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臨近高考,娥姐一再交待我要我幫桃桃選所好的大學,多去學校問問桃桃的學習情況。為此,我盡量抽出時間去學校,而每次去學校,桃桃顯得特別高興,總要在我身邊黏糊一會兒,還不時在她的同學面前炫耀我,說她舅舅好酷好帥,說她舅舅三十來歲就有了自己的集團公司,有時我不得不提醒桃桃,不要老是在同學面前炫耀你舅舅,你炫耀你舅舅就等于炫耀你自己,若是這樣的話,你的同學會認為你太虛偽、太虛榮心了,他們會遠離你,到時你連一個好朋友都沒有,你不是生活在真空里,是生活在這多元、復雜的社會,你需要朋友,更需要朋友的幫助,等你將來走向社會就會知道同學、朋友的重要。可每每跟她說起這些,桃桃的眼楮里充滿了對我的崇拜和柔情,這樣眼神我在娥姐那里、曲霞那里、黃靜歡那里、吳雅文那里都曾見到過的,我是男人,是個閱讀過多個女人的男人,怎麼會不明白那眼神里的渴望呢?一遇到這種眼神,我盡量回避著、躲閃著,千萬不能留給桃桃任何可乘之機,看來桃桃真的長大了,不再是無憂無慮、天真無邪的小姑娘了。
高考前的一個星期,學校已停止給學生上課,由學生自己復習功課,桃桃便跟我回到山莊,我跟娥姐說這幾天一定要安排好桃桃的生活,多做點她喜歡吃的東西,多花點精力在桃桃身上,娥姐也是按我說的那樣去做的,可桃桃還是喜歡跟我嬉皮笑臉的,一回山莊就拉著我陪她復習,為了不影響她的高考,我只好順著她,陪著她,等她高考完後我再跟她好好談談。
一天晚上,我拿著一本書到桃桃房里陪她復習,因為累了的緣故,我看著看著便睡著了,我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朦朧之中感覺有人在親我,我睜開眼楮一看,是桃桃在吻我,這把我嚇了一大跳,桃桃一下子臉紅起來,轉眼一想桃桃這個年紀正是情犢初開的時候,一時做出些出格的事情是可以理解的,但也不能這樣啊,我是她的舅舅,大她十多歲,現在又值高考,怎麼能分心呢?我坐正後對她嚴肅地說︰桃桃,你不應該這樣的,這次我原諒你,下次你不能這樣了,你現在最當緊的是學習,知道麼?
知道了,舅舅。桃桃輕聲道,然後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六月七、八號兩天是桃桃高考的時間,為了不影響桃桃的情緒,我還是很高興地去學校接送她,並鼓勵她考試時不要有任何思想包袱,先做容易的再做難題,桃桃也很高興。八號下午考完後,桃桃飛似的的向站在大門口等她的我跑來,跳起來一把抱住我的脖子,在我耳邊輕聲道︰舅舅,這次我準上重點。
高考後,離出成績還有半個月,我不想讓桃桃待在家里,那樣子會有麻煩的,她會整天纏著我的,所以我跟娥姐商量,說桃桃讀書也讀累了,讀了十多年書從來沒出去旅游過,應該讓她出去放松放松,最好是娥姐陪著她去旅游,我建議她們去雲南香格里拉、麗江、西雙版納,那里風景好,也不怎麼熱,價格也不貴,反正跟著旅行社走就行了,不怕走錯回不來,我說這筆費用由我出,花多少都算我的,娥姐見我說得中肯答應我帶桃桃去旅游。第二天我就去溫湖中青旅幫娥姐母女倆辦好了手續,兩天後出發。當我把辦好手續兩天後出發告訴娥姐和桃桃時,桃桃頓時高興得跳了起來,大呼道︰舅舅真好,我們可以去旅游,去看西雙版納和麗江。桃桃忽然問道︰舅舅,你跟我們一起去嗎?
桃桃,這次是你跟你媽媽去,舅舅最近太忙了,工程在建,月兌不開身,等舅舅有時間了一定陪桃桃去旅游。我解釋道。
一听我不去旅游,桃桃翹起了嘴巴,顯得不高興,低著頭嘟嚕道︰舅舅不去,沒意思,我也不想去了。
那不行,錢都交了,不去怎行呢,桃桃,要記住,你媽媽這輩子為了你多辛苦,就算你賠媽媽去旅游,行吧,還有一路上你媽媽需要你照顧呢。我又是一陣驚訝,忙抬高聲音道。
桃桃沒有再說話,回自己房間去了。
娥姐帶著桃桃去旅游,我也輕松了許多,至少不會天天被桃桃叫去陪她,我不是不喜歡桃桃,自打我愛娥姐之後,尤其是桃桃那調皮可愛樣子,沒有人不喜歡她的,我也一樣打小就喜歡桃桃的,如今的桃桃是女大十八變,越變越漂亮,那臉蛋兒、那身材、那皮膚、那頭發,活月兌月兌的一個年輕的娥姐,我每次去她學校,總看到一些長得酷帥的男孩子跟在她身後,可桃桃對他們總是愛理不理的。我知道桃桃的心思,她是把我作為她的偶像,喜歡上我這個比她大十多歲的舅舅,我們之間無論從倫理上還是從年齡懸虛上都是不可能的,我不能害了她,我必須想辦法斬斷她那剛剛冒出來的一絲情思。我安排她們去旅游是我做的第一步,就是想保留與桃桃之間的距離,讓她盡可能的去享受大自然的空氣和美景。我越想遠離她她卻越挨得你近,她一天電話打過不停,有事沒事都要說上幾句,我說我現在很忙,不要老是打電話,她會說舅舅不喜歡她了,唉,我真拿她沒辦法,遇到事情忙時只好把手機關上。可笑的是,桃桃買回來的東西有半多是給我買的,什麼泰族服裝,泰族頭巾,泰族腰刀,泰族布鞋,泰族銀飾,我說桃桃你想把我打扮成泰族男人,你干脆把我的戶口也遷到雲南泰族那兒去算了,更可笑的桃桃竟然還去寺廟給我求來一個平安符,硬要我帶在身上,我實在不想掃她的興,收下了她給我買的東西。
等晚上桃桃睡了後,我把娥姐叫到我房間里,我摟著娥姐說︰娥姐,我不知道怎麼跟你說起,你不知道桃桃為什麼給我買那麼多的東西嗎?
你是她舅舅,給你買點東西是她孝敬你的,我看不出有什麼不對。
娥姐,看來你對桃桃了解得太少了,桃桃已經十八歲了,你結婚的時候應該還不到十八歲吧。我不好直說,只能旁敲側擊地提醒道。
難道桃桃戀愛啦,不可能,她還不懂事呢。娥姐還是不相信。
現在的孩子成熟早,不像以前,有機會的話,你還是跟桃桃談談,千萬不要早戀,要談戀愛也要進了大學再說。娥姐不相信我便直接提醒她,然後換個話題道︰娥姐,等桃桃填完志願,我想讓桃桃去考駕照,以後開車是一種技能,反正桃桃離上大學有兩個月,這兩個月完全可以用來學駕駛,上大學後是沒有時間去學駕駛的。
娥姐同意了我的意見,可跟桃桃一說,她極不情願,她說這肯定是舅舅出的主意,她厥著個小嘴找到我對我說︰舅舅你就怎麼容不得我在家休息,要不你給我在你公司找個事情做。
桃桃啊,你不是小孩子了,學開車,時間要得長,除了今年你實實在在有兩個月假期外,上大學你就沒有了,到時什麼社會實踐、大學生三下鄉等等接踵而來,今年學開車是最好的機會,你說是吧,至于工作以後你有的是時間。我語重心長道,其實我還是想讓她遠離我。
桃桃知道說不過我,勉強同意去學車。志願填完後,桃桃去了駕校,由于早起晚歸,加之整天在練車,她根本就沒有時間、沒有精力跟我糾纏,每天一回到家,只喊累死啦,就連她那復旦大學的錄取通知書來了,她幾乎都沒精神去高興。
溫湖今年的夏天很熱,加之一直未下雨,附近山上種的玉米,胡須還未變黑就被曬得焦黃焦黃的,烏水河的水已干枯得只剩河床中間細細的淺淺的水流,對于修建烏水河水利防洪工程,是絕好機會,沒有水正好開挖,可是天氣的酷熱使得天天有工人中暑,急得我天天往工地送水送藥,我一再交待三位工程隊長,要注意工人身體,可以適當縮短工人的工作時間,也可以把工作時間集中在早晨、傍晚,因為我不想為賺錢而不顧工人的生命,不想熱死工人而引起不必要的麻煩。正值我忙碌之時,不可避免地忽視了桃桃的存在,這引起桃桃的大為不滿。
那天晚上,我洗完澡,拖著疲憊的身子剛剛上床,桃桃突然怒氣沖沖地撞了進來,我一看使我大驚失色,桃桃披著濕漉漉的頭發,身上僅穿著乳罩和三角褲,直楞楞地站在我面前。當我回過神來,正色道︰快回房把裙子穿上。
我就不,你為什麼不理我?桃桃依舊站我面前,一動不動。
你不回,那我走。我翻身起床,穿起衣服準備朝門外走去。
見我要走,桃桃急了,跺了兩腳,跑出了房間。
我尋思著,不跟她談談只怕不行了,遲談不如早談,早談不如現在就跟她談,當桃桃穿好裙子返回我房里,我把她拉到寫字台前的一把椅子上坐定後,認真而又嚴肅道︰桃桃,你現在的做法有點出格了,我本想在你上大學前跟你好好談談的,看來我得提前了。
桃桃見我嚴肅的樣子,本身就有點心虛的她,此時顯得特別溫順,靜靜地听我跟她講道理。
我先從學習談起,我說你現在還小,你的主要任務是學習,應該把自己全部精力放在學習上,古人說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這句話不是沒有道理的,你仔細想想,它是有很深的內涵的。在當今社會,一個文盲能成為領導、成為好領導嗎?一個文盲能成為企業家、一個能夠運籌帷幄的企業家嗎?我想你也不會認同的。再就是我講的讀書,我並不是要你讀死書、死讀書,而是要博覽群書,俗話說開卷有益,比方說你報考的專業是工商管理專業,我認為你不僅要學好工商管理專業知識,而且要學好與工商管理相關的課程,如計算機知識、法律知識、財會知識、社會知識等,還有哲學和藝術也能很好地啟發你的智力。所以你的學習才剛剛起步,是萬里長征邁出的第一步。接著我就愛情問題,抱著對愛情的一知半解與她進行了交流,說愛情是個古老而又沉重的話題,愛情是美好的,愛情也是罌粟花,我知道你現在長大了,朦朧中向往愛情,需要愛情,這並沒有錯,可你不能把自己所謂愛情放在根本不切實際的幻想上,愛情不是烏托邦,愛情應是活生生的能感應到東西,我也知道我在你面前是完美的,是典型的高富帥,是你心目中偶像,所以你就把你想要的愛情一股老兒寄托在我的身上,你認為這現實嗎?我是你的舅舅,我比你大十多歲,而且我有自己所愛的人,你要考慮到我的感受,我們之間無論從倫理層面還是從愛情層面都是不可能的,你年紀還小,人這麼漂亮,你會有很多愛你的男人的,你會從他們中選擇到你滿意的愛人的,所以你現在要趁早打消那不切實際的幻想。
在我與她近兩個小時長談中,桃桃也反駁過我,尤其是我對愛情的一些看法,她說愛情沒有年齡限制的,魯迅與楊廣平、楊振寧與翁帆不是也相愛結婚了嗎?愛一個人是沒有罪的,還說愛是她的權力,想愛誰就愛誰。
這次長談我雖然不能完全說服她,但至少讓她花時間去認真思考這些問題。她離開房間時跟我說,她還會跟我探討這些問題的。