伯坦人比我少嗎?不要把自己標榜的那麼清高。」銀灰色霸王不知何時閃到他的面前。
擎天柱咬著牙橫刀揮去將銀色的影子逼退,卻沒有傷到他。
「哈哈,你舍不得殺我嗎?你還在惦念著兄弟之情?你一直跟我作對,我不會再放過你,我一定要殺了你。」
「大哥,不能再放過威震天那個混蛋,你要給我報仇,」被撕成兩半的爵士忽然跳躍著出現在他的眼前,令他不由得驚悚出一頭的冷汗。爵士?他不是已經復活了嗎?怎麼會出現在這里?頭腦轉速好像變得遲緩,他一時想不明白眼前的狀況。
「要不是你誤信小人,我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你不覺得內疚嗎?」黝黑健壯的武器專家無聲地出現,兩只藍色的光鏡一如死灰。
「鐵皮?」他沖口而出,曾經無數次在芯底懷念這個親密的戰友,想到他的死無全尸的樣子就忍不住痛徹心肺,他不禁伸出手想要觸模一下老伙伴,哪怕知道他只是夢境中的一個假象,但是他的手還沒有踫到黑色戰士,他的身體便轟然倒塌,瞬間變成了散落一地的灰燼,他幾乎驚叫了出聲,用手擋住臉。
「你從來不知道自己錯的有多麼厲害,我才是塞伯坦的英雄,而你注定要被釘在恥辱柱上,遺臭萬年」
「你這不肖子,連恩師都可以殺,凶殘比霸天虎更加有過之而不及,你有什麼資格談論自由權利?」紅色高大魁梧的TF聳立在他的面前,厲聲質問,威嚴的面容幾乎要撞在他的臉上。擎天柱不禁後退了一步,腳下卻被什麼東西絆住,險些跌了一跤。
于此同時,胸口受到重重一擊,他痛苦地縮起身體半蹲了下來,光鏡中閃出混亂的亮線,CPU中一陣瘋狂的轟鳴好像巨大的機械在切割他的腦部電路。他感覺自己要被這巨響逼迫的發瘋了,身子不由得節節後退。
不,不對,這只是幻覺,一定是艾瑪爾搞的鬼。他強迫自己鎮定下來,忍著鑽芯的疼痛用一只手支撐起身體,右手揮舞著能量刀擊向那些壓迫在他頭頂的影子。被他擊中的TF嚎叫著被砍成碎片紛紛倒下。
紅色的年老TF手持大刀和盾牌攻擊上來,和他激烈的近身交戰。他身手敏捷,絲毫不亞于真正的前領袖的威猛。處于混亂之中的他完全無法招架這暴雨般的進攻,周身又被敵人的利器不斷劃傷。
越來越多的傷口降低了他的體力,而他的內芯被莫名的陰影籠罩著,完全無法在敵人面前施展開自己的能力,雖然他明明知道眼前這個御天敵並不是真正的他的導師,但是芝加哥之戰埋在他芯底的陰霾像惡魔的影子纏繞著他的火種,令他無法透氣。
右肩傳來的一陣劇痛驚醒了沉迷在自責當中的擎天柱,對手的利器插入他的肩胛縫隙,只要稍微用力,他的一條胳膊就會被再次卸下。他發出一聲低沉的吼叫,募然間左手的能量刀劈向敵人的胳膊。
對手的肢體應聲落地,紅色的TF發出震天的吼叫,他不再猶豫緊接著一刀削向敵人的腦袋,紅色的TF削肩帶背斷為兩截,撲地而倒。
那些虛幻的TF景象紛紛倒下消失,終于如被洪水淹沒般消失不見,一切又歸為平靜。
渾身上下陣陣難耐的疼痛襲來,胸口不停有能量液緩緩順著裝甲流淌下來。擎天柱深深吸了一口氣,用力甩了一下頭想要擺月兌腦海中那些影子。簡單地處理一下胸口的傷,正準備尋找前行的道路,抬起頭,不由得愣住了,渾身瑩白色機甲的TF不知何時站在他的面前,竟然悄無聲息到他根本沒有任何察覺。
「你把他們都殺了?」她問,臉蒼白的嚇人。「你的朋友、兄弟、導師?你怎麼能下得了手?你到底是什麼樣的人?我不知道怎麼才能夠看清你!」她的眼神中充滿糾結和痛苦。
「難道,她說的都是真的?我真傻我一直那麼相信你,你真是在利用我嗎?」
一定又是艾瑪爾在擾亂他的心智,這都是假象,她怎麼會說這些不知所雲的話?擎天柱哼了一聲,能量刀再次出鞘,指著她的胸口。
「你要殺我?」她懷著難以置信地眼神看著他。擎天柱捂住痛得幾乎無法思考的頭,拼力與入侵的數據掙扎抵抗,他知道這些幻覺都是因為艾瑪爾侵入他系統的病毒造成的,她利用著自己的芯理弱點攻擊他,傷得他體無完膚。如果他不能戰勝自己的芯魔,他就不可能戰勝艾瑪爾,在這個昏暗世界中存活下來,找到出路。
他清楚自己的弱點——與生俱來的仁慈和善良,對愛人朋友超過對自己的關心,甚至對敵人也偶爾會心慈手軟。不,他不能讓自己的弱點主宰自己,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朋友的殘忍,他深明這個道理,在眼下這個絕境中他除了戰勝自己沒有別的選擇。
他揮起利刃劈向那個瑩白的身影,听到她發出一聲痛苦的驚叫。
一瞬間火種仿佛被刀刃刺中,他感應到了她芯里和身體上的痛苦,這次是這麼真切。不會有誤,那就是她,不是什麼幻覺!他在極度驚愕之中用盡全力收住那一刀的刀勢,余鋒還是劃破了她胸前的裝甲。
「啊!」她身體向前傾倒,紅藍色的TF張開手臂將她攬在懷緊緊抱住,痛悔得芯幾乎要爆開,唯一能做的就是用盡力氣抱緊她。
瑩白的TF身體不停發抖,半合的雙眼迷離地閃爍著忽明忽暗的光線,看起來意識處于極度的混亂之中,她在他懷里拼力地掙扎嘶喊著,力氣大得幾乎讓他禁錮不住,她的生命信號也在微弱而狂亂地跳躍著。
「安靜!」他輕聲卻帶著不可置疑的口吻說道,芯痛不已——只差一點,他就將釀下悔恨終身的大錯,幸好他能夠及時收手,艾瑪爾對他意識潛移默化的滲透無處不在,簡直令人思之膽寒。感覺到懷中TF溫暖的觸感那樣真實,頭腦中的混亂驟然消失,變得一片清明。他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現在他要做的就是想辦法帶她走。從她的狀況看,她的機體和神志都已近崩潰,他再沒有時間耽擱。
抱起瑩白的機體想要尋找出路,剛走了一步卻被什麼東西羈絆了一下,她的身體好像牽扯到什麼,他這才發現在她身上瓖嵌著數根長長的觸手,觸手的另外一端延伸到茫茫黑暗之中看不清去向。
他驀然明白正是這些觸手在對她進行著致命的侵襲,她的精神和身體都已將無法承受這種侵蝕變得狂亂。他操起刀果斷手起刀落,斬向那些毒蛇。黑暗中隱約響徹著一聲慘叫,觸手紛紛繃斷,冒出刺目的炫光。
「啊!……」懷里的TF猛烈地抽搐著,光鏡圓睜,之中激烈地爆炸著的耀眼的火花,處理器發出嗶嗶啵啵的刺耳的轟鳴。他知道數據連接突然中斷對她機體的刺激一定是難以承受的,緊緊抱住她希望能幫她緩解痛苦。她卻嚎叫著手指變成利刃狠狠抓過他的肩膀,在那上面留下深深的一道道刻痕。
「放開我!」她聲嘶力竭地叫著,目光凌亂,用盡全力在他身上瘋狂地刮撓。
「冷靜一點!」他在她耳邊說道試圖讓她平靜下來,這時腰月復上忽然一陣劇痛,他們被一個強韌的東西猛地大力抽中,兩個人都被打得飛了出去。
黑色的觸手向他的面部甩來,他狼狽地向側面一滾,看清楚黑暗中數根金屬軟體像一個個長鞭猙獰揮舞著,不停地甩向他們,而經過剛才的撞擊瑩白的TF已經摔倒在地上,因頭部受到撞擊躺倒在那里,似乎失去了知覺。
擎天柱快速匍匐到她的身邊將她抱起,剛剛抱住她背上就再次被狠狠地擊中。眼前一陣發黑,胸中的能量液急速涌動著直沖到喉嚨里,順著嘴角涌了出來。
身上實在已是千瘡百孔,連痛感都有些迷糊不清,說不出的虛弱無力感幾乎壓垮了他,懷里的TF更是雙目緊閉,幾乎已經沒有了生息。擎天柱努力支撐著搖晃的站立不穩的身體,他很清楚此時自己倒下來他們兩人都將葬身在這個異度空間中不得超生。
竭力揮舞著能量刀與那些觸手搏斗。觸手非常靈活,而且力量大的驚人,每次不慎被他甩中都會令裝甲上產生深深的烙印,現在他的全身幾乎沒有一塊完好的地方,體力迅速流失,手臂越來越沉重。
他不知道自己還能堅持多久,內芯開始被絕望充斥,體力和意識都在逃離身體,只是憑著最後的意志力在麻木地苦苦支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