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歷一零二二年初,綠林竹海某處,月圓之夜。
三個年輕人並排跪在地上,面向明月,每人舉著一大碗玉泉酒,同聲說道︰「天在上,地在下,明月為鑒,我三人願結成異姓兄弟,不求同r 生,但求同r 死;不求共富貴,但求共甘苦;不求縱橫仙界,但求一世逍遙!」說罷,三人將杯中酒一飲而盡,相視而笑。
其中一人正是煞星,排行老二,二十二歲的他勉強算是英俊,身材修長,五官端正,並無特別之處,唯獨眼神迷離,放佛若有所思,讓人覺得高深莫測;老大名張先宇,道號耀天,大煞星一月,乃是豪門世家張家之將星,身材高大,體型勻稱,留有一縷山羊胡,素來穩重,足智多謀;三弟名陳宇天,道號遮天,二十一歲,將星之相,出身北方苦寒之地,三人中個頭最小,但是身體強壯異常,魁梧有力,相貌英俊瀟灑,鼻梁高挺,一雙眸子閃閃發亮,朝氣蓬勃。
見三人結拜完畢,站在不遠處的眾美女或端著滿盤水果,或提著一壺美酒,紛紛上前為三人慶祝,一時間好不熱鬧。這些女子自然是煞星當年沐浴白玉泉時結識的丫頭們,分別是孫紫檀、慕容天鬟、霍不惑、王雷霆、李默言、徐玲瓏、蔣淑雅和鄧彼岸,除了這些第一次便見到的丫頭外,王靜水亦在,不過相比其他人的歡快,她便沉默了許多。
十年相處,煞星和這些同窗們建立了深厚的友誼,在得知煞星身世之後,眾人紛紛願為他護道,時至今r ,算上尚未謀面的第四護道,煞星已得一十三個護道者,耀天身為張家未來少主人選,不能輕易為他人護道,而遮天身負家鄉重任,亦不能成為護道者,其余人按照年齡排位,靜水第五,紫檀第六,天鬟第七,不惑第八,雷霆第九,默言第十,玲瓏第十一,淑雅第十二,彼岸第十三,她們都是將星,雖然看起來柔弱,但其實各個實力深厚,戰力超群。
安天躲樹上,背靠樹干,看著下方一片歡天喜地,自語道,「年輕人,還真是無憂無慮啊。」
「所謂護道,並非兒戲,要有為主赴死之心,關鍵時刻不得有任何猶豫,隨時替主沖鋒陷陣,殺出一條‘道’來。」安天看著下面,尋思道︰「你們這群家伙,可曾有這樣的覺悟?敢問仙路何為殤,一主道成萬魂消。現在還能逍遙自在的你們,又有幾人能見證主上逆定數、平末法……我安天,能看到那一天嗎?父親,是不是我為主上護道一世,便可消您心中愧疚……若如此,安天雖死無憾!」
想到此,安天不再猶豫,索x ng一躍而下,幾步沖到人群中,怪叫道︰「好酒拿來!哎!靜水姑娘,你別走啊……」
比起綠林竹海的歡樂,此時獨孤家的氣氛卻不那麼平靜,就在不久前,有一個渾身是血、身受重傷的人闖入獨孤家勢力範圍,其後有數個身影追殺,但踫到獨孤家的哨兵之後便退去了。
傷者被帶到自釋面前,他提起最後一口氣,一股腦說道︰「仙王令在此,請救蘭家!」同時從懷中掏出一枚巴掌大的黑s 牌子,還未等遞給自釋,便一命嗚呼了。自釋拿起佔滿鮮血的牌子,見上刻有白s 大字「劉」,深感奇怪。旁邊守衛見了,說道︰「從未听說什麼仙王令牌,主人小心有詐。」
牌子質地粗糙,只是最普通的粗鐵打造,但上面寫的字卻顯不凡,此事太過蹊蹺,自釋不敢大意,遂決定上泰仙嶺詢問灰燼。
還未到灰燼閉關所在,自釋手中令牌突然自行發光,顫動不止,有飛天之相,自釋詫異,連忙雙手抓牢令牌,卻不想被令牌帶起,一塊沖天而走了。令牌所去之處正是灰燼所在,自釋深感驚奇。
隨著距離的拉近,煞氣愈來愈濃烈,自釋不得不松開令牌,任其飛入灰燼閉關之所,自己只得全力運轉體內靈氣,抵抗煞氣侵蝕。
自釋艱難走到關門之處,下跪行禮,說道︰「今r 得到奇怪令牌,號稱仙王之令,孩兒不敢獨斷,特來請示父親大人。」
「令牌為真!」這一次灰燼很是干脆,沒有人自釋等待,「蘭家大難,你需請閑雲歸來助戰,獨孤當傾全力,保全蘭家!」
蘭家去年年末開始與葉家大戰,兩大巨頭本來比鄰而居,一向和平共處,至今外人也不清楚為何兩家突然大動肝火。葉家j ng銳部隊葉家軍出動,而蘭家也動用蘭家軍對抗。本來勢均力敵,但錢家突然宣布對蘭家開戰,並派出錢家軍,兩強聯合,蘭家軍抵擋不住,再三撤退,終于退無可退,被困蘭家大本營蘭花城之中。幸好蘭家祖傳護城大陣,將整個城池籠罩起來,外人不能攻入,才得到喘息之機,但葉、錢兩家不肯罷休,圍城駐扎,意y 困死蘭家上下!
蘭家唯一幸存大將,蘭勇拼死殺出一條血路,帶著仙王令直奔獨孤而來……
「仙王令……」自釋問道︰「為何上面會寫‘劉’字?這跟我獨孤有何關系?」
灰燼蒼老的聲音干咳了幾聲,嘆息道︰「此即太祖令牌無疑,當年黑雨降臨,覺醒者誕生,其中就有你的祖父,也就是我們獨孤的太祖,仙界的締造者,如今依然名震仙界的仙王……可是,現在世人只知道仙王的無敵,獨孤的霸氣,卻不曉得當年太祖也曾被仇家追殺得上天無路,下地無門,不得不改名換姓,苟且偷生!我族本姓劉,後太祖無奈之下改姓獨孤。」
自釋茫然︰「怎會如此?太祖天上地下,所向無敵……而且勇者當戰死沙場,留一世豪情,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寧為玉碎,不為瓦全?那都是屁話,大丈夫能屈能伸,只有活下去才是王道,死後一切成空!」灰燼打斷了自釋的話︰「太祖隱忍一時,終躲過死劫,最後一句掃平所有敵人。現如今,昔r 的宿敵灰飛煙滅,只有我獨孤雄霸天下。自釋我兒,你要明白,玉只有完整的時候才有價值,一旦碎了,就什麼也不是了。」
「謹遵父親教誨!」自釋道︰「可是神皇出世,必成我獨孤大患,若為蘭家與葉、錢開戰,神皇趁機襲擊我後方,當如何是好?這一切莫不是神皇之計?」
「無妨,還有一點你該知道了,」灰燼說道︰「蘭家太祖就是我的母親,你的祖母。母親大人當年破除萬難,收留重傷的太祖仙王,才有我族今r 之昌盛,蘭家之恩,我族當永世不忘!蘭家有難,縱然危機四伏,我獨孤亦要拼死救之!這也是仙王令的存在意義。時間無多,閑言少敘,即可點兵獨孤軍,進軍蘭花城!傳書閑雲,讓煞星亦來助戰!」
「事關重大,可否找盟軍相助?」
「不,此事當我獨孤一家承擔!秦、李、魯、西門與我們相鄰,當駐守後方,以防神皇偷襲。你自領獨孤軍先行進發蘭家,之後不可急戰,當等煞星到來。吾令煞星為督軍,你為將軍,閑雲、崖山、智星為軍師,安天為先鋒大將,戰時一切由你定奪,不必再來問我。去吧!」
「兒臣定不負使命!」
蘭家護城法陣威力無窮,硬生生扛下無數仙法轟擊,屹立不破。但也汲取天地靈氣無數,蘭花城方圓數百里,靈氣凋零,枯樹敗花遍野,大地龜裂成灰,死氣四溢……蘭花城內人心惶惶,蘭家主人蘭欣怡,道號長夢,徹夜難眠,若不是她平時深得人心,頗有威望,此時怕早已城破人亡了。蘭家軍徹底被打殘,將星隕落,老將飲恨,唯一的希望蘭勇大將亦生死不明,祖傳仙王令是否能求得獨孤出兵尚不知曉,護城法陣一旦無法獲得足夠的靈氣補給,注定被攻破……蘭長夢從未這樣焦慮過,恨自己當初一時糊涂,做錯了決定,才導致今r 蘭家之災!
r 復一r ,長夢忍受著內心折磨,她知道自己不能垮掉,一旦自己倒下,整個蘭家也就瞬間奔潰了,她是蘭家人最後的j ng神支柱!不過她知道自己堅持不了多久了。
就在長夢快要絕望之時,獨孤大軍終于趕到,與葉錢兩家形成對峙之勢,長夢驚喜,不禁熱淚盈眶,痛哭不止。
自釋為防萬一,並沒有貿然進軍直接與兩大豪強對抗,而是先匯合了煞星等人,後一起到達蘭花城。他這個決定是英明的,若是他孤軍深入,怕此時早已全軍覆沒。因為再強的軍隊,也不可能擋住四軍聯合!
除了葉家軍和錢家軍,還有另外兩支軍隊暗含其中,它們是蒼雷門的蒼雷戰部和太初門的太初戰部!四路大軍被擋在護城法陣之外,求戰不能,早就戰意奔騰,若此時自釋獨自率領獨孤軍出現在他們面前,只怕根本不會有任何對峙,人數上的絕對優勢會讓早就喪失理智的他們瞬間殺向獨孤軍,勝敗自不用說。
為支持煞星,心問特別派出了一支韓非家j ng銳戰部——數百年未出戰的老牌強軍,竹海戰部。除此之外,煞星的兩兄弟,耀天與遮天亦前來助戰,其余護道者一個不少,都跟隨煞星到達蘭花城。將星雲集,兩支強大軍隊聯合,自然令葉、錢兩家忌憚,于是才有了戰前的對峙局面。
雙方營地相距不過數里,根本沒有僵持的余地,意在速戰速決。這是智星的推衍結果,「久戰不利,殃及後方。」智星掐指算到。于是自釋決定主動出擊,率軍到敵營叫戰!
雙方主將、大將出列,相距三里對峙,劍拔弩張。獨孤一方︰主將自釋,督軍煞星,耀天與遮天並立煞星兩旁,後圍繞眾美女護道者,軍事閑雲、崖山,先鋒安天。
葉、錢兩家一方︰葉佐禪,道號蒼王,乃葉家之主。蒼王麾下第一大將,將星,蒼王長子葉問之,道號太初;第二大將,常凝瞳,道號鬼眸;蒼王次子,將星,葉問天,道號洪荒。
錢家主人錢彪,道號一歌;一歌長女,將星,錢鐘霞,道號音諾,乃是葉問天之妻;一歌麾下猛將,馬榮,道號震雷、馬光,道號奔雷。
蒼雷門掌門,馬洪濤,道號蒼雷,乃是馬蓉之子,將星馬景,道號凌雷,是蒼雷之子。
太初門掌門,牛天嬌,道號美甚,葉問之妻,太初左護法,將星,葉馨玥,道號天閃,右護法,葉馨彤,道號天爍。
原來蒼雷門和太初門分別是錢家和葉家附屬勢力,兩大門派本身就割據仙界一方,如今卻只是兩大豪門的附庸,豪門之底蘊,著實難以揣測。
閑雲出列,問道︰「不知兩家所謂何事,攻伐蘭家?」
太初現身,不答反問,「不知獨孤何以來此?這是我家與蘭家私事,怕還輪不到第三方插手!」
「獨孤祖上仙王創立仙界,目的是讓眾仙有安身之所,可專心修道,避開凡塵,而不是讓眾仙廝殺。」
太初大笑,「哼!用仙王壓我?如今將星頻現,仙界早就不是老古董只手遮天的仙界了!怎麼?獨孤是趟定這灘渾水了?別怪我沒有j ng告你們,水很深!」
閑雲皺眉,「不就是蒼雷門和太初門嗎,你以為你們四軍聯合,就可以比得過我獨孤軍?什麼時候獨孤家淪落到二流勢力也敢叫板的了?」崖山見多識廣,對面人一露面,就被崖山識破了身份,早就告知眾人葉家深淺。對面強大的戰力不少,閑雲也不敢大意,只得先出言試探。
太初一听「二流」,頓時y n下臉來,「狂妄獨孤!今r 就讓你們知道人外有人!少廢話要戰便戰!」
對方絕對自信,是盲目自大還是有所依仗?閑雲不敢亂猜,唯有真刀真槍一拼,才可見高低。于是閑雲退後,安天出列,只見安天一身白袍,背掛一柄三尺長劍。此劍為仙兵「一斬」,是當年斬道創派時持有的武器。
「安天,意為安定天下。希望你不要跟父親一樣,執著于權力地位,而是能有一顆安定天下的心……」
安天此時不禁想起了當年父親斬道的話,「此時就是安定天下的第一戰嗎?」他想著,心中漸漸平靜,雙目緊閉,然後突然睜開,充滿戰意,高聲道︰「我乃斬道門安天,太初小兒,可敢一戰?」
「大膽狂徒,膽敢侮辱我家少主,該死!」一個身影竄出,直奔安天殺來。安天從容閃躲,一劍搪開襲擊之人,說道︰「我不殺無名之輩,報上名來!」
「葉家鬼眸!」常凝瞳一身黑s 貼身戰甲,手持雙劍,目光如電,二話不說直取安天咽喉要害。安天手中一斬綻放出絢麗的白光,揮劍一刺,鬼眸被強光晃眼,又遇劍刺,只得反身後退。
「葉家老將常凝瞳,當年跟隨蒼王征戰四方,殺戮無數,修有一雙詭異眸子,可凝視殺人,非常厲害!」崖山道,「不如我出戰,安天還年輕,經驗不足!」
果然如崖山所說,只見鬼眸雙眼泛紅,所視之處憑空出現一個瞳孔大小的黑洞,被黑洞觸及之物無辜消失,詭異無比。安天暗暗驚奇,身形飛快移動,不讓黑洞鎖定自己,同時不得不遠離鬼眸,以讓自己有足夠時間躲避其目光。
鬼眸無法追上安天速度,卻利用手中雙劍不停向安天sh 出劍氣,不斷壓榨安天躲閃空間,意在逼迫安天露出破綻,一擊斃命!
安天不甘示弱,亦揮舞一斬反擊,兩人你來我往,一時間僵持不下。
「不用多慮,」閑雲道︰「安天戰力卓越,不亞于全盛時期的我。此戰安天必勝。」
仿佛印證閑雲之言,安天突然舉劍憑刺,閃耀著白光的一斬突然伸長百米有余,直奔鬼眸心窩而去!已經習慣了對抗劍氣的鬼眸一個冷不防,加之一斬發光致盲,導致躲閃不及,雖然千鈞一發之際避開了要害,但依然被一斬貫穿右胸,頓時噴血不止!然而安天沒有就此罷休,他乘勝追擊,手腕先向下一挑,又向上一挑,另一端的鬼眸頓時被斬成了兩半,鮮血飛濺。鬼眸尸體倒在地上,死不瞑目!
「久戰不利,只要被鬼眸盯上一次,必死無疑,安天必須速戰速決,出奇制勝,為以防萬一,也不得不出手狠辣。看來他在為主上護道之前,便身經百戰了。將來必成一員大將。」閑雲說道。
一斬縮回,變成三尺之樣,光芒斂去,不沾一滴鮮血,安天飛到天空,高聲喝道︰「太初小兒,可敢一戰!」
太初見一斬變幻莫測,本y 就此罷戰,待探到安天能力虛實再應戰,勝算可大增,但又擔心鬼眸戰死,士氣大跌,若就此退去會導致軍心渙散,不利大戰。太初只能應戰。
「小輩,別太傲慢,」將星太初做為蒼王長子,亦是當年跟隨蒼王征戰之人,年齡上大安天不知道幾百歲了,「你會用x ng命做為代價,學會尊重長輩!」
安天懶得廢話,直接祭出一斬,一道數百米長的白光瞬間刺向太初,有前車之鑒,太初自然不會中招,他順勢閃躲,避開刺擊,卻不料刺過之後一斬劍身猛然變寬,二次斬向太初!白光大閃,太初根本看不見哪里是劍刃,只能將劍立在身前抵擋,「鐺」的一聲,兩柄武器相磕,太初被巨大的沖力震開,一斬也被彈開,再次縮回原樣。一個回合之後,太初手中利刃斷裂,但終是救得一命,而一斬完好無損。
「哼,憑借仙器之力罷了,」太初扔掉斷劍,「若沒有一斬,你什麼都不是。」
安天沒有理會,繼續以一斬攻伐太初,太初沒有了武器,只能運轉靈氣,保護周身,雖然扛下了攻擊,但持續靈氣外方讓太初消耗甚大,他不敢飛到靈氣稀薄的空中,只能在地面與安天周旋,佔有空中優勢的安天自然毫無壓力,一點點耗著太初的靈氣。僅憑借自身靈氣保護,就可以擋下一斬,這一點令安天佩服,不愧是修為數百年的將星之體,不是尋常仙者可以媲美的。
「這是將星的時代,也是上仙的時代,沒有自己獨特仙法的仙,注定被淘汰。」安天想到,「依賴將星之體,執著于汲取天地靈氣,而不去創造屬于自己的仙術,太初,你已經落伍了。而在這個戰亂的時代,落伍就意味著死亡。」安天雙手握劍,劍尖直指太初,雙手一轉,一斬光芒四sh ,劍身飛快旋轉,刺向太初!
太初知曉其威力甚大,不可硬抗,雖然光芒閃的他看不清劍身所在,但依然憑借豐富的經驗躲閃到安全之處,只是身形剛一落地,便覺一陣旋風襲來,定楮一看原是一斬如之前一般,不但變長,還變寬,並且這一次是在急速旋轉下的不斷變寬!不斷變寬的劍身,封死了太初上左右三個方向的退路,太初拼命後退,卻怎能快的過不斷加寬的一斬?大地完全阻擋不了一斬,切割地面就好似切割豆腐一般,太初避無可避,只好孤注一擲,迸發全身靈氣,形成濃郁渾厚的一層靈氣罩,打算硬抗一斬!「滋滋」的刮擦聲刺耳異常,一斬好似絞肉刀一般,不停切割著太初拼命催動的靈氣罩。
眼看太初就要不支,蒼王終是忍不住出手了。一拳揮出,一團蘊含驚人靈氣的靈氣彈飛快襲向安天!
獨孤方一道黑影瞬間閃出,擋在蒼王靈氣之前,下一刻,「砰」的一聲,靈氣彈擊中黑影,濃煙四起,片刻之後,一個衣服被炸飛的家伙露出了面孔,竟是遮天,只見他全身被炸得漆黑,頭發蓬亂,卻依然露出潔白的兩排牙齒,笑道︰「葉家真是無恥,出手偷襲這種下三濫的手段竟然也用得出。」
眾人震驚,無論是獨孤一方,還是葉家一方,都被這個無名小輩驚到了。蒼王是誰?縱橫仙界的二十七豪門之一葉家的主人,修為深不可測,他的一擊定然非同小可,尤其又是為救子而出手,放眼仙界,敢正面硬抗的有幾人?能擋下來而無恙的又有幾人?且最關鍵的是速度!偷襲之下,能意識到的人本就不多,能及時阻止的人,未受道傷的閑雲也做不到!
就連閑雲等也驚得合不攏嘴,他們怎麼也想不到煞星的兄弟居然強悍到這種地步。只有在韓非家學習的眾人才知道彼此的實力,並未驚訝。
「三弟這一身強悍的體魄,我煞星自愧不如。」獨孤血悠哉地坐在戰車上,手握莫言劍,他很想親自戰一戰葉家高手,驗一驗自己的《靈血經》到底有多強,但是被耀天阻止了。「二弟身為督軍,不可輕易出戰,這樣安排,意在增加二弟實戰經驗,能做到臨陣不慌,便足矣。將來二弟必要統軍一方,四處征戰,主將的穩重與決策要遠勝于個人能力。修心更重于修身,二弟切記。」
遮天見蒼王沒有再出手的意思,返身回陣。這只是發生在一剎那間的小插曲,做為當事人的安天自然發現了來襲的靈氣彈,也意識到這一擊的危險x ng,關鍵時刻安天也動了真力,全力催動靈氣運行一斬絞殺太初,結果蒼王本y 救子的行為反而加速了太初的消失——本來就耗得七七八八的太初,又怎能擋住安天全力出手,瞬間被絞碎了,尸體完全不見!
「父親!」兩聲驚叫響起,一對佳人沖出!正是太初長女將星葉馨玥和次女葉馨彤。
二人手中舉劍,刺出兩道劍芒,其形閃爍不定,飄忽難測,前一刻遠在天邊,下一刻卻近在身前。事發突然,安天只來得及收回一斬,卻來不及躲閃,無奈中招了!
「閃爍雙劍!」崖山面s 凝重,「太初門不傳之秘,太初與其夫人所創劍法,想不到他們的一對女兒也練成了!」
兩道劍芒全部命中,一道劍芒刺穿安天左肩,但另一道劍芒卻被安天護體靈氣擋了下來,沒有傷到安天。強忍穿刺之痛,安天怒揮一斬,一道巨大的劍光向著雙女劃過,身為將星的葉馨玥急急閃過,毫發無傷,但葉馨彤反應不及,被一分為二,橫死當場!
「哼,偷襲!」安天大怒,「葉家實為鼠輩!」
「狂徒殺我父親,又害我妹妹,受死來!我乃太初門將星天閃,必要斬你項上人頭!」葉馨玥抬劍來戰,身形閃爍不定,眨眼間已逼近安天身前。
這時葉家陣中又躍出幾道身影,y 混戰安天,自釋反映迅速,命令煞星護道出戰!彼岸、靜水、紫檀、天鬟、不惑、雷霆、默言、玲瓏、淑雅,眾美女一字排開,與葉家眾將對峙,雙方均激發靈氣護身,擾亂大氣,狂風四起。兩邊都不敢輕舉妄動,稍有不慎,必是身死道消的下場!
與此同時,安天已與天閃交手數十回合,一時間僵持不下。天閃果然聰明,看穿安天善于遠戰壓制,所以近身肉搏,果然見效。但勝算最多只有五成,安天強悍戰力令其驚訝,偷襲之下,成功令安天負傷,卻依然只能戰平,同為將星,差距明顯,天閃內心漸漸焦躁不安了。
雖然天閃劍招詭異,劍身閃爍不定,難以判斷,但安天從容不迫,以攻為守,一劍一劍不斷攻向天閃,令天閃只能防御,不能反擊。天閃y 等待安天因傷不支之時一擊必殺,但安天卻越戰越勇,任憑肩上傷口噴血。
「久聞《靈血經》大名,不知為何遲遲不見施展?難道被放逐之輩,無緣學習?」天閃采用攻心之法,企圖令安天動搖,「斬道門的未來主子現在卻來給宗家當護道狗,難道是覬覦《靈血經》?真是自甘墮落!」
「你胡說!」安天咬牙切齒,「鼠輩怎敢侮辱我斬道門!」安天分心,果然露出破綻,亂了攻擊節奏,天閃大喜,連忙趁機打出一套閃爍劍法,劍氣四sh ,刺向安天!「狂徒受死!」眼見安天躲無可躲,天閃面s 猙獰,「拿命來!」
安天怒火攻心,再次放出一斬,「取你x ng命!」一道白芒斬出,安天手起劍落,勝負已定!天閃雙目怒睜,不敢相信眼前所見——只見她自己身首異處,而安天卻身中數劍不倒!「不可能……」天閃不甘,卻也漸漸失去了意識,天空之上,一道流星劃過,將星隕落!
「吾輩既然月兌離家門,也即是月兌離《靈血經》,封印此法,永不催動。我斬道門當以一劍斬道,憑《斬道劍決》逆轉乾坤!」
安天回憶起父親所言,不禁一陣心酸,孤傲一生的父親,終究是放不下內心的桎梏……
「鼠輩,怎能理解我輩信念。」安天簡單處理了一下傷口,止了血,這才發現兩邊數人對峙,戰火一觸即發。將星眾多,一旦開戰,必然生靈涂炭,血染大地。一片仙界都將毀于一旦。安天為防止混戰發生,斷然高喝︰「葉家誰敢與我安天一戰!」
連連折損大將,更有三名自己直系血親陣亡,蒼王縱使底蘊深厚也扛不住了,對一邊觀戰許久的錢家主人心生不滿,「一歌好個穩如泰山!錢家難道是來看熱鬧的麼!」
一歌聞言,道︰「凌雷何在?」
前方對峙之中一人返身回來,乃是一身材高大的年輕男子,聲音渾厚粗重,「凌雷在此,老祖有何吩咐?」
「去給我斬了安天,給蒼王大人子嗣報仇雪恨!不得有誤。」
「遵命!」馬凌雷,蒼雷門將星,為人憨厚,對一歌唯命是從,素以驍勇善戰聞名,手持一對八萬斤寒鐵亮銀錘,征戰仙界數年,未有敗績。
一身閃電之氣護體,雙錘幻化在手,凌雷躍身飛到安天面前,聲若宏雷,「俺家老祖說要你的命,快引頸受死了!」
安天有傷在身,連戰之下,無暇補充靈氣,而對手靈氣充裕,氣勢如虹,實力強大,不能久戰,安天索x ng全力出手,再顧不得保留實力了!
一斬光芒大勝,化成千尺大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連續斬向凌雷!凌雷手中雙錘舞動,砸向一斬,竟要與安天硬拼。「踫」的一聲巨響,凌雷雙錘被彈開,顯然萬斤重的錘子在千尺大劍面前也不夠看,巨大的力量踫撞將凌雷彈到地面,砸出一個坑來!
但安天卻沒討到便宜,劍錘相踫的一瞬間,一道雷氣順著劍身眨眼間擊中安天!閃電攻心,安天被重創了!一陣酥麻之感傳遍全身,安天再也握不住手中劍,一斬被擊飛!「呃……」安天再也扛不住,新傷舊傷一起發,大口噴血!
另一邊,凌雷從坑中一躍而起,雙錘「咚咚」兩聲砸到地上,雙手拍了拍身上的灰,毫發無傷!
「小子,沒了手中依仗,看你怎麼打!」凌雷再次拎起雙錘飛到安天前面,「俺見你神勇無比,力斬四將,想留你個全尸,你自己了斷吧,別逼俺用錘砸爛你這小身板。」這大漢看起來笨重無腦,實則身經百戰,經驗豐富,手段y n狠,安天被其外表蒙蔽,才不曾提防,遭到暗算。
安天擦了擦嘴邊的血跡,「蒼雷門《馭雷術》果然j ng妙……但是,」話到此,安天突然抬起右臂,一道白光刺出!凌雷吃驚,但以更快的速度抬起雙錘護助要害,擋下了安天突襲!不過這次安天在sh 出靈氣劍體之後便斬斷了聯系,沒有再次受到雷擊。
「但是在j ng妙的道法,也注定被我斬落!」安天一開始就沒指望靠偷襲取勝,對方實力強大,攔下那一擊在意料之中,只見安天垂下雙臂,五指並攏,兩道千尺長的劍光由雙手發出,正如之前一斬之貌。這才是巨劍的真相,其實一斬從來都不曾變大,一直以來,巨大的一斬都是安天催動自身靈氣幻化成的。使用一斬,只不過是掩人耳目罷了。
雙刃齊出,白光閃耀,安天全力出擊,兩臂不停揮舞,甩出無數閃光,一道又一道劍芒不停斬向凌雷。
「啊啊啊啊啊!」凌雷被壓得抬不起頭,只能憑錘抵擋,渾身雷氣四sh ,不時被一道劍芒砍中,頓時皮開肉綻,血液飛濺!刺痛令凌雷發狂了,他化作一道流光,以雙錘開路,硬生生頂著劍芒直沖安天而來!
「y 令敵滅亡,必讓其瘋狂。」安天看到殺紅眼的凌雷,知道勝機已到!他心念一轉,掉落遠方的一斬劍頓時光芒大勝,飛起刺向凌雷背後。
在無數巨大的劍芒中,一斬小小的身影微不可查,凌雷根本想不到安天還有這等手段,于是毫無懸念的被一斬刺穿了後心!
「啊?」凌雷根本沒來得及知曉發生了什麼,一斬在安天的c o控之下,亂舞一氣,碎肉裂骨四濺,凌雷陣亡!天空一道閃光劃過,又一顆將星隕落!
連戰五將,五戰全勝!安天之名,響徹仙界!
遠處,躲在雲端的紅門雄主姬碧月,見安天力斬五人,微微一笑,一邊的執天問道︰「主公何以發笑?安天如此戰力,當屬我紅門一大敵手。還有那遮天,恐怖至極……今次怕寶物無緣我等了。」
「你不覺得,有強大的對手是件令人興奮的事情麼?」碧月道︰「一件殘破的神兵而已,能得到最好,得不到也無所謂,我本來也是看不慣葉家小兒以多欺少,才來湊合鬧罷了。傳令下去,退兵。」
執天領命退下,碧月再次望向安天,搖了搖頭,「雖是連勝,但手段盡出,實力終究不過如此。」
她美眸一轉,又盯著煞星,「穩若泰山,深藏不漏,大將之風,不知你《靈血經》修到何種地步?你殺劫將至,九死一生,天道之子可否保存x ng命?若真能逃出生天,我碧月大可設宴款待,為你壓驚!哈哈哈哈!」碧月轉身離去,不在理會下方一面倒的戰爭形勢。
五將戰死,葉家大敗,軍氣喪失,再無抗衡之力,鳴金收兵,拔寨後撤!煞星見安天身受重傷,大怒,拔劍而起,怒喝,「全軍出擊,斬草除根!不留活口!」
「且慢!不可妄動!」一個聲音連忙制止,「若追,主上x ng命不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