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事,前事……」藤井敦秀回憶往事,嘴角泛起苦笑︰「難道我也會重蹈橘介的覆轍嗎?」
而思緒也隨之飄回到了過去,那一年,天文二十年。
天文二十年(1551年),這一年,三好長慶和其岳父游佐長教遭到暗殺,雖然三好長慶未曾遇險,可是游佐長教卻因此而死。而下手之人居然是公方家的近侍,引起了三好氏和當時還未改名義輝的公方足利義藤之間的沖突,相國寺之戰爆發!松永兩兄弟正式踏上舞台。
也是在池田勝政元服的前一年,池田氏內部也風起雲涌,這是一切恩怨的開始。
「殿下,此次可說是戰功赫赫,若是三好氏得勢,實乃是我池田氏之福。」說話的人,叫做池田賢物丞政遠,他是現在池田一門眾資格最老的幾人,與池田長政的父親信政是同輩之人。
「嗯,的確是很難得啊。」此人是池田大夫右衛門政良與政遠同為池田氏的長輩,與池田政秀後來的池田清貧齋共稱,池田三老。是池田一門眾里面輩分最高的家老。也是確實代表池田氏一門眾利益的三人。
「哼,如此不義之戰,還要為之請功,真是笑話。」池田氏的筆頭家老小河出羽守家綱,池田長政的心月復,也是池田長政最信任之人︰「殿下,雖然本家與細川氏有間,然則三好氏如此目無君父,難道我等還要苟合嗎。」
「出羽殿此言差矣,公方殿被逆賊細川蒙蔽雙目,此乃清君側之舉,何來目無君父之言。」池田政遠出又說道。
「可笑,以清君側之名行謀逆之事,古來有之,你如此巧言令s ,魅惑主上怕是與三好氏有所瓜葛吧。」藤田橘介重綱,由池田長政一手提拔的猛將。
「就是,我輩豈能爾等一般齷齪,與逆賊同流合污。」藤井敦秀也開口了。
「豈有此理,黃口小兒竟如此無禮!」池田良政起身罵道。池田良政這一句,直接將對面的火氣也勾了起來,原本的議事,就變成罵戰。
「夠了,不要爭執了,今天就到此為止,你們都退下吧,堪右你留一下。」家臣之間的爭吵,讓池田長政心煩意亂,大聲呵斥。
「是!」
眾家臣見狀也都知道爭執無意,于是都紛紛退下。直到房間里面只留下,池田長政與池田政村兩人。
「今天怎麼沒看到政秀。」回想起剛剛混亂的爭執,池田長政還是覺得頭痛不已。
「紀伊殿不是托人請假去會友去了嗎?」
「哦,對了,我將這事情忘了。」池田長政嘆氣道。
「雖然殿下正值壯年,也要注意身體。」看到長政長吁短嘆,政村勸慰道。
「哼,如此下去,即便身體再好,也承受不了。」池田長政冷哼一聲,其實他也是有苦自知。池田長政當年繼續家督,一門眾出力自然是不用說了,還有諸多豪族的支持。後來為了制衡r 以強勢一門眾,他培養了心月復。也就是當年最有力的支持者,小河家綱,以及藤田,藤井等人。
事實證明,池田長政做的很好,他提拔的人也都不錯,短短幾年時間。小河家綱等人就已經在長政的支持下,有了與一門眾對抗的勢力,而長政有意的縱容也加深了雙方的矛盾,可以說是相當成功的御下之道。然而,現在他卻逐漸感到,小河等人的敵對範圍越來越廣,不僅僅是政遠等老人,就連三郎(池田勝政),太郎這些年輕的一門眾也被仇視。
尤其是前幾r 小河家綱居然想要以三郎年幼之名,削去故兄所留之地。長政知道小河這是要從八三郎開始,削弱一門眾食邑。可是怎麼也不能從三郎動手,否則池田長政怎麼有面目去見已故的兄長,所以拒絕了。可是此事還是傳到了池田政元他們的耳中,對峙再次升級。
「殿下太過婦人之仁了。」小河家綱的宅邸之中,小河,藤田,藤井,高野等人齊聚一堂,小河家綱不滿的說道︰「尤其是上次我的提議,就這樣被否決,連個幼子都無法下手。」
「這都是他人蠱惑的緣故。」藤田重綱說道。
「哦,橘介此話怎講。」高野不由的問道。
「也不知是誰說了殿下至今無子,若是有所意外,將無人繼承家督之位,所以殿下才會對那個小三郎特別照顧。」
「哼,怎麼可能,豈會讓一門眾那群人得償所願。」說到此,小河家綱對著藤井問道︰「上次,我讓你準備的事情怎麼樣了。」
「已經和對方取得聯系了,隨時都可以。」
「既然這麼喜歡爭,我就讓他們永遠閉嘴。」想到往r 的舊恨,小河家綱殺氣騰騰的說道。
—————————————————————————
死人了,雖然在戰國之世,死人是再平常不過的事情。何況池田政遠和池田政良都已是年過六旬之人,忽然猝死也不足為奇,只是兩人居然在同一夜過世,卻讓人有些不寒而栗。當他們的死訊傳到池田長政耳中的時候,長政才剛起,他還以為是玩笑話。可當他得知兩人真的死了,一時竟難以接受。
「願佛祖保佑,往生極樂之境。」
大寺已經很久沒有這麼多人,上次人數眾多的葬禮是前代家督池田信政身死之時。而這次會有這麼多人,完全是因為兩人同時死亡所至。
「爺爺……爺爺……」孩紙的哭喊聲在寺廟的後堂想起,就連前堂的人,也能听得清清楚楚。
「太郎,別哭了。」津子安慰著太郎,然後拉了拉旁邊的三郎說︰「三郎你也安慰一下太郎。」
「我怎麼安慰他?」三郎其實真的很想這麼說,不過,他還是走到太郎身邊說道︰「哭有用嗎?」
「可是,八郎,爺爺他……」
「那就去報仇啊!」三郎說道︰「你爺爺肯定是被人害死的,你與其這麼哭,還不如練好自己的武藝,有朝一r 替你爺爺報仇!」
「三郎,你在說什麼啊?」津子連忙拉住,說道︰「不要亂說話。」
「我怎麼亂說話了,政良爺爺肯定是被人害死的啊!我們看到政良爺爺的時候,指甲烏黑,面黑手腫,表情痛苦。怎麼可能是普通病死的,明顯是被毒害而死的。」撥開津子,三郎緊緊抓住太郎的肩膀︰「太郎,你知道了沒有,你爺爺是被人害死的。你要堅強,不能在哭泣,哭泣只能讓那些害死你爺爺的人更高興,練好自己的武藝,有朝一r 替你爺爺報仇。」
「三郎!」津子看著三郎的身後驚呼道。
「又怎麼了?」當三郎轉過身的時候,正看到池田長政在身後︰「叔父。」
「父親。」津子也恭敬的說。
「三郎你過來!你們都在這里等著。」池田長政看了自己的女兒一眼吩咐道,然後表情嚴肅的看著三郎說道。
「是。」三郎嘆了口氣,跟了出去。
「真是的,讓你亂說話。」津子嘟著嘴說,但是看著三郎跟著池田長政離去還是有些擔心。完全沒注意到,跟在池田長政身後的二人也是面s y n沉看著他們離開。
(本想一章寫完的,寫著寫著就寫多了,那就分兩章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