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牧人 11.第四章 正量之源(1)

作者 ︰ 鐵石

第11節第四章正量之源(1)

深秋的阿拉善草原一片金黃,彷如由東至西緩緩鋪卷開來的波斯大金地毯,一不小心引入眼簾,便情不自禁了,很難說,是自己感受,還是已經成為了它的聖徒,若不是一個外地人,而是土生土長從不遠足的人,這里絕對是天堂了,天堂也不過如此。

這里不像石頭以前待過的中部草場那樣一馬平川,這里緩緩起伏,從後面綿延到遠方,慢慢消失在天際,像隨風自如的金色絲綢,站在這里總有一種飄逸之感,如騎上草原野駿馬飛跑一般。然而誰也沒有想到,阿拉善草原是蒙古荒漠中少有的「貞女」,又不知哪位天神神授了這片草原「駱駝之鄉」之稱,于是浩瀚孤冷的荒漠也迥彩斑斕起來。美麗無垠的草原處處撩撥人的心弦,甚至在這無言的奇特音樂享受中會讓人產生一種生命綠色的正能量。是啊,也許正因為人的視野太過有限,才發現了這份實在了不起的美。

石頭根本不知道安達阿木爾究竟在阿拉善草原的哪一處,但直覺告訴他,兩人之間距離在慢慢收縮。石頭踏上這段路途已經快近2年了,2年的時間闖了一次閻王殿,總算命不該絕,化險為夷了。2年對于無始無終的時光而言,完全有必要忽略不計,就如很大糞缸里的一只蛆蟲而已,可對于石頭和阿木爾卻是靈魂之間分分秒秒的摧殘。

從1943年開始,日本鬼子的末日真漸漸臨近了,中國人全民抗戰的氣浪吹跨了日本鬼子一切自妄的圖謀,它們陷入中國人民長期持久戰的泥沼里拔不出來,而坐不住的美國人在太平洋戰場也重創了日軍,瘋子般的日本鬼子的「太陽旗」再也不能威風凜凜了。

此時的阿木爾受**地下組織指示,對盤踞在草原上的日軍靈活機動的展開全面的殲滅,但爬進草原的屎殼郎(關東軍)不僅臭氣燻天還如茅坑石一般硬。雖是一群末日將至的屎殼郎,但也絕不能過于小覷,因為剛剛過去的歷史教訓沉痛地告訴全中國人,屎殼郎的日本軍除了在糟蹋女人方面放肆毒辣,草菅人命的道行也比宇宙一切存在的惡煞都高超不知多少倍。

若與這群「屎殼郎」正面較量,民兵的武器以及隊伍單兵作戰能力都不及它們,某種程度上,如果要徹底殲滅關東屎殼郎軍,大概還需蘇聯紅軍別有用心的「幫助」。

一百多年的屈辱史,讓中國人深刻地明白了一個「弱國挨打的道理」,上至**的最高領導下到像阿木爾這樣的地方地下黨員,都無比清楚,「只能靠我們中國人自己才能真正打敗日本帝國主義。」而戰爭需要強大的後方物資供應,**的政策是自力更生,不拿老百姓的一根線,阿木爾的主陣地就是要在阿拉善地區自力更生,為前方戰士提供物資,比如御寒的羊毛羊皮,作戰的馬匹,等等,當然阿木爾也為前線輸送了一批批驍勇的蒙古族戰士。

阿拉善草原比較豐茂,可幾年的旱災,加之沙漠無情之力的侵蝕,草原已經沒有了昔日的生氣了,只是比中部地區應該算是好些,因為緊靠賀蘭山東麓,氣候的因素總還是能得些許雨水的,且駱駝之多,駝隊可以運送物資,尤其經由絲綢之路由遙遠歐洲路輸來的急需藥品。駱駝越多,還可以及時打通去新疆的沙漠通道,便于有效聯絡各個黨組織。如此以來,阿木爾那里最缺的不是戰士,而是專識牲畜性子的高手,像石頭這樣年紀輕輕的老道放牧人,游擊隊伍里真是大缺特缺,阿木爾沒有一天不希望石頭能夠來到阿拉善為抗日斗爭出把力。

打戰需要訓練有素的士兵,放牧同樣,甚至人類的任何社會活動都需要一定經驗和熱情。而召集的小伙子雖基本都是蒙古族子弟,並多數是農奴家庭孩子,可男人畢竟就是男人,傾向男性之力量的戰爭往往驅使他們放下鞭子,勇猛上了戰場,他們不願意待在牧場里忍受著孤獨放牧,即使流血犧牲,他們也還是願意痛痛快快去殺敵,這自然又磨亮了草原漢子的心中鋒利無比的彎刀。

石頭作為草原人,同樣有著馬背上馳騁疆場的血性,但他自己從出生至今就幾乎沒有離開放牧,他骨子里對戰爭是憎恨的,他對殺戮沒有熱情,但也在注定一定會為被殺戮而反抗。他恨透了日本人,在阿木爾和妻子烏倫珠日格面前不知已經提過多少次了。然而,不知是石頭的成長經歷,還是他的天性,總之有些靦腆和孤僻,結巴的根本不會豪言壯語,就只知道低頭做事。還好,烏倫珠日格讓他變得開朗了些,起碼他主動和自己妻子經常聊一些事情了。至從有了烏倫珠日格,再多大的困難,對于幸運的石頭而言,都不在話下。

大幸是從殘酷的不幸中產生的!石頭右腿殘廢了,找到阿木爾也不可能去橫刀立馬了,最最適合的就是放牧了!石頭從來沒有痛恨過殘疾,還想象殘疾所帶來的不幸時,早已因禍得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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