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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封城西南角,有一處碧水清波風景如畫的所在,名曰「包公湖」。而紀念先賢包拯的包公祠,便聳立在湖畔。
留下曲非煙照看仍舊昏迷不醒的藍鳳凰,柳蒙自己趕著馬車,一路打听,終在天色將暗前來到了包公祠。
祠門牌坊處正聚集著幾十口人,紛紛攘攘的互不相讓。其中大半穿著黑衫勁袍,腰間佩劍,魁梧卓立,在胸口醒目處,還繡著柄黃色小劍,看起來極為神氣。
與其對立的,卻是群骯髒不堪的叫花子,領頭一位體形矮壯,身背多只布袋,細心數來,赫然便是位七袋弟子。
柳蒙將馬車停住,見這兩伙人如斗雞般相互怒視,各不相讓,正好堵住了進祠道路。當下好言說道︰「眾位好漢,借過,借過。」
那位丐幫的壯年七袋弟子和名絡腮胡黑袍大漢正橫眉怒目地瞪視,听見有人要借路,幾乎一起轉臉,齊聲怒喝︰「干什麼!?」
呃……,柳蒙禁不住模了模鼻尖,暗道今天是怎麼了,全遇見些古里古怪的人。但自己是來請那位「求死神醫」,到不好在人家門外動手。當即好脾氣地笑了笑,道︰「在下進包公祠有點急事,還請眾位好漢讓下道。」
絡腮胡大漢惡聲惡語道︰「包公祠今個兒已經關門啦,明天請早!」那名七袋弟子打量了下柳蒙,問道︰「你到包公祠有甚麼事情?」
柳蒙忍下心中不快,道︰「在下朋友生了急病,慕名前來,請包公祠的神醫去妙手回春。」
話音剛落,絡腮胡大漢便叫道︰「什麼?又來一個!」那七袋弟子也是怒聲道︰「我幫弟子雙腿斷折,可是和李神醫約好了今日去醫治。你們有病等明天再來吧!」
听這意思,這兩撥人也是來請這位求死神醫的?柳蒙一怔,沒想到這位平一指的徒弟竟如此炙手可熱。瞧瞧兩方誰也不肯相讓的模樣,柳蒙皺起了眉頭,躊躇一下,道︰「在下是奉了平大夫口諭,前來請李神醫前去救治,你兩位是否讓下道?」
堵在路口的兩撥人听見此話,齊齊轉臉看向柳蒙,只是眼光中透露的。並不是想像中的驚訝和羨慕,而是一股說不出的譏諷。對,就是譏諷的意思。
絡腮胡大漢嗤地一笑,陰陽怪氣道︰「外地來的吧?從哪听來李神醫和平大夫是師徒關系的啊?」那名七袋弟子也是嘿嘿直笑,諷刺道︰「你沒找人打听打听?李神醫可是發過誓言,除非平夫人親自來請,否則只等平大夫百年之後,才肯前去平家坳服喪,一盡弟子孝道。」
我去!這里面竟還有如此多內情?柳蒙這才明白。為何平一指只讓自己來試試,又說什麼「能治又不能治」的鬼話。
一張老臉不禁有些微紅,柳蒙干咳一聲,丟掉方才文質彬彬的模樣。用馬鞭點了點前面擋路的兩人。冷道︰「老子有急事,沒空跟你們廢話,趁老子還沒上火之前,趕快讓開。」
見這位年輕人被揭穿謊言後。惱羞成怒,竟然要和自己等人翻臉。絡腮胡大漢和那七袋弟子下意識地相互看了一眼,齊聲陰笑。一個道︰「小子,吃了熊心豹子膽吧?敢在你嵩山派大爺面前裝老子?」另外一個笑道︰「乖乖地跪下給爺爺磕三個響頭,爺爺就不追究你剛才口出狂言。」
正在這時,白牆上一道月牙彎門吱呀推開,走出名十來歲的清秀道童,大咧咧地雙手叉腰,斥道︰「誰在這兒大聲喧嘩!李神醫被你們擾得都浪費了壺明前龍井!」
那名七袋弟子一改陰險模樣,上前賠笑道︰「小道爺休怒,都是那嵩山派的粗魯漢大嚷大叫,打擾了李神醫的雅興,我這就把他們哄走。」
見丐幫的七袋弟子惡人先告狀,絡腮胡大漢急道︰「青松道爺別听這奸詐小人的,明明是他丐幫鼓噪在先,再說,我們可是先來的啊。」
那七袋弟子金魚眼一翻,正待出言爭執,忽然一股大力傳來,竟身不由己地後退兩步,一坐在地上。
「你娘的嵩山派,竟敢背後暗算你爺爺!」這矮壯的七袋弟子哪里肯吃虧,身形一晃,便使個鯉魚打挺竄了起來,剛要沖去與那嵩山派大漢動手,卻見對方絡腮胡也坐在了地上,正瞪大雙眼不信地看向前面。
見到包公祠里出來位道童,柳蒙懶得听他們廢話,直接從馬車上縱躍過去,然後伸手捉住丐幫七袋弟子和嵩山派絡腮胡的衣領,輕一抖便將兩人扔到後面。
然後沖那傻楞楞看著自己的小道童笑了笑,溫聲道︰「小道長,麻煩你幫通稟一聲李神醫,就說有病人危在旦夕,請他略施聖手,救人一命。」
這名叫青松的道童回過神來,猛地退後一步,眼神中充滿了戒備,道︰「你竟敢在牌坊內動手斗毆,不遵守規矩,李神醫絕不可能幫你治病,你快走吧!」
還有這等規矩?今個遇到的怪人怪事實在太多,柳蒙已經無力吐糟,轉頭看向絡腮胡和那矮壯七袋弟子,問道︰「我剛才有動手斗毆了嗎?」
說著,左手運起八成內力,猛地隔空拍出,勁風呼嘯,幾步外一棵碗口粗的松樹應聲而斷。
如此威猛的破空掌力?!便是幫中大長老(門派內師叔)也做不到啊!絡腮胡與丐幫的矮壯弟子兩人臉色立變,驚懼地看著這位不過二十許的年輕人,齊齊搖頭道︰「沒有。」
柳蒙微笑著轉過臉,對著面色蒼白的道童攤了攤手,笑道︰「小道長方才是看錯了吧。還請去通報一聲,要不然,我可自己進去啦。」
青松道童眼神驚懼,嘴唇抖動幾下,忽地轉身跑進了門內。
而那絡腮胡與丐幫七袋弟子兩人對視一眼,又是齊齊點頭,各自退後幾步站到牌坊外,然後從懷中掏出信號,燃著對天打響。
砰、砰兩聲,半空中幾乎是先後炸開兩團光芒。一個閃出柄黃色小劍,一個耀出根綠色短棒,均是各自幫派中的急報訊號。
又搞什麼東西?柳蒙疑惑地看了眼半空中異常醒目的煙花信號,對開封府這班江湖人的行事方式徹底地無語。
忽地,從半掩的月牙門中閃出位衣衫襤樓的落魄書生,手中持著把破折扇,眼光一掃,如閃電般犀利。望向柳蒙,問道︰「是你大言不慚,要擅闖進去嗎?」
這就是那位李神醫?見他長著酒糟鼻,面色焦黃,年齡卻像和平一指差不多大。
怪師收奇徒,這也說不準啊。當下柳蒙滿臉堆笑,抱拳道︰「在下柳蒙,只因求醫心切,方才魯莽了些,還請神醫勿怪。」
落魄書生搖了搖頭,道︰「看你也是位讀書人,卻怎地如此不懂禮貌,須知醫者父母心,又何須你言要強闖而進?」又看向那棵折斷的松樹,續道︰「青松何辜?竟遭此等辣手。說不得,我祖千秋要代李神醫懲戒懲戒你啦。」
祖千秋?這個名字好熟悉啊。柳蒙腦中轉了幾圈,只覺好像在哪里見過這個名字。
勁風忽起,那落魄書生祖千秋一說完,倒轉扇柄,猛向柳蒙肩頭打來。柳蒙隨手使出碧羅掌,輕將擋開,然後一式撥雲見日,與祖千秋隨後擊來的左掌對上, 地一響,將他震得連退了三大步。
祖千秋面色變幻數下,慎重道︰「怪不得敢在李神醫門前狂妄,確實有兩把刷子,但你要想憑此就闖進去,那還差得太遠!」說著,又揉身沖上,一柄折扇使得迅疾無比,連勾帶點,竟與柳蒙打得一時難分高下。
妹得!今個是怎麼啦?來開封怎麼撞邪了?
柳蒙郁悶無比,這祖千秋怎麼一副和自己有血海深仇的模樣,用得著使出兩敗俱傷的打法嗎?自己不過是來請醫生看病,又不是來抄家滅族。
實在不想和對方糾纏,又不好拔劍將其重創,柳蒙只能應付幾招後,運起神行百變身法,晃了幾晃,抽個空子。使出大伏魔神拳,轟然一拳轟出,將祖千秋手中折扇打斷。
祖千秋踉蹌地退後幾步,面色一陣蒼白,哇的吐出了口鮮血。卻毫無懼色地繼續擋在月牙門前,仿佛身後守護著什麼不得了的神靈一樣,絕對不容對方的侵犯。
便在這時,牌坊外的街道上,衣衫破空之聲不斷響起。一名身著青衣的年輕男子先到,緊隨其後的是位黃衫年輕人。
兩名年輕人見到祖千秋口角溢血,面色蒼白,顯然是受了內傷。都是大驚道︰「祖前輩!」祖千秋搖了搖頭,勉強道︰「我不礙事,這人武功極高,妄圖對李神醫不利,你們兩個不是他對手,快點去禹王台請老頭子和計無施來!」
青衣年輕人抽出背後長刀,嘴里命道︰「馬執事,你趕快去禹王台,把這里的事情和老前輩和計前輩說明,請他們過來保護李神醫!」
而那黃衫男子怔了一下,也是咬牙抽出長劍,卻對絡腮胡道︰「你帶著大伙兒立刻離開!跟我師父說,不肖弟子史登達違背師命,罪該萬死。」然後對那丐幫青衣年輕人道︰「青蓮使者,咱們今日拋除過往不提,一起聯手,攔住這膽敢沖撞李神醫的惡賊吧!」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