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離听得沈師兄此言,心中已是涌起不知名的感慨,不自覺轉頭,但見得周遭百姓個個神情古怪,尤其是那些自家孩童不曾被選上的,臉上除了詫異之外,卻難掩一抹嫉妒。
卻在說那王執事見此,知是大勢已去,雖說心中暗恨,面上卻是滴水不漏,忙滿臉賠笑的走上前來,拉著葉離的手道︰「好啊,好個小哥,真是自古富貴貧賤出,那想小哥這般出生,卻也有朝一r 飛上枝頭變鳳凰啊。」言罷,卻是走到陸雲風身邊,自懷中掏出一個錦盒。對著陸雲風使了個眼s ,便不再多言。
陸雲風接過錦盒,先是微怔了了一下,下一刻,卻是朝著葉離的方向看來,眼神中卻也同時布上一絲冷意。
對此,那沈師兄卻是只當未見,沖了眾人拱了拱手,雙手十指連動,暗捏一個法訣,但見得一柄破天飛劍憑空而生。那沈師兄面上的神s 此時似是嚴肅了幾分,雙手連點,一道法訣再次打入飛劍,一時間飛劍之上藍光大盛,隱隱間眾人只覺一股寒流涌動,那柄飛劍卻已是變得三丈來長。
沈師兄沖著鄭好與陸雲風招手道,「你二人乘我這玄冰劍」,繼而轉頭看向葉離,又道︰「我這飛劍帶兩人已是極限,你便由靈兒師妹帶去。」說罷,也不多言,運起飛劍,眾人但見一道藍芒沖天,下一刻便消失不見。
卻再說那靈兒見狀,也不多言,自懷中祭出一個圓環,那圓環之上寶光流轉,端的是璀璨異常。
下一刻,靈兒也是一道法訣打入圓環,圓環變作三米見方的大環,沖著葉離招了招手,待得葉離坐穩,靈兒口中暗念法訣,喝一聲「起」,但見那圓環憑空飛起,載著二人,向那長月山山巔而去。留下眾人唏噓不已。
再說那葉離,只覺周遭一陣寒流流轉,下一刻,眼楮一花,卻是已飛起百米之高,耳旁風聲呼嘯,山川河流在腳底之下急劇縮小。一時間有幾分畏懼,不由的緊緊抓住那圓環。
那圓環乃是靈兒所駕馭,自然周遭感知敏感數倍,忽然間自背後傳來一絲異樣,扭頭看去,只見得葉離緊緊抓著圓環,臉上有一絲驚懼,遂又想起先前少年那倔強狂傲的眼神,不由的心中閃過一絲異樣。
靈兒看著葉離良久,方才冷冷道︰「我道你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卻不想連這最基本的御物凌空都這般模樣,剛才真是高看你了。」
听得靈兒所言,葉離抬起頭,眼中依舊是那一抹難掩的狂傲,︰「我听沈師兄所言,你已是將《天水訣》練至第三層,你有這般修為自不奇怪,而我方才不過是憑本體肉身硬抗了沈師兄那一掌,大傷未愈,自然要小心一些。」
「哦?」听得葉離所言,靈兒仿佛頗有興趣一般,「這麼說來,你是個怕死之人咯?」
「是,」葉離回答得坦坦蕩蕩,仿佛從未有過半分羞愧,「男子漢大丈夫,憑借立于世者,無非信義二字,我既答應了老鐘叔會與他幫忙,自然不能食言,更何況」葉離本想說查清父親之事,但見得靈兒那一身水雲宗服飾,不由得一愣,道︰「更何況我有要緊事要做。」
靈兒听得,撅了撅嘴,不再多言,專心駕馭那圓環而去。
飛不多時,但見得前方山間霧氣稍減,隱隱間似乎有亭台樓閣,翠竹山泉屹立山巔。側耳一听,但聞得清樂古琴似一股泉流自石沙之間拂過,端的是一派神仙景s ,世外桃源。
圓環自山巔一個巨大的廣場之上停下。此時葉離抬眼望去,但見得廣場盡頭有一間雄偉大殿,端的是七寶琉璃龍鶴飛檐,廣場之上人影涌動,粗粗算來怕已是不下千人,此時那沈師兄所帶二人也已站立廣場一角,二人正以驚訝艷羨的目光看著這猶如白玉砌成的廣場以及那一個個傲然而立的水雲宗執法弟子。
「快看,這個可是真正的白玉啊,我的天啊,這麼多白玉,這得要多少錢啊。」
「你看那邊那個師姐,世上這麼會有這麼漂亮的人啊,莫非便是傳說中的神仙姐姐。」
「這位大哥所背的劍看起來好英武的樣子,不知道我什麼時候能夠擁有自己的飛劍啊。」
廣場之上各種嘈雜之聲不絕于耳。
葉離抬眼望去,但見得廣場上雖然有著眾多執法弟子,但其各自胸前的標記卻有所不同。細細看來共有五類。第一類乃是一輪半月狀,這類弟子數量最少,但卻地位最高,周圍的執法弟子都相當恭敬。想必乃是掌教真人長月洞一脈的。第二類乃是兩根翠竹纏繞,第三類乃是一陣風嵐刮過山崗,第四類乃是一面鱗光湖水,第五類乃是一口山泉,這一類倒是與沈師兄身上圖案相仿,想必便是那地靈泉一脈的弟子了。
正自看著,卻听得有人招呼,抬頭看去,但見沈師兄帶著陸雲風二人正行來。
「沈師兄」葉離見狀,忙一拱手,態度恭敬,只是那嘴角猶自掛著血痕,面s 看來也頗為蒼白,仿佛一陣山風便可吹倒一般。這般狀態,倒是看得陸雲風嘴角微微揚起。
「葉離師弟不必多禮,」那沈師兄上前扶住葉離忙道,「葉離師弟既已上的我水雲宗,今後便是同門師兄弟,在下沈良,乃是地靈泉一脈的首席大弟子,方才測試之時出手頗重,一會此處結束後,我會請師父他老人家出手為你療傷,想必不會留下什麼大礙,師弟可放心。」
葉離點了點頭,正待說話,卻听得廣場之上一陣轟響,眾人抬頭望去,但見得那大殿正門之前憑空出現無數水汽,那水汽與尋常不同,水汽之內藍s 光點星羅棋布,仿佛一條由無數蔚藍星辰組成的天河凝聚而成。下一刻,那漫天水汽化作長虹,在大殿之前凝聚出五個高台,那高台足有丈來高,隱隱間高台之上似一股洪流瀑布之聲響徹廣場。
眾人正自驚嘆,忽的憑空飛來五道流光,眾人但覺眼前一閃,那五坐高台之上已是站立了五人。
那葉離正待詢問,卻听得身邊沈良開口道︰「葉離師弟,這五位便是我們水雲宗的掌教真人及其余四脈的師叔伯們了。」說著,沈良沖著最右手邊的一個老者微微拱手,那老者胸前也是有著一口山泉般的圖案,想必就是那地靈泉一脈的尊者落雲道尊了。
葉離微微點了點頭,再次向另外四人看去,最左側的乃是一個老嫗,滿頭發跡具已是蒼白,只是那面目慈善讓人大生親近之感,那老嫗胸前刺繡乃是那雙竹纏繞之狀,葉離略有所聞,想必那定是翠竹澗的尊者覆雨道尊了。另外兩位皆是半百老者之狀,一位身穿青s 道袍,身形枯瘦,但一雙腳卻是凌空而立,其周身仿佛形成一個奇怪的力場,長月山巔風大,卻不見其身上道袍飄動,顯是對風力有著特殊的掌控,想必便是風嵐崗的襲風道尊了。另一位身穿一身銀白s 道袍,若仔細看,可見其皮膚之下仿佛有著奇光流轉,一雙手卻入玉石般圓潤,胸前刺繡乃是那鱗光湖面,應該便是鏡月湖的鏡天道尊了。
葉離的目光看向最中間的一個身影。那身影乍一看去不過三四十歲的中年人,三縷長鬢隨著那清風微浮,一雙眸子此時看來卻顯得格外的明亮,一身水藍s 的道袍下是那挺拔高大的身影。著實的一個美男子。不用問,這自然便是如今水雲宗的掌教真人柳元子了。
此時但見那柳元子那雙j ng目掃了在場所有人一眼,葉離只覺一股無形冷風自身上撫過,剎那間仿佛被看穿了一般,再無任何秘密可言。不由的豎起一身汗毛。可下一刻,葉離體內不自覺間,泛起一陣火熱,與那冷風相抗,竟是將那股不適抵消大半。松了口氣,心中卻是大駭,看來這柳元子修為當真深不可測。
「嗯?」那柳元子看過在場眾人,卻是多看了葉離一眼,眉頭微皺似是思考著什麼,但很快便松弛下來。
柳元子轉頭,似是詢問四位道尊一般,見四位點頭,方才朗聲道︰「各位小友,我乃是水雲宗宗主柳元子,此次乃是我水雲宗三年一度的選徒大會,各位皆是來自四方的良材美玉,一會將由本宗四位尊者挑選,凡是符合要求者具可拜入其門下,下面便開始吧。」
柳元子話畢,自其身後走上來一位老者,此人正是那鏡天道尊。但見那鏡天道尊微微一笑,雙手見凝聚起一團銀光,銀光之上光芒大盛,叫人看不清里面形狀。
「我鏡月湖一脈道法,講究的乃是水之光鏡,須得對鏡反二字有獨特理解之人,一會我會用這鏡之光照sh 你們,你們閉眼感受即可,一炷香內感覺身體無礙的便可隨老夫去那鏡月湖。」話畢,但是鏡天道尊手中銀白s 光芒驟然放大,一時間仿佛一輪耀月墜落凡間一般,盡管眾人皆閉著眼,卻也覺得眼前一亮,這般亮光仿佛深入腦海一般不可抗拒。
葉離只覺得那銀白s 光芒照下了瞬間,自己仿佛已經置身于另一個空間之中,再也感覺不到自己的身體,甚至大腦之中也是一片空白,不由的悶哼一聲,跌坐在地。也正是在此時,那原本鋪天蓋地的銀光仿佛瞬間便消失不見了。
葉離睜開眼,向四周看去,原本巨大的廣場之上,能夠站立的不足百人。
那鏡天道尊看一站立的人一眼,神s 中仿佛有一絲滿意,也不多言,帶著站立的眾人站在一旁。
「那老夫也來試試。」
眾人只覺一陣清風刮過,眾人之前便站立著一個枯瘦的身影,卻正是襲風道尊了。
「老夫襲風,乃是出自風嵐崗一脈,我風嵐崗一脈講究的乃是水借風勢,風長水能。一會我會用風牢鎖著一滴水珠放于各位面前,誰要是能穿破風牢將水珠取出,便算是合格了。」
下一刻,在場眾人身前各自有著一個風團,風團之內一滴水珠尤為晶亮。這般能耐,看得眾人皆是一驚。
葉離看了半晌,卻為看出端倪,不得已伸出手想要抓那水珠。誰知那手剛解除風牢,便覺那風牢之內並非乃是尋常風力,但覺那風牢突然間加速旋轉起來,那原本的風力似化作無數刀片一般,狠狠的劃在葉離手上。
「啊」
葉離因為吃痛,猛的縮回手。說也奇怪,那風牢自葉離手掌離開之後,立馬變得更之前一般,風速緩慢,看不出半點厲害。
葉離無奈苦笑,對著襲風道尊送出了手中的風團,自此也無緣風嵐崗一脈。
一炷香的時間很快過去,能夠成功拿出水珠的,同樣不足百人,對此,那襲風卻也沒說什麼,領著通過的弟子站到一旁去了。
眾人正自嘆息,本想被選來這水雲宗便已是拜師有望,卻不想竟這般艱難。
「咳咳」
一陣咳嗽聲打斷了眾人的唏噓,抬頭看,但見那白發老嫗正站與眾人身前,那老嫗依舊是一臉的慈祥,笑了笑,隨即道︰「我便是翠竹澗的覆雨了,我的測試同樣簡單,我們翠竹澗一脈講究的乃是水養萬物,萬物皆有靈,你們要做的只是細細體會水中的靈氣便可。」說罷,一揮手,眾人之間各面前都有一團水霧,那水霧凝而不散,端的是奇特異常。
葉離閉上眼,靜靜將水霧捧在手里,細細感覺著,轉眼一炷香的時間過去了,葉離卻毫無所獲,正自嘆氣,卻听得周邊一道聲音突然響起。
「啊,我感覺到了,那水霧中有一絲跳動,仿佛心髒般。」
葉離扭頭看去,卻正是那陸雲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