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芳回來時三凡的呼聲吹得比豬還響,打開燈一看床上干淨的很,一件衣服都沒有,人也是躺在地上睡著了︰鋪著席枕著衣,四腳朝天像翻過來的蛤蟆,**的蛤蟆在黃金分割點到大腿根處蓋著浴巾。思芳無力的靠在門框上,說不出的疲倦,以自己目前營造的局面完全可以打倒拋棄自己的男人,現在自己還未發功對方就倒下了,倒得這麼徹底,想扶都扶不起來。自己是在心里無數遍的咒過,但是女人的話能信嗎?她們有時說出去的話自己都不知是什麼意思,想說就說了,撒個嬌就什麼都過去了,哪個男人會對撒嬌的女人下狠手,難道主宰之神也是個女的嗎?你動動筆就傷了太多的人。眼前鼾聲四起的人本該是無辜的,現在也不知哪門子錯了位,醋勁大的可以醬蒜了,要是再給他加點糖他就能把人吃了,不過听說打呼也是一件很累的事,我站著說話不腰疼,看你能憋多久。「呼••媽呀,累死我了,算你狠,我休息一下再打。」太憋人了,同樣是呼吸,想呼出聲來比吹口哨還累。「就這麼一會?醋勁不大嗎!」「別得了便宜賣乖,有人為你爭風吃醋心里一定很高興吧?我知道我不該吃他的醋,甚至同情到可以馬上離開你成全你們。」「听你的意思也是很懂事的孩子,怎麼就酸的呼呼喘氣了泥?」「這次你站的地利,說話不腰疼,我躺著呼氣太累被你稍勝一點。」「怎麼夸你一句就不講理了?」「我不講理,剛才是先送他回去了吧?原諒你。從我回來到現在有三個小時了吧?都做什麼了?不用解釋,原諒你。可恨的是我走時你居然沒有招呼一聲,好沒面子啊!漫漫彎彎曲曲的山路上,我一個人就要迷路的時候听到一聲狗叫,聞著聲音我才回到這里,真該謝謝它!」「既然你這麼大方什麼都原諒我了,又何必這麼辛苦,渴不渴?我給你倒水。」「不喝水,你以為我是為了你,我是告訴那條狗我到家了,我是不會再出去讓它追著咬了!」「哈哈,無賴,厚臉鬼,讓我多傷心一會你會睡不著啊!現實太痛,沉靜在傷痛中反而不是很痛。」被三凡的無理取鬧,思芳的心也輕松了許多,拿了一瓶水給三凡,順勢就坐在三凡的身邊,這個看似不著邊的男人,總會在無意間撼動女人的心。「其實我是真的吃醋了,也迷茫了,要怎麼對待你?要怎麼對待她們?會不會將來也無人理會?」「不要說了好嗎?我對他多是因為一個和我有關的生命要失去,不要再讓我負疚了好嗎?要是你這里再不能讓我停留,我真的不知道該去哪了?」「你這樣趴在一個**的男人身上我想不出其它的方法來降溫!」「不管怎樣我要你將來都這麼不著調的活著,要是將來她們有同意的我給你做姨太太。」「丫頭你真是太對得起你的證書,要是國家也像你這樣善解人意就好了。」「你還真有這中想法?」太入戲了,都忘了抱著自己的男人是個貪得無厭的采花賊。「好的花誰都想多摘幾朵的嗎?啊,呵呵。」思芳一個大白眼,「原諒你一回,明天陪我去看看他可以嗎?我一個人去肯定會被家里逐出家門的,要是和你一起別人就不會說什麼了,可以嗎?」「就知道你在繞圈子,直說吧,到時你們要是太親密了後果自負!」我這顆怕水的小心髒啊,害死我了你,拒絕一次你就跟我玩急剎車前的顫抖,將來不管多少頂帽子都戴不到你頭上是吧?都是一家人,以後也為腦袋想想好嗎?一夜無語,哀怨彌漫在床頭,一高一低,半夜里思芳還是走下床睡到地上抱著三凡。感受著顫抖的身體緊緊地貼緊自己,三凡沒有動,默默地數著身體抖動的次數。為了不顯得太過招搖,兩人以三凡會友的名義在太陽落山時去了周路星的家,梅家自是沒有阻礙,按照梅家的意思兩人應該多買些東西在正午前去,自家女婿如此的人中龍鳳就應該招搖過市,就應該被人嫉妒,恨的人越多咱做老的臉上就更有面子。別人看到這一番場景又是另一番心情,思芳帶著新男友去看舊男友應該是炫耀,更有可能是舊情未了,現在的外地的男人真是大度,不知道有的顏s 的帽子是不能戴的嗎。兩人到周路星家卻看到所有人都在慌忙的向外跑,有的人手里還拿著一把大掃帚,「怎麼回事?」思芳拉住周路星的鄰居問。「芳子啊!幸好當年你沒有嫁給周家,周家的老的太不是東西了,路星的病說是治不好,不治也就算了,由著他過又能活幾天?等不及了,路星身體弱,每天吃過晚飯都會睡一會,天一黑就會醒,可憐啊!三年來天一黑就一個人拄著拐在村子里走走,今天倒好,路星晚醒了一會,路星媽就讓村里的二傻用麻繩將路星的雙腳綁了起來,結果還沒綁好路星就醒了,覺得腳動不了,屋里又沒有亮,就看到一個人影對著自己傻笑,壓了三年的神經終于崩潰,以為自己已經死了大哭大叫跑了出去,這不,知道的人都出去找了,能不能活下去也要看到人啊!,芳子你不該來,快帶男朋友回去吧,三凡啊,不要往心里去,芳子這孩子從小就懂事,心軟你多擔待一點,我去找看看。」說完扛起掃帚就跑走了。山村里有個傳說,要是有發傻的人從家里跑了出去,找到時要用大掃帚一邊喊著名字拖回來,不然傻子的魂就丟了。思芳看到院子里周路星的媽媽一個人坐在地上,一只手捂著臉哭,「為什麼?啊?就因為他不能掙錢,是個累贅嗎?他是你親兒子啊?只有要死的人才可以綁住腳,你不懂嗎?你怎麼這麼狠心?啊?」「走吧,找把掃帚我陪你去找。」已經入眠的山被吵醒,剛趴下的狗又來了j ng神對著黝黑的山狂吠。三凡跟著思芳找遍一個又一個周路星以前去過的地方,沒有頭緒,沒有規律,嘈雜的呼聲也掩蓋了一個傻瓜的呼喊。「要是忍不住了就哭著喊吧,也許他能听得見!」三凡對著一聲不響的思芳說。「那樣是白費力氣,你也不要喊,等我走不動了,我就不找了,到時你就背我回去,翻過這座山就是我們小時候一群孩子躲避大人懲罰的據點了,要是他真認為自己死了,一定會去哪里,只有在那里他才不會覺得孤獨,因為那里只有我們自己知道,呼••呼••」「要不要歇一會,這樣可以找的更遠的地方?」「奇怪的男人,你怎麼不罵我,就算你現在回去我也不會怪你,你這樣默默地跟著我,我的心里更難受,每走一步心就更急切一分,對你就更依戀一分,內疚就更多一分,只有這樣拼命的走著我才能好受一些!」「既然這樣我還是跟著你吧,我回去了你心里就會好受,我就不讓你好受,你就當是我對你的懲罰吧!」「你扛著掃帚當心不要撞著了,要不你就拖著走。」「拖著我就跟不上你了!」「嗯••你是不是很喜歡看我哭!」「欺軟怕硬對我來說很有成就感!」三凡一個急剎還是撞在陡停的思芳身上,掃帚把貼耳而過。「三凡這件事過後我們就離開這里好嗎?」「都听你的!」山路不寬,兩人無法並排走,思芳在前三凡在後,兩人一手前伸一手向後,拐彎溜石,三凡不忍思芳太過別扭想松手被拒絕後也就不再說什麼,只有最大限度的貼近思芳。這里是一處山溝,路到這里已是盡頭,沒有樹,只有齊膝的野草。寂靜的夜有一個人在傻傻的說著︰「你們都在哪啊?我回來看你們了。」一遍又一遍的重復著,淒涼的聲音里透著無辜的寂寞山嶺都為之動容。「告訴我你們在哪?我會飛去看你們,真的我會飛了。」周路星已經無法控制自己的意念了,沒有拄拐的他能走到這里已是出人意料,他就那麼癱坐在草旁念叨。思芳已泣不成聲,三凡放好掃帚把周路星抱到掃帚上。山里人扎的掃帚又寬又厚,竹枝耐磨,怕是村里早有防範,掃把上可以坐下兩個人。三凡見渾身無力的周路星坐在上面不穩,示意思芳也坐上去,思芳淚眼婆薩的看著三凡猶豫不決,三凡給了一個肯定的眼神,思芳的心被摔碎又揉完整,哭得更凶。「周路星,你回來吧!」山林間回蕩著思芳裂肺的呼聲,林中的鳥也動了情,靜靜的立在枝頭,竟沒有飛起一只。三凡兩手向後拖著掃把,伸著頭的向前走。看著三凡老牛入定般的身影,思芳的心在負疚中多了一絲後悔,哭叫的更大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