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澈的河水從丹波高地緩緩流出,蜿蜒的河流如同蛇的扭動身軀,從丹波到攝津最後流入河內灣.一路行來,無數小川匯聚于此,將北攝下的一片平野染成片片綠s ,這便是豬名川的風景。對于攝津的農民來說,這也是養活大部分人的母親河。
自高地順川而下,半途便能見到一座紅似火的山。當寒冬剛去,初ch n降臨,這里是櫻花的天地。而當秋露濃重之時,這里又是紅的海洋。兩種截然不同的美景,成為讓文人s o客流連之地,五月山。
可惜的是,雖然這里有著別樣的風景,卻並不是所有人都能z y u來往。因為這里並不是無人之地,而是在攝津池田氏的的管轄之中,而且佔據美景的領主還將主城建在五月山南麓,貫穿東西,將美景全部收入囊中,讓他人難以染指。
順著五月山而下南北兩側盡是城下町,與很多城池不同,池田家的城下町並不刻意將豬名川流域附近空出用作耕地。而是住滿了武士和商人,以造酒業更是聞名五畿七道。北攝地區的造酒本就歷史悠久,而池田酒更是傳自應仁年間,池田城下町滿願寺屋便是其中翹楚,其酒水供應整個畿內。在五月山溪河與豬名川交界處聚集大量商鋪,連同池田城北部的細河城下町,南北兩處城下町多是利用河川之力,代替人畜運送貨物,連通豬名川下游繁榮的石山道場(石山本願寺),構築一道特有的水路運輸線。
商鋪位于池田城東南,武家宅邸位于西南,中間是大路貫穿。馬場,弓場位于山上,數代經營的池田城早已形成了自己的風格。民眾、商人、武家都匯聚與山腳,忙忙碌碌,繁榮了整個城下町。
「源太夫!源太夫?這家伙人呢?」當池田勝政結束一天的疲憊,從南宗寺趕回的時候,發現大門敞開,卻沒人在屋里。就在池田勝政將馬牽進小院的時候,身後的卻傳來一個稚女敕的聲音︰「大哥!你怎麼回來了?不是說明天才回來嗎?」
「久左衛門?你怎麼在這里呢?」池田久左衛門知政、池田政久的次子,現在是池田勝政的同胞弟。他比池田勝政還要年幼兩歲,剛剛元服,住在武家宅邸的南面。而緊隨著久左衛門出來的還有一個中年婦女,正是池田勝政和池田知政n i媽阿ch n︰「您回來了。」
「嗯,我回來了,源太夫干嘛去了?」
「源太夫剛剛抓了個小賊,送到治安奉行哪里去了,家里讓我幫忙看一下。」池田知政雖然元服,不過因為年齡還小,並沒有什麼正式的職務,元服也是為了讓一門眾更好的進行學習。
「賊?已經交到堪右衛門(池田堪右衛門)的手上了?」提起治安奉行的名字,勝政感到一陣晦氣。
「不知道,已經出去好一會兒了?」知政撫了撫下顎不存在的胡須,故作成熟的說道︰「大哥,這一次出去好玩麼?」
「別裝模作樣。」用力錘了知政的頭上一拳,勝政將馬暫時拴在了屋外的樹上,然後走向屋內問道︰「那麼市之丞和孫七呢?難道也一起送賊去了?」
「那到不是,市之丞說自己要辦終身大事,就拉著孫七找我請假一天,現在還沒回來呢。」知政模著自己受傷的頭部隨後跟著。
「我才出去幾天,這群家伙一個個都翻了天了!?得要收拾了一下才會老實!」勝政嘟囔了一句,然後挑了個舒服的位置坐下。
「是嗎?以前十二郎大哥和瀨兵衛不也都是這樣的嗎?」對于勝政和家臣之間一貫的不約禮數,早就是池田家中很多人詬病的話題了。在知政的眼中,這樣的相處關系,他也是習以為常。
「那兩個家伙多多少少是有些不一樣的。」在這方面,勝政一向沒有過多的解釋,反過來問︰「你最近的槍術和騎術練得怎麼樣了。」
「我最近都有勤加練習!」正要下座的知政听到提問,立刻站了起來,匯報情況。
「哦?」勝政蹙下眉頭,打量了知政一眼︰「你最好是勤加練習,否則到了戰場誰也保不住你。」
「知道!」說完,知政才坐了下來,而勝政也閉目打算稍做休息。但是時間不長,就被門外急促的腳步聲打破了。
「久左殿,我回來了!」如雷的嗓音,迅速讓勝政的休憩成為泡影。緊接著就是大跨步的聲音,最後是略微的吃驚︰「殿,您提前回來了啊!」
「是我回來了,不是敵襲!」大漢的大嗓門也不是一兩天,不過被打擾了休息,勝政顯然不會愉快︰「剛剛小久說你捉到賊了,堪右衛門殿怎麼處理了?」
「那個啊,當場殺了!」來人就是山脅源大夫,二十多的青年壯漢,也是池田勝政手下幾個略微能用的家臣之一。
「又殺了!」對于池田堪右衛門此人的厭惡,勝政從不隱瞞。這個重臣家老,向來就是以殺俘虐囚出名,名聲之惡,已經聞名攝津了。
「殿下,堪右衛門殿的做事風格你也是知道的。」對于自己的主上,源太夫也是清楚的。
「我當然知道,殺了就殺了吧!」亂世用重典,雖然池田堪右衛門類此草菅人命的做法勝政不能接受,但的確能從正面震懾宵小,池田家的城下町在整個攝津也是異常繁榮的地區,難免龍蛇混雜。何況他任治安奉行後的領地治安的確是好了不少︰「我問你,的鐵炮送來了沒有。」
「已經送到了,大殿(池田長政)還直接從公中分配給了我們兩支,我將他們放到倉屋了。」山脅源大夫恭謹的回答。
「這個不能放在倉屋。」勝政想起自己學習鐵炮時,鐵匠對于鐵炮的保管方式,于是說到︰「你將鐵炮拿出來,明天給大殿送回去。」
「是!」山脅源大夫立刻開口說道︰「可是,殿,我們也是一直缺少鐵炮啊!」
「嗯,我當然知道我們缺少鐵炮,我也不是要將鐵炮還回去。」勝政擺擺手,示意山脅源大夫不要著急,接著說道︰「我只是想將部分自配武器的方式做些改變。」
「改變?大哥,什麼改變啊?」知政好奇的問道。
「我目前只有思路,具體的實施方案,還不完善。」勝政不僅一門眾,更作為現在的池田六人眾之一,做事必須詳細,不能草草了事︰「總之,源大夫,你先將鐵炮放到干燥處,明天隨我去見殿下。」
「是。」
「還有,今天市之丞帶著孫七和小久請假,你知道他干嘛去了嗎?」
「這個……」山脅源大夫猶豫了一下,支支吾吾的說了出來︰「市之丞帶著孫七去瀨兵衛殿家里去了……」
「去瀨兵衛家?」去中川清秀家干嘛?池田勝政還真是沒想到︰「去他家干嘛?」
「因為瀨兵衛殿不在家……」
「……」雖然源大夫說的不清楚,但是勝政已經清楚了,中川清秀有個姐姐有個妹妹……隨即,勝政露出了一個邪惡的笑容。
此時此刻在福井村的中河原,在外面奔波一天的中川清秀,終于回到了自己的家。想到家中父母,美麗的姐姐和可愛的妹妹,中川清秀的臉龐露出了溫柔的笑容。他想給家人一個驚喜,當中川清秀將馬匹系在家門外,悄悄走進屋里的時候。卻看到了一個不怎麼熟悉的身影,鬼祟的在家中到處走動。
「有賊!」中川清秀立刻反應了過來,從腰間拔出刀,悄悄的走到那人身後。
「啊,美麗的人兒啊,是你回來了嗎!」
「受死吧,小賊!」中川清秀手起刀落,但是總感覺這個聲音有些熟悉,于是在落刀的時候稍微收力。
「啊!啊啊!殺人啦!孫七趕緊出來救命啊!」那人,如同被驚嚇的兔子,立刻跳了起來。
「市之丞?你怎麼會在我家?」中川清秀終于將對方看清楚了,想到剛剛對付的話︰「說,你到我家想做什麼?」
「啊哈……哈哈……是瀨兵衛殿啊!哈哈哈哈……我還有些事情,我先走了……」
「市之丞,你小子不要跑,你給我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