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騰飛拿起桌上的東西一一檢查,確認沒問題後就丟給我。
〞我過來的時候遇見他們了,〞他說,〞聖王殿下決定帶我們出去。〞
我將騰飛遞過來的防彈背心穿上,手槍、面罩以及一些小工具都貼身收好,〞黑油彩〞留下少量的微型炸彈也分成兩份藏于衣袋內。在完成這些的過程中,我依然對騰飛的話心懷疑慮。
我用余光觀察斟姬,這女人剛才還緊趕慢趕地去救她情郎,怎麼才一會兒就改變注意了?這女人皺著眉不耐煩地盯著騰飛,後者似毫無所覺,仍然是慢騰騰地整理他的刀具。
〞喂!你動作倒是快點啊!〞斟姬背後的黑衣人催促道。
騰飛慢條斯理的把刀具擦完,然後分門別類放回包內。在我看來,這收拾東西的速度好像是他故意放慢的。
"急什麼?"
他又將每個彈夾拔出來看看,要知道熟悉自己剩余彈藥數量是非常重要的。
我的眼神始終游弋在騰飛和斟姬之間,前者是一貫的玩世不恭,後者則是繃著一張冰山臉,她身後兩個黑衣人倒是有些沉不住氣。在我不知道的時候,他們究竟達成了什麼共識?
騰飛〞 嚓〞一聲將手中的槍支上膛,對我擠了下眼楮,又對臉s 快要繃不住的斟姬一撇頭。
〞女王大人,帶路吧!〞
斟姬用凍人的眼神掃了掃騰飛,兩黑衣人默契的將我和騰飛夾在中間,四人尾隨斟姬進入內部的密室。
雖是修在山體石壁之內,但這間密室被布置成臥室的樣子。游龍戲鳳的香床軟塌,八角梨花木桌椅,j ng美的獸形銅質香爐里還燃著淡雅的燻香,儼然是一間生活氣息濃郁的古代夫妻房。
我偷偷觀察斟姬,想不到這個任何事情都不能讓她軟化的冰山女王,居然會在這種地方和小情郎同居,真是人不可貌相。
斟姬徑直來到床踏邊,在床腳的紋飾中模索了一陣。只听〞 嗒〞一聲,接著伴隨著鏈條和機括踫撞的聲音,頭頂上方的天花裝飾緩緩向下掀開,直到和地面呈九十度直角才停住。原來在雕刻雅致的木結構天花內封著整塊石板,打開後頂上出現了一個直徑約一米的洞穴。
我探頭往洞口張望了幾下,里面烏漆麻黑的,借著室內的燭光可隱約看到里面垂下一根腕口粗的麻繩,它沿著凹凹凸凸的石壁拐了個彎,盡頭消失在黑暗中。
〞這條密道通到哪里?〞我問。
〞我寢宮的御花園。〞
說完,斟姬就踩著黑衣人的肩攀上繩索,看這女人的身手就是個練家子,體態輕盈,三兩下就爬得沒了影。這黑燈瞎火的,她也不咬個火折子。瞧她這樣錦衣玉食的姑娘家,能走幾個樓梯已經很稀罕了,這鑽井爬牆的活,也不知道是在什麼樣的契機下練就的。
連女士都這樣了,我們這些爺們自然不能輸了她去。騰飛前頭的黑衣人嘴里咬了火折子,使得我們可以依稀辨識出周圍的環境。我跟在他們身後,手腳並用地向井道深處移動。
大概上升了四五米,井道豁然開朗,垂直的井道也轉成了陡坡。我們踩著緩坡繼續向上,石壁有些濕滑,移動的時候必須非常小心。微弱的燭光將四周的岩石染成微微的橘s 。
隨著坡度逐漸趨于平緩,我發現周邊的景象開始發生變化,各種造型怪異的鐘r 石縱橫交錯。像是一張張巨大的張開著的獸嘴,對著我們這些外來者發出無聲的咆哮。
我們從邊緣穿過鐘r 石帶,終于到達通道的終點。石板門扉左右,兩支銅質仙鶴形壁燈之上正燃著兩撮火苗。
斟姬攥了一下其中一個燈座,四指厚的石板門便向上收起。外面是一座建造在花園中心的假山迷宮,我們正處在迷宮的中心。外面嘈雜的人聲,以及兵戎相見的聲音,听起來異常慘烈的樣子。
到了這里,斟姬臉上淡定的神s 終于崩塌。
〞你們快把俊昊給我找出來!〞
〞這??〞黑衣人們看著我和騰飛一臉為難的樣子。
〞怕什麼?他們又不會吃了我。〞斟姬驀然拔高音調呵斥道。
兩黑衣人應了聲,嗖一下就不見了蹤影。
我與騰飛跟著斟姬快步在石林中穿梭。終于出了迷宮,我一眼就看到俊昊侯爺領著一群死士與曹國公的人馬纏斗在一起。
掉落的火把,倒在地上的尸體不計其數,以侯爺為首的眾高手揮舞著長劍,所到之處血光四濺,左手還時不時放出幾個小火球。曹國公也不甘示弱,麾下幾個身著奇裝異服的人下手也異常的狠戾,彎刀、鞭子、流星錘輪番上陣,舞起來還帶著奇異的流光。
再我看來這場械斗簡直像是大型馬戲表演,這也算是了了我在過去的許多年,從來沒進過馬戲團的遺憾吧。
〞他們在那兒。〞我提醒斟姬。
〞噓!這邊。〞
誰知她居然充耳不聞,貓著腰帶我們躲過了所有人的視線,遠離斗爭中心,來到一處僻靜的宮殿。
怎麼回事?她難道不是為了救她的情郎才帶我們出來的嗎?方才她那小情郎正和人浴血奮戰,她居然就這麼視而不見?
〞哎,這是怎麼回事阿?〞我小聲詢問騰飛。
〞這女人貌似有什麼重要的事情瞞著那個侯爺呢。〞
後者也壓低聲音回答。又告訴我,說在我出去的那段時間,斟姬又獨自一人折回吃晚餐的地方,和騰飛進行了一次秘密談話。我說這不可能,我出去了以後就一直跟蹤這個女人,直到被帶到那個懸崖下的密室。
騰飛沉吟了一陣,又問我,確定跟著的人是斟姬本人,是否中途有掉過包。我道出當時的情形,說到底在那個黑咕籠咚的山路中,我只是跟著一團火光在走,要說中途前面的人調包也不是沒可能。
後來騰飛把之前斟姬對他說的話復述給我听。大概的意思就是說,曹國公和那小侯爺都不安好心,一個想篡位奪權,另一個則是想取得扶桑國的秘寶。斟姬一個弱質女流,在老皇帝死後的幾年中苦苦支撐,卻終究勢單力薄,如今只能選擇帶著國寶跑路,希望我們兩個助她一臂之力。
〞當時你人都跑得沒影了,我就跟她說,只要確保你的安全,以及把我們的裝備還回來,後面的事情都好說。〞騰飛道。
〞安全個屁!這女人害我差點摔成肉餅!〞
我怒道,想起當時差點飛出山崖口的情景,我就氣不打一處來。
〞對不起,當時因為情況特殊,不得已才出此下策,〞斟姬打開一個帶鎖的木門,示意我們進去,〞我的人也有預計過你的能力,應該不是這麼容易死的人。〞
〞你怎麼知道?萬一真摔下去了怎麼辦?〞
我心想,你又知道我身手怎樣了?根本就是拿著別人的命來開玩笑,還好小爺我命硬,不然老早粉身碎骨了。
〞你不是還好好的站在這兒麼?〞
斟姬輕描淡寫的語氣,再配上臉上寡淡的神情,把我所有的話都堵在喉嚨口,我張了張嘴,還是放棄和她理論。
踏進屋內才發現,這原來是一間下人住的房間。不大的空間里擠著四張板床,四個角落各擺著式樣簡單的壁櫃,中間擺了一張圓桌,應該是供四人合用的。家具上蒙著厚厚一層蛛網,門一開不少灰塵在月光中舞動。
斟姬用袖子扇開眼前的塵煙,隨手揀了地上一塊破布,將牆角一個櫃子表面抹干淨,從里面取出一個毫不起眼的布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