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什麼人?」趙曉磊邊割繩子邊用最低的聲音問女孩。
「他是人販子。」女孩憂心忡忡地說。
趙曉磊听到,手里的刀片略微一頓。但是很快又繼續割起繩子來。
繩子還沒有割斷,公鴨男子就從外面喊了起來︰「好了沒?」
趙曉磊和女孩面面相覷,愣住了!
沒听到應答,公鴨男子敏感地在草叢外屏住自己的呼吸,手把留著牙齒咬痕的一點漢堡持在半空中,懷疑的看著濃綠的草叢。
在女孩沒反應過來時,趙曉磊已經回過神來,輕輕提示她︰「回答他!」女孩慌忙回答︰「哎呦!肚子有點疼!恐怕我得上個大的!哎呦!」
听到女孩清脆的話音後,公鴨男子幾乎不讓人察覺的眨了眨縫隙狀的雙眼,視線由草叢滑下來,落到地面上的那根繩子上,心里琢磨道︰「這根繩子是我買的結實的那種,死丫頭那頭我打了兩個死結,而且,她身上我都搜過了,把搜到的東西都收到我這了,什麼都沒有給她留下,在這麼短的時間內,量她有多大的本事,也是弄不開這繩子的。」想到這,他才真正放下心來,將半空中的漢堡包送到他那張血盆大口旁,狠狠地咬下一口來,津津有味地嚼起來。
听到女孩給公鴨男子的回答,趙曉磊更加快了割繩子的速度,用盡全身力氣奮力地割著。剛才為方便行動,趙曉磊重新系回身上的毛衣沒給他添加更多的溫暖,但套在腿上的毛褲和校服褲子,給他提供了足夠的熱力,再加上全身用力和心情急躁,趙曉磊的頭上很快就滲出了汗珠,全身都濕透了,並且,這汗珠呈前赴後繼的態勢,源源不斷的滾出了更多。
女孩視線落到趙曉磊放在腳邊的厚羽絨服上,又轉回來看看趙曉磊身上的毛衣和頭上不斷滾落的汗珠,微微地疑惑消不了她滿臉的愁容。她滿月復擔憂地,用依舊微微發抖的聲音,悄悄對趙曉磊說道︰「還是別逃了吧!逃不掉的!」
趙曉磊頭都沒抬,壓低聲音反問她︰「你願意被賣?」
听到這話,女孩的身體像被擊中了閃電,猛地晃動了一下︰「不是。我試過,沒成功,被抓回來,會挨揍的!」
趙曉磊低著頭割繩子,汗水從太陽穴順著眼尾流到了眼里,他突然覺得眼楮被拉得生疼,忙用手背擦了一下眼楮。
與此同時,他听到女孩的回答,不難想象女孩遭遇的艱難和困苦,不由輕聲罵道︰「這男的是個混蛋!」
女孩听到趙曉磊輕聲的罵,這是她幾年來,第一次听到幫助自己說話的聲音,頓時心里的千般委屈萬般難一下子涌到自己小小的喉嚨處。頃刻間,就哽咽了。她拼命地往下咽著口水,仰起頭來,不讓自己脹紅的眼楮里涌出淚水來。
她看看趙曉磊,又回頭看看草叢外面,隨著趙曉磊的罵聲,鋪天蓋地而來的痛苦回憶,因現在女孩的對逃跑恐懼和憂慮而慢慢消散,淚水也在來回的張望中慢慢回流到眼里。
這根繩子是由好幾股細繩纏繞在一起擰成的。突然,其中的一股繩子斷開了,還剩下好幾股繩子沒有割斷。
「不得勁吧!要不我來!」女孩將手伸到趙曉磊的手邊,要接過趙曉磊手里的小刀。
趙曉磊也覺得捆女孩的繩子在她腳脖子上,自己這樣蹲著割,別著自己的手腕,用不上力氣。他听到女孩的話,像是提醒了他,他干脆松開繩子,「撲通」一下跪在地上,又重新抓起繩子,將刀子豎著插到繩子中間,繼續奮力割起來,同時回答道︰「別換手了,耽誤時間。」
女孩的手慢慢收了回來,落回自己的膝蓋上,默默地看著已經滿臉通紅的趙曉磊在那里忙活,看著一股股細繩輪番斷開。
這片濃密、ch o濕的叢林中沒有成片的花朵,沒有成群的野獸,四周里寂靜無聲,高大的樹木聯枝成林,樹冠個個如華蓋般濃綠昌盛,在夏風的吹拂下回來微微擺動,呈現了一種寂靜的自然美。
從趙曉磊出現到最後一股細繩斷開,總共才經過短短的4分鐘時間,但在趙曉磊和女孩的心里,仿佛是經過了一個世紀般。
終于熬到最後這一刻︰繩子被攔腰割斷了!
趙曉磊和女孩七手八腳,把繩子從女孩的腿上扒下來。女孩抓著繩子蹲了起來,趙曉磊把刀片放回口帶,拿起身邊的羽絨服,也蹲了起來。
女孩想把割斷的繩子扔到地上開始逃跑,這時,同樣蹲在一旁的趙曉磊突然靈光一閃,一下子想起了什麼,他搶過女孩手里的繩子,說︰「你快跑!」
女孩對趙曉磊的舉動十分吃驚,邊驚訝地張大了嘴看著趙曉磊,邊松開手把繩子放到了趙曉磊的手里,但整個人卻在原地猶豫著,沒有挪窩。
趙曉磊手握繩子,扭動頭部,向周圍打量了一圈,看到離草叢背面不遠處有幾株小樹。
「就是它!」趙曉磊心里一喜,輕輕拖動繩子,半蹲著弓著腰向小樹挪過去,並下意識扭頭看看了女孩,沒想到看到女孩仍緊鎖眉頭蹲在原地!
趙曉磊有點著急了︰「還不快跑!」
女孩定楮看著趙曉磊︰「你不跑嗎?」
趙曉磊更急︰「我會去追你的!快跑!」
女孩這時從趙曉磊的動作里也發現了︰趙曉磊是要把繩子的另一端固定在樹上,栓好了繩子再逃走!她一下子明白過來了,放下懸著的那個心,學著趙曉磊半蹲著半弓著腰的姿勢,在草叢和樹林的掩映下,向著自己知道的、可以獲救的遠方跑去。
趙曉磊看了一眼女孩逃跑的方向,再迅速低下頭來,確認繩子在草叢外面的部分沒有發生一點移動,才把手中繩子的那一頭搭到樹上,將繩子系在樹干上,結結實實地拉了兩個結,最後使勁拽了兩下,確認十分牢固後,才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