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立在心中安慰著自己,只是不知道為什麼,他總是感覺有一股陰霾籠罩到自己心頭上。請使用訪問本站。不過到了這個時候,黃立也不能夠弱了自己的氣勢,當下冷笑道︰「你這廝有顆熊膽罷了!走,咱們公堂上見高低,我就不信,手上有借條,你還能夠顛倒黑白!這次管叫你丟了烏紗帽,晚上可是得小心一些,最近開封城可是有不少賊子的!」
趙禳不屑一顧,徑自走上台階。
兩名衙役連忙跟上,趙禳走到半途,卻驀然拿起邊上的鳴怨鼓的鼓吹,敲響了鳴怨鼓!「咚!咚!咚!」的急促鼓聲響起,卻是叫黃立和兩名衙役有種膽戰心驚的感覺。
為什麼這樣說呢?
別看包青天那大戲里頭,動不動就敲鳴怨鼓,開堂審案的。實際上這鳴怨鼓可不是隨便可以敲的。因為鳴怨鼓一敲,朝廷規定,開封府知府必須親自審案。
而實際上一般案情,開封府知府是不會審理的。畢竟想想就知道了,開封府乃是百萬人口的大城市,更是一國首都所在,里頭的糾紛多如牛毛。要是開封府的知府真的什麼都去處理,就算是三頭六臂也管理的不過來。
故而開封府一般審案分三步來,小案件就讓刑案的胥吏去處理,稍微大一點的,就是開封府的通判、推官等佐官處理,事實上一般告到開封府的案件,多半都是這些佐官處理的。如果這些佐官覺得案情很大,自己處理不了,再稟報開封府知府,這才會由開封府知府接手案情。
不過鳴怨鼓一敲,開封府知府必須出面審案。但開封府知府處理那麼多事情,要是個人都來敲一番那還得了的?故而如果是平民百姓敲鳴怨鼓,還沒有說告什麼狀,便要先打四十大板。如果是有身份的,比如官員、秀才之類的。這才可以免除,不過如果是小事大做,或者是誣告,要不要革除官身或者功名不說,當堂就要先打四十大板。
打大板可是要月兌褲子的,估計甭說朝廷後續要不要革除官身或者功名。這面子都丟到大西洋去了,怕且沒有幾個人還能夠厚著臉皮繼續做官的了。如果是秀才之類的士子,這名聲都臭的沖天了,誰還願意和他交往,參加科舉一看他的名字,考官都要搖頭在名字上畫個叉叉了。
黃立真心想不到趙禳居然會有這麼一股狠勁。他難道真的有把握嗎?
黃立此刻有一種調頭就跑的沖動,只是理智告訴他,除非他願意拋家棄業,否則他最好還是待在原地。要不然他這一走,官府捉他回來,有理也虧了三分,而且說不得還要打幾大板懲戒一二。
里頭的衙役听到鳴怨鼓響。甭管是不是在吹牛打屁,都連忙臉色一整,手一提水火棍就沖了出來。
一出門,都不用問了,趙禳手上還拿著鼓槌的,不是這家伙,還有誰呢?
「有何冤枉,進去和府尊大人說去!」四名衙役就提著水火棍各自走上來,準備押趙禳進去。
趙禳冷哼一聲,一整略微皺了一些的衣領。昂然道︰「不用你們,我會走路!」
趙禳是什麼人啊?身居高位不說,還經過沙場廝殺,平時還沒有什麼,現在氣場一露。那叫一個霸氣側漏。
四名衙役又是什麼人啊?在這汴梁城地界上,沒有幾分眼神怎麼混的下去啊?這可是一塊磚頭扔出去,都不知道要砸到幾個官員,幾個皇親國戚,再不濟,官員的親戚、家僕也砸出幾個來。什麼人可以得罪,什麼人不能夠得罪,也看的七八分出來。
一看趙禳這氣勢,便知道趙禳要麼是戲子出身,要麼就真的是大官人了。前者也就罷了,後者可是萬萬得罪不起。
四名衙役不約而同頓住腳步,語氣也禁不住放輕一些,顯得有一些客氣。「好,少年郎你自個進去!」
黃立禁不住暗暗吃了一驚,這些衙役怎麼如此前倨後恭的?
也不用人帶路,這開封府,趙禳也不是第一次進來。
過了二門,穿過大院,便是審案的公堂了,知府審案的頂頭上的牌匾,用黑底金漆書寫著四個大字——正大光明!
此刻公堂兩側已經站滿了衙役,兩排密密麻麻的,人人手中一桿水火棍。
木案邊上放著一張小書案,此刻先坐著一人,年歲看上卻不大,三十來罷了,看上去文質彬彬,穿著青色官袍。這可不是師爺,而是開封府的佐官,不是通判,便是推官、主薄一類的官員,不過多半是後者,因為通判雖然說是佐官,實際上他有不少約束知府的權力,乃是真正意義上的二把手。
而通判的設立,也是宋皇帝為了約束知府、知州而琢磨出來的官職。
那官員來到趙禳大吃一驚,此人不是別人,正是昔日趙禳的幕僚曹飛良,往日在趙禳的推薦下,入了開封府為官,後來慢慢熬出些資歷來,小進一步,現在擔任開封府推官一職。
曹飛良實在想不明白,王爺怎麼會到開封府那里來的?而且還敲鳴怨鼓?這都什麼事情啊?王爺還需要讓開封府為他主持公道嗎?
當今天下能夠為王爺主持公道的,怕且也就是當今聖上一人而已!
不過這個時候,趙禳對曹飛良輕輕搖了搖頭,曹飛良雖然不知道是趙禳這是為什麼,但他也知道趙禳的用意,不外乎是別說破他的身份。
曹飛良無奈忍住心中那一份好奇,清朗道︰「府尊大人升堂……」
這個時候,在側門處,身穿紅色官袍的開封府知府出來,後面還跟著自家的師爺,這師爺是當記錄員用的。要提筆,把審案的過程,雙方的證供詞都記錄下來。
反倒是曹飛良這個推官,雖然也會記錄這些,但他更多的是提出自己的意見,還有作為一名公證人,證明開封府知府在這事情上,並無徇私枉法的地方。
現任開封府知府是晁宗愨,知制誥出身。可以說知制誥出身的官員,現在都已經成了北宋的一個特色,必定官居高位。從這里看的出來,宋仁宗任人為親信的味道越來越重。(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手機用戶請到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