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塵 第十八章

作者 ︰ 虐名

()「尊敬的旅客請注意,本次列車已經到達終點站五大連池市火車站,感謝旅客們對我們的支持,希望各位旅途愉快。」

軌道旁隨處可見是推著小車拉起嗓子大喊的小販,熱騰騰的包子,米粉,炒面,這些北方常見小吃對于已經聞了一天機油味的乘客絕對是理想的早餐,小販們也可以乘機小賺一筆。

東方的天剛蒙蒙亮,淡淡的微光照在車站里的寧靜早被如鬧市般嘈雜聲沖散,恍惚的心卻多了一份安詳。

一個典型農家打扮,用一抹方巾束住發辮的婦女和眾多小販一樣,跟著列車緩緩停滯的腳步朝下車門擠去,在人群中尋找可能的目標。

車門里忽然擠出一個背包的黑發青年,白s 上衣此刻被陽光撒了一身,婦女眼楮也是跟著一亮,雖然青年身上未有什麼名牌,可像這樣看起來滿目希冀的人是最不會吝嗇自己的胃的,尤其是在勞頓一天之後。

「小兄弟,來幾個包子吧,俺家的包子個大餡多,可香呢。」婦女瞅準目標便將小車退了上去,被陽光曬得黝黑的粗糙大手拿起一個香噴噴的白面包子遞到青年面前,露出廣大北方勞動人民標志x ng的笑容。

星塵看著遞過來的包子,才發覺昨晚用泡面應付的肚子此刻已經有翻廢酸的驅散,這樣下去一個小時之內自己應該能听到肚子老兄的抱怨,也不客氣就接過包子大口吃了起來。

雖然沒有小薇做的那麼好吃,但比車上的快餐還是要好上很多啊。

這樣想著,星塵一口氣吞下六個巴掌大的包子,心滿意足地打了個飽嗝,取下背包付了這頓還算不錯的早餐。

「嘿,小心!」

耳邊響起令星塵有些茫然的喊叫,抬頭疑惑之際,一個靈巧身形快速穿越擁擠人群熟練地沖過星塵跟前,右手自背包一條背帶間穿過,拉住背帶的趨勢完全沒有要停下的意思,猝不及防的星塵只感到原本搭在背包上的左手突兀一緊,背帶便被拉得繃直。

賊?!

來人顯然是個老手,選擇在星塵吃飽喝足準備付錢的時候下手,這個時候人體因為飽食而松懈,加上星塵根本是毫無防備,如果換成一個普通人在這種情況下估計還沒反應過來就被前沖的力量拉到,陳放各樣旅行用品的背包自然是輕而易舉被奪走。

星塵幾乎是在對方拉住背帶的同時就已經做出反應,最簡單也是最有效的方法——搭在背包上的手瞬間扣住背帶,來人飛奔的動作完全是在剎那被一股巨力硬是打斷,那種感覺就像是你在身上系了一條繩子跑步,而繩子的另一頭卻在消火栓上打了個死結。二級實力和普通人的差距展露無遺。

靈巧身影起身想溜走,星塵這才看清對方是個12歲不到的小孩,臉上憤怒並未因此消散。

小男孩瘦的可以感到兩條明顯的鎖骨,臉上也是黃的發青,好多天沒吃過食物的樣子,這些並不足以成為星塵原諒他之前行為的理由,至少,應該討回一聲道歉。

以星塵的速度要攔住這個小孩還是很容易的,即使是處于這樣的人群中。周圍的人發揚一貫圍觀的傳統,很是自覺地在兩人周圍形成一個圈,其中包括之前那位婦女。

星塵看著他們,眼中閃過一絲冷厲,倒不是因為圍觀,而是他們眼中存在著讓星塵渾身不舒服的東西——麻木。顯然這樣的事情他們已經司空見慣,對于他們來說,這充其量不過是清晨消去睡意的一個小插曲。

星塵咧嘴笑笑,自己似乎沒有資格去蔑視別人,轉而看向再次溜進人群的小孩,已經邁出的腳步被收回,星塵搖搖頭重新背起背包。

算了,如果自己處于他的狀況,也許會做出什麼有過之而無不及的事吧。

男孩只是想要吃飽,而生存是每個生命與生俱來的本能,自己固然無法幫助每一個弱小者,至少他還能給予一份寬容,而不是麻木和冷漠,即使小孩也許已經在尋找下一個目標,即使他自己同樣只是個弱者。

星塵哼了一聲,他沒有再想下去的興趣。

當一頭善意的獅子踫到一群殘忍的綿羊,那又會發生什麼?

這個世界總是會讓思考他的人變得更加恐懼和慌亂。

「嘿,小子,你沒事吧。」

是之前那個聲音。

一個比星塵略高一些的青年擠出人群,走到星塵身邊。

至少,無論多黑暗的角落,總會有微光存在,即使燭火在風中自顧不暇地掙扎,卻能為他周圍的一小塊世界帶來短暫的光和熱。

「沒事,謝了。」星塵直接無視人群巴不得看熱鬧的不滿眼神,投以來者一個發自內心的微笑。

「沒事就好,俺是五大連池火車站的工作人員,這里經常會有一些流浪人因為饑餓搶奪旅客的行李,對你造成麻煩真是抱歉。」

咕……

某肚君很不合時宜地叫了……

星塵仔細看著眼前這個爽朗的北方漢子,笑著從剛買的包子里取出倆送上。

「想不到你們火車站工作人員這麼辛苦,早飯都沒吃哦。」

青年嘿嘿一笑接過包子,道︰「今兒起的晚了點,為了趕點兒來不及吃了。」

青年嚼著包子邊從口袋里掏出幾個硬幣。看樣子不打算白吃兩個包子。

「給。」

「不用了,不過兩個包子而已。」

「喂,你小子瞧不起俺啊,俺又不是生活不能自理,怎麼可以白要你的包子。」

「黑龍江人都這脾氣嗎?」星塵有些哭笑不得。

「這樣把,我想向你打听點事,兩個包子就當是耽擱你上班的費用吧。」

青年黝黑的臉上露出大大咧咧的笑容,道︰「有啥問題盡管說,俺知道一定回答。」

星塵食指蹭了蹭鼻子,很高興省下去另外找人問路的時間。記憶里他幾乎沒怎麼離開過華夏城,對于五大連池更是相當不熟悉。更悲催的是,李易給他的資料上大多是關于奧卡薩校園的介紹,對于地址不過簡單一句話︰華夏黑龍江省五大連池市牙關村……

「請問,你知道這里到牙關村怎麼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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