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下著蒙蒙細雨,y n暗的天地間昏睡著一個少年,這便是剛剛逃生的夜小夢,用少年來形容恐怕不是那麼恰當了,應為此時他的身體已經縮小到一個孩童的樣子,手臂上的那個金s 倒三角也已經不見了,現在的夜小夢就是一個普通小孩的樣子。
「哎喲,這是誰家的小孩,怎麼暈倒在這里。」
一個二十多歲的婦人發現了正在沉睡的夜小夢,婦人有著姣好的容顏,只是手上布滿了老繭,面s 也略顯蒼白,一看就是一個苦命的姑娘。試問誰家的千金小姐會下雨天跑到這樣的荒郊野外來。
婦人仔細打量著夜小夢,夜小夢此時神態安詳,嘴角還微微上揚,不知道是夢到了什麼開心的事情,異常的可愛。
每個女人內心都隱藏著或多或少的母x ng的光輝,婦人此時便是母愛泛濫,她輕輕將滿身泥垢的夜小夢抱起朝著遠方走去,不時還用手模一模夜小夢的臉,然後開心的笑了。都說戀愛中的女人智商基本為零,面對可愛的東西時女人的智商也基本為零。
雨不是很大,可不近的路程也讓婦人濕透了衣襟。婦人抱著夜小夢走了已經有兩里多的路程,此時她的手早已經酸軟無力了,可是她還是樂此不疲的看著睡夢中的夜小夢傻傻的發笑。
彎彎曲曲的泥濘小路,又是十分鐘。此時在婦人面前出現了一座木屋,木屋很別致坐落在清幽的小樹叢里,周圍還開著些不知名的花,在風雨過後凋落滿地,花干上殘留著點點橘黃,甚是可憐。
木屋里簡單的擺著些同樣是木質的桌椅和餐具,木屋一共有三間房,一間客廳兩間臥室,想必這里有兩個人居住。婦人將夜小夢放在床上,愛憐的用粗制的幕布小心翼翼擦拭臉上的泥垢。
此時的夜小夢正做著一個夢,在夢里百花叢中萬蝶飛舞,母親抱著他行走在ch n暖花香中,時不時愛憐的捏一捏他的臉,然後開心的笑著,他也開心的笑著。
「蓮妹,我回來了。」
門推開,一個二十四五的青年走了進來,他全身黝黑,勻稱的肌肉充滿了爆炸x ng的美感,背上扛著半邊花紋豹,短平的頭發j ng神爽朗。青年有點疑惑的打量著四周,因為往常這個時候他口中的蓮妹一定是興高采烈的跑出來接他,今天卻是遲遲不見人影,這讓他有點疑惑。
當他走到第二個門口的時候,婦人驚慌失措的走了出來,「剛哥,你回來了,今天生意怎麼樣啊?」
從他們的談話中得知這青年叫李剛,這婦人叫李蓮,兩兄妹相依為命,以李剛打獵為生,李蓮偶爾會去山里采些草藥叫李剛拿出去賣。
「是不是出了什麼事了?」李剛從未看見過妹妹如此驚慌的表情,心中懷疑。
「額……沒事。」李蓮支支吾吾的道。
「真的沒事?」妹妹李蓮從小就不會撒謊,李剛一眼就看出來了妹妹有心事,只不過如果她不想說他也不會逼她。
「哥,我跟你商量個事行麼?」
「果然還是有事。說吧什麼事。」
李蓮沒有說話,而是拉著李剛在木桌旁邊坐下,「哥,你先喝口水。」李蓮端了一杯水給李剛,然後才開始說話。「哥,我今天在森林里撿到一個小孩,你看我們是不是可以……」李剛听到這里臉都綠了,「不行,就我打獵跟你采草藥掙得這些錢,連我們自己都得省著花,再說了,我還得給你找個好人家。這孩子我們不能留下,必須得讓他走。」
李剛說完便朝著李蓮的臥室走去,他是鐵了心不讓夜小夢留下,其中有個原因他沒說,那就是他還得攢錢娶老婆,在這個世界上沒有哪個男人想一輩子打光棍。當然,當著自己妹妹的面他不可能說出來,因為他不想讓自己的妹妹覺得自己這麼自私,可是不孝有三,無後為大,為了家族香火的延續,他也不得不狠下心來。即使是妹妹r 後怨他也沒有辦法。
臥室里夜小夢正在酣睡,還在做著那個美麗的夢。李剛沖了進去,李蓮也跟著跑了進去,她真的很喜歡夜小夢,害怕自己哥哥對夜小夢做出什麼事來。可是當她跟進去的時候,想象中的畫面並沒有發生,李剛一動不動的站在那里仿佛呆住了。「是個男孩?」許久李剛才轉身向自己的妹妹詢問道。
「嗯。」李蓮的臉上看不出表情,本就蒼白的臉,此刻更加的慘白,她木訥的回應道。
李剛轉身走出了臥室,「哥。」「讓他留下來把。」
李剛在客廳坐了下來,那一瞬間他想了很多,如果是個女孩那他會毫不猶豫的把他送走,可是是個男孩,這讓他有點犯難。娶媳婦是為了什麼?還不就是為了自己和妹妹老的時候有個人照顧嘛,可是娶了老婆不見得她就會對自己的妹妹好,還不如收留這個小孩,畢竟這是一個男孩,以後可以幫他打獵賣貨,對于是別人的,還是自己的,這根本就不重要。在這個弱肉強食的世界上能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
「啊,你醒了。」
臥室里傳來了李蓮的聲音,李剛也連忙跟了進去。因為他迫切的想知道這是不是一個正常的孩子,如果是個傻子,那他是絕對不會將這樣一個累贅留在家里的,即使是妹妹怨他,他也會狠心把夜小夢送走。
「你叫什麼名字啊,家里有什麼人,你怎麼會一個人暈倒在樹林里啊。」李蓮一口氣問了許多問題,因為這是她迫切需要知道的,如果夜小夢只是跟家人走散了而暈倒在樹林的,那她一定會幫夜小夢找到自己的家人,不過這也就意味著她將要失去他了,她矛盾的心理此刻異常糾結。不過臉上卻是溫柔燦爛,盡顯母x ng光輝。
此時夜小夢躺在床上,兩只眼楮溜溜的轉個不停,可是一直沒有說話,這讓李剛以為這真是一個傻子,就在他想有所行動的時候。
「我叫夜小夢。我不知道我有沒有家人,我也不知道他們是誰,我只知道我叫夜小夢,其他的我都不記得了。」可憐的孩子竟然失憶了。
李蓮此刻臉上露出擔憂的神s ,沒人知道她在想什麼。李剛此刻卻是安下心來,這個叫夜小夢的小孩雖然是失憶了,但還算是機靈不像是傻子,對于他的失憶李剛認為這未嘗不是一件好事,這就說明夜小夢跟以前的生活徹底的告別了,以後就是真的完完全全的屬于他們了。
不多時夜小夢便能下床走路了,虛弱的表情一掃而光,此時j ng神的像一只小老虎,在屋外跑過來跑過去,他對一切都是這麼好奇,就像剛出生的小孩一樣張大了眼楮打量這個世界。此時屋外的雨已經停了,雨後的泥土散發著陣陣幽香,沁人心脾。偶爾還有不大不小的鳥掠空而過,留下一道道劃痕回蕩在山里的叫聲更是清脆嘹亮。
「蓮妹,你去吧我背回來的那半頭花紋豹給刨了,今天晚上我們就吃豹子肉。我帶小夢到處去走走,哈哈哈。」李剛滿臉笑意的朝著夜小夢走去。李蓮開始對哥哥跟小夢獨處是有點不放心,看到哥哥這樣,她知道哥哥是真心喜歡夜小夢,便「嗯」了一聲就去拋豹子去了。她得為大病初愈的夜小夢做一頓豐盛的晚餐。
李剛帶著夜小夢在樹林里走著,臉上掛滿了笑容。誰說只有女人喜歡孩子,男人其實也很喜歡孩子,只不過生活的壓力讓他們變得更冷漠,其實誰又知道他們心里的無助呢?
「小夢啊,你長大了想當什麼啊。」男人關心孩子的未來,而女人則是關心孩子的生活,只要他們快樂就好,而男人就顯得嚴肅一點,雖然此時李剛臉上掛滿了笑意,可這卻是一個嚴肅的問題。
夜小夢此時放下了抓腦袋的手,表情眼神變得非常堅毅,「我要當神,至高無上的神。」這表情不像是一個孩子的表情,李剛此時臉上看不出悲喜,他呆住了,他想過許多種答案,但絕對不會是這種。這讓他有點不知所措,神這種東西是不是真的存在都不知道,還說什麼要當神之類的東西。
就在李剛呆住的時候,夜小夢堅毅的眼神一變,用手抓了抓頭發,「其實,我也不知道我想要做什麼,嘿嘿。」夜小夢傻笑兩聲,而李剛則是無語了,一額頭的黑線。不過轉瞬他便釋懷了。「就是嘛,這世界上怎麼會有小孩是想當神的嘛,神這種東西根本就是傳說而已。就算是要做,那也是做王,做皇。」
「好了,時間不早了,我們回去吧。」
李剛帶著夜小夢往木屋走去,他將夜小夢扛在肩頭上,慢悠悠的走著。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樣做,只是依稀記得小的時候,父親這樣扛著自己,于是本能的把夜小夢扛在了肩膀上,這讓他狠狠過了一把當爸爸的癮。
回到木屋,客廳木桌上半頭被剝了皮的花紋豹被李蓮用各種手法,爆炒,煎,炸,煮,蒸,做成了各式各樣的美味。讓人看了忍不住流口水。昏睡了不知道多久的夜小夢早就安奈不住了,狼吞虎咽,滿面油光,嘴角流油,被李蓮小心翼翼剔骨的豹肉在夜小夢嘴里入口即化,一塊接著一塊。
「慢吃點,沒人跟你搶,這還有好多呢。」李蓮愛憐的幫夜小夢擦了擦嘴。
「誰說沒人跟我搶,媽,你看。」夜小夢用手指了指旁邊的李剛,正狼吞虎咽的啃著一塊油炸豹肉,吃相不比夜小夢好多少。
「啊,你剛才叫我什麼?」李蓮吃驚的尖叫,給夜小夢擦嘴的幕布掉在了地上。李剛也驚訝的放下了手中的豹肉。
「我叫你媽啊,難道不是麼?」夜小夢疑惑的看著旁邊的兩人。一副人畜無害的表情,意思是「你們怎麼這樣盯著我。」
「是,是。」李蓮此刻已經是笑的合不來嘴了。
「那我呢?」李剛放下手中的豹肉,一臉期待的看著夜小夢。
「你?我不知道。」夜小夢不理會李剛,隨口一句便又開始他的進食大業。
李剛一臉黑線,仿佛還有兩只烏鴉從身旁飛過。
幾人肆虐過後的餐桌一片狼藉,夜幕漸漸的籠罩了山丘,飛鳥已歸巢,夜鼠也出洞,木屋里不時傳來陣陣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